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後,動植物變異,人類也變異,只有肉食能供上身體熱量的快速消耗,于是很少有人去在意低熱量的食品,随着世界上天災的不斷發生,地球的自然環境不斷改變,地球表面,旱災、洪澇、臺風、風暴潮、凍害、雹災、海嘯、地震、火山暴發、山體滑坡、泥石流、森林火災,所有的自然災害不斷地在全球發生……地球,像一個終于生氣的大漢,暴燥地釋放着自己所有的怒氣,折騰着把身上所有的細胞都動了一遍後,才終于消停,重新陷入沉睡。

世界人口十不存一,曾經的高科技全被摧毀,網絡崩潰,化為數據信息的資料全部遺失,紙質的書籍亦大部分在災害中丢失,人們忙于求存,忙于适應大災變後的地球,加之人手有限,許多資料丢失,無法補全。

重要的技術,國家組織着人材傳承,如造紙,如冶鐵,如精密的計算機、汽車制造……而日常人人都會的,卻無人在意,反正,便是曾經落後的上古中古時代,通過口口相傳,也把人類的文明傳承了下來……于是,幾百年後,人們猛然發現,以前每家每戶都會做的簡單的東西居然沒人會做了……”

“加上物種變異,同樣的東西經也在‘滅絕日’後變異,人類,便是千辛萬苦考古挖出曾經的菜譜,基本上也找不着與幾百年前記載完全相同的食材了,變異後的植物再按照以前的做法做出來,卻是完全不對味兒……”

溫妮恍然大悟,原來,這才是餐廳現“狼”的真相根源啊。迫于生存壓力,這個時代的人注重效率,沒有什麽閑情逸致,做飯用高壓鍋、碎米,都是為的節約時間,小火慢熬成了一種低能、浪費的表現,于是,食物熟了,卻失了香氣。

溫妮喝着粥,有些納悶兒:“粥類,對于你們能力者來說熱量過低,于普通人,應該足夠了吧?”

唐錦輕笑:“肉食只需去自然界捕食,稻米卻需人在安定的環境裏栽種,因為天災頻發、變異獸攻擊,栽種十次也未必有一次能成功收獲,且十斤稻米抵不過變異動物一斤肉食的熱量,你說,要怎麽選擇?”

溫妮想了想,“吃多了肉,卻無其它種類菜疏相搭配,很容易膩味吧?”

“當生存都成問題時,其它一切都要往後放。你說的膩味,也是在生存無憂後才有的嬌慣習性。”實在想吃,不是還有野菜,揪一把就着,就行了。

溫妮的嘴角一垂,他什麽意思?“現在,稻米、包子,又上餐桌了。”

唐錦将第四碗馄饨吃完,淡定地端過侍者盛出的粥,喝一口如藝術品般好看又米香四溢的菜粥,滿足地嘆息着看一眼溫妮:“人類終于不再只是被動防守,經過幾百年的掙紮,人類,又有能力主動出擊了。”也有閑情鼓搗古物了。

一勺一勺吃着粥,唐錦唇角愉悅的笑容飛揚:“吃了半年粥,終于,今天吃出點兒意思了。”

☆、6須彌

沒人問溫妮如何會包馄饨、煮粥,同行的同伴在唐錦給溫妮普及斷代史時各自埋頭苦吃,便有那貪懶留戀床鋪的,也沒忘了讓侍者給各送了一份去,大家是搭擋,有好東西,總不能忘了同伴的。

吃罷早餐,溫妮與唐錦回房收拾行裝,坐在沙發上,看着唐錦,溫妮有一絲留戀,四區是什麽樣的她不知道,離開這個男人,離開好不容易熟悉了的隊友,她心裏不是不惶恐的。

男人看着女人豔麗的臉上居然出現了楚楚可憐的神情,不由失笑:“怎麽?到底還是舍不得我吧?不如,就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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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妮吸吸鼻子,便是跟了他,也不過是成為他女人中的一個,她有空間,這兩個月又鍛煉出了一身好體力,自認不需要依附男人仍能生存。

“癡情女子負心漢。”又道:“以色侍人,色衰愛馳。”

男人蹲在女人跟前,“如此豔麗的容顏,偏有這樣古香古韻的糾結心思。”坐到沙發上,将女子摟入懷中,男人眯着眼,幾百年,丢失了多少文化與傳承,這個女子,會做古式餐點,認得幾千年前的小篆,若不是普通人,若是能力者,多好!

