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張哥沒說蔡彬導演為什麽突然來內地了，安西也沒有問，兩個人去了機場準備接機。
安西畢竟是個明星，b市機場人流量又很大，張哥便讓他在停車場等着。安西等了二十多分鐘，就看到張哥領着蔡彬回來了。
蔡彬和電視新聞中所報道的一樣，長得不算高，一臉慈善相。穿着很低調的一件黑色外套，手中拎了一個二十寸的登機箱。
安西幫着蔡彬接了行李箱放在了車的後備箱，蔡彬很儒雅的說了聲“謝謝”。
安西笑笑，道：“不用謝。”
放完行李之後蔡彬和張哥就坐到了後面，安西上了駕駛位。這是安西和張哥提前說好的，自己開車，兩個人就可以專心的敘舊。
而餐館也事先設置好了導航，據說是蔡彬當年到b市來訪學最留戀的一家私房菜。
車裏放着舒緩的音樂，安西開出地下停車場，上了高速，又開進了市區。
蔡彬看着窗外的景色，感慨道：“和我當年來……大為不同了。”
如果安西沒記錯的話，蔡彬來b市訪學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張哥笑了笑，推了下眼鏡，道：“日新月異。”
安西從後視鏡裏面看見蔡彬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微微嘆了口氣，道：“聽說你有孩子了？”
張哥點了點頭，臉上帶着絲絲喜悅道：“是個女孩，很可愛。”
“當年你就給我說你喜歡女兒的。”
蔡彬似乎是在感慨什麽。
安西根據導航的提示調轉了車頭，心想怎麽蔡導和張哥之間有一種濃濃的詭異感？兩個人相處起來好像有那麽一絲尴尬，但是又對對方的喜好有着十足的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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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許多年不見的好友相處起來就是這個樣子？
之後車上的兩人再也沒有交流什麽話題，輕緩的音樂配着墨黑的夜色讓人有種沉醉感。b市的環境不是很好，天上幾乎看不見星星，只有月光朦胧在夜色裏，好像被薄霧所籠罩，讓人看不真切。
看來明天要下雨。
安西一邊等紅燈一邊想。
又開了十來分鐘，才到了那家張哥專門訂了座位的私房菜館，裏面是做得都是地道的北方菜色，看上去就十分可口。
安西将車子停到門口，三人一起下了車，張哥這才介紹安西道：“這也是嚴老的學生，叫安西，和咱們一起吃飯。”
蔡彬看了看安西，溫潤道：“很久沒見嚴老師了，替我向嚴老師問好。”
安西沒想到張哥會這麽介紹自己，一時之間有點愣，然後迅速反應過來，道：“好的！”
張哥搖頭笑了笑。
三人一起往訂好的位置走。
這家私房菜館的确是有特色的，不大的一個門面進去才知道裏面別有洞天。那小橋流水絲竹纏繞，古畫屏風成為了每個餐位之間的格擋。裏面的器具也大多是竹制的，空氣中既有食物的味道，又夾雜着植物的清香。
不像是個吃飯的地方，倒像是間品茶的雅舍。
安西跟着前面帶路的人繞了兩圈，才繞到張哥訂好的位置。這是一張四人桌，安西想了想，然後讓張哥和蔡彬先坐。
兩個人面對面坐了下來。
安西這才坐到了張哥旁邊。
穿着漢服的服務員很快就拿來了菜單，菜單是竹簡樣式的，看着挺新奇。
這店還挺好玩，下次和大老板來體驗一番。
張哥很快就點好了吃的，漢服妹子捧着竹簡出去了。安西在旁邊坐着，面帶微笑地聽張哥和蔡導的談話。
然而這兩個人好像沒什麽可談的，說了兩句就冷場了。
“安西是學什麽的？”蔡導突然把話題轉到了安西身上，這個問題可讓安西尴尬了。畢竟他不算嚴老嚴格意義上的學生，兩個人只是在進修班有過一段師生緣而已。
“大學學得攝影……”安西最終道。
蔡導一聽，心裏有些了然。不過蔡彬也沒說什麽，笑了笑，道：“攝影是門大學問。”
安西尴尬地點了點頭，自嘲道：“可惜沒學好。”
蔡彬莞爾一笑，道：“點到而止，在我看來，悟比學更重要一點。”
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張哥。
