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46二合一 當然是靠肉身硬…………
在那樣一個寒冷的季節,在生死一線之際,那小童溫暖的身軀就像是救命之源,将月歸凝的身心都給溫暖了。
原來,還有人不嫌棄他醜陋低賤,願意分給他一絲溫度……
那溫暖,成了他一生所求。
他做夢都幻想着自己能夠再次回到那個暖暖的懷抱裏,能夠貼着那個人的肌膚,在他的胸口留下屬于自己的印記……
“……”陸清舟忽然感覺胸口一陣癢,扯開衣襟,卻看那白色的小泥鳅半截身子已經鑽進他底衣裏。
月歸凝就像是本能地追尋着溫暖,腦袋和胸部都與他貼在了一起。
黏黏糊糊,好生惡心!
陸清舟皺着眉,将那白色小泥鳅從懷裏拽了出來,丢在了腳邊。
“哎!”月歸凝弄丢了“暖爐”,頓時冷得一個激靈,從美夢中清醒。
他睜開眼,便看見陸清舟正拿着塊上等絲絹,仔細擦拭着胸前的不明液體,滿臉嫌棄。
難道剛剛……不是夢?
“本王……本王好冷啊……救救本王……”月歸凝瑟瑟發抖,還故意讓聲音變得顫抖,顯得楚楚可憐。
陸清舟幾乎快要心軟,直到聽見——
“救了我,本王當以身相許報答……”
“啪”,一只雪白的毛茸茸的貓爪一巴掌摁住了泥鳅,那原本在扭動的身軀、抖動的胡須和魚鳍頓時就安寧了。
“以身相許?”陸清舟冷笑,“在下更喜歡清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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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歸凝:!!!
你變了!你不再是我認識的陸木頭了!!!
“你、你怎麽知道我真身……”月歸凝小聲嘀咕,心裏卻燃起了一絲希望,讓心髒怦怦亂跳,激烈得像是鼓點,“難道你想起什麽了?”
想起他就是當年池塘邊的小泥鳅了嗎?
“想起?”陸清舟一臉莫名,“想起什麽?想起你就是當年快凍死的那條白靈玉鳅嗎?”
“莫非你一直都知道!?”月歸凝大驚失色,“那你為何……為何一直裝作不記得我?”
“最初确實沒認出來,可等我想起來時,你已經是妖王了……”陸清舟舔舔爪子,不以為意地道,“我想你大概沒記得我,不然不會恩将仇報,總找我麻煩。”
恩将仇報的月歸凝幾欲抓狂!
“我找你麻煩,還不是因為我以為你把我給忘了!?你又為何對當年之事絕口不提?”
“當年我也只是舉手之勞,不足挂齒。”陸清舟回答得毫不猶豫,十分幹脆,似乎完全沒把那些放在心上。
月歸凝頓時覺得自己的心碎成了渣,他都不敢回想,自己這麽多年,到底都做了什麽!?
是了,這人一直都是如此,從不挾恩求報,也從不算計得失,只求自己問心無愧。
他哪裏知道,就是他的這一舉手之勞,讓他永遠深深地紮進了他月歸凝的心裏!
“小清舟,其實我一直都……”月歸凝壓抑不住心底湧現的熱烈情緒,正想要一股腦兒傾訴情愫,卻忽然被陸清舟一爪子摁住了腦袋,被迫吃了一嘴灰土,“噗……”
“噓!”陸清舟輕輕提醒了一聲,目光森然地向着前方望去。
月歸凝順着他的視線望去,只見前方的路口,飄過不少只黑影。
這些黑影呈半透明狀,一副侍衛打扮,卻沒有腳,猶如一團團幽火,在空中飄蕩,看樣子,像是在巡守。
“這裏名叫天魔地宮……”待那群幽靈般的侍衛走遠,陸清舟才壓低了聲音,将月歸凝昏迷後發生的事描述了一遍。
他被拉入天魔地宮已經有約莫兩日的時間。
最初進入地宮時,是一片漆黑,就好像是幽深的海底,不見日光,也不見任何生靈。
漸漸地,他被一絲詭異的瑩光吸引,忽然便鑽出了漆黑的牆壁,來到了地宮內部。
這座地宮從裏到外,鋪設着一層又一層的圍牆,将最裏圈的宮殿層層保護起來。
越往裏深入,在牆壁間巡邏的黑影就變得越多。
“天魔地宮?”月歸凝蹙着眉不解,“誅靈陣裏怎麽會有一個地宮?和天魔宗有關?”