男人惋惜着,手卻順着本能在女人凹凸的曲線上游走,因為即将離別,溫妮也少有地溫馴,此一別,許是不再相見。溫妮原本的命運,她要努力避免,最好的辦法,便是離這些劇情人物遠遠的,遠遠的……男人再好,總沒有自己的命重要的。

進城時,每人皆取了一滴血,經檢驗不曾感染上某些不知名的病毒後,衆人方從隔離房裏出來。

“檢測病毒?”溫妮疑惑。

聽着病毒二字,柯兒甜美的笑容裏亦帶上了一絲陰霾:“這是幾百年來延續下來的法定程序,你第一次出城,不知道也自然。你還記得吧,幾百年前的大災變裏,地球各處的生化實驗室被毀,各種病毒在世界漫延,若說人類毀于天災的有一成,那麽,其它九成,都是死于各種病毒。從最早的天花、傷寒,到黑死病、鼠疫……各種存于各個醫學或生化實驗室的病毒标本擴散開來。受災最深的,是那個已滅國的小島,他們曾經為戰争研究出來的種種細菌也最終害了他們自己,一億多人口,大部分毀于此,僅身處國外的人民得以存活,而在以後的幾百年間,更是傳承困難。”

“幾百年前曾入侵過我國的那個?”

柯兒點頭:“其實,便是沒有細菌,僅是海嘯、地震、海水上漲這些大自然無法抗拒的力量,也會毀了那座島。”

“咱們也很慘,十不存一。”溫妮光想着那情景,便忍不住心驚膽戰。

柯兒看着不遠處圍成一圈互相告別的男人們,笑了:“咱們的男人們厲害呀,努力一晚,便有種子播下,如此,雖在前期艱難一些,卻一直沒有滅種的危險。”

溫妮目瞪口呆。

柯兒調皮一笑:“唐錦是能力者中數一數二的,妮妮,你現在是否已珠胎暗結。”

溫妮的臉如火燒一般,結舌難言:“沒……沒有……,你……”

柯兒嘻嘻一笑:“那你要加油哦。”說着,抱了抱溫妮,沖走來的唐錦一笑,便跑了開去。

看着溫妮通紅的臉,唐錦挑眉:“怎麽啦?”伸手拎起她身邊的包裹,拉着她上了一輛計程車。

“四區。”

唐錦話落,前面的駕駛員一聲沒吭,計程車便起動了。

“還記得住在四區什麽地方?”

溫妮臉上的熱度仍未降下來,聽到唐錦問她,搖了搖頭。

唐錦捂額輕笑:“果然忘了!”說着,從身上摸出一部小巧的手機,對着手機問了幾句,很快,便又挂了。

“四區,附三,十五路,三十七棟,六樓,二室。”

溫妮訝然:“你問誰了?米米?”

唐錦眯了眯眼:“不是。”

伸手把溫妮往懷中一摟:“真的不跟我走?”

溫妮将臉埋進他懷裏,搖了搖頭——她真的不想死。

唐錦嘆口氣:“好吧。”拍拍女人豐腴誘人的圓臀:“你父母在三區?”

“你怎麽知道?”

“你的住址不是有附三?那便是三區能力者後代使用的标識。”

溫妮郁悶,既知道,還問她。

唐錦皺眉:“你這樣,不會在街上随便遇到一個人便被啃吃怠盡吧。”

本來惶恐不安的心,聽了這話變得更加緊張,溫妮咬牙,“我是肉包子嗎?”

唐錦垂下眼瞄着因為他用力攬緊而被擠壓的胸部,“是滿像的。”

溫妮順着他的目光,自然明白他話中所指,氣得恨不得咬死他,不過想想曾經的遭遇,只能自己生氣:“你一點也沒有舍不得和我分開。”

唐錦眼光有些飄浮,“啊?是嗎?”

