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2二合一 這妖王怎麽這麽能作妖?……
“……”陸清舟硬生生地楞在了當場。
當年他為許子玄想過很多緣由很多借口,可從來沒考慮過……喜歡?
徒弟竟然會喜歡上他!?
“不,不會……”陸清舟覺得腦中嗡嗡作響,好像有什麽東西想要脫離他的思維,脫離他的掌控,“你怎麽可能有這種誤會……我是你的師尊啊!”
“對不起,師尊……徒兒也知自己大逆不道,可徒兒無法阻止自己的感情。”許子玄抽泣着說道,“當年妖祖祭,弟子見師尊身體不适早早退席……”
五十年前,陸清舟以一人之力,在妖祖祭上連續奪得鬥武和鬥陣的勝利,驚豔四座。
衆人都道,歸元宗下一任的掌門非烈陽劍莫屬。
然而在比試後的酒宴上,陸清舟以身體不适為由,提前離開了宴席,回屋休息。
許子玄的目光從未離開過自家師尊,心系師尊,見此狀況自是不甚放心,便找了理由和借口脫身,尋上陸清舟的客房,想要在旁照顧。
可他撞見的,卻是一個失了理智的陸清舟。
“師尊那日明顯是中了情藥,可是弟子……弟子卻……”許子玄懊惱無比,使勁兒揪着自己的衣衫。
回憶中的那一夜,陸清舟渾身滾燙,面頰緋紅,還毫無自覺地扯開了衣衫,露出了令人遐想的大片雪色肌膚。
雖然面容不似許子玄那般嬌若女子,但那張素來清冷的臉上染上了情|欲之色,便叫人無法挪開視線。
更何況,許子玄心中本就對自家師尊懷有某種妄念,見此狀況,更是把持不住。
理智和感性在腦中交戰了一番後,他還是決定放肆一次!
因為他知道陸清舟是一個極為恪守規矩禮法之人,無欲無求,對感情之事還特別遲鈍,要等師尊自己開這個情窦,接受他的情意,怕是一輩子都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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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時,他也知道,陸清舟又是個極為負責之人,所以,若是能借着這麽一次機會得到師尊,或許他一直隐藏的感情就能被師尊接受,甚至能順勢與師尊結為道侶了!
當年的許子玄太過年輕,太過沖動,見到機會便不肯輕易放過。
他壓根沒想到,這本是一個要置陸清舟于死地的陰謀圈套!
兩人耳鬓厮磨了一陣,衣衫淩亂之際,蕭雲飛等人忽然殺至。
鑒于許子玄的相貌,衆人便先入為主,一致認定,是陸清舟想要借酒瘋對自己的美人徒弟圖謀不軌!
“難道……當年不是你為了誣陷我而特意下的藥?”聽了許子玄的話,陸清舟渾身發涼。
“師尊,弟子敢對道心發誓,弟子絕無要害師尊之意,那藥絕非弟子所為。”許子玄伸手發誓,之後他又垂下了頭,沮喪地道,“但弟子确實做出了大逆不道之事,最終還是連累了師尊背負罪名……”
當時,他也想為師尊辯解,卻敵不過蕭雲飛等人的威壓控制,張不開嘴,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家師尊被衆人指責、數落。
那一刻,他心中産生了恨……恨自己的一時沖動,恨自己的愚蠢,更恨自己的無能!
于是這心魔的種子,就此便根深蒂固地種在了他的道心上。
“師尊,對不起,徒兒當年太過弱小,讓您受了委屈!”許子玄深情款款,滿懷期待地道,“可現在徒兒已經是陣法宗師了,又是一派掌門,足以保護您了!師尊,您再給徒兒一次機會可好?”
“不,不對!你休要胡言!你我只是師徒,你只是因為當年我救了你收留了你,誤把感激當作了私情!”
“師尊!會有人因為感激,就對他人生出欲念?”
