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鬥城》不是一個在影視城裏就能完成的電視劇，它的大部分取景都在b市。室內戲還好說，室外戲自然會有一定難度。而它的導演沈一波是個非常嚴厲的人，要求全封閉式拍攝，不準演員在拍攝期間內請假，也謝絕了記者探班報道。
基于此，進組前的幾周是安西僅剩的逍遙日子。他像安排後事一樣和樊駱商定了工作室的事情，又回家住了兩天表示自己會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回來。安媽媽聽說安西要和董維一起演戲，激動地不知道說什麽好，囑咐兒子好幾次幫自己要張簽名照。
安爸爸則是對安西一番教育，說什麽進了劇組要為人謙遜，切不可因為自己有了滴點的成就就驕傲自大。要知道別人都是他的前輩，平時多像別人讨教讨教。
安西聽得耳朵都起繭了，只能一個勁地點頭嗯嗯嗯嗯。
一邊點頭，一邊發洩似得在淘寶買了一堆東西。
高溫厲回海城的時候安西也回了藤原別院，老板這次不知道去哪兒開會，給他帶回來個亮晶晶的腳鏈！
“你居然會買這種東西！”安西喜歡腳鏈！尤其愛這種閃閃發光的款！
這條腳鏈很漂亮，設計成一圈小枝桠的造型上面帶着碎鑽，簡單又不失唯美。
安西就喜歡這種低調奢華有內涵的款！
“可惜拍戲的時候不能戴……”
“你可以不拍戲的時候全程戴着。”
安西橫坐在沙發上，雙腳搭在了高溫厲膝蓋上。高溫厲抓住安西的左腳給他戴上了腳鏈，然後彈了彈安西的腳心。
安西五個米分嫩圓潤的腳趾立刻反射性的蜷曲，他瞪了一眼高溫厲，擡腳就要踹過去。
高溫厲抓住安西的腳踝，道：“沒戴好呢，別鬧。”
到底是誰在鬧哎呦喂！不知道男人的腳底是動不成的嗎！
等戴好了之後，安西鞋也不穿地跑到了鏡子前，越看越覺得好看，最後跑到陽臺上拍了張大長腿順便秀了下腳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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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西不是安息：喜歡！[可愛][圖片]”
這張照片一出，有米分絲立刻嗷嗷叫，也有黑來罵安西。
“那是腳鏈？啧啧啧品味真不好說。”
“不喜歡安西，看起來娘死了，估計是個死gay。”
“gay招你惹你了？就喜歡我們安西這個樣子的！”
安西刷着評論哼了一聲，把誇他好看的都點了個贊！
就是這麽浮誇的一個人！怎樣！
關了微博後安西繼續跑去看劇本，馮子涵戲份占了全劇十分之一的樣子。簡單來說這就是一個将夢想當飯吃的少年。當然，他确實是有着才華，也曾被兩個音樂人看中。第一個音樂人想買下他的“才華”，讓他給公司當槍手，馮子涵當然是不從的。第二個音樂人想對馮子涵包裝打造，這時小乖已經離開了馮子涵。馮子涵沉悶之下答應了音樂人，沒想到簽下合約之後馮子涵并沒有被安排進行任何歌唱活動，反而還被勒令不準去酒吧駐唱。
在一次次的被公司要求陪酒吃飯之後，馮子涵看出來了這家音樂公司就是個皮包公司，根本不會給他出任何的唱片。可惜這時為時已晚，馮子涵早已和公司簽下了五年的合同。要是解約，将要面臨着巨大的違約金。
馮子涵十分疼苦，他去律所求助卻沒人肯幫他。走投無路之際遇到了還在當律師助理的佩瑤，佩瑤聽到馮子涵的遭遇之後十分同情他，決心幫馮子涵贏得官司。
為了讓演員們有更好的狀态，統籌在場景的大前提下給演員安排的都是符合時間順序的戲份，安西很喜歡這種順着拍的感覺。
去b市的前一天安西收到了大把的快遞，他愉快地拆了一堆然後亂七八糟的堆在家裏，還囑咐高溫厲不要偷吃他的小零食。
大老板表示才不要吃他的垃圾食品。
高溫厲也要出席《鬥城》的開機儀式，不過他去b市之前要去影視城一趟，兩人便沒有一起走。安西根據公司的安排和榮易小王一起去了b市，韓一成這一陣則一直在b市待着，不用和安西一起走。
“恩……到時候應該會安排你和小王一間房。”榮易幸災樂禍道：“帶着自己的助理一起住，很正常嘛！”