張哥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笑了笑沒說話。
屏風外有人搖了兩下鈴铛，過了半分鐘後，少女們端着盤子進來了。一道一道報着菜名，這個叫卧橋聽雪，那個叫姹紫嫣紅，好不文藝。蔡彬聽完之後倒是蠻懷念的，道：“這麽多年了，這家店卻沒怎麽變。”
張哥終于開了口，道：“變了的，這家店的主廚換了。”
蔡彬愣了愣，不知想起了什麽，久久沒有說話。
安西專心看着菜，幾個人沉默不語的開始吃飯。
這氣氛……也太詭異了吧……
蔡導吃了兩口，面色複雜道：“确實有些不一樣了。”
張哥又是笑了笑。
一頓飯便在極其壓抑的氣氛下進行了下去，到了最後幾個人都沒有吃飯的意思了，安西現在覺得張哥和蔡導一點都不像多年未見的老友重逢……
說不出來像什麽。
“你這幾年……過得怎麽樣？”
去給蔡導訂得酒店的時候，蔡導突然在車上道。
張哥不明所以地笑了笑，眉色裏帶着一起倦怠，道：“混日子嘛，挺好的。”
蔡導似乎想說什麽，又沒有說。
到了地方之後，蔡導自己提上了行李箱，張哥和安西一起把人送了上去。不過站在房間門口，張哥卻沒有進去，則是道：“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吧，有什麽事明天再說。”
蔡導也無所謂，點了點頭，道：“好。”
然後，蔡導把目光轉向了安西，笑道：“謝謝這位小朋友今天晚上的招待了。”
事實上安西今天晚上除了當了回司機陪吃了頓飯，連話都沒說上幾句，更談不上“招待”二字了。安西有自知之明，趕忙向蔡彬說客氣。
出了酒店之後，張哥問安西住哪，準備送他回家。安西忙說不用，自己在酒店大廳等朋友接就可以了。張哥給蔡彬訂得酒店當然不是普通酒店，大廳也是看起來很高級的那種。張哥聽後也沒堅持，謝過安西今天的幫忙就走了。
走得時候有些魂不守舍。
安西坐在大廳給高溫厲打了電話，大老板表示馬上就趕過來。坐在沙發上的時候安西想了很久，突然意識到張哥和蔡導之間居然有着迷之相像！
兩個人的言談舉止和氣質都有種溫潤感，就像謙謙君子，儒雅文士。
看來張哥和蔡導都是很有故事的人啊！
見到高溫厲之後安西八卦的把張哥和蔡導之間的詭異氣氛形容了一遍，但大老板好像一點也不敢興趣，反而道：“你還有沒有什麽想做的？”
安西沒聽明白高溫厲這話什麽意思。
“只剩一個小時了。”高溫厲補充道。
安西反應過來高溫厲說得是自己的生日，只剩一個小時就結束了。
不知道為什麽，聽了這話安西心裏突然就很甜！
大老板一點都不在意自己的工作情況，似乎還有點嫌棄自己的生日被占用！
咦嘻嘻嘻好幸福！
“想去看星星！”安西突發奇想道。
高溫厲擡頭看了一眼昏沉沉的天，調轉了一下方向。
安西突然意識到這裏是b市，而且天氣不是很晴朗，看星星什麽的好像有點癡心妄想……
“要不我們還是回去看個電影吧……”安西猶豫道。
“沒事，”大老板雙手握住方向盤，道：“你要困的話先睡一會。”
困什麽困！睡什麽睡！
安西開了車窗，夜風夾雜着空氣裏的悶熱吹了進來。高溫厲稍微調高了點空調的溫度，然後放了首不知名的英文歌。
Wherever you are
I believe
That the heart does go on”
深夜的b市已陷入了沉睡，偶爾幾輛車從旁邊飛速駛過，伴随着一陣陣嘈雜的叫聲。安西看到路邊的街燈下面有着醉酒的人，昏昏沉沉走了兩步然後靠坐在燈柱下面。
“Once more you open the door
And you're here in my heart
And my heart will go on and on”
安西收回了目光，轉而看向開車的高溫厲。高溫厲棱角分明的側臉在夜色的掩蓋下似乎柔和了不少，顏色略淡的唇抿着，有種生人勿近的錯覺。
“Love can touch us one time
And last for a lifetime
And never let go till we're one”
音樂裏的情話還在延續，安西突然道：“高溫厲。”
“恩？”大老板開着車，依舊目視前方。
“我愛你。”
安西看着高溫厲，笑眯了眼。
高溫厲一個急剎車，将車停了下來。