“住口!”陸清舟臉皮發燙,急忙打斷許子玄的胡言亂語,“你一定是誤會了,我一手将你帶大,或許你将對爹娘的依戀轉嫁到我身上,但萬萬不會是兒女私情!”
“師尊,我……”許子玄還想再辯解,可陸清舟卻不想再聽這些胡言亂語,眼下,他更想知道的是,當年到底是誰在背地裏害他?
原本蕭雲飛也極有可能,可按蕭雲飛死前所言,他也是被人引至房中……
如果不是許子玄,也不是蕭雲飛,又會是何人……難道,是妖宗之人?
一時間,陸清舟思緒如麻。
“師尊?”許子玄擔憂地望着陸清舟,想要伸手觸碰陸清舟的指尖,陸清舟卻下意識地退了一步:“不!”
“師尊……”許子玄的臉微微泛白,露出了喪家之犬的凄涼神色。
陸清舟心煩意亂,他自己也不知為何會對許子玄如此抵觸,或許還是因為許子玄突如其來的表白……
難道許子玄真的會對自己産生那種不該有的念想?
匪夷所思!
後背忽然靠上了一堵結實的“牆”,一雙溫暖的手臂環住了陸清舟,耳邊傳來關切的嗓音:“阿雪,你沒事吧?”
“阿寧,我……我沒事……”聽到寧倏一那熟悉又溫和的嗓音,陸清舟之前沉積在心頭的不安瞬間消散了。
“我剛剛在外面探查了一圈,你猜我發現了什麽?”寧倏一故意問道。
“什麽?”陸清舟的注意力立即被吸引了去,臉色緩和了不少。
“有人在此處設下了心魔陣,怕是專門為了對付……他!”寧倏一目光飄向許子玄,見許子玄目光緊張地盯着他倆,似是在懷疑兩人的關系,于是輕輕一笑,伸手攬過陸清舟的腰身,将他鎖在了自己的懷裏。
這一瞬間,許子玄的目光驟然一冷,原本被壓抑下去的黑煙再次從眼底溢出,令他的模樣變得猙獰了幾分。
“抱歉喲掌門‘師兄’,”寧倏一極為嘚瑟,用力抱緊了陸清舟,飛快地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吻,然後沖許子玄笑道,“按輩分,你恐怕得喊我一聲師爹呢!”
“你!”許子玄臉上頓時青筋暴凸,眼眶幾乎被黑霧遮蔽,渾身上下,殺氣騰騰。
“師尊!”洛念山急忙護住了許子玄,焦急無比,“清醒點,師尊,不可再入魔啊!”
“阿寧!”陸清舟也狠狠瞪了寧倏一一眼,怪罪道,“你明知他處境!”
“我冤枉哪!我這可是為他好!”寧倏一頓時委屈巴巴地指了指外面,“這裏被人設下了專門針對他的心魔陣,就算我們此時壓制住他的心魔,待我撤了外面這屏蔽,那心魔陣依然會對他發起攻擊,直到他徹底入魔!”
“所以你現在是故意刺激他?”陸清舟想到了先前在玄天秘境發生過的類似經歷,微微蹙着眉頭,“你有幾成把握?”
“師尊,莫要信他!弟子可以自己壓制住心魔!”許子玄使勁掙紮,一條條紫色血脈顯露于裸露的皮膚上,原本白皙的膚色都被染上了黑色。
“寧倏一!別碰我師尊!”
那模樣,如癡如魔,岌岌可危。
陸清舟是過來人,自然知道這是入魔前兆,刻不容緩,沒有時間讓他再多猶豫。
理不清楚的,就暫時放下,一切要追究的,也得等過了這一關!
“阿寧,你留在這裏,壓制他的心魔!”陸清舟說罷轉身便走,許子玄見狀急忙大聲呼喚:“師尊,別走!求你……”
“你且老實等着,為師去會會那布下心魔陣的高人。”陸清舟只是輕輕揮了揮手,用眼角餘光瞥了許子玄一眼,“一切待我回來再說。”
“師尊!”
