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和雲雀解釋清楚魔幻現實主義的事是很費力的, 千代前後用了四中舉例方法,把自己累得夠嗆,最

後發現雲雀看她的眼神非常的……難以描述。

雲雀:“我和你的腦子不一樣。”

千代:“??”

雲雀:“你說第一遍的時候我就懂了。”

千代:“……”

千代:“哦。”

面對這種毒舌屬性與暴力屬性兼備的角色,一個“哦”字絕對是最佳的回擊語句, 既不用心底炸裂

還無法徹底爽快,還能夠适當地顯示出自己的不在乎與冷漠無情。

——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沒想到雲雀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一點都沒被這簡單的精神攻擊魔法所傷到。

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已經很清楚, 沒有出現符合精彩打鬥的NTR劇情。

講述完畢的千代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但她可能高興得太早,因為這氣氛絲毫沒有因為真相的浮出水

面而變得緩和多少, 雲雀與夜鬥都是沉默着一言不發,時不時眼神交鋒甚至能在半空擦出有違常理的火

花。

雲雀冷嗤一聲:“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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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語氣中的嘲諷與惡意簡直要滿溢得把人淹沒,千代猛地嗆了口口水, 覺得雲雀的重點從來都不在

正常範圍上——先前說起來的時候分明半點不在意, 這會兒倒是捏着這點開始打人七寸了。

對。

就是打人七寸。

看上去雲淡風輕的交談, 但挑釁意味太過明顯,就那冷淡上下逡巡的目光都是無聲的淩遲與考量。

雲雀不僅是戰鬥超強,在其他領域竟然也是不遑多讓。

千代默默掩面, 在心底不自覺劃掉了“雲雀恭彌只是個戰鬥狂”的膚淺印象, 順道加上了“非常不

好惹”的巨大加粗鮮紅字體。

她是真的覺得怕了。

然而這時脫離了緊張的打鬥, 反倒使她冷靜下來思考這些事的走向。

雖然直接還是和原本的游戲脫不了關系,可現在的情況更像是已經完全脫離了游戲的初衷, 所謂攻

略看起來已經不那麽重要,現在所出現的更像是一個真實存在的、在這個世界中确實發生着的事。

那麽所謂的“千代光”又到底是怎麽樣的存在?

這個“十年後”的體系定義讓時間線都變得混亂起來, 千代甚至在某個瞬間忍不住懷疑這是否就是

真實的她自己,不過随即否定——她并非并盛中學的學生,而是PK學園。

(腦子好亂,想吃核桃補補腦。)

面對雲雀直接的挑釁,夜鬥顯得非常坦然,或者說他實在已經經歷太多這樣的事,不會再為這種程

度而暴起跳腳了。

夜鬥:“啊,就是八百萬神明中的其中一位,神。”

夜鬥看着雲雀的眼神也很直白,翻譯過來只有一句話:你這個愚蠢的人類。

千代:“……”

她特別怕他們再打起來,連忙打斷自己的思考開始轉移話題:“那個!雲、雲雀!先前我見到藍

白……不是,我見到沢田君了。為什麽你們好像都在打架?”

如果是雲雀也就罷了,畢竟中學時期這就是個好戰分子,分明是正派人物出場時也能吓倒一片,與

人鬥毆不足為奇,但生性溫柔和善的沢田綱吉竟然也在和人戰鬥,實在是讓人不解。

雲雀看起來不是很想和她解釋,提起沢田綱吉時的興致也不高:“十年改變了很多,你如果現在就

想聽劇透也不是不行。”

千代噎了一下:這人剛剛是說“劇透”了吧喂?!雲雀你ooc了啊!

看似全程對此都不甚了解的夜鬥卻在此時開口:“意大利黑手黨Vongola家族吧?那位沢田綱吉就是

你們的十代目首領,被譽為‘新一代教父’的男人。”

雲雀眯了眯眼,神色非常危險:“你最好學會注意自己的措辭。”

他顯然對語句中“你們”這個詞的混為一談感到不滿。

千代懵了。

——卧槽!

——黑手黨?!!

——那個藍白君十年後居然成了黑手黨的首領?!!!