車已經開出了市區，此時正不知走在哪條小路上面，高溫厲冷靜了一下，又将車重新啓動，停在了路邊。
然後他轉身過去，一把抱住了安西。
安西也解開了安全帶，主動湊了過去，沒人言語，但兩人的唇卻交織在了一起。
許久過後，安西才緩下了呼吸。再看窗外，遠近無人的荒地裏面傳出了陣陣蛙鳴。
高溫厲不知按了什麽按鈕，車窗上搖，兩人又是一陣擁吻。
如果安西這時候還有閑心向外看去，那麽他可以看見月光透過了雲層，灑下了金色的光華。而星辰也似乎睡醒了一般，探出了頭腦。
雖不至于漫天星辰，但那亮起的點點星光，足以照亮前行的路。
當晚安西當然沒有和高溫厲一起躺在草地上看星星，事實上他在大腦中樞神經的刺激下看到了另一種星星。
回想起來就覺得爽。
怪不得會有那麽多人喜歡在奇奇怪怪的地方以奇奇怪怪的姿勢幹奇奇怪怪的事。
然而安西并沒有高興太久，事實上這晚他睡了不到五個小時就被手機吵醒了。
榮易打電話過來聲嘶力竭問他微博上是怎麽回事。
安西吓得渾身一個激靈，然後睡意全無，第一反應就是昨晚被拍到了！
一邊拿着手機一邊翻出床頭的平板，大老板被安西的動作鬧醒，皺眉問：“怎麽了？”
安西當然顧不得理高溫厲，他一打開微博就看到一條“安西我讨厭你”的話題。點進去一看，安西發現是個粉絲不少的網紅少年昨天深夜突然發了條微博，簡簡單單一句“安西我讨厭你”，引得人無限遐想。
安西翻着那人的微博，哭笑不得道：“吓死我了……我還以為怎麽了……榮哥我不認識這人啊！”
“你還幹什麽事了！”榮易雷達特別迅猛，道：“警告你最好乖一點！”
“好好好！”安西道：“可是我真的不認識……等等，我知道這是誰了。”
安西看着自己翻出來博主的一張自拍，粗眉毛，小眼睛，還有一顆痣。
這不是那個神經病噴火龍嗎！
“你們倆到底怎麽回事！以前認識的嗎？都給我說清楚。”
“我真不認識他……是我一個好朋友的朋友……應該沒什麽事。”
安西聽到榮易在那邊重重嘆了口氣。
“前幾天剛給你看了個不錯的本子，千萬別惹出什麽事來……對了，你昨天和蔡彬接觸的怎麽樣？”
安西把昨晚三人尴尬的相處給榮易描述了一遍，榮易沉思了一會讓安西順其自然。然後又不知道嘟囔了幾句什麽，自己挂斷了電話。
安西：“……”
高溫厲已經完全醒了過來，靠在床邊赤裸着上身，身上可見斑駁吻痕。一條薄毯非常不走心地蓋住了胯部，整個人看起來懶洋洋的。
安西打了個哈欠，雙眼無神看着前方發了會呆，然後重新躺了下來。
只想靜靜躺一會。
躺了沒兩分鐘，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安西拿過來一看，來電人是樊駱。
“安西……真的對不起！我已經說了克克了，可是微博已經發出去了……這件事情需要他配合你們做什麽？”
“沒事……他為什麽讨厭我哦？”安西想着那個微博id“克克1942”的神經病，不由好奇道。
樊駱在那邊沒有說話。
安西翻了個身側躺着，把手機放在自己耳朵上，兩只手開始摸高溫厲的腹肌。
“看公司怎麽說吧……你別太擔心，反正解釋一下權當炒話題了……”
安西在大老板腹肌上戳來戳去，高溫厲本來在看新聞，此時微眯着眼一把抓住了安西的手。安西縮回手，讨好地笑了笑。
樊駱那邊說了句什麽，安西答道：“在b市，昨天太忙了……等我回海城一起吃個飯吧。”
遠在海城的樊駱看着一臉不服氣坐在自己床上的人，對着安西道：“好，我會帶着克克去跟你道歉。”
等到中午的時候榮易又給安西打了電話，李克微博走得是逗比風格，這事說起來不大也不小，幹脆了借機炒炒熱度好了。公司聯系到了李克，又過了一會，只見李克發了一條“因為我愛的人很喜歡安西，吃醋！”
本來上條微博底下已經吵得腥風血雨了，有黑子因為兩人同是網紅的原因編造出以前的一些假消息，兩方正在撕得不可開交。李克這條微博一發，簡直扭轉了畫風，沒過一會安西再點進“安西我讨厭你”這條話題，底下一排的“#安西我讨厭你#，因為你長得太美”、“#安西我讨厭你#，最讨厭你的大長腿了！”
安西哭笑不得。
不過……我愛的人喜歡安西？這是什麽鬼！
吃完午飯之後安西看張哥沒和他聯系，猶豫自己要不要主動問一聲，最後想了想還是別打擾人家了吧，于是就和高溫厲買了機票回海城。
