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9內人 親親抱抱不是正常夫妻間表示……

“爾敢!”薛長老見狀急忙出手,一揮拂塵,想要抵擋住劍光,卻叫那一劍劈得虎口隐隐作痛,硬是沒能抵擋住。

“啊!”拂塵後的李傲白慘叫了一聲,捂住了自己斷開的手臂跪在了地上,“我的手!”

再一細看,殘臂受劍氣震蕩,臂骨已經碎成粉末,怕是難以複原。

他身旁的薛悠平被血濺得滿臉,頓時吓傻了眼,渾身癱軟在位子上,身下還漏出了濕噠噠的腥臭液體。

“寧倏一!”薛長老氣得白須直顫,臉色通紅,“竟敢傷我丹蘊峰弟子!你怎能如此歹毒?這是要毀了一個煉丹師的前途啊!”

“歹毒?”寧倏一劍指李傲白,冷冷地道,“他先和薛少籠絡弟子在大賽中排擠、圍攻我,又命人暗中偷襲。我若是實力不濟,又或是中了他的傷人暗箭,此刻早已躺在擂臺上。論歹毒,論陰狠,在場誰能比得上洛王世子?只斷他一臂,已是看在薛老您的面子上了。”

“你……凡事都要講個證據!”薛長老怒道,“你無憑無證,怎能亂加定論?”

“這還叫沒有證據?”寧倏一一揮袖子,“你當方才被送下去的弟子是什麽?你當那個姓趙的又是什麽?他們親口供詞,你都當耳旁風,要不要我讓他們把供詞寫上幾百遍,貼在你們丹蘊峰大門上?啊?”

最後一聲“啊”幾乎是怒吼出口,震得人心惶惶。

歸元宗上下,無人不被這霸道淩厲的氣勢所迫,就算原本想要勸阻幾句的,都紛紛閉緊了嘴巴。

“他……他們一面之詞,怎能作數?”薛長老雖然硬撐着自己的身子骨,正面頂着寧倏一的殺氣,但他心裏的确有幾分理虧,氣勢瞬間弱了不少。

“哈哈哈哈……”

就聽寧倏一仰天大笑,震耳欲聾。

“一面之詞?怎能作數?”寧倏一捂着自己的臉笑了許久,指縫間露出一雙陰冷的眼,像是埋伏在草葉間的毒蛇,狠狠咬住了敵人的要害!

“當年,你們不也就憑着這一面之詞,逼他離開歸元宗?”

“你……”薛長老正欲繼續争辯,卻聽許子玄大喝了一聲:“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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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像是為了配合許子玄似的,歸元宗原本晴朗的上空,忽然劈下一道閃電。

白光閃耀,映照出許子玄慘無血色的臉。

“從今日起,只要有我在,誰也別想動我師弟!”許子玄目光陰狠,目及之處,衆人噤若寒蟬,不敢有辯。

這一刻所有人都想起當年,美人一怒,血流成河……

歸元宗這一年的門派大比,最終慘淡收場。

初賽便打得重傷一片,衆師長哪裏還能心平氣和地坐在那兒嗑着瓜子看下去?

更何況,出了寧倏一這麽個妖孽,以煉氣三重的修為,火燒整片戰場,還能越過薛長老的阻攔,直接一擊重傷李傲白。

有寧倏一在,其他人的表現哪裏還能入得了衆師長雙眼?

只是,這剛剛歸入門派的烈陽劍傳人,與之前的陸清舟性格截然相反,簡直就是一個橫行霸道、蠻不講理的小魔頭!

可偏偏,掌門特別護短,僅罰了寧倏一在被冰雪覆蓋的寒絕峰面壁思過,還給他挑了個可以避風雪的洞府,一日三餐供應着,怎麽看也不像是懲戒。

衆人表面上不敢有一句不滿,可心底免不了各般腹诽,背地裏更是忍不住議論紛紛。

怎麽謙謙君子陸清舟教出來的徒弟,一個比一個心狠手辣?

