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是她先動的手
顧茗伽被他這麽一點名，從小培養起的對老師的敬畏感吓得她差點條件反射直接說我的錯！
“是……鐘曉先動的手。”
“可是鐘曉說是你們先打擾她睡覺的。”
“我們回去的時候都快中午了，誰打擾誰啊！”朱子瑤憤怒道。
輔導員怒而拍案：“行了，陸止安，你來說！”
陸止安一臉關我什麽事的冷漠表情，看得輔導員瞬間慫了：“那個，陸同學，你來說說什麽情況？”
“我不知道。”陸止安冷漠臉。
“那你今天來是為了？”
“不知道。”
“……”
顧茗伽見氣氛瞬間尴尬，忙說：“老師，我暈血，是陸止安送我去的醫院，這件事情跟他沒有關系。”
“是嗎？”輔導員狐疑地看着她，顯然是很了解陸止安的性格，對他居然也會見義勇為這種事情充滿了懷疑。
“是的！”顧茗伽肯定地點頭，“陸止安同學真的是個好人！”
“啊，這樣。”輔導員尴尬地摸摸頭，壓根不去想為什麽顧茗伽在女生寝室門口暈倒會撞上陸止安。
朱子瑤很不滿被無視：“老師，我的問題還沒有解決呢！”
“你的問題！”輔導員突然詞窮，“你的問題暫時沒辦法解決。”
“怎麽就沒辦法解決呢？”朱子瑤震驚道，“鐘曉她差點翻了謀殺罪，學校難道還要坐視不理嗎？！”
輔導員無奈道：“現在學校的宿舍很緊張，有好多人想住都住不進來，你讓我怎麽給你調？”
“再說，人家鐘曉都沒有提出要調，就算要調，也要兩邊做好協商，你這不純粹是在搞事嗎？”
“那學校就眼睜睜地看着她這麽為非作歹？”
“怎麽能這麽說，這……”輔導員把眼睛取下來，擦了又擦，一臉為難，“最近正是評估的關鍵時期，學校也不希望把事情鬧大，你們私下和解一下算了。”
朱子瑤：“不能和解，和解不了！”
“那沒辦法，只能請家長過來了。”輔導員說，“你這受傷也算是大事，鐘曉那邊本來是打算私下和解的，既然你不願意……”
“等等！”朱子瑤驚恐地看着他，“請什麽家長，都是成年人，請家長是什麽操作，當我們小學生嗎？”
顧茗伽：“老師，算了算了，我們還是和解吧。”
說完她拉着一個過分激動，一個過分沉默的兩人出了辦公室。
走出辦公大樓，朱子瑤還是一副氣不過的态度，“真的是日了狗，我知道學校一向不作為，但是沒想到居然會如此不作為！”
剛說完她就接到個電話，原本氣急敗壞的表情瞬間收斂起來，輕聲細語：“喂，媽咪？”
顧茗伽：“……”
要不要反差這麽大？
“沒有啦，一點點小傷，看過醫生了。”朱子瑤語氣輕柔得像是男生在哄自己鬧脾氣的女朋友，聽得一旁的顧茗伽一愣一愣的。
挂了電話，她才恢複正常，只是一臉欲哭無淚：“我媽讓我回家一趟。”
“那你趕緊回去啊，別讓阿姨擔心。”
顧茗伽把她趕回了家，總算松了一口氣，頓時覺得世界都清淨了。
“那個……”送走了一個朱子瑤，還有一個陸止安，顧茗伽突然覺得自己任重而道遠。
陸止安：“你暈血？”
少年你的反射弧真的長得快要突破天際了。
顧茗伽一陣無語。
其實她也分不清自己是不是暈血，但看到朱子瑤鮮血流了整張臉的時候，內心的恐慌感讓她感覺一瞬間穿越回了十年前，看到父母倒在血泊中，也是那樣，滿臉鮮血，連樣子都模糊了。
“可能吧。”她沒有選擇跟陸止安解釋。
陸止安又皺起眉頭：“你在撒謊。”
顧茗伽心髒漏跳一拍，差點以為自己的秘密被他看穿了。
可再一想又覺得不可能，陸止安那時候才多大，根本不可能知道當年發生的那些事情。
就算知道，也不會聯想到顧茗伽身上。
“我送你去醫院的時候，醫生告訴我你心髒有問題。”
陸止安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裏，顧茗伽擡起頭，迎着陽光看向少年，眼睛眨了眨，幾乎眨出眼淚來。
她低低地哦了一聲，然後去拉陸止安的衣袖：“你餓不餓，我想去吃飯了。”
陸止安眼神複雜地看着她，顧茗伽無辜地笑：“走嘛，都快下午兩點了，我受了那麽大的驚吓，到現在還沒吃飯。”
她拖着陸止安去了食堂，一路上收獲了不少女生羨慕的目光，顧茗伽心裏還有點小得意。
要是真有這樣一個男朋友也不錯，起碼帶出去很長臉。
