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安西第一次錄歌,看哪兒都覺得新鮮。錄音棚就在公司的七層,進進出出的大多都是森樂的藝人,也有一些小公司的歌手租借錄音棚來錄歌。

為了顯示對于安西錄歌的重視,榮易也回了公司,看着安西錄歌。

安西進了收音室,看了眼對面控制室裏面站着的榮易和幾位制作人以及混音師,深吸一口氣,戴上了耳機。

熟悉的前奏在他的耳邊響起,安西腦子頓時放空,看着曲譜跟着音樂唱了起來。

一首歌唱完,安西滿懷希望地看向榮易!卻看到了榮易一張慘不忍睹的臉!

自己唱的有那麽爛嗎?

安西一下子開始懷疑起人生了!

制作人可能對這種場景司空見慣了,冷靜的給安西說:“我們一句一句來,不急。”

于是一首三分鐘的歌安西錄了整整一個下午,唱到最後嗓子都有點啞了,制作人表示安西可能還要再來幾次。

嘤嘤嘤唱歌這種事情!他再也不要幹了!

出了錄音棚之後安西和榮易上了樓,榮易把《鬥城》更全面的資料打包給了安西,讓安西認真去看,同時別忘了準備周四晚上節目的通告。

菠蘿臺這次節目的錄制能讓《冥妖錄》劇組重新彙聚,安西還是蠻期待的!

回家之後安西沒形象地靠躺在了沙發上,手上拿着菠蘿臺的腳本仔細看看。《我愛上游戲》是菠蘿臺做了十年的一個老節目。節目中總共會有四到五個主持人,而每期都會根據最近的熱點邀請嘉賓。

一般劇組宣傳期都愛上這檔有着衆多粉絲的節目,嘉賓和主持人們一起做做游戲,然後根據宣傳內容訪談幾句,最後放出一點不為人知的“秘辛”,可以起到很好的宣傳效果。

《冥妖錄》的後期制作大概還要有一段時間,但這并不妨礙他們提前錄制一檔節目。

安西看着腳本,裏面的游戲都很常規,不過慘得是為了更配合劇中形象,他是那個在游戲中被整蠱次數最多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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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奈地嘆了口氣,安西又看了看主持人會問的問題以及官方給的答案,便阖上了腳本翻開《鬥城》的東西。

《鬥城》是一個很複雜的劇,總共講述了五個人的故事。

女主佩瑤是一個考到鬥城的小鎮姑娘。她自幼心高氣傲,人長得好看又有真才實學,一心想在鬥城闖出一片天地來。在上學期間,她遇到暗戀她的本地同學梁琦,奈何梁琦為人老實家庭一般,佩瑤看不上梁琦卻總被糾纏,兩人藕斷絲連一直發生着故事。

而佩瑤心儀的男二崔浩則是個帥氣多金的富二代,佩瑤一心想嫁給崔浩。可惜崔浩對佩瑤并不真心,一面說着愛她一面卻和別人發生着暧昧關系,多次讓佩瑤傷心透頂。

有着音樂夢的馮子涵和梁琦崔浩素不相識,但是他的女友小乖出軌對象則是崔浩的父親。

佩瑤最後還是選擇了崔浩,因為肚子裏的孩子兩個人很快就結婚了。但是崔浩家裏因為父親生意敗落并且出軌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崔浩整日酗酒不歸家,佩瑤的日子并不好過。

唯一得到了幸福的人大概就是老實的梁琦了,他的家裏因為拆遷而得到了一筆巨大的拆遷費以及兩套房産。在和佩瑤徹底的告別之後,梁琦和一直喜歡着自己的學妹在一起了。

劇本巧妙的将五個人聯系在了一起,鬥城裏發生的故事雖小卻體現了這個大千世界的錯綜複雜,讓人唏噓又無奈。

佩瑤的飾演者正是這兩年風頭無二的韓娜娜,而韓一成則拿下了富二代崔浩的角色。也不知道這一對姐弟在劇中飾演情侶會不會覺得尴尬,反正安西看了幾個尺度比較大的場次都替他們感到尴尬……

梁琦的飾演者叫做董維,也是一個影視一哥,所演的電視劇經常橫掃八點黃金檔。還曾拿過飛鷹獎影帝,大媽們就愛看他演的劇。董維今年三十多,相較于這部劇的人設年齡是有點大的,不過如今娛樂圈青黃不接,化化妝演個年輕人也說得過去。

小乖的演員是林彤,陳登所演的《戰枭》中她就飾演了女一號。

這算不算間接和陳登拍戲?算不算!

總的來看,《鬥城》裏面最新的人恐怕就是安西和韓一成了。不争饅頭争口氣!安西發誓自己一定要比韓一成演得好!