(世界變化得太快就像龍卷風,你永遠不知道當年考個位數的同學最後會變成什麽樣,挂科比不挂

柯南,信春哥得永生……)

千代在一陣亂碼後,艱難地重啓了自己的大腦。

先前與沢田綱吉見面的時候夜鬥明顯是絲毫不清楚所謂的Vongola,但這時卻能說得一清二楚,看來

也并不像表面一樣成天吊兒郎當無所事事,暗地裏還是将可能的危險與人物都調查得明明白白。

再怎麽說,夜鬥到底也是從戰鬥時代便誕生存在的……神啊。

千代這麽一想,覺得自己這個單純的凡人更沒機會混了。

她找個了借口溜去廁所,覺得自己的瑟瑟發抖的小心髒可能就要熬不住了,忍不住在腦內呼喚起某

位大佬來。

“雄哥,齊木君,齊木大佬,我真心供奉的大爺啊!請你在我面前顯現出你原本的樣子,我是你悲

催的鄰居千代光QAQ嗚嗚嗚……我沒有魔法杖啊魂淡!嗚嗚嗚……”

‘……亂七八糟的硬廣告念得我頭都疼了。’

“……咦?——咦?!!!”千代猛地竄起來,眼睛眨得非常快,懷疑自己聽到的聲音不過是幻

覺,因而趕忙叫了幾聲,“雄哥?雄哥?!”

‘我在聽,不要喊了。’

沒有什麽比這句話更能讓千代安心了。

少女委屈地抿緊唇,險些就要哭出來了。

那頭的齊木聲音聽上去非常疲憊,大概也在此事上花費了很大力氣,沒能成功把千代帶回去這件事

當然不能責怪他,最初的約定雖然是确定的,但平白無故被這樣的幫助,不論從哪個層面來說都沒有再

去責怪的立場。

可是,齊木察覺到了千代不似以往活潑的聲線,輕輕地說了一句:‘抱歉,沒能把你帶回來。’

千代捂着嘴徹底哭了出來。

她有很多話想說,這時卻都說不出來,連自己到底為什麽哭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只是突然地想哭

了,覺得再不發洩出來估計真的就會堵在胸口繼續難受下去。

齊木好像嘆了口氣,但他什麽也沒說。

沒有催促沒有安慰,就那麽一直存在于通訊那頭,安靜地聽着少女抽噎的哭聲。

千代沒哭多久,很明事理地擦幹眼淚節約時間,把大致的情況說了一遍,同時也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和結論。

齊木沉吟兩秒:‘在我看來,你所處的那裏已經不算是原來的游戲世界了,之前的兩次強行打破空

間已經擾亂了原有的秩序,你的空間轉換極其不穩定,目前所處的世界線也……我能感受到有別于穩定

狀态的不安感,具體是什麽暫時不得而知。’

千代半懂不懂地點頭:“這樣啊……”

對方的語氣聽上去實在讓人在意,她緊接着問:“你沒事吧?之前的兩次跳躍沒有對你造成傷害

吧?”

齊木:‘我沒事。不過……算了,等确定好了再和你商量。’

千代抱緊自己的手臂,很乖地回答:“嗯。”

齊木仍然沒有切斷通訊,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麽,微妙地頓了頓:‘你……是不是很害怕?’

千代愣了愣:“沒有啊,就是不太适應……現在的世界跟神仙打架一樣,看起來驚心動魄的,不過

也很好玩啦……”

齊木:‘是嗎?’

千代不知為何有點心虛,大概是齊木那方的背景太過安靜,沒有分毫的掩蓋:“當然啦!你是沒機

會看到,我就替你多玩幾天啦!”

齊木:‘注意安全,下次再聯絡。’

千代:“嗯!”

通訊被切斷了。

千代走出去洗了把臉,對照着鏡子拍了拍,還好哭過的痕跡不是很明顯,怕被看出來,還是多洗了

幾遍——大不了說是洗臉的時候眼睛進水就好了。

打開門被吓了一跳,雲雀好整以暇靠在對面的牆上,看樣子已經等了有一會,表情并不多麽好看,

眼神甚至有些濃得化不開的冰寒幽深。

他走過來,将手裏的毛巾蓋在了千代的腦袋上,而後竟然直接将她抱住了,寬闊堅實的胸膛,有力

的心跳聲就在耳畔,清晰得讓人無法忽視。

“遇到事就跑到洗手間躲着哭,你這習慣真是改不了了。”

千代肩膀抖了抖,竟然從這冷淡的語調中聽出了幾分溫柔,更讓她驚訝的則是自己被這麽不容回避

地抱着,居然真的成功被安撫了躁動的情緒。

頭頂上似乎有什麽東西輕輕地撫了過去。

……手?

還是錯覺?

千代低頭揉着眼睛,沒敢擡頭與雲雀直接對上。

身為這個千代光的自己這麽怕雲雀,原來的女主角到底是怎麽會跟雲雀訂婚的呢?