大老板昨天翹了一天班，下午回去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去公司，安西則是回了家。安爸爸去學校上課，家裏只有安媽媽和小區裏的兩個阿姨。阿姨也算是看着安西長大的，見安西回來自然是一陣誇獎，圍着安西聊了半天才回家。
“你昨天不是去見導演了嗎？怎麽樣啊？”安媽媽關心道。
“就是私底下吃個飯……”
“吃飯好，吃飯好。多認識幾個朋友總沒錯。兒子，我怎麽感覺你瘦了啊？”
“瘦了？真的？”
安西跑到鏡子前面看了看自己，發現好像真的瘦了那麽一點，簡直心花怒放！
“要我說太瘦也不行！兒子今天待到什麽什麽時候？媽給你做好吃的！”
盡管很內疚，安西還是道：“今晚不在家裏吃了。”
安媽媽愣了愣，什麽話也沒說。
“明天要去公司忙了，今晚約了樊駱一起吃飯，我們好久沒見了。”
說起樊駱，安媽媽總算是開心了點，道：“那把樊駱叫到家裏吃飯啊！樊駱好久都沒來過了，最近他在幹什麽？”
安西趕緊道：“還有別人呢，叫不到家裏來。我和樊駱一起開了個工作室，樊駱在忙工作室那邊的事情。”
安媽媽一聽就表示很放心，道：“樊駱那孩子辦事靠譜！”
在家陪了安媽媽一個下午，五點多的時候安西才走。晚上吃飯的地點是樊駱定的，安西讓李叔把他送了過去，到了之後他才發現樊駱和李克兩個人早已經在包間裏面等着了。
樊駱很淡然，手邊甚至還有一份給安西準備的生日禮物，李克則一臉苦大仇深。
安西看也沒看李克，對着樊駱上去就抱了抱，道：“給我準備的什麽禮物？”
李克眼睛頓時冒火，眼看就要上來吃人，被樊駱瞪了一眼，又乖乖地坐在那裏不敢動。
“回去自己看。”樊駱把盒子交給安西，安西拿着盒子晃了晃，然後放在了一邊。
樊駱按了鈴讓服務員上菜，安西瞥了一眼李克，李克不甘示弱地回瞪，道：“看什麽看！”
安西冷笑道：“看怎麽有人眼睛這麽小。”
李克簡直要發狂。
“克克，我們怎麽說的？”樊駱突然來了句。
李克的表情立刻變得糾結委屈，然後像是受了天大的壓迫一樣，看着安西不情不願道：“對不起！”
三個字無比生硬，一聽就毫無誠意。
安西突然覺得樊駱和李克的相處模式就是家長帶着小孩，在樊駱面前李克乖得不能再乖。
一離開樊駱，這貨就要呲牙咧嘴，像條瘋狗。
安西對着李克詭異地笑了笑，服務員開始上菜，菜色都是安西喜歡吃的。樊駱也不在意安西有沒有理李克，則是道：“這家味道不錯，你應該會喜歡。”
李克簡直委屈死了！
樊駱說安西會喜歡，那安西肯定會喜歡，吃了兩口之後，安西果然贊不絕口。反觀李克，筷子動都沒動一下，厭惡地看着桌上的菜，戳着白米飯吃。
安西偷偷觀察了幾下，發現這貨好像不吃辣子。
再看看桌上多半都帶着紅色的菜，安西滿意的給樊駱夾了一筷子剁椒魚頭。
“其實我還是覺得你做的剁椒魚頭最好吃。”
樊駱吃了安西給他的剁椒魚頭，然後道：“下次做給你吃。”
李克突然站了起來，道：“我忍不住下去了！”
安西和樊駱都看向了李克。
李克特別委屈地看着樊駱，然後摔門而走！
安西震驚了！
怎麽也沒想到李克居然這麽性情！
樊駱手上的筷子頓了頓，然後道：“算了，沒事。”
安西覺得每一次呼吸中都有一種名叫“尴尬”的東西被吸進體內。
飯吃到差不多，樊駱突然道：“他太任性了。”
安西愣了愣。
樊駱笑了笑，道：“就像個小孩子，一點不如意就開始叽叽喳喳，非要纏得你答應為止……真的很頭疼。”
“你們……”
有些話甚至不用說出口，樊駱點了點頭，道：“不過生命中出現一個能鬧騰的人也好，晚上回家……房子不至于空蕩蕩的。”
安西沒說話。
我愛的人喜歡安西。
他突然想到了李克在微博裏發的這句話。
一時間安西覺得口很幹，他不由自主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将水含在嘴巴裏。
“本來想吃完飯正式介紹你們認識的，可是他居然跑了……算了，反正你們也算是認識過了。”樊駱搖了搖頭，道：“他叫李克，也是玩攝影的，是我在外面旅行的那幾個月認識的。現在是我的男朋友，講不好會不會過一輩子，不過現在看來，和他在一起很愉快。”
安西總算把嘴裏的那口水咽了下去，他看着樊駱，樊駱鏡片後面的眼睛裏充斥着一種說不出的柔情。
這柔情似曾相識，但仔細想想，卻又想不出來在哪見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