那白色身影悄然消失于黑雲,許子玄伸出的手,只空空地握住了一把虛無,仿佛剛剛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不複存在的虛像。
“師尊……別再離開徒兒了……”他泫然欲涕,在地上蜷縮起身子,顯得狼狽又無助。
一雙青黑道靴出現在眼前,許子玄猛地擡頭,卻看見寧倏一一臉冷漠地盯着自己。
“你,你和師尊到底是……”許子玄忽然想起方才陸清舟與寧倏一的相處,雖然只是短短一剎那,卻讓人感覺得到兩人之間的親密,似乎已經容不下第三個人。
“不是說過了嘛,”寧倏一蹲下身,放肆地戳了戳許子玄的額頭,“我是你師尊的男人,你得喊我師爹!”
“住口!”從許子玄身上迸射而出的黑煙,頓時不安地扭動了起來,在空中耀武揚威,也讓許子玄的雙眼變得漆黑一片。
“休要再胡說!”
“胡說?我與他早已兩情相悅,恩愛無比……哪裏還有你插足的份兒?”
“住口!住口!”許子玄亂揮着手臂,瘋狂地怒吼着,“師尊不可能與你……師尊不會!師尊是我的……是我的!師尊會喜歡我,他不會喜歡你……不會!”
“哎,我知道師兄你很難接受,但是你要明白,你根本不是我家阿雪的菜啊!”寧倏一上下打量着許子玄,帶着幾分嫌棄,“你瞧瞧你,長得如此嬌弱,心眼兒還不大好,下手還特別重……哦對了,師兄,當年那魔尊身上中的寒冰劇毒,也是你幹的吧?”
“你……你怎麽會……”許子玄頓時大驚失色。
此事便連司空舜自己都未曾察覺,除了他和月歸凝,本不該有第三人知道!
難道,寧倏一和月歸凝聯手了?
不行,必須除了他們!
想及此,許子玄的心魔更是瘋漲,漸漸于空中彙聚,凝結出了巨大的身形,張着血盆大口,想要将寧倏一一口吞下!
“哎,掌門師兄好厲害,心魔都長這麽肥了!”寧倏一啧啧稱贊,手腕上閃過一道紅色光芒,一柄透明的劍便懸浮于衆人眼前。
“師叔!”洛念山不安地拉住了寧倏一的胳膊,但看寧倏一冷眼看着他,他立即改了稱呼,“師祖夫,切莫傷了我師尊!”
“放心!阿雪的徒兒就是我的徒兒,我不會讓他出事。”寧倏一推開了礙事之人,将劍指向那越來越龐大的黑色心魔,“你且看我……斬、妖、除、魔!”
陸清舟走至濃濃黑雲的邊界,擡頭發現,寧倏一所設的屏障前,豎立着一座轉盤,與玄天秘境門口的轉盤一模一樣,只是規格小了些。
之前他問寧倏一在玄天秘境到底獲得了什麽獎勵,寧倏一總是紅着臉打死都不肯說出口,想來便是這樣一個空間法寶了(大霧)……
可這有什麽不好意思開口的?
陸清舟搖了搖頭,無暇多想,化作貓兒一頭鑽了出去,轉瞬便回到了鬥陣臺。
鬥陣臺上紅光四起,不只是許子玄,原本還在臺上的幾名陣法師也遭到了心魔陣餘波的攻擊,此時都被心魔控制,不分敵我。
各門派都在尋着法子救人,沒有人留意那只跳下鬥陣臺的白貓。
陸清舟算了算陣法效用的範圍,在腦中構思着陣圖的運作模式。
幸好前世他那生而知之的天賦,在化作貓後,依然傍身不離。
一條條因果線出現在眼前,從鬥陣臺向着遠處延伸,漸漸交彙于一點。
那聚焦點,便是這心魔陣的陣眼,想要停止心魔陣運作,就必須摧毀這個陣眼!