乍一聽,似乎是天魔宗的某個分支,但是誅靈陣原本也并非天魔宗所有,而是一名遠古神族的賢者所制,目的就是為了消滅敵人贏得戰争,又怎會多此一舉在陣圖裏留下一座能夠躲避天雷之能的宮殿?
“此地宮頗為詭異……”陸清舟道,“與其說它能避開天雷,不如說,它能瞞過天道的耳目。”
在這座宮殿中,陸清舟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素來引以為傲的天賦被徹底封印。
原本誅靈陣再厲害,到底也只是一個陣圖,以陸清舟“生而知之”的天道賦能,應當能看得清這陣圖裏的因果線,從而尋找陣眼關鍵之所。
可自從進入了天魔地宮,他眼前的因果線全都消失了,同時,連天地間存在着的天道法則,似乎也無法感應到。
在這座宮裏,他們除了本身身體可以變化外,使用不了任何與靈力有關的技能。
就連鎮界鈴、青靈劍這樣的法寶也紛紛陷入了沉眠。
“那現在我們怎麽辦?”月歸凝撲騰了幾下,從貓爪子底下鑽了出來,順勢攀上了陸清舟的前肢、脖子……
小小的魚頭搭在了陸清舟的耳邊,臉色看似正正經經,毫無揩油之嫌。但是那噘起的小魚嘴,卻不停努力地向着陸清舟的耳朵湊過去。
他就蹭蹭,只是蹭蹭……
外有一層皮毛阻隔那惡心的粘稠感,陸清舟也不在乎對方賴在自己身上,畢竟月歸凝還身負重傷,他倒也沒有真那麽狠心。
他一邊沿着牆根向前摸索,一邊警惕地觀察着四周的動靜,以避開那些黑影。
“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雖然此處感應不到天道法則,但我有一種預感……”他擡頭看向不遠處那高聳着宮頂的宮殿,“那座宮殿裏,或許藏着一線生機!”
“走!試試看!”
………………………………
就在陸清舟與月歸凝暫時罷手言和,一同向着那奇怪的宮殿探索之時,外界卻早已亂作一團。
心魔陣被解除後,許子玄雖然因禍得福被寧倏一拔除了心魔,卻也難免神魂受創,陷入昏迷,鬥陣臺上的陣法比試也因此中止。
可那時,已是血流成河,死傷遍地。
由于妖皇傳承開啓又被中斷,加上妖王突然失蹤,妖宗上下如臨大敵,無數的妖獸圍在了不周山外圍嘶吼咆哮,像是要将所有人都困在此地。
“妖宗這是何意?難不成是懷疑我們暗害了妖王?”
“妖王陛下法力無邊,又怎能被我等暗算?再說了,鬥陣比試中,我等又不曾離席,怎能知曉妖王陛下的行蹤?”
無論正道魔道,修士們紛紛表示不服。各方大佬皆冷眼相看,等着妖宗給個說法。
一位頭發花白,長着數對複眼的妖族長老走上前來,向衆人抱拳一禮,面色嚴肅地道:“諸位先莫急。我等也不願為難諸位,只是陛下此次失蹤得太過蹊跷,我等懷疑有人暗中算計。諸位放心,待我等查明真相,必将給各位一個交代!”
“把我們都留在這裏,你們要怎麽查?難道還想扒光了我們,看看有沒有藏匿什麽暗算妖王的兇器?”