安西知道怎麽住不是他能決定的，況且小王不是外人，劇組這樣的安排合情合理。
只是他就是覺得不方便啊！萬一晚上他想給高溫厲打個電話呢！
自己出錢多開一間房安西倒也覺得無所謂，不過他畢竟是個新人，為人低調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倒是榮易只在劇組待一周，卻享受到了比安西高一個等級的單人房，特別讓人羨慕！
盡管是兩人間，酒店的環境也是不錯的。空間夠大床夠大，向陽通風還有一個陽臺，想來在這的日子不會難熬。
聽說這間酒店樓層越往上房型越高檔，安西已經迫不及待的想上去看看高溫厲的房間長什麽樣了！
當晚上安西真的避開了人溜到高溫厲房間時，簡直要嫉妒紅了眼！
“為什麽你這裏是個套間！這麽大這麽爽！”安西憤憤不平道。
“你可以住一晚體驗一下。”高溫厲邊卸着領帶邊道。
安西嘆了口氣，憂愁道：“算了吧……我還是回去和小王擠一個屋子吧……”
“要不公司出錢給你們把房型升級一下？”
安西當然不會認為高溫厲說得是給他一個人升級，想到韓一成要沾他的光住大房他就不樂意，于是道：“算了吧，反正也就兩個月。”
兩個月呢！一年的十二分之一呢！
高溫厲自然知道安西不是個奢華的人，安西和他在一起這麽久，從沒有在物質這方面要求過他什麽。不過要是安西真的不想和別人一起住，他也能解決就是了。
“你是不是明天下午就走？”安西哀怨道。
明早舉行開機儀式，舉行完之後大家會在一起吃個飯，然後給演員們放最後半天假，後天正式開始拍攝任務。
“恩，”高溫厲道：“要去美國一趟。”
高溫厲換好了衣服抱了抱安西，安西膩在他懷裏不想起來。
“從美國回來就來看你。”高溫厲許諾道。
夜深人靜的時候安西回了房，小王眼觀鼻鼻觀心。安西想他幸虧是洗了澡回來，要不然指不定怎麽尴尬呢。
明天就要和高溫厲很長時間不能見了，放縱一下也是可以允許的……
第二天早上在b市郊外舉行了開機儀式，沈一波是位非常注重這個的導演。不僅貢了燒豬還請了高僧來念經，最後還舉行了放生活動。
安西第一見這麽大陣仗的開機儀式，心裏滿都是吐槽，上香的時候也沒了那份敬畏之情。後來想想，他覺得自己在劇組這麽不順一定是因為冒犯了某路神仙。
午飯的時候高溫厲自然是被一堆人圍着的，榮易帶着安西給劇組內的幾位大咖們挨個打了招呼。那幾位大咖都是認識的，各個有說有笑的。韓一成可能是提前見過了他們，和他們在一起也能跟着聊幾句。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安西總覺得這個劇組挺生分的，自己融不進去。
吃完飯之後高溫厲就直接從b市出發了，兩人一天連話都沒說上。安西晚上的時候約了dave出來，dave老爸和老媽出門旅游去了家裏沒人，一聽安西約就趕緊跑了出來。兩人去了城牆根底下吃了一頓dave拍着胸脯說特別好吃的街邊燒烤。
十一月的b市已經挺冷的了，小風陣陣中安西吃得直打哆嗦，不過還是為這頓好吃的燒烤頑強地發了條微博。
第二天早上沒有安西的戲，但安西也不敢搞得太晚。他不僅十點不到就回了酒店，還為了第二天的拍攝做了一張面膜。
“安哥，你這面膜是什麽牌子的啊？”小王不知道抽什麽風，跑來向安西指教。
安西撕了面膜正在拍精華液，聽到好笑地看着小王，道：“怎麽了？你也想做？”
“哪兒能啊！”小王一臉敬謝不敏：“我想送我女朋友一套。”
安西立刻震驚了，道：“你什麽時候交了女朋友？”
他記得拍《冥妖錄》的時候小王還是單身啊！
“就前一陣……”小王的臉上罕見的帶了幾分害羞，道：“哎！安哥你還沒給我說呢！”
“我那還有幾盒子，你直接拿去寄給你女朋友吧。”安西直接道：“面膜這東西要換着用，安哥下次找到更好用的了再告訴你牌子！”
“真的啊？那謝謝安哥了！”小王興高采烈道。
安西一向挺大方的，從行李箱裏掏出了四盒面膜給小王，道：“你小子居然悄悄交了女朋友……長什麽樣啊有沒有照片啊快給我看看！”
小王被安西打趣了幾句越發不好意思了，拿出了手機調了張照片給安西看。
“家裏介紹的對象……談着談着覺得還挺來電的……做飯特別好吃。”
照片上是個長相普通的女孩，笑起來的樣子挺好看的。