陸清舟跳到高處,仔細向陣眼所在之處望去,貓瞳頓時縮成了一條線。
那個方位,若他沒有記錯的話,正是妖王月歸凝的寝宮!
妖王寝宮位于樹祖的一條粗壯無比的分枝上,掩于郁郁蔥蔥的綠葉中。
這座寝宮看似小巧玲珑,但裏面卻布下了空間陣法,和百裏重山的洞府一樣,進去後便是另一番天地。
紅色的因果線統統彙入寝宮之中,寝宮前的妖族侍衛也一臉蕭殺,嚴陣以待,如臨大敵。
此時陸清舟倒要慶幸自己現在是一只貓兒。
他靈活地蹿上寝宮上方的樹幹,壓低身子,一點點爬到樹枝末梢。
趁着下面的侍衛不注意,他“嗖”地一下從樹枝上掠過,尾巴一蕩,便落在了寝宮的琉璃瓦頂上。
腳掌的肉墊和柔軟的身軀發揮了極大的作用,只見銀光一晃,他便悄無聲息地鑽進了層層瓦片,踏上紅木懸梁,循着那紅線漸漸入裏。
越往深處,侍衛就變得越少,最後只剩下一群古怪的侍從,圍繞在妖王寝殿前站崗。
那些侍從清一色穿着白衣白袍,留着滿頭銀色長發,臉上戴着白色面具,看不清他們長相如何,但他們身上透出的氣質,卻隐隐讓陸清舟覺得有幾分熟悉。
正當他尋思着如何從這些侍從眼皮子底下溜進寝殿時,卻見一銀發之人從裏面走了出來,用手點着東邊一排侍從:“你們幾個,跟我進來。”
“是!”東邊的侍從們老老實實地列成隊伍,跟随在那人的身後進了寝殿。
然而誰也沒有發現,這隊伍的末端,竟多出了一個白衣銀發侍從。
陸清舟跟着侍從們走進了妖王的寝殿,剛一進門,便聽為首那人命令道:“換面具!”
“是!”所有侍從紛紛響應,收了臉上白瓷般的面具,又從懷中摸出了另一張人皮面具,認認真真地貼在臉上。
陸清舟:……
陸清舟本還慶幸自己也是銀發,且剛好有一個同款白面具,可沒料到,妖王寝殿規矩這麽多,進一個門後竟然還得換一副面孔。
這妖王怎麽這麽能作妖?
他正想着找什麽措辭來解釋,卻見自己身邊的一名侍從已經飛快地貼好了面具。
那人把頭一揚,用頭繩将銀色長發束起,那張臉,讓陸清舟頭皮發麻,四肢像是被電光走過,麻木得無法動彈!
這臉皮……分明是他的模樣!
“你看我作甚?還不趕緊換上?”那名侍從察覺陸清舟一直盯着自己,不耐煩地道,“要是陛下歸來,看見你還沒戴好面具,你這小命可不保!”
“……”陸清舟暗中咂舌,兩眼朝前面一瞟。只見大多侍從都戴好了面具,頂着一張張熟悉的面容,看着滲人!
陸清舟只得揚手一揮,除去臉上的白面具,露出他原本清秀的臉來。
“喲,小兄弟,你這一手可真厲害!”旁邊的侍從羨慕地稱贊,“這換面具的速度可是絕了!”
“……”陸清舟努力地揚起自己的唇角,卻嘴笨不知該如何解釋,“此乃……”
“嘿,我懂,不外傳的祖傳手藝是吧?”侍從笑道,“小兄弟有這一手,怎麽不去陛下面前露一手?陛下極愛看這類戲法,前兩天還找了幾個擅長唱戲的鳥族兄弟去,唱了個什麽白蛇報恩的,賞了不少……”
“小弟是新來的,還不太懂得規矩……”陸清舟本不太會演戲,說話時面無表情,只得拼命垂着頭,藏着自己的拙劣演技。
好在那侍從只當他也是貼着面具才沒什麽表情,也不放在心上,反而好心提點了幾句:“新來的?怪不得這麽不靈光!你可當心點,雖然咱們因為身材和發色入了陛下的眼,但是在陛下眼前做事,萬事都得注意!”
