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誰的錯

“既然這麽巧大家撞到一起,那幹脆就把之前的誤會解釋清楚。”顧茗伽一把将朱子瑤扯過來。

朱子瑤驚恐地捂住耳朵:“解釋啥解釋,有什麽可解釋的,我不聽!”

顧茗伽扒開她的手:“你必須聽!”

好不容易等朱子瑤冷靜下來,她用最簡潔的語言将事情解釋了一遍。

其實也沒什麽可解釋的,畢竟當初陸止安的解釋更加言簡意赅,她還不得不多添加一些修飾詞讓這個解釋聽起來更加具有可信度。

解釋完畢,朱子瑤仍是一臉不相信的表情。

“你聽進去了沒有?”顧茗伽口幹舌燥,伸出手在她眼前揮了兩下。

“你等一下。”朱子瑤眯着眼打量陸止安,然後哼了一聲,說:“少年,你總是這樣冷着一張臉,小心找不到女朋友。”

顧茗伽:“……”

這都什麽跟什麽,為什麽她好不容易交到那麽兩個朋友,性格都這麽不走尋常路,一個總是琢磨着要搞大新聞,一個恨不得沉默到世界末日。

陸止安瞥了朱子瑤一眼,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她們說話,一副神游到外太空的狀态。

“走了走了,我們先回寝室吧。”

顧茗伽跟陸止安揮了揮手說再見,拖着有一肚子話想說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的朱子瑤回了寝室。

半路上朱子瑤就憋不住了:“我的媽,我剛剛就有一肚子的槽想吐,偏偏你們倆都一副淡定到天崩地裂也不為所動的樣子,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知道你委屈了。”顧茗伽沒什麽誠意地安慰她。

“不!”朱子瑤憤怒地咆哮,“你這是在敷衍我!”

顧茗伽無辜地攤攤手:“真的沒有。”

兩人說着進了寝室。

寝室的門年久失修,鑰匙戳半天才有反應,朱子瑤又情緒激動,推門的時候稍微用力過猛,鐵門發出很大的聲音。

門推開的一瞬間,一個異物飛出來,朱子瑤躲避不及,被直接砸中額頭。

“握草!”她表情痛苦地捂着額頭蹲下來。

顧茗伽吓了一跳,連忙去查看她的情況:“你沒事吧?”

門內同時傳來罵聲:“大早上吵什麽吵,不知道有人在睡覺嗎!”

是鐘曉。

被她丢出來的東西是一個袖珍手電筒,砸在地上,裏面的電池都掉了出來,外殼四分五裂,可見力氣有多大。

朱子瑤用手擦了擦額頭,有血流下來。

顧茗伽看着那鮮紅的顏色,臉色一白,腦子裏像是有什麽東西炸開來,轟的一聲,她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朱子瑤看着自己滿手的血,一臉震驚,好半天才緩過神來,不敢置信地擡頭看着鐘曉:“你拿東西砸我?”

“你……”鐘曉也沒想到自己居然砸得這麽準,看着她額頭上緩緩流下的鮮血,漫過眼角,有幾分可怖,睡意立馬散得一幹二淨。

朱子瑤似乎壓根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這樣子有多吓人,大步一跨,沖進寝室,踮起腳就去抓鐘曉的頭發:“你特麽給老子下來!”

“你松手,啊啊啊啊啊!”鐘曉蓬頭垢面,一頭長發在掙紮下更加亂七八糟,像個女瘋子。

朱子瑤也快氣瘋了,她手勁大,沒兩下就把鐘曉的頭發抓下一大把。

鐘曉吓得嗷嗷直叫:“你這個瘋子,殺人了,救命啊!”

兩人的動靜就差天崩地裂,把隔壁幾個寝室的女生都吸引了過來,圍着她們指指點點,居然也沒人敢上去拉架。

顧茗伽耳邊嗡嗡嗡像是有無數人在說話,她扶着門框,緊咬下唇,不多時就滿頭冷汗,腳一軟栽倒在地,直接不省人事。

“啊!”

她聽見旁邊的女生驚天動地的尖叫聲,也是她最後的意識。

顧茗伽也不知道自己暈了多久,其實她一直隐隐約約有意識,能夠感覺到自己被人背起來,四周影影綽綽的人群,還有醫院刺鼻的消毒水味。

然後她睜開眼睛,就看見朱子瑤比鬼還蒼白的一張大臉,頭上還纏着紗布,眼巴巴地趴在床頭看着她。

“你這什麽情況,換個人醒了都能被你吓暈回去。”顧茗伽虛弱地笑了笑。

朱子瑤:“嘤嘤嘤,你終于醒了,我才要被你吓死了。明明被砸到的人是我,我都還沒暈,你居然先倒下了。”

“哎,我是被你的壯舉給吓暈了。”顧茗伽嘆氣,“你流了那麽多血,第一反應居然是上去跟鐘曉打一架,我真佩服你,真的,牆都不扶就服你。”

“嘻嘻,都是小場面。”朱子瑤說,“我們這民風都這麽剽悍,你不知道嗎?”