“我真真是冤枉啊!”寧倏一側卧玉石床上,挑着一顆葡萄剝了皮,遞到陸清舟的嘴邊,“阿雪,你說,我是不是已經很收斂了?我這次一個人的性命都沒取啊!”

陸清舟輕輕推開葡萄,微微蹙着眉。

以寧小魔王往日的行徑來看,沒有當即血流成河,的确已經手下留情了。

可剛一入門就引起軒然大波,日後若是被那些心懷叵測之人注意上,總會惹禍上身。

一時間,陸清舟有些自我埋怨、自我懷疑。他不知,同意寧倏一陪着他回到中原這件事,究竟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被陸清舟拒絕了投喂,寧倏一将亮晶晶的葡萄銜于口中,然後拍了拍陸清舟的肩膀。

陸清舟回過神來,剛一轉頭,一雙溫暖的唇便堵住了他的嘴。

甜滋滋,帶着一絲酸味兒的葡萄被推進口中,甜蜜芬芳的氣息在口中彌漫。

寧倏一俊朗陽剛的臉近在咫尺,纖長的睫毛下,藏着一雙靈動的眼睛,目光透着狡黠,靈活的舌尖悄然探入他的唇間……

陸清舟一個激靈,急忙推開了寧倏一,擦拭着嘴角流淌的汁液。

“胡鬧!”他的臉頰微燙,皺着眉頭,目光閃爍不定,透露着此刻的心境。

“你已不是孩童了。”

“我當然知道自己不是孩子。”寧倏一笑着又吞了一顆葡萄,“但是阿雪是我的‘內人’呀,親親抱抱不是正常夫妻間表示親密的行為嗎?”

“誰,誰是你內人!還敢胡說這些渾話!”陸清舟的臉更紅了幾分。

平日寧倏一欺他是只貓,無法在人前反駁,便肆無忌憚地對外亂說,此刻竟然還敢開他玩笑占他便宜。

真當他是只病貓嗎?

“好嘛,好阿雪我錯了還不行嗎?不要生氣~”寧倏一從背後環住了陸清舟的脖子,親密地蹭着他耳廓,拱着他柔軟的耳垂,一邊用軟軟的音調輕笑,“我就是喜歡你嘛~我最最喜歡你了!”

“放開!”陸清舟道。

“不放不放!”寧倏一抱得更緊了幾分,使勁兒撒嬌,“我們明明說好的,以後就你我相依為伴,不分彼此,你可別想丢開我……”

陸清舟嘆了一聲,沒再繼續掙脫,只是一手輕輕地搭在了寧倏一環着自己的手背上。

當年是為了安撫年幼孤單的寧倏一,他才答應了這些話,沒想到卻被這小子惦記上了,硬是以此為由纏了他這麽多年。

雖然他并不讨厭寧倏一的碰觸,早已将他視作最為親密之人,可随着寧倏一一天天長大,他漸漸察覺寧倏一對他的情感并非只是親情友情那麽單純……

畢竟,寧倏一毫不遮掩,紅果果地顯露着他的本心,直接而霸道,根本不容人拒絕。

面對他日趨兇猛的進攻,陸清舟連連退卻,只能假意對寧倏一的追求視若罔聞。

他本就不太懂感情之事,曾經以為只要真心全意待對方好就行,結果一跤栽得太狠,讓他失去了邁出下一步的勇氣。

更何況,往長遠想,如果他尋回了丢失的魂魄,便得投身地府,他們注定還是要陰陽相隔,又何必牽連過深,弄得最終悲歡離散,害得寧倏一孤身一人?

思及此,陸清舟一個神念變回了貓,叫寧倏一猝不及防地吃了滿嘴貓毛。

“阿雪?”寧倏一一抱落空,撇撇嘴看向地上的貓兒。

白貓搖着尾巴,慢悠悠地走出了洞口,輕輕松松就跨出了許子玄布置的禁制。

“阿雪,你去哪兒?”

