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很帥

陸識推門出去,就和還站在外面,滿臉怒意的江澈撞上了。

江澈剛才一直沒走,一直透過病房門上的那塊觀察窗,看着裏面兩人的相處。

他看見虞晚和陸識說話,對他笑了好多次。

少女唇角彎起,眼睛亮亮的,臉上綻開的笑容明媚幹淨,仿佛四月間的春光。

江澈被這笑容晃了晃眼,又想起她剛才看着自己時,陌生而充滿防備的眼神,心裏更加不是滋味。

那樣的笑,曾經是屬于他的,可她現在不記得他了,也不會用甜軟的嗓音喊他江澈哥哥。

虞晚長得漂亮,還是那種看一眼就能讓人驚豔的漂亮,性格又特別好,無論是初中還是高中,喜歡她的男生加起來一個班都不止。

這點江澈一直很清楚,他經常能聽到男生羨慕的感概。

“啊啊啊校花笑起來也太甜了,雖然不是對着我笑,但我的心還是要化了。”

“阿澈你也太幸福了吧,這大中午正熱的點,虞晚還願意跑這麽遠給你送水送飯。”

她一直對他很好,或許就是太好了,讓他把一切都當作了理所當然。

江澈幾次手搭在門把手上,想再進去,和她說對不起,問她:“晚晚,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我們之前關系那麽好的啊。”

扭動前,耳邊卻響起少年冷冰冰的話語,手到底還是頹然地垂了下去。

在虞晚睡着時,他看見陸識給她蓋被子,手摸她的臉頰,那一刻,江澈全都明白了!

“你喜歡她,所以剛才故意那麽欺騙她,讓她不記得我,你就有機可乘了,你太卑鄙無恥了!”

憤怒襲上心頭,江澈一拳頭就要砸過去,沒挨到陸識的臉,手腕就被他緊緊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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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識不想在這裏和他打,小姑娘才睡着,他怕把她吵醒了。

他拽着他,到前面的安全通道,門一關,兩個少年便厮打在一起。

江澈平時總打籃球,身體素質不錯,但打架的經驗缺乏,碰上陸識這樣的,就很吃虧了。

陸識對他也沒有手下留情。

一想到車禍發生時,小姑娘滿臉血污,容顏蒼白的模樣,他心裏的火就騰騰燒起。

最後是護士路過,聽到聲音,推門一看,吓了一大跳。

“你們幹嘛呢?怎麽能在醫院打架?诶诶!你快松手啊!”

陸識松開扯住他衣領的手,轉身走了。

護士看着江澈破皮流血的唇角,出于職業本能地問:“你這裏,要我給你上點藥嗎?”

“不用,謝謝。”江澈擡手擦了擦唇角。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地面濕漉漉的,反射着路燈的光。

陸識攔了輛出租車。

車開到江家的別墅,他付了錢,多給了一張一百,對司機道:“等我一刻鐘。”

他回到房間,就開始收拾東西。

總沒有把人家兒子打了,還住人家的道理,他早也不想住這裏了。

他的東西不多,一個行李箱就足夠了。

他拉上行李箱的拉鏈,拖着走出去,帶上門時,沒一點留念。

唯一的一點遺憾,或許就是再拉開窗簾,沒有辦法看到對面彈琴的小姑娘了。

虞晚早上一睜開眼,就看見了坐在床邊的爸爸媽媽。

這十幾年來,溫如精致講究慣了,但凡出門,都要化妝,花半個小時挑選搭配衣服的包包和鞋,留給別人的形象永遠都是光彩照人的。

但今天,她什麽也沒畫,口紅都沒有塗一下,神情憔悴,甚至頭發都是亂的。

虞晚第一次見到媽媽這樣,心裏當然明白是為了什麽,她坐起來,伸手将溫如抱住,嗓音輕輕地喊:“媽媽。”

又看向後面站着的男人,笑得乖乖的:“爸爸。”

溫如眼眶一紅,眼淚瞬間掉下來,虞晏清也側過頭,擡手拭了拭眼角。

虞晚連忙拿紙巾給溫如擦,安慰道:“醫生說我沒事了,媽媽你別難過呀。有句老話不是還說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呢。”