下午兩點食堂裏已經沒有多少學生，只有二樓的小炒還開着門，顧茗伽上前研究了一會，然後自作主張點了菜。
反正她知道就算是詢問陸止安的意見，也不會問出什麽所以然。
“不知道你愛吃什麽，我随便點的。”顧茗伽把筷子塞進他手裏，“反正學校食堂的口味都差不多，你将就一下吧。”
陸止安一言不發地拿起筷子，筷子吝啬地在每個碗只夾一點點，不管好吃不好吃，都是一個表情。
即使是這樣，周圍還是有一群女生時不時地抓起手機假裝在刷朋友圈或者自拍。
但偶爾亮起的閃光燈暴露了一切。
陸止安渾然不覺。
顧茗伽覺得看他吃飯也是種享受，秀色可餐這句話果然是有根據的。
“你之前說你不住學校？”顧茗伽假裝很好奇的樣子，“那你住哪裏？家嗎？”
“嗯。”陸止安語焉不詳。
顧茗伽：“我在錦繡城也有間房子，是容青給我的，非要讓我住進去，其實要不是有個鐘曉，我倒寧願住在寝室裏。”
陸止安吃飯的動作頓了一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顧茗伽很冷靜地跟他對視：“你們之間，以前是不是有過什麽誤會？”
“沒有。”陸止安垂下眼睛，繼續吃飯。
顧茗伽用筷子戳了戳碗裏的米飯，有點失望。
居然油鹽不進，看來想從當事人這裏挖出點什麽秘密，還真的是難如登天。
容青就不說了，連陸止安也這麽諱莫如深，越是隐瞞，就越是代表有事。
問不出來只能說明陸止安還不夠信任她。
顧茗伽扒了一口飯，沒再繼續深究。
吃過飯她告別陸止安回了寝室。
上午她們離開後寝室也沒有人收拾，一地的雜物，亂七八糟，還能看到零星幾點血跡。
鐘曉也不知所蹤。
顧茗伽忍着不适把寝室收拾幹淨，又拎着抹布趴在地上仔細地擦着瓷磚上面的血跡。
室友林溪進來，看到她蹲在地上，手裏還抓着抹布的樣子，不禁樂了：“你這幹啥呢，cos女仆嗎？”
“你怎麽回來了？”顧茗伽把最後一點血跡清幹淨，揉着酸痛的腰站起來。
“我今晚住這裏。”林溪走到自己床邊，“哇，陸陸你真是賢良淑德，居然趁我們不在一個人把寝室打掃得這麽幹淨！”
顧茗伽苦笑：“我要是不打掃估計你今晚就要住在垃圾堆裏了。”
“怎麽回事？”
“早上朱子瑤跟鐘曉打了一架，都進醫院了。”
林溪捂着嘴震驚道：“她倆這是徹底撕破臉了？”
她不常在寝室，對這兩人之間的矛盾也是一知半解，只知道兩人合不來，倒是沒想到會鬧得這麽驚天動地。
“我們剛剛還去找輔導員申請換寝，結果他沒答應。”
“別走！”林溪哀嚎兩聲，“你們要是走了，不就要換我一個人面對鐘曉了！”
顧茗伽：“你跟她又沒什麽矛盾，她又不是無差別炮轟。”
林溪：“我那是懶得跟她計較，小豬她性子直，才會口無遮攔。鐘曉那種人一看就是玻璃心，我連随口說句我媽今天給我買了支新口紅，她都能上綱上線解讀成我是在嘲諷她用雜牌，我多冤啊！”
顧茗伽：“……”
她是真不知道原來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會這麽複雜。
“反正現在也換不了，以後只能盡量忍着她了。”
“我就是還好不怎麽住寝室，不然真的分分鐘跟她打起來。”林溪說完又驚恐地舉目四望，“她不在寝室吧？”
顧茗伽：“……不在。”
“那就好。”林溪松了口氣，“要不我今晚還是回家吧，我一想到要面對她我就渾身發毛。”
“……別吧。”那豈不是要留她一個人在寝室？
林溪擺擺手：“我感覺我真的遭不住，我先撤了。”
“等……”顧茗伽話還沒說完，她就已經狂奔出去三裏地。
回頭看了一眼自己打掃得閃閃發亮的寝室，顧茗伽嘆了一口氣。
朱子瑤今晚是肯定不會回來了，林溪短時間內恐怕都不會回寝室住，這麽說起來……
算了，她還是回錦繡城吧。
洗完澡躺在柔軟的大床上，蓋着被子，吹着空調。
顧茗伽不得不承認，這裏雖然沒什麽人氣，但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都比寝室要好。
至少沒有硬得咯人的床板，也沒有一個随時都像是要給她投毒的室友。
一覺睡到大天亮，第二天還是要回學校上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