陸清舟沒有回答,沉默着走進了冰天雪地之中。

寒絕峰上白雪皚皚,亮得晃眼。

白色的貓兒很快就融入了那片純白的雪色裏,只是在雪地上留下了一排小小的梅花腳印,甚是可愛,連冰雪都不忍心這麽快就将其覆蓋。

這一串腳印向着寒絕峰山腳下蔓延,直到山腰,積雪被漫朔的青草取代,貓兒的蹤跡徹底消失于叢林。

主峰山腳下的靈粹坊,每逢此時便會生出袅袅炊煙。

雖然歸元宗大多修士皆已辟谷,但一些上等珍稀的食材,一些滋味美妙的靈食依然廣受歡迎。

故而時常有修士不惜重金,來靈粹坊一飽口腹之欲。

陸清舟的目的地便是這座靈粹坊。

寧倏一雖然實力強悍,渾身是謎,但是他的确只有煉氣三重的修為,距離能夠辟谷的境界還早得很。

門宗雖然每日給他送來吃食,但卻只有一人的正常分量,還全是素食,沒半點葷腥。

而寧倏一現在正是“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的年紀,光靠送來的那些瓜果蔬菜,哪裏能夠?

吃了幾天素,寧倏一雖然沒抱怨,可卻總是肚子咕咕叫,于是陸清舟把自己存儲的小魚幹都貢獻了出來。

可貓兒自是能百吃不膩,這人哪能天天吃鹹貨呢?

于是陸清舟又想起了這座靈粹坊,打算來這裏找點食物。

畢竟,說什麽,也不能苦了孩子。

陸清舟從靈粹坊後花園繞道,卻忽聽裏面傳出了一聲低沉的嘶吼。

他停下腳步,向着不遠處望去,只見那繁花綠葉中,顯露出一條條優美矯健的身影……

靈粹坊除了招待一些喜好美食的土豪外,還要照顧一群身份比較特殊的“客人”。

這些客人都是丹蘊峰煉丹師們的心頭寶,它們每日會準時在靈粹坊外的花園裏集聚,一同懶懶地趴在地上聊聊天,曬曬太陽,時而捉些花園裏的小蝴蝶小螞蚱玩玩鬧鬧,日子過得無憂無慮。

只不過今日,不知為何,這群尊貴的客人竟然在後花園裏打鬧了起來,還正好擋住了陸清舟的去路。

一只毛發雪白、耳朵尖尖的貓兒正沖着同伴“喵嗚”叫喚,幾只渾身裹着黑灰紋路的貍貓圍坐一旁,還有幾只各色各樣的貓兒在中間竄來竄去。

陸清舟也不知這些貓主子在玩什麽游戲,他照常從一旁走過,沒打算和貓群|交流。

可他剛剛踏入這貓群的領地,便聽那白貓大叫了一聲:“喂!”

一時間所有的貓都朝着陸清舟望了過來,各個龇牙咧嘴,不太友好。

陸清舟這才注意到,這群貓中間有一個淡橘色的團子,毛茸茸的,拱作一團,只露兩只滴溜溜的大眼睛在外面,看着有幾分喜感。

“大佬,救救我啊!”那橘貓一見到陸清舟,急忙喜出望外地喚了一聲,而那白色貓兒頓時豎起了耳朵,弓起了背,露出了警惕和敵意:“又來一個偷吃不給錢的‘外來戶’!”

聽了這話,陸清舟不免有幾分臉紅。

他忽然想起,他身上還真沒帶錢。大概是變貓變久了,早已忘了随身帶靈石。

可是,他不是還有小魚幹嗎?

“我用小魚幹和你們換一些靈食可好?”陸清舟說着便想從自己的儲物項圈裏摸些小魚幹出來,可群貓們卻不以為意地哈哈大笑。

“用小魚幹換靈食?他當我們都是傻子不成?”

“一看就是個沒見過什麽世面的土老帽!”