就算是為了攻略,沢田那一款看起來怎麽也比雲雀的危險系數低啊……

電光火石間,少女猛然意識到了某個被她忽視已久的細節,而這個細節讓她禁不住汗毛倒豎。若不

是被雲雀緊緊抱着,幾乎就要直接跳起來驚恐得滿屋亂轉了。

——剛剛雲雀說她,“遇到事就跑到洗手間躲着哭”,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也沒有反駁腹诽的真

實原因,不過是因為這正是她自己的習慣,雖然她很少哭,但确确實實,就是雲雀所謂的“習慣”。

這是……她的習慣。

雲雀所說的那個“千代光”也有這樣的習慣,到底是巧合還是……

毋庸置疑, 一定是夜鬥出了什麽事。

這之間的感應不必明說,千代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肩膀,想使自己鎮定下來,掉落在草坪上的電話裏傳

出齊木略顯催促的詢問聲:

“喂, 發生了什麽?怎麽回事?”

一連幾聲沒有人應答,卻能夠清楚聽到那邊不正常的細微響動。

齊木眼神一凝,猶豫不過數秒便發動了超能力, 「瞬間移動」。

他的超能力恢複不全,在使用上的感覺與以前有很大差別。而更大的原因并不在此,而是在這種不穩定

時狀态下, 強行使用超能力所帶來的負面效果,這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

但齊木還是這麽做了。

跪倒在草坪上的少女沒能第一時間發現他的到來,還是齊木蹲身彎下腰去扶她, 千代才有些恍惚的反握

住他的手腕:“……雄哥?”

對這個讓人槽多無口的稱呼, 齊木楠雄驚悚地發現自己居然已經差不多習慣了。

“怎麽回事?”齊木低頭看她, “不舒服嗎?”

千代曾經和齊木說過,關于自己成為神器以及遇到夜鬥神的事,這時解釋起來倒也不用那麽費力, 三言

兩語便讓齊木明白事情的嚴重程度。

齊木聽完, 沉默了片刻:“你現在想怎麽做?”

日本和意大利相距甚遠, 光是飛機時長就有十幾個小時,如果是以這種常規交通手段趕回去, 絕對早就

來不及。

千代有些茫然地回看他。

齊木像是有些奇怪她的無作為,斟酌言辭問道:“不向我求助嗎?”

千代如夢初醒, 話剛想出口卻又猶豫了:“可是你現在……”

還沒有完全恢複。

齊木靜靜地看着千代,實際上他對部分人類共有的感情不是特別能理解,或許是從小就能聽到各類心聲

所導致,這并不對日常生活有任何妨礙,因此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這樣認真思考過,到底是有什麽地方

不一樣?

已經不是第一次,他雖然能夠多多少少猜到千代光的心情,卻無法徹底的感同身受,或者說是理解。

如果那是什麽無關緊要的人就罷了,可是……

齊木一怔。

眼前的少女突然蜷起身子,難耐不已地捂着肩頭部位,即便是隔着衣服也能看見隐約镌刻着“光”這個

字的形狀,寫法非常古樸,像是某種古文字。

此刻正發出如同碳火灼燒的星火紅光,間或跳躍着,似乎溫度非常高,才會讓少女做出如此行為。

齊木無聲地皺了眉。

“情況加重了?”

“唔……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齊木就着蹲下身的姿勢與她平視:“向我求助不就好了嗎?”

向他求助,不論是現在的狀況還是擔心之人的安危,都能夠得到解決也說不定。

那麽,為什麽不求助呢?

千代奇怪于他的問法,眼神不解,卻還是再次回答:“你不是還沒有完全恢複嗎?”

齊木:“只是帶你回到日本,這種事根本不算什麽。”

千代差點就信了。

“不。”少女搖頭,喘了口氣,“如果真的沒有任何問題,你之前的表情就太不對了。”

齊木:“我的……表情?”

他現在的表情是真的很茫然了。

千代有些得意地道:“是啊,我能看到但你看不到的。”

齊木沉默一瞬,果斷決定忽視這點:“所以呢?”

“所以不能讓你去冒險。”

斬釘截鐵的回答。

“什麽?”

“沒聽明白嗎?不能讓你去冒險,一點點都不可以。”千代深吸了一口氣,努力站了起來,“你要是再

出什麽事我真的就……我會再想其他辦法的。”

“你就怎麽樣?”

“?”

千代有些愕然地盯着他,仿佛面前是個假的齊木楠雄。

“什麽怎麽樣……非要我說我會崩潰你才滿意嗎?”

“崩潰啊。”

齊木重複着這個詞,臉上神色分毫未變。

下一秒不由分說伸手扣住了少女的肩頭,恰恰抓在那個“光”字的附近,指尖頓時感受到了那種熱度。

“未免讓你崩潰,我會把握好程度。——你要去的具體地點是哪裏?”

