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審判者（7）
回到S市派出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天黑都透了，一樓的警察也開始收拾準備下班回家。
本來忙了一天挺累的，卻出現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怎麽回來這麽晚？”
萬兆眼睛一亮，直接撲了上去，“小尚？！你這臭小子怎麽來我S市了，你在D市不是混的挺好的嘛？”
“嘛~被總局分配過來的，沒辦法。”王尚錘了錘萬兆的背，笑嘻嘻的說道：“怎麽啦？萬隊不歡迎？”
“哪有……”萬兆低垂下來眉眼，和平日說一不二的樣子完全不一樣，此時的他更像是一只聽話的大狗，畫風柔軟許多。
劉賢傑推了一把律幾，“你和頭兒認識的時間長，你知道這人是誰嗎？”
律幾湊到他耳畔小聲回道：“不太清楚，不過我聽說咱們頭兒在警校有一個關系特別好的朋友，後來畢業，一個留在S市另一個去了D市。”
劉賢傑看着兩個人勾肩搭背的，笑得一臉腼腆的頭兒，滿臉古怪的表情，“關系真的很好啊……我都沒見頭兒笑過幾次。”
是他不正常了還是世界要爆炸了？
“走走，去我辦公室聊會兒，咱們有一年沒見過了吧？”萬兆滿眼都是星光，一種幸福感充斥着胸膛。
“你這還有案子吧？”王尚雖然也很激動，但看着萬兆身後還站着兩個人，有些猶豫。
萬兆收起笑，抿了一下唇，“這樣，你先去我辦公室坐着，喝點茶，我很快就結束。”
王尚見萬兆一再堅持，也不再拒絕，“行，你不要急，反正我晚上也沒事，可以多陪你會兒。”
“好。”
兩個人有說有笑的上樓，萬兆少有的開心，連唇角都是上揚着的。
二樓門口站着一個翹首以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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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希第一次見到萬兆露出這樣的表情，對着一個陌生人，有些刺眼。“咳咳，兆兆啊~你回來的好晚啊……”
“你來這裏做什麽？”萬兆一把推開奔上來的亞希，眼中的笑意如若昙花一現，消失了。
“萬兆，注意态度。”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餘華正略帶指責的看向萬兆。
可能今天是什麽特殊的日子，不然人不會到的這麽齊。
“餘局，這怎麽回事啊？”萬兆一把拉着餘華正問。
“你說亞希？”餘華正笑得一臉慈祥，又把亞希喚過來拉着他的手，放在了萬兆的手上，後者順水推舟立刻抓緊，笑得像只偷了雞的黃鼠狼。“他是新來的代表吸血鬼一方的顧問，以後就是你的搭檔了，方便起見，他的辦公位置就安排在你的辦公室了。”
“以後多多關照哦~”亞希笑眯眯地說道。
“關你媽。”萬兆眼角一抽，掙紮不開對方的手，便看向餘華正，也不避諱亞希的存在，直接說道：“餘局，你不能直接塞給我一個白手套啊，這裏又不是培訓班……”
萬兆見對方不為所動，繼續說道：“不能讓他和別人搭檔嗎？咱們探案組也不缺人啊？更不缺吸血鬼。”
“亞希可不是白手套，純種吸血鬼從小就被培養各種技能，能力絕對高于你們的平均水平了，更何況你們經常和吸血鬼打交道是吧。”最後一句話餘華正湊到萬兆耳邊，壓下聲音說道：“上面人安排下來的，多擔待點。”
萬兆一句話在嘴裏滾來滾去，最後妥協下來，“草……知道了。”他看了一眼還是緊緊握着的手，象征性的晃了兩下，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多多關照啊，手可以放開了。”
“唉……行了，事情我已經交代完了，你們好好配合，我先走了，早點回去休息吧。”餘華正拍了拍萬兆的肩膀，背着手離開了，萬兆看着對方有些佝偻的身子，猛地生出一點愧疚，鬼使神差的說道：“餘局，我會盡量和他配合。”
餘華正揮了揮手，走了。
律幾見過亞希，所以很熱情地跑過來，和對方握了握手，一臉興奮，“你好，我叫律幾，今早咱們見過。”
亞希微微一笑，“嗯，記得。”
趁着其他人介紹自己，萬兆将王尚帶到了自己辦公室，果然就見到亞希的辦公桌放在自己對面，本來還相對空曠的辦公室瞬間狹窄了許多，因為沒有多餘的凳子，就直接讓王尚坐在自己的椅子裏，“你在這裏等着我，我去給你倒杯水。”
王尚臉上帶着笑，試探的問：“那只吸血鬼是惹到你了嗎？頭回見你這麽排斥一個人。”
萬兆嘆了口氣，“稱不上，單純看不順眼。”
“哦……”王尚見問不出什麽，便不再問了。目光所及之處，放着那張照片，眼神中全是回憶，“你還留着這張我P的照片啊？”
“嗯。”萬兆苦笑了一下，“雖然是假的，但也是個念想，更何況是你給我弄得。”
王尚僵了一下，氣氛有些尴尬。
“我去給你倒水。”
“啊，好。”
……
“這是我又做的屍檢報告。”王長宇抱了一匝子的檔案夾，給每個人都發了一份。
他從兜裏掏出來一顆糖塞嘴裏，“死因不一定是失血過多。”
“你的結果是食用安眠藥過量？”萬兆看着單子最下面的檢測結果，印證了他心中的猜測。
“嗯。我在屍體胃部粘膜處提取出來了一些東西，檢驗了一下最起碼致死的量了。”王長宇摸着下巴，一邊嚼着糖一邊說道：“兇手放血是為了什麽？”
“喝啊，又賣不了錢，現在正經醫院不收來歷不明的血，要是讓我們吃壞了肚子，還不是給他們自己找事。”亞希一臉理所應當地說道。他拿出被特寫的咬痕照片展示給衆人，“不過，人不是被吸血鬼咬死的，雖然這牙印确實像那回事。”
萬兆看了他一眼，又看向文沖，“文沖，你有什麽收獲。”
“啊？”文沖正在聞着自己的手，有點怯怯的看了眼亞希，确認對方沒什麽反應的時候，臉色瞬間正經起來，“多虧頭兒你讓我翻了垃圾袋，太臭了，沒人翻，我這一翻，直接發現了一袋子殘肢，送到王長宇的法醫室了。”
“殘肢？又有一個死者？”萬兆瞬間有點頭大。
“是啊，你們往後翻。”王長宇喝了口熱茶，這天真的是越來越冷了，“只有腿和腳，我只能分辨出是一個三十至四十之間的男性，哦，可能是幹搬重物之類的活，腿有點靜脈曲張，死亡時間有些難推斷，冰封過，大概是一個星期前。”
“可以看出死因嗎？”律幾很沒腦子的問了一句。
王長宇翻了一個白眼，“就像是我伸出來一雙手讓你看一看，你能知道我吃了什麽飯嗎？”
“我需要全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