不過這時候的安西還是太幼稚了,他以為只要自己做好自己就可以了,全然沒有顧忌到這個劇組可不像《冥妖錄》那麽友善。

高溫厲回來的時候安西整個人都倒立在了沙發上,以一種異常艱難的姿勢将雙腿抵到了牆上,頭部和雙手則撐在沙發上,眼睛前面還擺着劇本。

“你這是幹嘛呢?”高溫厲忍俊不禁。

安西戴着耳機沒聽見高溫厲的進門聲,擡頭看到了高溫厲的倒影,身上的力氣一下子卸了下來,整個人摔在了沙發上,還把脖子扭了下。

安西捂着脖子大呼疼痛,高溫厲趕緊過去看了看。給安西按了兩下還不見好,只能拿來紅花油擦了擦。

刺鼻的味道讓安西打了個噴嚏,高溫厲頓時打也不是罵也不是,只能道:“又發什麽神經!”

安西嘆了口氣,他能說他擺出那麽高難度的姿勢完全是想着好玩無意識的嗎!

“啊……”安西就像給醫生看喉嚨一樣張大了嘴發出單一的聲音,高溫厲道:“怎麽了?”

“唱了一天歌……”安西的聲音确實啞了不少:“再也不想去了……”

高溫厲摸摸狗頭表示安慰,起身去換衣服了。

安西也爬了起來跟在高溫厲後面,邊走還邊揉着脖子道:“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了這一天!你說!”

大老板回給安小西一個冷酷的眼神!

兩個人誰也沒把安西的脖子放在心上,沒想到大半夜的時候安西突然被疼醒了,然後發現自己的脖子動不了了。恐慌頓時席卷了安西全身,他大叫着推醒了高溫厲。

高溫厲吓了一跳,開了床頭燈就看見躺那瞪大了眼睛一動不動的安西。

安西簡直要哭出來了,語氣凄慘道:“我的脖子!我的脖子是不是斷了!”

高溫厲拿着手指戳了兩下,安西疼得嗷嗷叫。再仔細一看,發現這脖子好像有點腫。

這下覺也不用睡了,高溫厲換了衣服連夜帶着安西去了醫院。

淩晨三點的大街上幾乎不見一輛車,安西硬着脖子哭唧唧道:“老板……我的脖子真的沒斷嗎?”

高溫厲的車開得飛快,道:“沒事,別怕。”

兩個人很快就到了醫院,急診裏面只有個小護士在值班。高溫厲上去就砰砰地敲窗戶,正在看視頻的小護士被打斷,惱怒地看了高溫厲一眼:“怎麽了怎麽了?”

“脖子扭了。”高溫厲把安西提溜了過來,安西覺得自己沒臉見人。

“安西!”小護士一見安西,頓時興奮了起來:“這是安西嗎?”

安西哭喪着臉,道:“你好,千萬別把我扭了脖子的事情說出去,太丢人了。”

小護士連忙點頭,然後趕緊帶着安西去找醫生。臨走時安西還發現她看的視頻正是《古堡驚魂》的某期。

急診的醫生都是全才,簡單看過之後表示安西脖子沒斷只是扭了而已,不過扭得比較嚴重就是了。

醫生讓安西躺好給他按了兩下,安西疼得全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嚎叫,連旁邊因為喝醉酒撞到電線杆滿腦袋血縫了七八針的大叔都閉上了嘴驚恐地看着安西。

全程圍觀的高溫厲輕啓朱唇,冷聲道:“讓你再作。”

醫生按過之後給安西貼了副膏藥,讓他等明早醫院上班之後再來做上幾次理療,這幾天切記要保護脖子不要做激烈運動。

安西想着自己周四晚上的錄制,頓時哭唧唧。

缺席也是死!斷脖子也是死!他到底要選擇哪兒種死法嘛!

這麽一折騰下來到家的時候天都亮了,安西只能給小王打了個電話說自己出了點意外,今天的聲樂課要請假。清晨就被吵醒的小王吓了一跳,忙問安西是怎麽了。安西只能哭喪着臉回答說是扭了脖子。

大老板也去打了電話,安西聽到他給小程說取消今天的行程。

安西頗有點苦中作樂的精神,想着自己這算不算是讓高溫厲“從此君王不早朝”。

不過這不早朝的代價實在是太疼了。

高溫厲去烤了幾片面包夾上果醬,又熱了兩杯牛奶。安西沒有一點胃口,還是被高溫厲哄着吃了早餐。

飯後高溫厲摟着安西補了一覺,安西睡得極為不踏實,連做夢也夢到自己的脖子斷了!

