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銀,最近還有什麽安排嗎？”绀野凪問道，銀翻了翻日程表，然後回答到,“初步會談已經結束,今天下午有赤司財閥和鈴木財閥一起舉辦的宴會，在那裏将進行第二次商談……”

聽着銀念了一大堆原本計劃中沒有的日程，绀野凪微微皺了皺眉：“等等，我記得之前好像沒有這麽多事？”

“有一大部分是從本部發來的臨時增加的任務。”芥川銀說道,绀野凪的手指微微一頓,她皺了皺眉。

名為直覺的神經在她的腦內不停的顫動着，绀野凪按了按耳機,她并不知道此時此刻剛剛經歷升職的五十岚還能不能聯系上，萬幸通訊接通了，一聽就是好幾天沒有睡覺的帶着輕微沙啞的嗓音：“绀野大小姐？”

“抱歉了大小姐,我最近被歐洲的事務忙的頭昏腦漲,可能你拜托我的事情要延後了。”

“沒關系，先恭喜你升職，然後我只是想問橫濱最近有沒有什麽異狀？”绀野凪語速飛快。

“有啊,绀野大小姐既然來問了，想必也知道從歐洲入侵橫濱的Mimic傭兵組織近來在橫濱掀起了多大的風浪啊……”

莫名其妙就接手了歐洲情報網的五十岚蒼的鏡片下是濃濃的黑眼圈，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強打精神地繼續看着電腦上的數據流：“鐘塔在驅逐Mimic的同時我們在那邊的據點也受到了一定的損失,還有原本被坂口安吾桑負責的交易鏈和情報網,現在也需要全部重新審查更換據點密碼之類的，事情超級多啊……”

“所以,遠在東京的绀野大小姐，您還真是清閑地過分呢。”被迫連續高強度加班好幾天的五十岚也不由地表達出了某個名為出差實則偷懶摸魚的少女的羨慕和嫉妒之情。

“Mimic……這個組織的具體資料你能拿到嗎？”绀野凪問道,“包括那個組織首領的異能力的資料。”

“大小姐……遠在東京的你拿那個做什麽？”五十岚的手指一刻不停地在鍵盤上敲擊着，時不時拿着筆在本子上記錄着什麽，“你的任務還沒有完成，事态也沒有嚴重到非要把任務中的你叫回來吧。”

绀野凪沉默了：“五十岚，資料如果能查到，請一定要給我。”

她挂斷了通訊，站起身對着銀說：“銀，幫我買一張從東京回到橫濱的地鐵，用之前做好的假身份買。”

芥川銀微微睜大了雙眼：“绀野大人，發生了什麽，難道橫濱的總部出了什麽事嗎？”

“不，我……有一些私事要去做……”绀野凪擡眼看着混沌的天空，厚厚的雲層遮蓋着整個天空，陰冷的風吹落樹葉翩然而下。

自從那次給太宰打電話後，再聯系上森醫生似乎刻意要把她留在東京的行為，绀野凪隐隐約約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什麽事，并且是關系她和太宰的事即将發生。既然如此，她還是選擇遵從自己直覺的指引，暫且偷偷地回到橫濱聯系太宰治當面問清楚，如果後面沒什麽事發生她再偷偷回來。

“可是，绀野大人您今晚不是要參加宴會嗎？”芥川銀有些焦急地問道，只撈了一瓶礦泉水就準備出門的绀野凪回頭，看着芥川銀輕聲說，“那麽，銀你就代替我去吧。”

“诶？！我……我怎麽能……”芥川銀大驚失色。

“沒關系的，久作會協助你僞裝成我的樣子，會談之類的你只要露個臉然後假裝突發身體不适推遲會談時間就可。”绀野凪垂下眼，“抱歉，我果然還是覺得，需要回去看一眼……後續就拜托你和久作了，有問題直接通訊聯系我。”

她轉身走出門。

【小凪你終于願意回到橫濱了！】自從那天系統蘇醒後就不斷地喋喋不休各種理由想讓她回去橫濱，绀野凪吵得實在沒辦法直接屏蔽了它。

【系統，橫濱是不是會出什麽事？】绀野凪面色嚴肅，她此刻捏着地鐵票站在擁擠的地鐵車廂的角落，看似只是在走神，實則正在腦內和系統對話。

【如果你不回去，小凪你一定會後悔的。】系統難得用如此嚴肅的語氣說道，可等绀野凪問它時又閉口不談【和橫濱無關，但是小凪你不去一定會後悔。】

【那你倒是說啊，會出什麽事？】

【抱歉小凪，我不能說。】

绀野凪狠狠地皺眉，她盯着車窗外急速而過的一連串景色，耳邊是嘈雜的人群像極了吵鬧的蒼蠅，她皺了皺眉伸手将扣在耳朵上的通訊器稍微按了按。

她打開手機，撥通太宰治的電話。

無人接聽。

绀野凪放下手機，她看了一眼時間。從東京趕到橫濱最快的地鐵線也要四五十分鐘，不知道為何，不好的直覺越來越強烈，她想了想，又嘗試撥打織田作之助的電話。

依舊無人接聽。

談話已經破裂……或者說，這根本就是一場無意義的對話。太宰治站在首領的辦公室內，從沒有像今天覺得頂層的風是如此地寒冷。

明明已經關了窗，可手腳卻無端地感到冰涼，比跳入河中還要冰冷。太宰治沉默地站在原地，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森鷗外特意拿出來的黑色燙金的信封，森鷗外輕笑着看着對方，手邊的紅茶還冒着熱氣。

“原來是這樣……”他聽見自己冰冷的聲音從口中吐出，“您刻意把已經知曉的安吾派去Mimic作三重間諜，故意把凪醬絆在東京，而後又把織田作收養的孩子的住處洩露給Mimic……一切都是已經計算好的，所有的布局都是為了這張異能開業許可證。”

“沒錯哦，太宰君。”森鷗外慢條斯理地打開信封，取出那張足以橫濱的所有黑道組織都為此争奪的異能開業許可證，“以最小的代價換來這個對組織的發展有着無法替代價值的異能開業許可證，這難道不對嗎？”

他微笑着眯起了眼，太宰治盯着他，而後他慢慢地閉上眼：“的确……沒有什麽不對的……”

他感覺自己的身形有些顫抖，而後太宰治慢慢地睜開眼轉過身。

門口守衛的黑西裝們立刻舉起槍，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了他。太宰治的呼吸聲顫抖了一瞬，而後他慢慢閉上眼，盡量保持一種沒有感情波動的聲音：“森先生，你不會讓他們開槍的。”

“第一，這樣做并沒有什麽好處。第二，如果遠在東京的凪醬得知了我被您下令殺死，那麽組織一定會損失至少兩名……不……應該是三名能力強大的異能者。”太宰治冷漠地敘述着，森鷗外眯起了眼，眼中流動着晦暗不明的情緒，“以凪醬的性格，甚至和組織反目為仇也有可能。無意義的損失，您是一定不會做的。”

“那麽，你不惜違抗首領的命令也要趕去的理由是什麽呢，太宰君？”森鷗外端起紅茶，目光如鷹隼般銳利。

“理由嗎……”太宰治擡起頭，“因為織田作，他是我的朋友。”

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那間壓抑冰冷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