“不知陛下……為何要我們戴着面具?”
“這誰也不知道,都是陛下吩咐的,我估計也就是個消遣。”侍從輕聲道,“陛下喜歡看這張臉,吃飯時要對着,處理族務時要看着,就連睡覺時……”
他忽然壓低了嗓音,在陸清舟耳邊輕聲道:“被傳召進去伺候的,也得戴着這人皮面具呢!這陛下就是玩兒個情趣!”
“……”陸清舟一邊聽着,一邊捏緊了拳頭。
好一個無恥敗類月歸凝!
生前便總看他不順眼,總找他的茬兒,他死了後,竟然還不放過他……竟然用這種法子來折辱他!
倘若自己能找回原本的身體和實力,定要狠狠收拾他一頓!就算打不過,也得拼死扒了他一層皮!
“那邊兩個,禁聲!”為首的侍從在上面冷冷地喝道,陸清舟身旁的侍從急忙垂下頭,極為恭順地回了一聲:“是,青林大人……”
“能被選入陛下寝宮,是你們的榮幸,你們可得給我牢記規矩!”名叫青林的侍從狠狠一眼掃過來,針一般紮在陸清舟的身上,“不該看的別看,不該問的少問!能伺候陛下是你們的福分,還是想想如何盡力讓陛下舒服,別天天想着怎麽嘩衆取寵往上爬!”
“是……”衆人全都低下頭,陸清舟也只管将自己的腦袋垂向地面,眼角餘光卻向着四周飄去。
因果線就彙聚于寝殿前的紅木桌上,此時隔得較遠,他還看不清那紅木桌上有什麽,但隐約有一種莫名的沖動,像是要他上前一探。
可他又該如何從這麽多侍從眼皮下,靠近那陣眼,伺機破壞心魔陣呢?
“主人……”
正當陸清舟愁眉不解之時,忽然,耳邊傳來一聲輕響。
他擡起頭來,看了看兩旁,确定沒有人能聽見後,這才沉下心思,在腦海中與那聲音交流:“青靈?”
“主人,是我!我醒了!”青靈劍的器魂發出了雀躍的聲響,“您已經找到我的其他碎片了嗎?”
陸清舟想起,百裏重山曾經提到過,青靈劍在他死後一分為三,其中之一已經在他手裏,另外兩分,一個在魔宗,而最後一個……
陸清舟猛然擡起頭,看向那紅木桌:“莫非……你感應到了?”
“對!主人,那桌子上有我的碎片!”青靈劍的器魂高興地叫道,“快融合它!”
“青靈劍碎片就是陣眼?”陸清舟又驚訝又慶幸。
青靈劍本是仙器,就算是碎片也是聖品級別,用來作陣眼未嘗不可。更何況,他本是陣法宗師,他的本命武器自然也沾染了陣法之道的道義,怪不得月歸凝能借此做出如此龐大的陣盤來!
但如果那陣眼是青靈劍,雖然不好直接破壞,但是他卻可以将其收回,令它與這心魔陣斷開聯系。
“你可能召喚回那片碎片?”陸清舟急忙問器靈。
“主人,現在距離太遠,無法引起碎片共鳴,我們還得再向前一點!”