“本宗自然不會無禮怠慢了各位。”長老幾雙眼睛掃向四周,畫面看起來十分詭異,“但,希望諸位能夠配合本宗調查,若有什麽線索,還請諸位不要隐瞞。若能找到陛下,本宗必将重謝!”
“說道線索……”這時,玄天門的蕭禾忽然撥開人群走了出來,不懷好意地斜眼瞥着歸元宗的隊伍,“鬥陣比試中,原本各方前輩都是本着點到為止、友好切磋的原則出手,卻不知歸元宗的許掌門為何忽然狠心下殺手,險些害了諸位前輩性命!許掌門此番作為,實在令人費解,不知與妖王陛下失蹤是否有關……”
“血口噴人!”薛長老怒罵道,“小子,你可有什麽證據?胡亂猜測怎能算數!”
“證據?”玄天門的李掌門也走了出來,站在蕭禾的身邊,颔首撫須,“我等親自參與比試的陣修,不知可否做個證人?”
“的确……”魔宗一名陣修長老也跟着道,“在臺上,許掌門忽然下了狠手,看樣子倒像是……走火入魔。”
“哦?堂堂掌門,竟能入魔?許掌門該不會是想改修魔道吧?”蕭禾不屑地冷笑,“真是笑話,晚輩鬥膽一問,他何以擔當正道第一門宗的掌門之位?”
“放你們狗屁!”薛長老氣得七竅生煙,“這和妖王失蹤有何幹系?”
“許掌門此舉,将我們各大門派的注意力都吸引在鬥陣臺上了。此時,倘若有什麽宵小之輩想要偷襲妖王陛下,不正是最佳時機?”蕭禾向那位妖宗長老一抱拳,“這位長老,我覺得歸元宗的嫌疑最大,你們若在他們身上下番功夫搜索線索,定能有所收獲。”
“嗯……”妖宗長老皺着眉頭思索了片刻,目光冷冷地看向了歸元宗弟子們,“如此說來,歸元宗的諸位道友的确有些可疑。”
“呵!”薛長老冷笑了一聲,猛地一甩袖子,“老夫是看出來了,你們分明蛇鼠一窩、沆瀣一氣,聯手來給我們歸元宗下套!要說可疑,老夫看你李掌門更為可疑,在鬥陣臺上,分明是你一而再再而三言語刺激許掌門,你怕不是使了什麽手段,害我們掌門走火入魔!”
“哼!薛長老,你這才叫血口噴人!”李掌門伸手指向薛長老,卻忽然被戰天雲上前擋住了視線。
戰天雲已是滿臉陰雲,臉上的那道刀疤讓他看起來更是兇狠,吓得李掌門心驚肉跳,不免退後了一步。
“這、這可是薛長老方才自己說的,胡亂猜測怎能算、算數……”他略微顫抖着指着戰天雲,臉色略白,卻硬是頂着一口氣,提高了音量:“有本事,你、你倒也拿出證據來啊!”
“明日比鬥可都準備好了?”
忽然,衆人上空,傳來人語聲。
“陛下?”妖族衆人聽見這熟悉的嗓音,紛紛擡起頭來,欣喜地望去。
空中,出現兩道虛影,其中一人披着紅色長發,身穿紅袍,正是失蹤的妖王月歸凝;而另一人……
“咦?那不是李掌門?”有人眼見,立即認出站在月歸凝身旁的,正是玄天門李掌門。
李掌門瞪大了眼睛,臉上沒了血色,雙手緊握成拳頭,手心裏滿是冷汗。
這……這不會是那天晚上的事吧?
怎麽會在這裏情景重現?!
“是誰!誰在搗鬼!?”李掌門死死抓着蕭禾的肩膀,又狠狠一推,“快給我把這暗中搗鬼的混蛋找出來!”