溫妮看一眼男人的神情,哼一聲,果然,她的選擇是正确的,這個男人,垂涎的只是這具身體,依靠他,她絕對只有死路一條。

氣怒給了溫妮勇氣,她坐直身體,眼神堅定,不論如何,她必須依靠自己生存下去。

男人眯眼看着女人的神情,唇角輕輕翹起。

男人一邊調戲溫妮,一邊不着痕跡透露更多的生存常識給她,如此,溫妮在又暴躁又氣怒無奈的情況下,回到了四區。

打開車門,兩人下了車,男人幫溫妮從車上拎出行李。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男人伸手将這美麗又倔強的女人攬入懷裏緊緊抱住,過了一分鐘,男人放開手,一言未發,轉身上車,關門,計程車很快馳離了四區。

看着遠去的車影,溫妮咬緊牙關,不,她不留戀,也決不後悔……

“呦,這不是要出門吊金龜婿的溫家大小姐嗎?怎麽?被人甩了?”一個明顯帶着嫉恨的聲音響起,一個長得六十分,身材六十分的年輕女子從圍觀的人群中走出來,幸災樂禍地看着流露出一絲不舍的溫妮。

四區沒有計程車,計程車都是一二三區的人才會坐的,故而那車一進四區,便被所有人注意到,當那個英俊帥氣一看就知道是能力者的男人把溫妮攬入懷裏時,整條街幾乎全部的女人都升起了嫉妒的情緒,而當男人離去後,又都不免暗自高興,原來,是一個被男人甩了的女人。

溫妮看一眼明顯來者不善的女子,不置一詞,拎起背包轉身進了樓房,将各色眼光丢在身後。唐錦說,不用想着和周圍的人打好關系,因為,這條街幾乎所有的人都是她的競争者。

苦笑着爬着樓梯,這樓,是二十世紀七八十年代的房吧,沒有聲控燈,沒有電梯,只有狹窄昏暗的樓梯,好在她體力大漲,若不然,拎着東西上到六樓,只怕要雙腿發軟了。

右手按在門匙上,門咔噠一聲開了。唐錦說因是能力者的後代,四區的人員清清楚楚,房間都是指紋控制,也還像人住的地兒,而後面的三區,境況更差。

背着包走進門,門內,是一個三十多平的房間,房間角落處有一個到頂的封閉格子,從裏面傳出廁所特有的臭味,溫妮皺眉,據說水費不便宜,只是,再不便宜,也得把這味兒洗沒了吧。最讓人無法相信的是,為省空間廁所旁邊便是一個池子以及類似做飯的臺子,臺子上擺着的是……電磁爐?

房間占地最大的是一張兩米寬的大床,床上的用品倒是精致,一看便是十八歲前溫父提供的,打開床邊的幾個大箱子,裏面大部分是各種衣物,還有一些別的私人物品。

這,便是未來她要住的家了。三十平米,比她想像的好,如今,食物她是暫時不用愁的,只是,水電費都得自己掏,所以還是得趕緊想辦法掙錢才是。

把包扔在一邊,她什麽也不幹,先把屋角的窗戶打開通風換氣,然後便進了格子廁所。

廁所裏,一個抽水馬桶外便幾乎沒什麽立足之地了,跟以前的公廁隔間也差不多大,溫妮忍受着其間散發的熏人氣味,在馬桶旁找到一個刷子,以及一瓶還剩下不多的消毒液。

從空間裏掏出被某個男人撒破的緊身衣往頭上一紮,捂住臉與口鼻,簡易的口罩做成了。倒出消毒液,将廁所裏各個邊邊角角都刷洗幹淨,又用水使勁沖洗過幾遍後,那彌漫的臭味才終于都散了,站在馬桶上,溫妮有些遺憾地看着房頂,太高了,她夠不着,房頂沒辦法擦,只是,如果不擦,總覺得這個格子裏仍有先前的髒物殘留——哪怕那是看不見的。

溫妮想了想,一拍手,她差點忘了,狩獵隊曾抓獲許多獵物,而其中一種變異壁虎大家只吃肉,其餘的卻無人要,她做飯時随手收進了空間,此時,卻是可以用那壁虎的腳來試試。

坐在擦洗得光潔發亮的馬桶蓋上,溫妮從空間裏拿出壁虎腳,用刀割下來後往自己腳上一纏,狠狠打了一個結,試探着往牆上一踩,果然,趾間的吸盤吸住了牆壁,溫妮高興地将另三只分別捆在自己的另外一只腳和兩只手上,就這樣如壁尾一般吸在了牆上,一點一點在瓷磚上往上爬動,直到頂部,溫妮從空間裏掏出先前備好的抹布,一點一點将先前無法夠到的地方全都擦了一遍。

戰戰兢兢全部打掃完,溫妮又一點一點挪下地,将四只壁虎腳扔入空間,叉腰站在格子前看着亮閃閃煥然一新的廁所,溫妮滿意地笑了。回頭又再看看身後的空間,溫妮一咬牙,大掃除!

