第53章
“首領,近來歐洲外來勢力Mimic進入橫濱，是否需要屬下立刻趕回？”
绀野凪第一次主動撥通了森鷗外的電話，她從五十岚那裏得到橫濱近況之時就隐隐約約感覺到某種異常,最高武器保管庫被襲擊,并且襲擊者還是來自歐洲的組織，據說到目前為止沒有抓到任何活口。
“小凪啊，你倒是很難得主動撥打我的電話呢。”森鷗外的聲音含着些許意味深長的笑意，“即使遠在東京,也依舊關注着橫濱嗎？”
“無論在哪,橫濱本部自然是關注的首要地位。”绀野凪站在窗邊，聲音平淡,她的目光注視着窗外一只停駐在樹枝末梢的麻雀，“只要您下令，屬下立刻就帶着久作和銀從東京趕回。”
“關于東京那邊,進展如何？”森鷗外卻依舊不緊不慢地問道。
“與鈴木集團的合作已經簽署合同,屬下已經将叛徒處決，東京的企業暫無大礙現正在正常周轉，而關于吸血鬼和吸血鬼獵人協會,基于對方之前挑釁的行為，屬下和之前的觀點一樣，認為可在恰當的時期完全消滅。”
“所以，不用着急,小凪,橫濱這邊暫時還不需要讓小凪你特意趕回來。”森鷗外拾起桌子上的飛镖，瞄準面前的靶子一甩。
他的聲音依舊含着那看似琢磨不透的笑意：“小凪最近和太宰君還有聯系嗎？”
“偶爾通話,并無太多聯系。”绀野凪垂下眼。
“之前太宰君特意從我這申請了一天假期跑到東京了呢，果然你們的感情真的很好呢。”
“請您不要開玩笑了,這一切難道不是您之前促使的嗎？”绀野凪的聲音依舊毫無起伏，"以及我和太宰的感情并沒有那麽融洽，您也知道他之前是天天來我的門口上吊的。"
“據說之前小凪你和太宰君新交的朋友似乎相處不錯啊。”
绀野凪沉默了，思考了幾秒森鷗外此言中的深意，而後依舊用那個平板的聲音回答道："只是偶爾見過幾面，并非深交。"
從某種程度上她也沒說謊，織田作之助和坂口安吾都是太宰新交的朋友，而坂口安吾因為工作較忙見面更少，既然森鷗外的話語中沒有指定主語，那麽她便可以巧妙地玩一玩文字游戲。
"是嗎。"森鷗外不置可否，他注視着那支脫靶的飛镖，旁邊愛麗絲正在拿着蠟筆在白紙上畫畫。
"啊，有件事想告訴你呢，小凪。"森鷗外眯起了眼，紫色的眼眸中暗芒流動。
“屬下在聽。”绀野凪的聲音依舊平靜，似乎沒有任何波瀾起伏。
“小凪都不問問究竟是什麽事嗎？”森鷗外的聲音依舊平靜中帶着絲絲笑意。
“您既然選擇告訴我，那麽聽便是。”绀野凪說道，“即使是給愛麗絲買小洋裙的征詢，我也‘不得不’提出自己的意見。”
“我才不要換裙子！”一旁的愛麗絲聞言舉起蠟筆生氣地抗議道，森鷗外立刻變了一種蕩漾的語氣渴求地看着金發蘿莉，“但是愛麗絲醬你看那些小裙子可是我專門定制的，多麽适合你啊。”
“不要就不要，林太郎太過分了每次都給我換二十多件裙子，我要小蛋糕才不要換裙子！”愛麗絲氣鼓鼓地跑到森鷗外身邊擡腳踹上去，被踹的森鷗外只是托着臉表情迷醉，“生氣的愛麗絲醬好可愛~”
“林太郎大變态！”愛麗絲舉起拳頭砸上去，绀野凪冷靜地聽着從未變過的兩人自導自演的戲目，一直到森鷗外好不容易安撫好氣鼓鼓的金發蘿莉後，重新接上電話。
“小凪，你可真是……”森鷗外做出一個無奈的表情，可惜那邊的黑發少女根本看不到，就算看到了也會和以前一樣無視掉，“請您繼續，屬下在聽。”
“嘛，是情報部的事哦，情報部部長之前推薦了一名很有能力的新人……”
“首領，您是否記得，屬下并非屬于情報部，對情報部的事情一無所知。”绀野凪冷淡地說道，森鷗外眯起眼，嘴角微微挑起，“五十岚蒼，小凪應該聽過這個名字吧。”
黑發少女的雙眸微微睜大，而後她聽見森鷗外接着說道：“五十岚君的能力已經好幾次得到情報部部長的認可和推薦了，正好這次就可以把關于歐洲那邊的情報網交給五十岚君了，這樣的話，五十岚君看來要往上提一提了呢。”
森鷗外就像是自言自語般地說着和绀野凪看上去毫無關系的情報部的調動計劃，而後過了幾分鐘後他才假裝恍然大悟般問道：“五十岚君和小凪的關系似乎很不錯？”
“這次出差，有關于吸血鬼和獵人協會的情報便是從五十岚君那得到的。”绀野凪垂下眼，眼睫微顫，“還有關于東京産業裏叛徒的資金流動，也是從五十岚君那裏得到的。”
“所以，關于他的職位調動，我想來參考一下小凪你的想法。”森鷗外紫色的眼瞳中像是吸納了所有的光線，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詭異莫測，“畢竟小凪你對他了解頗多，想來能更為準确地評價。”