“是,掌門!”蕭禾顧不上肩頭的痛楚,立即跳起來,雙眼左右閃動,仔細辨別四周衆人的臉色,卻覺得所有人似乎都有嫌疑。
“在下自當盡全力!定不讓陛下失望!”空中的李掌門陰險地笑道。
“給我停下!”地上的李掌門憤怒地咆哮。
“我妖宗也會助你,你明日便依計行事,将此塊玉佩貼身藏好,再多言幾句刺激刺激許子玄。”那畫面中,月歸凝拿出了一塊刻有他印記的玉佩,遞給了李掌門,“待鬥陣比試開始,我便命人偷偷開啓心魔陣,必定能讓許子玄走火入魔……”
“住、住口!”李掌門大喊,“不是,不是這樣!”
畫面中,李掌門大喜過望,拍着胸膛保證:“但憑陛下吩咐!有陛下相助,在下定要歸元宗聲名掃地!”
衆多看客一陣嘩然,蕭禾頭暈目眩,一個不穩,跌坐在李掌門的腳邊……
“諸位,這定是有人誣陷在下!在下敢對天發誓,絕對沒有做過這種事!”見衆人都沖他投來懷疑的目光,李掌門急忙辯解。
“好哇!剛剛是你說要證據,現在這證據都甩在你臉上了,你還敢狡辯?”薛長老跳了出來,指着李掌門罵道,“你和妖王私下勾結要陷害我宗掌門,誰知道後來是不是你背信棄義,為了點法寶暗算了妖王。”
“你休要血口噴人!我方才可未曾離開過鬥陣臺!”
“我們許掌門也沒離開過,你不照樣指認他與妖王失蹤有關?”
“你!”李掌門說不過薛長老,長臉“噌”地一下漲得通紅,一把拉起了蕭禾,氣呼呼地道,“別以為我玄天門就怕你們歸元宗!孩兒們,給我上!”
玄天門弟子刷刷地掏出武器,面朝歸元宗弟子,嚴陣以待。
“兩位,有話好好說……”一位正道老者兩邊相勸,急得滿頭大汗,“莫要傷了和氣。”
“我玄天門與他歸元宗勢不兩立!有我沒他,有他沒我!”李掌門心中着急,只想趕緊制造點事端把話頭壓下來。
“早就看你這詭計多端的鼠輩不順眼,有種就幹!我歸元宗怕過誰?”薛長老争得臉紅脖子粗,戰天雲見狀,默默地抽出了劍,護其左右。
“我知道你們玄天門素來不服歸元宗,遲早有此一役,只是……”正道老者斜眼看了看旁邊隔江觀火的魔道衆人,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眼中滿是唇亡齒寒的悲涼。
正道兩大門派互相殘殺,無論誰輸誰贏,都會讓正道同盟的實力大打折扣,若無新生代強勢崛起,只怕日後敵不過魔宗,江湖中必将再次掀起腥風血雨。
眼下,兩大門派一觸即發,他們這些小門派根本無法阻止,唯有寄希望于奇跡。
“妖宗的各位!”忽然,不知從哪個角落,傳來了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音色清冽,足能将昏睡之人叫醒,“只要搜一搜李掌門的身,看看能否找到圖像裏的那塊玉,不就能辨別真僞了嗎?”
“……”妖宗長老微微蹙眉,“那塊玉,的确是屬于陛下的。但,這和陛下的行蹤有何關系?”
“若能證明李掌門的确做過此事,心懷叵測,陷害我歸元宗掌門……”那青年撥開人群走了出來,一頭卷毛略微翹起,一雙鷹目犀利有神,整個人都像是籠罩在一股莫名強大的氣場中,讓人不敢小觑。
“那至少可以證明,妖王陛下的失蹤,與我宗無關。您大可繼續用排除法查尋妖王陛下的線索。”青年站在了薛長老之前,冷眼看向李掌門,“李掌門,可敢讓我等搜身?”
“放肆!”蕭禾怒道,“我派堂堂一門之主,豈能容爾等羞辱!”
“這位小兄弟,這的确不合禮數。”妖宗長老怕真的牽扯出自家妖王,丢了妖宗臉面,也急忙勸道,“怎能當衆搜一位掌門的身呢!萬一沒搜到什麽,冤枉了李掌門,可要如何收場?”