虞晏清也忍着心疼,勸慰道:“小如,晚晚說得對。”

溫如止住了眼淚,看着女兒,欲言又止:“晚晚,你、你和小澈……”

坐車到醫院來之前,她打電話給童佳霓問過了,大概知道了是怎麽一回事。

“江澈?”虞晚疑惑了幾秒,想起昨晚來這兒的那個男生,他好像就是說自己叫江澈的。

她把自己部分失憶的事說了。

怕爸爸媽媽擔心,馬上又道:“這對我的生活沒有很大的影響,我記得你們,也記得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只是忘記了那個男生,還有班上一些不太熟的同學。”

溫如聽完一臉震驚,但震驚之後,卻覺得這也未嘗不好。

她看得出晚晚喜歡江澈,畢竟從小一起長大,那麽深的感情,可現在江澈有了別的喜歡的女生。

要是晚晚還對江澈念念不忘,那以後該多傷心難過啊。

“沒事,晚晚忘了就忘了吧。”溫如摸了摸她的臉,聲音溫柔。

“對了。”虞晚想起很重要的一點,“當時我坐的出租車和貨車撞上之後,不知怎麽起了火,是陸識冒着生命危險,在那輛車爆炸前救下的我。”

“媽媽爸爸,你說我該怎麽報答他呀?”

溫如聽得心驚膽戰。

饒是虞晏清縱橫商場多年,聽到爆炸這兩個字時,臉色也是白了幾分。

看着寶貝女兒活生生在自己眼前,溫如還是心有餘悸,一陣後怕。

她緊緊握着虞晚的手,眼睛濕潤,回頭對丈夫道:“那孩子真是不錯,咱們可得好好謝謝人家。”

虞晏清也鄭重點頭:“是得好好謝謝他。”

吃完早餐,虞晏清陪着虞晚去做檢查,溫如則回去替她拿些換洗的衣服過來。

下了電梯,途徑醫院底下的小花園時,她正巧和懷裏抱着一大束康乃馨的江澈遇見。

江澈見到溫如,一臉愧疚道:“溫阿姨,早上好。”

虞晚出車禍這事,和江澈并沒有直接關系,溫如也沒有不分青紅皂白地把責任怪在他身上。

但要說心裏沒一點介意,那也是不可能的。

誰都不是聖人,何況她和丈夫就一個女兒,說是從小到大一直捧在掌心裏疼着也不為過的。

“小澈。”溫如看着眼前的少年,開口道:“我和你媽媽先前是打算等你和晚晚畢業了,就把你們倆的成人禮和訂婚宴一起辦了。”

“現在看來是辦不成了。既然你對晚晚沒這個意思,感情的事啊,我們做大人的也不好勉強。”

聞言,江澈心裏更愧疚自責:“阿姨,是我對不起晚晚。”

溫如搖了搖頭,嘆息一聲:“這事是意外,誰也不願意發生。不過,既然晚晚現在不記得你了,你上去看望她也沒有必要,你還是去上學吧。”

女人說得委婉,江澈卻不傻,聽得出話裏話外的意思。

她不願意讓他見虞晚,甚至可能以後,她都不想讓他們再有任何聯系。

江澈沉默幾秒,把手裏那一大束康乃馨遞過去:“阿姨,能麻煩你替我把這束花拿給晚晚嗎?希望她能早日康複。”

溫如收下了花。

江澈坐在回學校去的車上。

在林知寒出現之前,他也以為自己以後一定是會和虞晚在一起,談戀愛,然後結婚。

可是林知寒出現了。

她是和虞晚完全不同類型的女生,和他前十幾年認識的女生也都不一樣。

這個女生家境貧寒,卻堅強又獨立,和她相處時,他體會到了不曾有過的新鮮感。

虞晚是很好,可人就是有這個劣根性,對太熟悉,太輕而易舉能得到的,就沒那麽珍惜了。

江澈恍然間想到,最近的這半年裏,他真的和她說過太多次抱歉的話了。

“對不起,晚晚,是我剛才沒看到手機,才讓你在教室裏被關得那麽久。”

“不好意思,晚晚,你先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林知寒沒帶傘,我得給她送去。”