“這我還真不知道。”顧茗伽撐着病床坐起來,目光四處打量一周,又問她:“是誰送我來醫院的?”

“說出來你可能都不信!是陸止安!”朱子瑤托着腮,“想不到他居然是這麽熱心的人,看來我以前真的是看錯他了。”

顧茗伽:“……早說過他也不是那種很冷漠的人,只是有點害羞。”

“害羞……?”朱子瑤露出一個有點古怪的表情,“這世界上大概只有你會想到用害羞來形容陸止安。”

顧茗伽;“說明我慧眼識珠。”

朱子瑤:“你喜歡就好。”

說話間,有人推門進來,兩人齊齊轉頭去看,見到是陸止安,紛紛露出了異樣的眼神。

好在以陸止安的性格,是絕對不會無聊到去八卦她們之前說了什麽,所以顧茗伽也只是調整好表情,對他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又麻煩你,真是不好意思。”

“順路。”陸止安很傲嬌地說。

“哇,你這條路順得真的是很長啊!”朱子瑤做作地張大嘴,“我第一次聽說原來回男生寝室要先經過女生寝室?”

“噗嗤。”顧茗伽沒忍住笑出了聲。

陸止安面無表情地說:“我不住寝室。”

“咦?”

“你不住寝室嗎?”顧茗伽有點意外。

陸止安似乎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暴露了什麽,故作鎮定地嗯了一聲,沒有解釋。

顧茗伽卻不依不饒地問:“那今天周末你回學校幹嘛?”

陸止安:“……”

朱子瑤突然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哈哈大笑起來,成功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

“你又間接性犯病了?”顧茗伽瞟她一眼。

“噓。”朱子瑤豎起一根手指,“不可說。”

顧茗伽:“……”

對這個室友時不時抽風的性格早就見怪不怪,顧茗伽也沒放在心上,只是這一打岔,醫生推門進來給她檢查情況,剛才的問題又不了了之。

做過檢查後,三人收拾東西離開醫院,路上顧茗伽問題鐘曉的情況:“你沒把人家怎麽樣吧?”

“天地良心,你居然不關心她有沒有把我怎麽樣?”朱子瑤很不滿。

“看你這生龍活虎的樣子也不像有怎麽樣。”

“那可不一定,沒準是內傷。”朱子瑤一臉心有餘悸,“不行,我懷疑再這麽下去,遲早有一天她會給我下毒。”

顧茗伽:“沒這麽誇張吧?”

“你沒看新聞嗎?”朱子瑤誇張地大叫,“現在室友之間互相殘殺的例子不要太多好不好!”

“真的嗎?”顧茗伽倒是真不怎麽關心這些社會新聞。

“當然是真的!”朱子瑤拍拍胸脯,“我真不明白,我到底是倒的哪輩子大黴,居然攤上這麽一個室友。”

“要不你找輔導員說說,幹脆調換一下寝室算了?”

“那以後我要是出事,要是調查起兇手豈不是更困難?”

“你腦洞要不要這麽大……”

兩個人湊在一起瘋狂地自我臆想,陸止安就在旁邊用一種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她們。

回到學校,他們直接去了辦公樓找輔導員。

陸止安要走,卻被朱子瑤強行拽住:“不行,你必須留下給我們作證!”

顧茗伽無奈地笑了笑,對他說:“幫人幫到底?”

陸止安這才勉為其難地進了辦公室。

輔導員姓張,25歲,這段時間為她們幾個這點破事沒少掉頭發。

眼下見她們兩個氣勢洶洶地進門,還帶着傷,身後還跟這個“保镖”,長嘆一聲,滿面愁容。

“張老師,我有一件很嚴肅的事情,今天必須要跟你好好談清楚!”朱子瑤指着自己額頭上的紗布,“看到這個沒有!”

“你等一下!”輔導員沒好氣地叫住她,“好好說話,這一身江湖氣跟誰學的。”

朱子瑤一愣:“什麽江湖氣?我這叫一身正氣!”

“……”

顧茗伽見輔導員一臉快要忍不住爆發的樣子,連忙抓住朱子瑤:“你冷靜一點,今天我們是來談正事的。”

“對,談正事!”朱子瑤說,“張老師,我要求換寝室!”

輔導員拍了拍桌板:“這才開學多久,你換什麽寝室?”

朱子瑤:“不對,不是我要換寝室,是鐘曉要換寝室,她要再不走,我們寝室遲早會淪為案發現場!”

“什麽案發現場,什麽跟什麽!”輔導員早上剛打理過得發型被他抓得快成雞窩,看樣子快要被朱子瑤給氣暈過去,“這裏是學校!同學之間應該好好相處!你就不能讓我省點心嗎!”

朱子瑤委屈得不行:“老師,這又不是我的錯,我明明是受害者,您沖我吼什麽吼?”

輔導員白眼一翻恨不得當場不省人事,可偏偏辦公室裏冷氣很足,把他凍得一個激靈,目光直指顧茗伽:“陸悠茗同學,你來說,到底是誰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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