“怎麽?就允許他信口誣陷我歸元宗掌門,搜我歸元宗衆人的身,就不許我們對他同樣提出質疑,同樣搜身?”寧倏一眯起了眼睛,卻遮不住那冰寒的殺意,“那何須證明?妖宗的态度便已經證明,你們早已與玄天門相互勾結,構陷我宗!”
“你……”妖宗長老也面紅耳赤,若非為了大局考量,他真想一巴掌将眼前這猖狂的小輩拍成肉醬!
“小子休得猖狂!想搜本掌門的身?有本事你盡管來!別說我玄天門怕你!”李掌門一聲大喝,玄天門弟子頓時變幻陣型,擺出了玄天門最強的劍陣——九霄劍陣。
由李掌門親自主持的九霄劍陣,其威力足以消滅一名大乘期修士,便是歸元宗戰力最強的戰天雲入了此陣,只怕也是九死一生。
李掌門仗着自己的劍陣,沖寧倏一遙遙招手:“小子,可敢來試試?”
“李掌門好大的手筆,竟用看家本領對付我這麽個煉氣三重的小子。”寧倏一不屑地笑道,“這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李掌門就這麽怕被我搜身?”
“這……”衆看客聽了此言,頓時也覺得李掌門此舉簡直是以大欺小、殺雞用牛刀,同時他們也不免開始懷疑,李掌門怕不是真有什麽不敢讓人知道的。
“胡言亂語!老夫是要讓你見識見識我玄天門的劍陣精妙!看招!”李掌門一揮衣袖,玄天門弟子紛紛沖上來,将寧倏一左右包圍。
“欺負我歸元宗無人?孩兒們,給老夫沖!”薛長老見狀,立即操起自己的拂塵就想帶頭沖進劍陣,卻被寧倏一一手攔了下來。
“薛長老、戰師叔,你們暫時別出手。”寧倏一朝着坐山觀虎鬥的魔修們,特別是那一直藏在鬥篷裏的天魔宗大長老努了努嘴,戰天雲會意,微微點了點頭,薛長老卻甚為不放心:“就算要提防魔宗,也不能讓你一個小輩……”
“薛長老放心,李掌門不是說了嗎,他只是為了讓在下見識一下玄天門的劍陣,又怎會為難在下?”寧倏一故意提高了音量,四周之人皆能聽見。
李掌門聞言,面露不屑之色,冷哼一聲:“那是自然!”
他心中卻想着,就算不下殺手,也定要把那臭小子打到經脈盡斷,生不如死!
“如此,弟子歸元宗寧倏一,請玄天門賜……”一個“教”字還沒出口,一道銀色流星刺破玄天門的劍陣,筆直地朝着陣眼中心位置穿梭而去。
李掌門還沒來得及指揮弟子們變陣,便見白芒一閃,寒意撲鼻,劍尖已至鼻下!
他大驚失色,慌忙拉過身側距離他最近的蕭禾擋在面前。
“!”蕭禾猝不及防,眼睜睜看着那劍刺中自己的胸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臉色煞白,“掌門……你……啊!”
那劍,徑直穿透蕭禾的胸腔,卻依然勢不可擋地朝着李掌門的心窩紮去。
“可惡!”李掌門大喝一聲,祭出一件防禦法寶,抵擋住劍刃,卻被這一劍擊得後退幾步,險些後仰摔倒。
“啧,礙事……滾!”寧倏一皺着眉,把劍抽出,順勢一腳将蕭禾踢飛了出去。
這名曾經在江湖新人榜排名第二的新秀人物,就像是一條魚,被人叉中甩出了水面,抛于岸邊,就此不甘心地瞪着眼睛斷了氣。
玄天門弟子統統傻眼,正道同盟和魔道妖宗也統統傻了眼。
且不論寧倏一這驚天一劍,竟然能先穿透一個金丹期修士,再擊退李掌門。
但看他寧倏一身在九霄劍陣中,卻能視無旁人,直取陣眼,便足以颠覆了世人的常識。
“你……你到底何種修為?”李掌門雙手還有些顫抖,胡須都翹了起來。
“修為?煉氣三重啊。”寧倏一目不斜視,手上靈劍一轉,便見身旁灑出陣陣血霧,數名玄天門弟子倒地不起,其中不乏金丹期的修士,都是玄天門的精銳力量。
李掌門氣得火冒三丈。
去他的煉氣三重!