這個問題真的是把千代給問住了。

千代遲遲不立即做出行動的原因也在此:她并不能确定此時此刻的夜鬥到底身在何處。

上次從機場匆匆趕回去見夜鬥,那也不是憑借什麽感應所找到,而是回到了分離地點的附近,正好碰到

了;但這次情況特殊,夜鬥是半途離開的,在千代登機前都沒有再收到關于他的任何消息,無跡可尋也無從

找起。

“我知道他有危險……但是我找不到他的位置……”千代有些頭疼地捂着臉,聲音因此而顯得模糊不

清,“啊這坑爹的設定,為什麽神器不能感知主人的位置啊……”

齊木:“我倒是多少能知道。”

這突兀的反轉實在讓人反應不及,千代“嗯”了一聲,就聽齊木繼續語出驚人。

齊木:“你的話,應該勉強能算是那位夜鬥神的所屬物品吧?”

千代:“啊?”

齊木沒有過多解釋,只是一言不發地發動了自己的超能力。

這種近乎一意孤行的行為配上不久前千代所說的那句話簡直就像是打臉,在千代意識到這人居然在發動

超能力時都驚得要掉色了。

“大佬?!”

“嗯。”

“……”

千代覺得自己受到了驚吓。

——大佬?!

——嗯。

(這算什麽?!承認自己的大佬身份并且坦然接受這一切嗎?!)

(……還是說終于覺醒了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

瞬間移動的感覺千代還是首次體會,大概類似稍稍跳起又落下,很新奇。

放在肩上的那只手一直沒有離開過,千代回頭,齊木大佬面癱臉:“為了不看到你崩潰的樣子增加多餘

的事情,姑且就跟你一起過來吧。”

千代:“……”

她忍了忍,沒忍住:“雄哥,你不傲嬌會吃不到咖啡果凍嗎?”

這麽時刻保持着傲嬌人設是要怎樣啦!

“……”

齊木看了她一眼,“你再說?”

千代:“我閉嘴。”

幾句談話的功夫,肩上的灼燒感減輕不少。

齊木抵達的是一處相對開闊的平原地帶,粗略一掃,附近沒有任何建築。

不等千代發問,齊木主動解釋:“這項超能力我從來沒用過,只是基本知道應該這麽操作,既然已經成

功到了進行空間轉移,那麽你身為夜鬥神‘所屬物’這點就是成立的,他此刻正在距離我們抵達地點不超過

三公裏的地方。”

超能力雖然大部分時間都牛氣哄哄,卻不盡然能夠為所欲為,此等逆天尋人的能力已經足夠讓人無法想

象,三公裏的範圍确實,但那也好過大海撈針。

千代思緒還沒轉過一圈,身邊的齊木突然變成鬥雞眼。

“老大?!”

震得她都不會稱呼了。

齊木沒有回應,過了數秒,皺眉搖頭:“不行,「千裏眼」還使用不了。”

何況剛剛的消耗也非同小可,超能力者并不是不會累的。

千代當機立斷:“那就人力尋找。”

她雖然感應不到夜鬥,但夜鬥是可以感應到她的,只要出現在那個範圍內,夜鬥一定會出現在她面前。

除非他确實受了很重的傷無法動彈。

想到這點可能,千代無法抑制地顯出幾分焦躁,卻又突然意識到——

“是我……”

齊木側眸望過去,只見千代的臉色很是不安。

“什麽?”

“是我。我之前在飛機上那麽害怕,我的情緒會影響到夜鬥……說不定他就是因為被我刺傷才沒辦法還

手的……”

越想越覺得可能,千代想抑制住這種情緒,可是沒辦法,一旦想到了這點就比什麽都更加當頭一棒。

(感受到的那種痛苦,如果都是因為自己才産生的呢?)

齊木确實覺得她和以前有許多不一樣的地方了,從原世界的時間流逝上來算還不甚明顯,然而聯系到千

代至今所經歷的事,實在是匪夷所思又驚心動魄,幾乎沒有一件可以當做是平常的事來看待,如果有選擇,

即便是不能把她帶回去、在被世界力量對抗下不受控制調入另一個世界時,齊木現在覺得,果然還是日常向

的世界比較好。

“冷靜一點,和你沒有關系。”

齊木轉身與她對視,這是對話的禮儀也是傳達情緒的節點。

“怎麽會和我沒有——”

“那你還能怎麽想呢?”齊木的語氣永遠都是聽不出起伏的平直吐槽流,這種情況下多少有幾分無

情,“不這麽想就是惡性循環,你明明也是受害者,沒必要把這一切都當成是理所當然的事來思考。”

千代光一直站在她所面對身份真實成立的前提下去思考問題,這樣固然人情意味濃厚,但卻對自身不夠

友好,她如果足夠自私,除去那些自保的情況,很多時候都還能比最初那種歡快活潑的樣子,活得更自由自

在一些。

但正因為她沒有。

齊木将微微顫動的右手往身後藏了藏。

——也正因為她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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