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頭的月例就這麽多。”袁錦安随口瞎扯，因為竹音是二等丫頭，他才知道二等的月例是二錢銀子，至于掃灑丫頭多少月例，這位爺怎麽可能知道，反正往少了說就沒錯！
“爺，您逗我玩的吧……”竹音又想哭了。
袁錦安笑的人畜無害：“你若願意貼身伺候爺，不但每個月二兩銀子的月例，爺還可以免了你的債。”
竹音掙紮了一下，期期艾艾的問：“像……像紅蓮姐姐那樣嗎？”
“紅蓮做的也多是雜事，可不算貼身伺候。”男人嘴角一翹。
竹音瑟縮了一下，哭喪着臉說：“奴婢……奴婢愚笨，還是先做掃灑丫頭吧……”
袁錦安慢悠悠的說：“至少四十年哦……”
竹音神眼神一黯，小臉慘白慘白的：“奴婢會想辦法把錢還給您！”
上回袁錦安吩咐紅蓮給她送去的半匹織錦緞還剩不少，拿出去賣了，多少也能攢點錢，至于剩下的債務只能再想辦法了。不過是五兩銀子而已，月例雖然少，但在這府裏攢錢的方法還是不少的，她就不信自己真能被困上四十年。
這樣想着，她的臉色又鎮定下來。
袁錦安的眸色驀地變深。
他本以為在自己的步步緊逼之下，小丫頭遲早會忍不住下去。可是沒想到，她或許會憤怒，或許會沒骨氣的求饒，或許會跟他打太極，但竟始終不肯妥協。
究竟是什麽原因讓她一心要贖身出府？難不成府外有她的相好？絲毫沒有追女孩經驗的袁大少又想多了，并且越想越覺得可能性很大，臉色也跟着變黑了！
“還有一點。”他冷冷的開口，“以後你既然要待在聚福院，就不許踏出院子一步，也不許跟任何聚福院外的人說話！”
“可是奴婢要做事呀！”竹音再一次目瞪口呆。每當她以為自己低姿态了，這位爺又會提出新的匪夷所思的要求！他的下限究竟在哪裏！！
“你是個灑掃丫頭，完全不需要出院門！”袁錦安不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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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音憋屈的要死！不許出院門，自己豈不是跟坐牢似的！可是跟這位爺有道理講嗎？有嗎有嗎？？
她只好可憐兮兮的說：“可……奴婢的東西還在原來的住處，衣服什麽的總要拿過來罷！”
“爺讓你同屋的那個丫鬟幫你把東西收拾了，就放在櫃子裏。”袁錦安指了指房間的一角，露出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竹音心裏咯噔一聲，忽然有了一種極不好的預感！恨不得立刻就去看看自己的東西是否還完好。
袁錦安好似知道她的心思似的，微微一笑：“好好休息罷，爺明兒個再來看你。”
眼看着他離開房間，竹音顧不得自己還行動不便，小心的下床，扶着桌椅朝櫃子那裏走去。
衣服鞋子和鏡子梳子什麽的都在，但是她藏在床頭的那個小包裹卻怎麽也找不到了！那裏面可是她的全部家當啊！
小蝶很清楚她的小包裹藏在哪裏，不會不給她收拾的，跟小蝶同屋了這麽久，那丫頭是什麽品性竹音也清楚，所以絕不可能是小蝶吞了她的錢，那只能是……
啊啊啊袁錦安我到底哪裏得罪你了！竹音恨不得嚎啕大哭！
她的全部動力，她的所有希望，幾乎都葬送在這裏了！別說她現在沒銀子，就算銀子充足，只要袁錦安不肯松口，她還是一輩子贖不了身。之前她只是不肯正視這個問題，總覺得只要錢還在就有希望，眼下是真的什麽希望都沒有了。
她發了好久的呆，忽然被激起了一陣豪氣！這位爺既然這般吝啬，她偏要在他的眼皮子的底下存夠銀錢！等到袁錦安娶了媳婦，那肯定就是當家媳婦，到時候她一定去巴結少奶奶，好讓她允許自己贖身。
總有一天她會離開這裏的，她發誓！竹音咬牙想。
大少爺心眼很小
半個月後，竹音的傷便徹底好了。睍莼璩傷讓竹音十分意外的是，這段時間周氏竟什麽也沒做，好像什麽也沒發生似的。據竹音所知，周氏絕不是這樣一個沉得住氣的人，所以只能有兩個原因，要麽是袁旭永說了什麽讓周氏不得不忍氣吞聲，要麽是周氏在醞釀着更大的算計。
