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審判者（8）
九月二十七日 許夢薇屍體發現地
大清早空氣又濕又冷，萬兆裹着毯子，頂着毛巾，頭發濕漉漉的，坐在湖旁邊的石凳子上，一根煙吸到屁股，眼神迷離的盯着遠方忙來忙去的人，平白多了些滄桑感。
亞希坐在他旁邊，完全不一樣的畫風，一胳膊搭在石桌上，另一手撐着臉癡癡的看着那人。
“找到了！！！”
一句話宛若驚雷，給半天不動的萬隊上了弦，他一把扯下毛巾毯子打了一個寒戰後奔了過去。
湖裏出來兩個穿着潛水設備的人，手裏拽着一個黑色的塑料布袋。
“給他們毛巾還有姜茶，帶去休息。”
“謝謝萬隊。”兩個人打着哆嗦，有些敬佩的看向萬兆，如果不是隊長先下湖探了一遍，這麽大一個湖還不知道要搜多久，這人也不像表面那樣不近人情。
萬兆帶上手套，問：“王長宇呢？”
“糖吃完了，去附近超市買糖了。”文沖默默戴上口罩，看了眼湊過來的亞希，問：“亞顧問，口罩要嗎？”
亞希柔和地笑了一下，揮了揮手，“不用了，我在這方面的忍耐力還可以，不然我是不會來這裏的。”
“這樣啊。”文沖一臉佩服的看向亞希，很親民啊，一點都不像律幾說的那麽恐怖。
一陣屍體腐爛的惡臭味突然飄了過來，口罩在短時間內陣亡。
萬兆無聲無息間把黑袋子扯開，皺着眉頭打量了一會兒，“這是除了頭剩下的屍塊。還有一些沉底的石頭，沒有兇器，應該不在這裏。”
“把屍塊帶回去，收隊！”
“不管王長宇啦？”文沖坐在車裏，看萬兆完全沒有等人的意思，忙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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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兆從後視鏡看了眼文沖，“你留下等他？”
“頭兒！！！”一聲大喊，王長宇在最後一刻回來了，此時現場除了萬兆一輛車，其他的都沒了，而且看得出那車并沒打算等他。
萬兆看他跑過來，開始踩油門，速度很微妙的控制在王長宇可以追卻追不上的程度。
十分鐘後，王長宇一邊嚼着糖一邊喘着粗氣的躺在汽車座內，旁邊大開着窗戶。“頭兒你這樣對一個低血糖患者，是謀殺啊。”
“今天是你的主場，你去哪了？”
王長宇有些心虛，“我這不是沒糖了，不過頭兒我可是給你帶了線索的。”
“什麽線索？”
“那個許夢薇也是王希斯的粉絲，店老板告訴我的，說她家雖然不太富裕，但像是王希斯的海報寫真，只要一出新的，她絕對不會落下。”
“叮鈴鈴……”手機響了。
萬兆皺起眉頭，打算靠邊停車，坐副駕駛的亞希拿了手機劃開，揮了一下手示意他繼續開車。
“喂？我是亞希，嗯，你們先回去，我們在路上，好。”
亞希把手機挂了，又戳了幾下，放了回去，“律幾他們在張麗的那兒找到了頭，現在正在趕回去的路上。”
“嗯。”萬兆應了一聲，加大油門。
……
王長宇一回去，就直接奔到法醫室拼屍塊。
其他人心中懷揣着各種事聚在一起。
梁海沒跟去現場，他被留下來整理資料和觀看監控，尋找疑點。
等人都回來的時候，所有的都整理好了。他習慣性扶了一下眼鏡，把一黑板拉了出來，上面貼這三張照片。
“張姝園，22歲，是一家企業老板秘書，工作順利，只是和其老板關系暧昧不清，張麗，21歲，S大大三學生，家庭幸福美滿，父母皆在，許夢薇，18歲，高三學生，剛畢業，單親家庭。還有一個不知名的男性死者，我查了一下近期失蹤人口報案情況，有三個符合條件的。前三者有一個共同的點，都和S市大學有聯系，張姝園是S市大學畢業的，張麗是那裏的大學生，許夢薇剛是考進S市的高中生，下個月十三號去報道。”
“嗯，她們之間應該還有一個共同點。”萬兆頓了一下，“都是王希斯的狂熱粉。”
“張麗也是王希斯的粉絲？”文沖全程跟着萬兆，他怎麽不知道這回事。
萬兆抿了一下唇，“昨晚我加了幾個王希斯的粉絲後援群，張麗就是王希斯後援會會長。”
“不過這和她們被殺有什麽關聯呢？如果是兇手仇視王希斯的粉絲，他那粉絲那麽多殺的完麽？”文沖問。
“會不會是粉絲作案，粉絲與粉絲之間互掐。”律幾兩個手交叉握在一起，猜測道。
文沖顯然不信，“那也不至于把人殺了吧？而且在網絡上誰也不知道是誰。”
“太單純了，粉絲之間，可能你說錯了一句話，輕的黑名伺候，重的不好說。你信不信，在我不認識你的情況下，你在微博發一條消息，我能把你幼兒園參加六一兒童節扮演的小花朵照片給你扒拉出來。”梁海在這方面可以說是一流的，所以他現在的表情要多得瑟就有多得瑟。
“好了，賢哥你去過張麗和許夢薇的家，知道她們有什麽好朋友之類的嗎？”萬兆看向一邊的劉賢傑，問。
被突然點名的劉賢傑搖了搖頭，“都是不怎麽和人交流的，沒有特別好的朋友。”
“那在網絡上呢？”
梁海在被制止後就一直抱着電腦敲着，這句話剛出來，他接着說道：“挺活躍的。”
說罷，他把電腦一扭，上面有三個并排共同視圖，是聊天記錄，每人總計數萬條，還有各個較為大型的網絡社交軟件消息數量也是上千。
文沖打了一個寒戰，他現在相信梁海的話了，“厲害。”
“有沒有哪個群是她們三個人共同加的？”萬兆有種隐隐的預感。
“有。”梁海将群展示出來，是一個近百人的王希斯粉絲群，三個人張麗是群主，剩下兩個是管理。
“果然，網絡總是會把興趣相投的人聚在一起。”萬兆的唇角忽然勾了起來。
“好餓。”亞希突然出聲，再次讓人感到透明人突現的震驚。“我覺得吧，這三個女人現實中應該相互認識，她們又這麽喜歡王希斯，你說這些人聚在一起會做些什麽呢？”
“找真人？”律幾回道。
“對。粉絲分為很多種，其中有一種叫‘私生粉’，她們會不擇手段的得到明星的消息或者生活狀況，有的是興趣，有的是為了錢。”亞希慢悠悠地說道。
“這不是侵占他人隐私嗎？犯法的。”律幾嘟囔道。
亞希聳了一下肩，“她們可不在乎這些，有時候拿一些東西威脅明星還會得到不錯的補償。”
“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萬兆問。
“我手下有一個公司，剛好這幾年捧紅了一個叫王希斯的，你們要是想找他問話，我可以幫你們約時間。”亞希接着說道：“前提是兆兆請我吃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