簡直令人發指!
“煉氣三重,怎能……怎能……”
“你想問煉氣三重如何破陣?”寧倏一微微一笑,手裏“刷刷”兩下,便又消滅了大半陣中弟子,“當然是靠肉身硬……”
聽見最後一個“闖”字時,寧倏一瞬間消失于視野,李掌門心中頓時一驚。
他幾乎下意識地擡起手,便聽“咔嚓”一聲,手心那維系劍陣的陣盤立即碎作兩半廢鐵,劍陣也因此化作無形。
“啊啊啊!”李掌門顧不上陣盤,痛苦地捂着自己的手腕。
手腕上鮮血淋漓,手掌從虎口到碗口都被寧倏一的一劍劈開了。
一柄透明的劍橫在了他的脖子上,冰涼涼的,散發着寒意。
“把妖王的玉佩交出來!”
“……”李掌門咬着牙,怒氣騰騰地瞪着寧倏一。
他怎麽也不會想到,寧倏一的肉身竟能強悍如斯,身法速度也超越了他肉眼所能及。
這個寧倏一,到底是個什麽怪物!?
“什麽妖王的玉佩……老夫不知你在胡說什麽!”李掌門眼觀四方,一臉傲然。
他料定,哪怕寧倏一是掩藏了修為,或是有什麽過人之處,能壓制得了他,但也不敢在衆目睽睽之下拿他怎麽樣。
更何況,那枚關鍵的玉佩藏在他的儲物指環裏,若非他親自開啓,沒有人能找得到。
想到這裏,李掌門底氣更足,就連腰板都挺得筆直。
可下一秒,他就聽見耳邊傳來“刷刷”幾聲,一陣寒風吹來,竟吹得他皮膚微涼。
“你!”李掌門惱羞成怒,雙手交叉抱着自己光溜溜的身軀,“竟敢……”
“看來……沒藏在身上。”寧倏一用劍挑着地上的碎布條,一臉嫌棄地查看着。
“掌門!”玄天門的弟子們見狀,哪裏能忍得下去,可他們剛要出頭,就被一群銀色衣衫的歸元宗弟子壓制住了。
“歸元宗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一名玄天門長老氣得直跺腳,可面對歸元宗那兩個不講理的老(薛)小(寧),他技不如人,也不敢上去找削,只得把壓力施加給妖宗。
“這位長老,歸元宗在貴宗地盤上如此肆意胡為,簡直是不把妖宗放在眼裏!”
“這……”妖宗長老也是左右為難,畢竟,他也不想和歸元宗那個怪物交上手,只想把燙手的山芋再丢回去,“此乃貴派與歸元宗雙方之事,實在不容我等外人插手啊……”
“你!”
趁兩位長老相互瞪眼之際,寧倏一倒是把目标鎖定了李掌門手指上的兩枚碧玉戒指:“看來是它們了……”
“你,你要幹什麽!”李掌門大驚失色,正要把手從胸口抽回,卻見白光“噌”地一閃,兩根手指已經齊齊被削落。
衆人全都沒看清那劍的軌跡,就看寧倏一腳尖一點,将兩根血淋淋的東西踢到了一旁,随手從身邊的玄天門弟子中拎出一人。
“你若是能找到那枚玉佩,我可保你坐上玄天門掌門之位!”
“口出狂言!”李掌門捂着自己的斷指,依然不甘心地怒吼着,“儲物戒指唯有主人能夠打開……難道你……”
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臉色瞬間刷白,雙腳發軟:“你……你怎麽敢……”
“噌”!
耳邊又是那熟悉的寶劍出鞘割裂空氣的聲響,視野中,他只能看見一道血光飛濺,接着便是一片黑暗,身體徹底沒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