但不管周氏打的什麽主意，此刻竹音還是很安全的。病好後，她就老老實實的拿起掃帚，做起了最低等丫鬟才做的活計，一步也不敢走出聚福院的屋子。
活計雖不輕松，但對竹音來說這并不算什麽。如果沒有來自大少爺袁錦安時不時的關注以及雅琴姑娘無處不在的刁難，聚福院的日子其實比大廚房好過很多。
但可惜的是，這個如果是不存在的。袁錦安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總是在她打掃院子的時候微笑着問候她兩句，還總是會問“灑掃累不累”“要不要換個活”之類的問題，這樣的關注毫無疑問會帶來雅琴姑娘的憤怒和嫉妒，所以當袁錦安不在的時候，竹音就成了雅琴的出氣筒。
因為擔心竹音跟袁錦安告狀，雅琴倒不敢做的太過火，但指使她做這做那，陰陽怪氣的說幾句怪話還是少不了的。
比如此刻，大正午日頭還明晃晃的在天上挂着呢，雅琴就搖着扇子十分不耐煩的呵斥竹音：“還不快去給院子裏灑點水！想熱死我嗎？就知道偷懶耍滑的小賤蹄子！”
竹音才放下碗筷沒多久呢，只好默默的打了涼水去院子裏灑。她在日頭下忙活着，雅琴坐在走廊的陰影中，吃着蜜餞吹着涼風，好不惬意。
“那邊，那邊！眼瞎了嗎？那麽一大塊地方都沒瞧見？”雅琴柳眉倒豎。
竹音對她的訓斥從來不曾反駁過一句。當她選擇了做灑掃丫頭，就注定是聚福院裏最低級的存在，那麽像雅琴這樣指手畫腳的，她也早有心理準備。更何況，眼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沒興趣和雅琴掰腕子。
雅琴瞧着竹音逆來順受的樣子，得意的冷笑一聲，可是看到她頭上的那顆簪子，以及那顆明晃晃的紅寶石，她就覺得心裏被狠狠的刺了一下！
小賤蹄子！也不知道哪裏被大少爺瞧上了！雅琴心裏恨得呀，恨不得上去就把這根礙事的簪子給拔了！可惜她還沒這個膽子。
那日竹音沒找到自己的包裹，但第二天袁錦安卻若無其事的取出了他送給她的那根簪子來，這樣的行為等于毫不掩飾的告訴她，她的錢就是被他扣了！
但竹音能說什麽？除了咬牙認了她什麽也做不了！但袁錦安這個天殺的卻親手把那根發釵插在了她的頭發上！這種發釵是她這樣的小丫頭能戴的嗎？除了招仇恨沒有任何益處！
于是竹音心裏明鏡兒似的，這位爺就是在給她拉仇恨的呢！此刻雅琴對她的态度就是最好的證明。
其實竹音也無比希望能把這根發釵拔下來送給雅琴，可惜她也不敢。
唉……竹音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拎着水桶說：“雅琴姐姐，這裏都灑遍了。”
“灑完水，灰悶下去了，不正是掃地的好時候？還要讓我教你？”雅琴瞪她。
吃飯前她才掃過好嗎，哪來的灰……但竹音腹诽了一句，乖乖的又去拿掃帚去了。
雅琴也窩火啊！
竹音這副平淡的樣子讓她一點欺負的快感都沒有！好像一拳拳都打在棉花上，十分的不給力，十分的不痛快！可是除了這些小磋磨，她也實在不敢在別的地方算計竹音了。大少爺是什麽性子，她心裏多少也知道，雖然平時好像根本不管院子裏的事，但如果真有哪個丫鬟小厮做了越過他底線的事，他絕不會留絲毫的情面。
“竹音，來我屋裏幫我做針線。”紅蓮忙完了事，就立刻來拯救竹音了，說着還瞟了雅琴一眼，讓雅琴氣紅了臉。
竹音立刻幹脆的應了一聲，有機會進屋，誰樂意在太陽下面曬啊！
紅蓮不愧是聚福院的一等大丫鬟，精明能幹，細心周到，對待小丫頭們也十分和氣，對待竹音更是沒的說。竹音相信，哪怕自己不是被袁錦安特別關照的那個，紅蓮也絕不會放任雅琴欺負自己。
“你呀，有時候也機靈點，下回她再讓你做事，你就說我已經吩咐過你了。別讓她逮着機會。”紅蓮嗔了她一眼。
竹音抿嘴笑道：“其實我覺得雅琴姐姐人挺好的，只是多做點事而已，沒有什麽。”
雅琴這種沒什麽心機，任何情緒都擺在臉上的人，其實并不可怕。
“你心裏有數就好。”紅蓮笑了笑，遞給她一個小簸，“爺的貼身衣褲你也給做一套吧。”
貼身衣褲……竹音的臉色有些不自然。
“放心，我不會告訴她是你做的，你就當幫我一個忙罷。”
“姐姐說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