下午兩人沒有去醫院,小程帶着一位胡子花白的老中醫來了藤原別院。安西趴在床上,看着老爺爺打開藥箱拿出十厘米長的銀針向他走來的時候,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發誓他再也不做任何艱難的動作了!

再也不作了!

嘤嘤嘤!

胡子爺爺的針看上去是恐怖了些,不過效果卻很好。安西做完一套針灸治療之後,覺得脖子上面輕了不少,整個人也沒那麽難受了。

千恩萬謝地送走了老爺爺和小程之後,安西帶着心理陰影坐在了沙發上。

高溫厲為了陪安西也沒去書房,就在客廳裏處理着文件。

“你說我周四還能錄節目嗎……”

“行吧。”

“萬一做游戲的時候脖子斷掉怎麽辦!”

“想太多。”

“好煩啊啊啊啊啊啊啊!”

“下次老實一點。”

剛在高溫厲這邊遭受了打擊,榮易的電話便打了過來。

“你脖子怎麽了!”榮易喊道。

“扭了!”總算找到了一個關心他的人,安西準備大吐口水,沒想到榮易卻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後天就要錄節目啊!做某些運動的時候不會小心點嗎?傷得怎麽樣?醫生說幾天能恢複?”

安西無處發洩,只能道:“不知道!”

榮易嘆了口氣,語氣溫和了一點:“要是傷得嚴重的話就推了菠蘿臺的節目好了,反正已經得罪過人家一次了,不怕第二次。”

安西:“……”

“我真不知道……剛剛做了針灸感覺能好一些了……要不然明天再看看?”

榮易也沒辦法,只好先這麽辦了。

安西的脖子還算争氣,第二次治療之後明顯感覺好了很多。安西猶猶豫豫地問胡子爺爺明晚能不能去錄節目,胡子爺爺一臉嚴肅地點了點頭,道:“注意着不要二次扭傷就行。”

于是安西給了榮易回複,榮易還不放心的通知了節目方安西脖子扭傷的事,節目方臨時降低了游戲的難度。

星期四早上安西做了第三次針灸,他發現自己扭脖子的時候已經不會感到疼痛了。當然,大動作除外。

下午的時候安西和小王飛到了h市,一下飛機就前往菠蘿臺,準備節目的錄制。

哪個嘉賓什麽時候參加節目錄制的消息都是提前放出的,有一些真愛粉就會大老遠的跑過來當現場觀衆。安西進菠蘿臺的時候脖子上還貼着一塊膏藥,小姑娘們舉着橫幅熒光牌,見安西過來,立刻開始尖叫。

安西很感激有粉絲支持自己,他對粉絲也格外的友善。因為人數不多,安西一一給那些小姑娘們簽了名合了影,這才進了電視臺。

到了錄播室一看,何露和鄒導已經提前過來了,兩人見了安西自然是一番問好,安西覺得這才一個多月不見,何露又變漂亮了不少。

“安西啊,我聽了你錄得那首《半司輪回》的小樣,沒想到你還會唱歌啊!”鄒導一臉笑容道。

安西尴尬死了,鄒導應該更沒想到那首歌錄得有多慘……

菠蘿臺的一姐靜姐聽說安西到了,也忙過來詢問:“榮哥說扭了脖子,沒事吧?”

安西第一次見靜姐真人,覺得她要比電視上瘦很多,但是人卻如節目裏一樣爽朗。

“做了三天針灸,今晚的節目應該沒問題。”

靜姐點了點頭,感同身受道:“有一次錄節目的時候我也不小心扭了脖子,太難受……你放心,今晚節目游戲的難度都削弱了,不會有問題的。”

兩人又聊了兩句,靜姐便被臺裏的人叫走了。鄒導和何露知道安西脖子受傷之後都顯得很關心,何露還推薦了個膏藥給安西。

珏寶和胡萊也陸續過來了,等人齊了之後,編導開始進行彩排。

安西看節目的時候覺得也就是一個多小時的事,真正錄起來卻要難得多。出了一點小意外就要重錄,等錄完之後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大家是又累又餓,靜姐坐莊帶着幾個人去吃了夜宵。

h市的口味蝦和諸多小吃都是全國出名的,靜姐定的這家是百年老店,吃的幾個人滿臉通紅又辣又饞,就連減肥的何露也忍不住吃了半盆。

安西發了個微博,表示自己很滿足。

安西晚上十一點的飛機回海城,吃得差不多了了之後就趕緊去了機場,同行的還有胡萊。

胡萊最近又接了個戲,拍攝地點在大沙漠。每天除了沙子就是駱駝,日子過得苦不堪言。

“聽說你接了《鬥城》?”

安西真想問問胡萊聽誰說的!這事才确定幾天啊!