陸清舟看了看四周的侍從,侍從們在青林的吩咐下,裏三圈外三圈地将那紅木桌包圍了起來,小心翼翼地護着陣眼。
如果不一次性解決掉所有人,他就算拿到青靈劍也很難脫身。
看來,不得不借用一點寧倏一的小手段了……
陸清舟神念一動,從儲物項圈裏取出一物,捏在掌中。
“阿雪,沒必要什麽事都親自動手,費了力氣,還髒了你的手。”寧倏一将此物塞給他的時候,還在他耳邊輕聲叮囑過一番,“只要将它悄悄地……”
陸清舟将手中之物拔掉了塞子,丢在了地上。
那白瓷瓶子滾啊滾,便滾進了侍從們的包圍圈。
“什麽東西?”注意到地上多出來的古怪瓶子,一名侍從正要彎腰去撿,卻忽然看見那瓶子裏冒出了一股白色的濃煙,“哇!”
“有人偷襲!”青林大喝一聲,抽出劍來,可猛然察覺自己竟然使不出力氣!
四肢軟軟綿綿,像是布條,眼皮也變得沉重不堪,上下打架。
再一看四周,銀發侍從們都一個一個癱軟在了地上。
“何人……”青林扶着紅木桌,咬牙切齒想要堅持,卻不敵那白霧帶來的催眠效果。
在他即将合眼的瞬間,他看見,一名銀發侍從從地上晃悠悠地爬了起來,拍了拍灰塵朝着紅木桌的方向走來。
“你……”青林還想掙紮,那人卻直接揚起了手,一下将他敲暈了過去。
“砰”!青林倒在了地上,徹底暈厥。
陸清舟揮了揮周圍殘餘的白霧,不安的心才稍稍停歇。
以前他一直不齒這些小手段,可跟着寧倏一久了,他的道德底線似乎一降再降,連素來看不慣的伎倆都用上了。
他只能在心裏安慰着自己,這是為了救人……
陸清舟朝桌子上伸出手去,桌案上擺着一張金屬陣盤,中央祭着的,的确是一截青靈劍的碎片。
見到他,那碎片像是被喚醒了,亮起幽幽熒光,同時陸清舟的腦海裏傳來了一聲:“主人,小心!”
他下意識地收回了手,遠離紅木桌一步。
就聽“咚”的一聲,一座挂滿了鐵鏈的銀色牢籠從天而降,仿佛一張張開的蛛網,直接将那紅木桌籠罩了進去。
陸清舟下意識地變回了貓形,一個翻滾落地,就聽上空傳來一聲充滿了譏諷的冷笑。
“呵呵,沒想到,這麽快,小貓兒就上鈎了……”
是月歸凝!
陸清舟猛地擡起頭,就看月歸凝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高高的懸梁上,正居高臨下地望着自己。
他認出他了?!
瞬間,陸清舟有幾分緊張。
“從那天在月神河邊第一次看見你,本王便想着要把你搶過來。現在看來,你貼上那層人皮的樣子,果真遠勝他人……”月歸凝從懸梁上躍下,火紅的長發好似一抹從天而降、落入凡塵的煙火。
“心魔陣發,那姓寧的小子必定能猜到是本王在背後操控一切,必定會派你前來破壞陣眼,本王也就順勢為你做了一個漂亮的籠子……”月歸凝摸了摸巨大的鐵籠,笑道,“不過看來,你不是很喜歡。寶貝兒,若是你願意待在本王身邊,幫助本王打開妖皇傳承之境的大門,本王必定好好疼愛你……”
聽他這番話,陸清舟松了一口氣。
很好,看來他的真實身份還沒曝光,月歸凝只是把他當作一只靈貓罷了。
這次還得多虧這厮夠變态,把身邊人都弄得和他一模一樣,才讓他能夠以真亂假,混淆了月歸凝的視線。
眼下……
陸清舟心神一動,轉頭便跑,施展出輕功,速度宛如一道白色閃電。
月歸凝正欲追去,卻聽遠處傳來一聲巨響,再朝那紅木桌上望去,發現放在陣盤中心的青靈劍碎片竟然不翼而飛!
他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無比,目光顯得狠毒冰冷。
“來人,給我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