“林知寒被開水燙到了,有點嚴重,我現在得送她去校醫院。晚晚對不起,你比賽加油。”

他同情林知寒的身世,因此在虞晚和林知寒之間,心裏的天平總不自覺地往林知寒那兒傾斜。

直到今天,江澈才意識到,虞晚在自己心中的分量,遠比他以為的要重很多。

他心裏空空的,有種窒悶又疼痛的感覺,似有什麽被剜去。

虞晚還要在留院觀察兩個星期。

中午在病房吃完飯,她拿着數學書看了會兒,就有些犯困了。

小手捂着嘴打了兩個哈欠,她把書放在枕頭邊,躺下睡午覺。

溫如守在女兒的旁邊。

半個多小時過去,她一擡頭,就發現門口那兒站着個高高瘦瘦的少年。

她認出這是陸識,忙過去開門。

“阿姨好。”陸識客氣地叫了人,壓低着聲音。

“小識是來看晚晚的吧,她還在午睡,不過睡了有一會兒,應該快醒了。”

溫如對他感激,自然就格外熱情,臉上挂滿了笑容:“來,你先在這兒坐會兒,我去給你洗些水果。”

溫如才不管圈子裏什麽私生子的議論,她只知道這個少年是她女兒的救命恩人。

陸識說不用,她卻堅持,說完就拿起草莓去旁邊的衛生間。

這是高級套間,不僅有衛生間,還有個陽臺。很快,嘩啦啦的水流聲響起。

陸識坐在沙發上,今天的天氣格外好,微風吹起陽臺那兒的窗簾,陽光照進來,在瓷白的地板上投下明亮跳躍的光斑。

病床上,小姑娘氣色要比昨天好了些,看着确實是快要醒來的樣子,卷翹的睫毛像兩把毛茸茸的小刷子,輕輕顫了顫。

又過了幾秒,眼皮緩慢往上掀開,眸子漫着濕漉漉的霧氣。

虞晚睜開了眼,但處于要醒又沒有完全醒的臨界點,意識還很恍惚。

她翻了身,眼睛又閉上,腿往前蹬了蹬,被子外出現一只白生生的小腳丫。

臉頰連帶着耳朵,卻因午睡顯出粉嘟嘟的顏色。

陸識看見小姑娘兩只細細的胳膊往上抻了抻,伸了個懶腰。

一切動作做得慢吞吞又懶洋洋的,像長鏡頭下的慢電影,給人的感覺也是閑适慵懶的那種。

他看得饒有興致。

虞晚醒了會兒神,腦子終于清醒了些,又翻了個身,等再次睜眼時,視線裏多出一個人。

少年手支着下巴,鋒利的眉眼被暖洋洋的太陽光籠着,顯得柔和了些,嘴角向上勾着,牽出幾分淺淡笑意。

虞晚腦子空了下,還以為自己睡糊塗了,使勁眨巴了兩下眼。

結果,就看見面前的這人唇角越發向上揚起,臉上的笑容也越發清晰。

虞晚趕緊坐起來,咻地一下把伸出的小腳丫迅速縮回被子裏,又用小手抓了幾把亂蓬蓬的頭發,理得稍微順了點。

再去看陸識,只見他還是一臉笑意盎然地看着自己,她開始疑心自己是不是睡着的時候流口水了。

虞晚從旁邊的櫃子上抽了張紙巾,拿着擦了擦嘴巴。

陸識看得好笑:“沒流口水。”

被這麽直白地指出來,虞晚臉紅了紅。

她還是個小姑娘,很要面子的好不好!

陸識頓了頓,又道:“但是說夢話了。”

“?”

虞晚一愣,臉上那層薄薄的紅深了幾度,一下子燒到了耳朵根。

她從前都不知道自己會講夢話的,難為情的同時,又忍不住好奇:“我剛才說了什麽夢話呀?”

陸識視線擡起,對上少女水汪汪的大眼睛,彎唇,輕笑了下:“你說……”

他停頓半天,故意在賣關子。虞晚眨了眨眼,更加好奇,心裏像是有只小貓的爪子撓。

她眼睛睜大。

下一秒,就聽到他低沉,蕩着笑的聲音——

“你說,陸識長得很帥。”

虞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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