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千代看着對方一躍而下,氣勢洶洶把她都吓住了, 夜鬥反應很快, 直接把她抱在懷裏退出一段距離, 喘息聲在這瞬間變得很疲憊, 接連的打鬥自然是吃不消的,何況他身上還有傷。

“沒事吧?”

少女關心地低聲詢問,倒讓來人一陣驚奇。

“千代, 你……認識這個人?”白發青年皺眉不大贊同地看着這邊,目光有幾分審視, 又有幾分警惕,“不是他在挾持你?”

“嗯?”千代這才仔細轉過去打量對方,不看不知道, 一看吓一跳,“……你?”

獄寺隼人。

沢田綱吉身邊絕對的忠犬跟随者,當年見面時明明還是對她頗有戒備心的人物,現在的态度轉變之大……真是令人看不透。

自從沒有了好感度顯示, 千代現在都要佛系了, 對于人物出現都有種莫名淡然的自信,大概類似于——算了,反正看不見好感度,得過且過。

千代的态度讓獄寺覺得奇怪,但他在抵達這裏前便從十代目那裏得知千代目前的狀況, 對于十年前的光與自己不熟悉這點已經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 讓獄寺覺得疑惑的, 是少女和眼前這個打扮奇特男人的關系。

如果從十代目發現十年前千代的那天開始算起,在敘述中千代就是與這人在一起,确實也算是相處了一段時間,不過就算如此——

獄寺:“你怎麽能随便相信路邊的家夥?這個長得像人販子的家夥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比起他,先跟我過去吧。”

“人販子”夜鬥:“你說誰不是好人啊?!!我看你才長得像黑澀會吧!!”

千代:“……”

說對了,這還真就是個黑澀會。

獄寺也是個脾氣爆的,被夜鬥這麽一喊,先前看見這人動手動腳時的怒意疊加迸發了出來,竟然直接從袖口(或者不知道是什麽神奇的地方)拿出了一手的炸|藥:“果然還是直接把你炸得粉碎更讓我爽快!”

夜鬥惹事不嫌事大,帶着一身傷都還敢回應人家的挑釁:“你來啊來啊來啊!我怕你啊?”

Advertisement

千代:“……”

她原本覺得事态很嚴肅,但不知道為什麽硬生生被兩個人扭轉成了略帶逗比的畫風,搞得她現在就算想在意也很難完全集中注意力全力以對。

眼看兩人就要對上,千代拉了把身邊的夜鬥,神情很嚴肅:“你要是再打架,身上的傷嚴重了我可不管你。”

“光音QAQ!!!”

夜鬥秒慫,眼淚巴巴地看着千代,卻沒有再走出一步。

獄寺越看越不舒服,覺得千代和這個男人之間好似已經有了某種旁人無法插手的默契與氣場,這讓他感到非常的不悅,認為自己再不出聲做點什麽發展就會更加無法挽回,但在這個時候,獄寺悲哀地發現,他最能以站得住腳立場說出的話竟然只有以雲雀為由——這畢竟是千代名正言順的未婚夫,不管是十年前還是十年後,千代都只選擇了雲雀而已。

獄寺:“千代,雲雀那家夥來找你了吧?他人呢?”

少女的臉色果不其然頓時變了。

看見她這樣,獄寺就知道雲雀肯定是把他們十年後訂婚的事情告訴她了。

“我、我差點忘了!”千代悚然一驚,腦內已經自動設想起待會兒可能會面臨的“雲雀の死亡奧義”,整個人都不好了,立刻就想直接飛到機場那邊,看看雲雀到底還在不在那裏。

(如果是一氣之下扔下她自己走了……也不錯啊!)

千代就抱着這樣複雜的心理活動,一邊說着“完了完了”,一邊準備出去到大街上攔車過去,獄寺趁機擒住她的手臂——在千代終于跑開那個眼神讨厭的男人身邊時:“這麽慌張幹什麽?我送你過去。”

十年是一個神奇的數字。

不僅是沢田綱吉、雲雀恭彌,連印象裏最深刻标簽為“暴躁易怒”的獄寺隼人,十年後的他也顯得更為可靠,雖然還是臭着一張臉,卻仍然有種不容抗拒的沉穩氣質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千代知道獄寺同屬沢田綱吉那邊的人,是不會對她不利的,當下就想答應,身後夜鬥跌跌撞撞趕上來,就要觸到她的手腕時,反應敏捷的獄寺擡腿一踢,手上迅疾無比地往下劈來,另一手将少女牢牢扣在懷裏。

千代:“……”

她都快數不清自己被幾個人這麽扣在懷裏過了,如此少女情懷滿滿的動作,千代從一開始的不适應、臉紅心跳,到現在的鎮定無比,還能吐吐槽,少女表示她已經習慣了非日常的生活。

(就算一時半會還不能脫離這種世界,能不能換個日常點的地方?)