不過安西注意到了小王的最後一句，果然要抓住男人的心先要抓住男人的胃啊！
安西在《鬥城》的第一場戲被安排在了上午十一點，他八點就過去化妝換衣候場了，然而等到了午休時間，還沒等到他上場。
“安哥，我剛去問可能要排到下午了，不然我們先去吃飯……？”
明明天氣不熱，小王卻急出了一頭汗。
安西點了點頭，無奈道：“等就等吧。”
說着，他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戲服上。
b市今晨驟然降溫，單穿一件衣服的話還是感覺有點冷。
制片已經在那邊發飯了，小王過去領飯，半天卻沒見回來。安西看着小王好像在和別人争吵什麽，趕緊過去了。
“怎麽會沒有我們的呢？”小王特別憤怒道。
“沒有就是沒有！你跟我喊有什麽辦法啊？”發飯的是個二十多歲的男的，滿臉不耐煩道。
“我什麽時候跟你喊了？”小王怒視道。
安西看着兩個人就要吵起來，趕緊道：“小王？這是怎麽了？”
小王見安西過來了，忍着怒火道：“他們說沒我們的飯。”
認出了安西是個演員，發飯的總算沒有挂臉子了，他道：“安哥，我對着名單看了兩遍，真沒有你們的飯，不信自己看嘛。”
“自己出去吃能怎麽樣嘛……堵這半天煩不煩……”
後面不知道誰嘟囔了一句，安西回頭看去，果然後面排隊的人已經有幾個不耐煩了。
“那算了吧。”安西轉身就拉着小王走了。
“安哥！憑什麽跟他們算了！”小王還在憤憤不平。
“夥食太差了，我們自己定好吃的。”
剛進劇組就發生這種事，安西自己心裏也不舒服，于是拿出了手機開始定外賣。
“這不明擺着欺負人嗎！”小王越想越生氣，安西看着那發盒飯的對自己的态度，就能想象出他是怎麽對小王的。
不過安西什麽話也沒說，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回答。
好在這裏還在外賣的送達範圍內，可惜兩人吃了沒幾口那邊就在催人了，安西趕緊放下筷子吃了兩顆口香糖去化妝那補妝。
小乖的飾演者林彤是個長得十分嬌小的女演員，為人也是柔柔弱弱的。安西和她演了一次，立刻就感覺到了壓力。
馮子涵和小乖剛剛來到鬥城，兩人用身上的積蓄租了間一室一廳。房子雖破，但在小乖的布置下也有了家的感覺。
兩人一起去超市采購回來布置這個小家，将它收拾得像模像樣。為了慶祝他們的喬遷，小乖做了兩菜一湯。飯後，馮子涵在客廳裏彈吉他唱歌給小乖聽，兩人一番嬉笑打鬧，卻被隔壁的鄰居敲門投訴。
馮子涵和小乖頓時吓得噤聲，鄰居走後，兩人又笑鬧在了一團。
這條拍了很多次，沈導都不是很滿意。
“安西！你現在應該是充滿着希望的！看向林彤的眼神也應該是熱戀中的！你可不可以不要哭喪着一張臉？還有，你剛剛和林彤玩鬧的時候能不能不那麽僵硬？別像個死人一樣！”
沈導根本不會像鄒導那麽溫和，他直接劈頭蓋臉的把安西訓斥了一頓，大庭廣衆之下安西臉都紅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再試一次。”
安西連忙給沈導道歉道。
沈導揮了揮手，再一次喊了。
安西全神貫注的又來了一次，腦子裏一直想着沈導的話，和林彤玩鬧的時候也放開了不少動作。
林彤也有心帶安西，兩個人總算是又拍完了一條。
沈導皺着眉，很勉強地通過了。
沈導很認真，一遍不滿意就三四遍地拍，安西總算是知道早上的戲是怎麽拖到下午的了，他自己這幾場也是到了五點鐘才結束。
結束後沈導也沒個好臉色，安西心有戚戚然。
“別怕啦，沈導除了嚴肅認真了點，其他的都挺好的。”估計是看安西吓到了不少，林彤小聲道。
“恩……麻煩彤姐陪我一直拖到現在……真不好意思……”安西道。
林彤笑了笑，不甚在意：“我也有被卡的時候呀，說實話我覺得你已經演得挺不錯的了。”
兩人簡單談了幾句就各自卸妝了，安西還有場晚戲，林彤則可以回去休息了。
卸完妝出來之後安西見榮易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了，正皺着眉頭聽劇組的生活制片說着什麽。
“榮哥。”安西給榮易打了個招呼。
榮易點了點頭，對生活制片道：“正主來了，你該給他道歉才是。”