“外峰的貓,果然都是土鼈!”

“不換便罷。”陸清舟及時收了手,懶得再搭理這群自以為是的貓兒們。

他項圈裏的小魚幹,那可是出自天下第一靈食坊的精品,都是寧倏一平日用積蓄給他攢着的。

眼看陸清舟想要轉身而去,那白色的貓突然低吼了一聲:“站住!”

陸清舟擡頭,那貓兒便晃着尾巴走到了他的面前。

這是一只極為高大的貓,雖然和陸清舟一樣是白色,但他的毛色中隐藏着一些銀灰色,脖子下的一圈最為明顯,看起來像是一把銀色彎刀。

他的身形細長,毛皮光亮,四肢強健,張嘴時可以看清那一顆顆尖利的獠牙,一看便知不是個善茬。

陸清舟的小身板在這只大貓面前,正好矮了一個頭,對方只要一低頭,似乎就能咬斷他的脖子。

“小東西,你闖進了我的領地,就打算這樣離開?”那貓兒低頭在陸清舟的耳邊冷冷地道,“是不是不把我銀刀放眼裏?”

“你想怎麽樣?”陸清舟擡起頭來,烏黑烏黑的瞳孔深邃透亮。

“把你的魚幹都……”銀刀低頭,想要啃咬陸清舟的脖子來吓唬吓唬他,可他動了動鼻子,忽然愣住了。

奇怪,這只小白貓的氣味聞起來……怎麽那麽香甜?那麽好聞?

“?”陸清舟一巴掌糊開那過于湊近的貓臉,忍耐力顯然快要抵達限值。

“銀、銀老大?”幾只貓眼巴巴看着陸清舟對銀刀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舉,可銀刀卻依然傻愣愣地站着,不免有些疑惑,喵喵叫喚。

“咳咳,我是說……看你這模樣還不錯,不如來給我當個小弟?以後由哥罩着你,你想要多少靈食,哥都讓那老頭給你弄來,如何?”銀刀目光亂飄,爪子略顯不安地在地上胡亂畫着杠。

衆貓皆傻了眼。

他們平日素來瞧不起丹蘊峰以外的貓,一旦發現有外來戶,便群體攻擊,一致對外。

特別是他們老大,最最最無法容忍外來貓的氣味,怎會一個照面就起了拉攏的心思?這只小白貓到底耍了什麽狐媚招數,竟然能把銀刀老大給迷住?

若真讓他進了他們的圈子,日後豈不是還得爬到他們幾個頭上?

正當衆貓心裏暗想着要如何抵制陸清舟時,陸清舟卻從銀刀身旁走了過去,視若無人:“沒興趣。”

這下,衆貓又一次齊刷刷震怒。

他們不想讓他入夥是一回事,可被這小白貓當面拒絕丢了面子又是另一回事!

一時間群貓義憤填膺:

“小子,別不識好歹!我們老大可是混有靈貓族血脈,是丹蘊峰最強的貓!”

“我們老大的仆人,是丹蘊峰的長老!”

“我們老大掌管着這一片的貓,沒有貓可以違抗老大的命令!”

甚至還有一只貍花貓直接撲向了陸清舟,張口便想要咬陸清舟的脖子:“對老大不敬的,教訓一頓就夠了!”

“住手!”銀刀剛呼喝出口,只見那小白貓動了動尾巴,虛影一晃,便将那貍花貓抽飛了出去。

灰影從衆貓眼前畫出一條抛物線,接着,便聽“砰”的一聲,一旁的籬笆被那貍花貓肥肥的身軀砸斷了兩根。

貍花貓從籬笆上滾落進泥土裏,吃了滿臉泥,卻怎麽也爬不起來,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這下,衆貓嘩然,各個亮出了白牙利爪,進入了戰鬥狀态,将陸清舟團團圍住:

“老大,他出手傷貓,幹他!”

銀刀:……

哎?事情怎麽變得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樣?

天道替我來虐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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