(在這種武力值爆滿,遍地都是大佬的世界,很擔心一個不合的修羅場會直接打壞半邊城市啊ORZ……)

“獄寺?……他不是敵人。”千代有氣無力地向獄寺解釋,她原本以為自己還算活力,其實先前與毘沙門天的持久打鬥已經足夠讓她吃不消,何況過程中一直心驚膽戰,加上應該是開劍的原因,那種不知名的新力量讓她有些睜不開眼的困倦,“你別和他打,他剛剛救了我的。”

獄寺雖然嘴上沒說什麽,但動作卻随着千代的話語慢了下來,也并不像之前那麽處處往要害上打,反而是開始周旋,不回應懷中的少女,而是直接對着夜鬥道:“你是什麽人?如果是想要報酬,不用這麽糾纏不休。”

夜鬥:“誰想要什麽報酬?!你把她給我絕對沒人糾纏你!”

獄寺:“哦,免談。”

千代:“……”

這明顯是畫風不同的兩個人,連談話都無法兼容,明明可以好好說的事非要搞得這麽一言不合你死我活,千代理解不了,覺得腦子更沉了。

但若她不阻止,這兩人就要一路從街邊打到商業樓上了。

獄寺與夜鬥,兩人之間她自認更了解夜鬥,而且說服點也更明顯,千代自然而然地先從夜鬥下手,并未在這混沌的當口過多思考其他含義:“夜鬥,他是帶我去雲雀那邊的,你不用管了。”

夜鬥不知為何,面對這種軟聲的規勸,心底就像被插了一刀:“喂,這種情況你讓我怎麽‘不管’啊?”

聲音也完全沒有和獄寺對喊的中氣十足,就像是洩了氣一般,語調都輕下去。

千代:“啊?”

她茫然了,憑着思維道:“你不是主動答應的嗎?讓我和雲雀離開……這不是早就商量好的嗎?”

這句不經意的真相讓夜鬥的手狠狠一抖,獄寺原本已經收了認真的心思,這下卻是直接把人從踩着的階梯上打了下去,不由地怔住了。

千代卻是直接想到夜鬥身上有傷,腦子一激靈,被迫再次高度清醒起來:“夜鬥!”

趁着獄寺怔愣的空擋就沖過去了,夜鬥又在低頭咳嗽,千代生怕他直接咳出血來,想把人扶起來又不知道從什麽地方下手,沒想到夜鬥緊緊抱住她,呼出的熱氣就在她耳畔,嗓音幾乎要從耳朵邊竄進心房去。

夜鬥:“我後悔了……你別離開我……”

千代背脊都麻了,想說話,夜鬥的嘴唇不經意擦過她的耳垂,弄得她又抖了抖,錯過了反問的機會。

夜鬥繼而語氣堅定地垂首在她脖頸邊說着:“不,我不會阻攔你的願望……但是我不會讓你一個人走了。”

千代:“嗯?”

夜鬥沒有機會繼續說下去,被眼前一幕成功刺激了的獄寺動真格地擡手攻了過來。

千代:“……”

哇塞,突然好想把兩個人都罵一頓啊!

這哪家的倆熊孩子不嫌打架事大啊!!

她連喊都不想喊了,臉色既冷漠又無語,仔細看絕對還有很大成分的無奈:“你們再打,繼續打。我先走了。”

兩人幾乎是同時收手。

千代面癱臉:“你們不覺得自己很奇怪嗎?明明目的地是同一個,為什麽還要打架?”

不都是要去機場找雲雀,說得更清楚一點,就是帶着她去機場找雲雀。

兩個人之間沒有絲毫沖突,有這打架的功夫說不定都坐上出租車開出去多遠了。

千代越想越覺得生氣,感覺自己離被雲雀打死不過一步之遙,沒忍住翻了個白眼,不等回答轉身就走了。

“喂!光音!”

“千代!”

兩人又是同時喊,一起追上去的途中還不忘在半空互相交換一下惡意滿滿的兇狠眼神。

獄寺:“你為什麽喊她光音?”

夜鬥:“我樂意!”

獄寺:“你又想打架?”

夜鬥:“來啊略略略!”

千代:“…………”

從行為上來說,确實是夜鬥挑釁得更厲害,然而他下一秒就趴到千代右邊的肩膀上,兩只眼睛透着一股水霧的可憐兮兮:“光音,這個人他欺負我QAQ”

千代:“……你多大了?”

需要她提醒一下夜鬥是從戰國時代就活到如今的神明嗎?

夜鬥直接就飙演技了:“剛剛還那麽帥氣地保護我,現在就要抛棄我了嗎QAQ光音?”

千代:“你是不是腦子有點……”

獄寺冷哼接上:“智障!”

夜鬥臉色一變,翻臉比翻書還快,看得千代差點想鼓掌:“喂那個白化病患者你想怎樣!”

獄寺:“???你說誰是白化病?!”

夜鬥:“誰回答我就是在說誰!”

獄寺:“你真是想死了——”

沒清淨兩秒又變成這樣,千代現在不僅腦子沉想睡覺,甚至有點想長眠。

夜鬥幼稚的挑釁語言讓千代有種回到小學的感覺,可怕的是獄寺居然還真的被激怒了??

(別看這兩人算上去早就成熟了,某種意義上還真是一個水平的……)

“啧。”

在這逐漸麻木的嘈雜中,千代恍然聽到了一聲熟悉的嫌棄單音節,這讓她身體的保護機制自動開啓,被迫打起精神,朝着四周視線搜尋地望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