生活制片趕緊道：“安哥實在不還意思，中午的事情是我們工作失誤……那個場工已經被開除了，安哥真對不起了。”
安西這才反應過來兩個人在說什麽，他趕忙道：“沒關系，誰都會有失誤……”
生活制片還是一個勁地道歉，最後榮易發了話這事才告一段落。
看着小王一臉解氣的表情，安西道：“其實我也不覺得這是個什麽事。”
沒想到榮易特別嚴肅的給安西說：“安西，這種事情如果你自己都覺得無所謂，他們就更不會把你放在眼裏了。娛樂圈本來就是個捧高踩低的地方，該厲害的時候一定要給他們臉色。”
安西聽後特別震驚！
“好歹你也是我手下的藝人，受了委屈就要說出來！憋着沒人給你出頭！”
安西乖乖地點頭，表示受教了。
因為安西晚上還有一場戲，回酒店時間上有點不合适，索性就在片場等着。
這一場剛好是韓娜娜和韓一成的場。
榮易在一旁道：“你就在旁邊看看吧，韓娜娜演技挺好的。”
榮易說得是實話，韓娜娜不是一夜爆紅，而是熬了幾年才漸漸熬出了頭，這讓她身上積攢了不少值得學習的地方。
可惜韓娜娜演技是好，韓一成演得不行啊。
“韓一成！你怎麽回事？給你說走位走位你記不住嗎！腦子裏都是屎嗎？”
見沈導又開始罵人，安西簡直幸災樂禍。
韓一成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僵直在那不說話也不動，最後還是韓娜娜道：“沈導，我腿有點疼，您看能不能休息上五分鐘？”
沈導也想讓大家都冷靜一下，于是喊道：“休息十分鐘吧，十分鐘後準時開始！”
杆爺燈爺們都放下了手上的東西，韓一成被韓娜娜拽到角落裏講戲去了。
盡管不喜歡，但韓一成怎麽來說也是榮易手下的藝人。只要人還在榮易手底下一天，他就會對韓一成負責一天，于是也走了過去。
安西遠遠看着，不知道三個人說了什麽。等十分鐘後韓一成再次上場的時候，果然比剛剛好了很多。
按照日程表，安西的這場夜戲本來排在晚上八點，但足足等到了快十一點他的上一場才拍完。韓一成和韓娜娜帶着點疲憊的下了場，副導則在那和沈導說着什麽。
沈導表情很不好，兩人談了有五分鐘，副導無奈地對着場記搖了搖頭。
衆人仿佛已經習慣了一樣，安西也被叫過去候場。
“早就聽說了沈導嚴厲，沒想到拖到這麽晚了還要繼續……這才第一天吶……”榮易看着也咂舌。
安西這一天基本上都在等待中度過的，對沈導此時的安排到沒有什麽異議。畢竟這戲早晚都要拍，既然已經等了一天了，索性不要繼續拖下去。
這一場是安西的單人戲，由于房子的隔音效果太差，馮子涵每次練歌都會被投訴。最後只能出來坐在小區裏的長椅上照着路燈彈彈唱唱，順便等小乖下班回家。
可是馮子涵沒有料到，他的行為卻被保安制止，并且警告他不許在公共場合這麽做，否則會處以罰款。
馮子涵十分生氣的和保安吵了起來，卻被惡狠狠地推了一下。他失落的回家，接到了小乖今晚加班會在同事家住的信息。
馮子涵看着窗外密密麻麻的樓宇，下定決心一定要混出個人樣來。
雖然時間已經晚了，但安西的狀态很好。又因為是單人戲的關系，安西收放自如。就連一直苛刻的沈導這回也沒有為難安西，反而還給了安西一個贊賞的眼神。
“這不是能演好嗎？以後就按這個狀态來！”最後一條結束之後，沈導點着頭說道。
“好了好了！收工收工！”見沈導發了話，副導趕緊招呼大家。
演員還好，但劇組的工作人員都是從早忙到晚的，此時聽到收工，一個個都很高興。
“沈導，我說我們安西還不錯吧？就是新人經驗少了些，還需要沈導多調教。”榮易也湊了過來，給沈導遞了一根煙。
榮易本人是不怎麽抽煙的，不過身上常年備着一盒好煙。
沈導給助理囑咐完了器材的事，回頭接過了榮易的煙，安西發現這些當導演的似乎都有抽煙的習慣。
“經驗确實少了，以後多找人對對戲，他演單人的時候明顯要好很多。”
安西趕忙說是，謝謝沈導的指點。
看了一天安西也算是看出來，沈導其實還真沒有針對任何人的意思，他只是就事論事要求嚴格而已。
“早點回去休息吧，明早的早戲也是你的？別因為今晚收工晚遲到。”沈導道。
安西趕緊笑着道：“絕對不會的，沈導放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