“恩,下個月開拍。”

“不錯啊,能在城裏拍戲,羨慕你!”胡萊喟嘆一聲靠在了座椅上,安西覺得他整個人都滄桑了不少。

“哎,駱駝好玩嗎?”安西總算找到了打擊胡萊的點。

胡萊挑眉,道:“挺好玩的,你見了可能能學着駱駝嚼嘴學一天呢。”

安西:“我看起來有那麽蠢嗎!”

胡萊:“你說呢?”

很快就到了機場,兩人的登機時間差不多,換了登機牌之後又一起坐了一會。

“哎,話說你和何露怎麽樣了?”安西八卦道。

“還好吧,”胡萊淡淡道:“正常朋友咯。”

安西滿臉黑線,道:“真想看看你不正常朋友是什麽樣!”

“你不就是嗎?”胡萊大笑道。

廣播裏開始念登機提示,胡萊揮揮胳膊走了。安西的航班卻晚點了,一直等到十二點多才和小王上了飛機。

到了海城之後安西沒讓小王送,自己打車回了家。

高溫厲去b市談項目了,家裏靜悄悄的。

……

安西一連做了七天針灸脖子才恢複,剛一恢複就被榮易叫去了公司錄歌。

不過這次只是補錄個別幾句,安西很快就被從錄音棚裏面放出來了。

出了公司之後,安西接到了樊駱的電話,說是工作室的地址已經找好了,問安西要不要過來看看。

樊駱是個行動能力很強的人,在和安西說好了之後他就開始找地方了。按照兩人的意思要做就幹脆做大的,連着攝影棚一起找好,也少了以後找不到地方的煩惱。

所以這個選址就被定為了有足夠的地方、交通方便、價格還不能太貴。

樊駱找了好一陣,才找到了一處合适的地方。

那是一棟尚未裝修的毛坯小別墅,帶着三個車庫一個花園價格還非常感人。雖然離市中心遠了點,不過坐地鐵也能到。

安西閑來無事,準備去看看。

樊駱顯然很喜歡這個地方,安西到了地點之後意外地發現別墅還自帶個小泳池。這周圍都是這種沒有裝修過的毛坯別墅,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成片的閑置了下來。

“這房子不會有問題吧?”房子好是好,但安西總還是有點不放心。

“說是房産齊全,”樊駱道:“應該沒問題吧。”

樊駱辦事安西放心,于是他想了想,道:“就這裏吧,還能我們自己設計着裝修一下。”

“我就是這個意思,”樊駱笑道:“裝修好了之後我打算把城裏的房子退了,搬過來住。”

樊駱的房子租了很多年了,安西一度誤以為樊駱準備把那套房子買下來。

“行吧,”安西看着空曠的房子,道:“到時候就當我的禦用攝影師!”

“不過安西,”樊駱的表情認真了很多:“你可要想好啊,我現在可沒什麽名氣。這麽大一個地方加上裝修什麽的,可不是一筆小錢。”

“我想好了呀,”安西道:“就這樣吧,我覺得你能行肯定就行。”

兩人相視一笑。

“不過你和那個噴火龍是什麽情況啊?快點如實招來!”安西調笑道。

“噴火龍?”樊駱愣了愣,然後反應過來安西說得是誰。

“嗯哼。”安西點了點頭,一臉你今天不說我就不讓你走的架勢。

樊駱的表情很糾結:“我說不清楚……”

哼哼!

才不信呢!

天底下哪兒有什麽說不清楚的關系!

确定好了地址之後樊駱就找來了房東簽合同,安西在一旁面不改色心不跳的簽上了名字。兩人一口氣租了五年,這可是目前為止自己這輩子最大的支出了!

個人財産一下子就空了一大半,安西又把剩餘的全部轉到了樊駱賬戶上,只給自己留了個零頭。

“你這是幹嘛?”收到彙款提示,樊駱不解道。

“過幾天又要進組了,先把錢打給你。剩下找裝修這些事都要麻煩你來做了。”安西無所謂道:“省着點花啊,這可是我的全部積蓄!裝修剩下的就買器材宣傳招人吧……恩……也不知道新片的片酬什麽時候能下來,裝修完應該差不多了,剛好可以添器材。”

攝影這行業器材是個大頭,一個好的鏡頭動辄十幾萬的,安西就怕錢不夠用。

他廣告接得少錢也賺得少,還要給自己留下一筆布置行頭……

“器材……我會想辦法的。”樊駱和安西兩個人都知根知底的,雖說這是安西投資,但樊駱也不可能一分錢不掏。

兩人一番商議之後,總算是對未來看到了點前景。

安西也特別慶幸自己能有一個可以交付全部身家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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