“五十岚君的能力有目共睹，即使是不了解情報的我，也覺得對方在情報系統的方面有着十分顯著的才能。”绀野凪竭力将語氣保持之前的平淡，“組織能有如此才能出衆的人，我為此由衷地感到高興。”
“只是，歐洲方面的情報網，似乎已經是由坂口安吾先生來管理的。”绀野凪盡量以一種看似不在意的口吻說道，“如果您想讓五十岚君接受歐洲情報網，那麽坂口安吾先生……”
“啊，差點忘記告訴小凪了呢。”森鷗外雙手交疊放在桌上，語氣依舊帶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可接下來的話卻讓绀野凪差一點忍不住自己的情緒，“情報員坂口安吾上周已經失蹤，并且我派織田作之助搜尋，找到了坂口安吾身為間諜的證據。”
“什麽……”幸好是手機通話，否則就可以看見黑發少女常年那宛若戴着假面具般沒什麽起伏的臉上難得地出現一種震驚般的情緒，而後她将手機拿離耳邊，閉上眼深深地呼了一口氣，重新将手機放在耳邊，“那麽坂口安吾負責的情報網……”
“真可惜，坂口君負責的情報網必須重新經過甄別，保管的資金鏈和名單也要重新審核，而之前坂口君負責的交易也只能暫時中止了……”盡管嘴上這麽說，但森鷗外的語氣中并沒有透出任何可惜的情緒，反而還隐隐約約含着一絲莫名的愉悅。
“既然如此……屬下對首領的決斷并無異議。”绀野凪微微閉上眼，“一切都聽從首領安排。”
“那麽在東京的任務，就繼續拜托小凪了。”森鷗外輕笑一聲，“橫濱這邊有五十岚君的幫助，損失可以盡量降到最低呢，相比而言，東京那邊和各個財閥的合作，我想小凪你應該知道那有多麽重要吧。”
“那麽屬下去準備今日下午和赤司財閥的合作約談了。”
绀野凪等待對面挂斷電話後，她垂下手，擡眼看着窗外，湛藍色的天空一絲白雲，宛如剔透的水晶，隐隐約約能聽見從街上傳來孩童的歡笑聲。
少女沉默了片刻，拿起手機，撥打了那個電話：“摩西摩西，太宰嗎？”
“凪醬，真是難得啊……”略帶笑意的嗓音響起，绀野凪卻聽出了其中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情緒，“你竟然會主動找我呢~”
“太宰……”绀野凪低低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我聽說了，坂口先生……”
“看來連遠在東京的凪醬都知道了，安吾叛徒的名號已經釘死了呢。”太宰治仰躺在绀野凪辦公室的沙發上，望着空蕩蕩的天花板。
黑色的大衣依舊披在他的身上，許久未增的繃帶已經顯示出了暗黃的顏色：“從歐洲潛入橫濱的組織Mimic，目的似乎是為了搶奪安吾留下的某個東西。”
“果然，安吾并不是所謂雙面間諜那麽簡單，否則他也不會留下某個被Mimic不惜暴露身份也要搶奪的東西。”太宰治垂下眼，鳶色的眼瞳中一片濃郁的黑。
‘并且織田作……也因為安吾現在依舊在醫院昏迷……’太宰治的聲音很輕，“吶，真的很有意思呢，對不對？明明一周前我們才剛在Lupin一起拍過合照……原來那個時候的預感成真了呢。”
“沒有機會，等你回來再拍一張照片了……”少年慢慢地閉上了眼，手機那邊只剩下了少女安靜的呼吸聲。
“聽我說，太宰。”绀野凪慢慢地開口，聲音如清冷的山泉，“我從不會毀約，所以就算是綁，我也會把你們綁到Lupin去照相的，哪怕是完全相反的立場，只有我一個人是在手機裏合影這種事，你不覺得對我很不公平嗎？”
“啊啊，果然凪醬你會這麽說呢，如果真的能這樣就好了。”太宰治睜開眼，一種近乎透明的笑容出現在他的嘴角，“但是已經抓不住了呢……失去的一天終将來到的……果然意義什麽的，是根本不可能找到的吧……”
“怎麽辦，我突然想見見你了呢，凪醬……”
“我……”绀野凪沉默了幾分鐘，“我剛剛和森醫生通了電話，森醫生似乎想讓我繼續留在東京處理這邊的事情……”
太宰治立刻用一種仿佛開着玩笑般的語氣說道：“沒關系的呢，橫濱這邊我會處理好的，凪醬安心把東京那邊的事快點解決回來吧~”
明明是輕松玩笑般的語氣，卻被绀野凪聽出了一種近乎哭泣的語調。绀野凪下意識地用手指抓緊了手機，靜默了幾秒。
她站在窗邊，手指觸碰着冰冷的玻璃：“好，我會盡快趕回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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