将床上的床單被套全部換下來扔到廚臺旁的洗衣池子裏,又将能裝箱的東西全裝箱,先掃了屋裏各個角落的灰塵,然後掃地,拖地,抹灰,打掃完睡覺的空間,接着處理做飯的角落,興許是不怎麽做飯,作飯的地方沒什麽油污,倒讓溫妮省了許多事,用洗潔精倒在抹布上用力擦拭,擦不掉的用鋼絲球刷洗,如此一番忙碌,直忙得她肚子咕咕叫,才把屋子裏所有的東西都清洗幹淨。

鋪完床鋪,見屋子全都收拾妥當了,溫妮這才抱着洗好的衣被進了空間,将它們都晾了起來。

這是溫妮第二次進空間,看着這個以後要憑以保命的地方,溫妮不知該喜該悲。

帶她入此絕境的是它,救了她并且從此将成為她依仗的還是它——一尊雙面佛像,這便是溫妮夢境裏那尊好友房裏憑空消失的佛。

慈悲而笑的佛看着的這邊空間是可以自由活動的,另一面是猙獰兇惡的怒目金剛,他面對的那處空間是真空,不能存活物。

一黑一白,尤如陰陽,其中白的一面象征着生,黑的另一個空間,則是死。

生的空間裏,佛像頭接穹頂,腳浸在一池水中,足有兩米高的池水剛剛漫過佛像的腳背,池外,是寬闊巨大的廣場;暗的空間裏,亦如是,有佛像,有水池,有廣場,像是生之空間的投影,二者完美地組成了一個循環一般的圓,中間,被無形的東西一隔,便成了兩個半圓,而溫妮在兩個月裏收獲的大部分東西都在暗空間裏放着,因是真空,放進去什麽樣,取出來還是什麽樣,保鮮功能無比強大。

脫掉身上的衣物,她赤/身滑進池水中,當初她無意識中在這池中浸泡了幾個小時方才修複了幾乎殘破的軀體,當米米帶人找來時,才能看到安然無恙活着的發小,能證明那場生死之災的,僅有她身上褴褛的衣着與頭上最深的一點仍未愈合的傷口。

當初溫妮這樣一個普通人為何要與米米她們同行去狩獵呢?真的是為了吊獵隊中的金龜婿嗎?只是,連能力者也要結伴組隊方能安然求存的地方,溫妮又為什麽要去呢?她就不怕丢命,或者,她一點不了解城外到底是如何的危險嗎?

“佛掌可納須彌,此為須彌靜室。入靜室,修心;出靜室,修行;身心同修,至極返真。”

這是當初從佛像裏得到的一段意識,這兩個月,周圍俱是能力者,她無法入靜室,便算是一直在靜室外修行吧。

泡在池水裏,溫妮閉上眼,感受着池水的溫和撫慰,仿佛連身體最深處的細胞也被浸潤了,連續兩個月的緊張後,溫妮直至此時,才是真正地放松,合上眼,溫妮陷入了沉睡,身體無意識間全部滑入池水之中直至沒頂,奇異的是,她的身體慢慢擺出母體中胎兒的姿式,懸浮在池水中,也未見窒息,

池水包容着她的一切,溫暖,舒适,自在,這池,如同一座人造的母體子宮,而溫妮,則是那胎兒。

細胞是有呼吸的,池水中,一呼一吸之間,吐故納新,細胞發生着微小的轉變,慢慢的,有各色雜質被排出,在體表剛剛成形,又溶解于水中,繼而被佛腳吸收,傳入另一面的池子裏。

沉睡的溫妮不知道這一切,她只是酣然沉睡着,沉睡着……

☆、7碰壁

溫妮是被敲門聲驚醒的,睜眼坐起身,她發現自己未着寸縷,一回想,便知是自己泡澡時睡着,身體自動退了出來,心中無疑,她快速找出一套作戰服穿上,這才打開一直轟然作響的房門。

“唐錦?”門外撐着門框的男人出乎溫妮意料。

男人推開她,自顧走了進來,抽了抽鼻子,房裏似有香氣彌漫。

溫妮回身拉上門,正要問他怎麽剛走就又來了,卻被男人攏入懷裏,鼻子埋在她頸上狠狠吸了好幾口氣。

“這都三天了,你一直不曾下樓,沒去買吃的,也沒買用的。”

“啊?”

“所以,我過來看看。”

三天?

“你怎麽知道我三天沒下樓?”

唐錦眼神閃了閃:“因為擔心你沒常識,所以留了個人看着點兒。”

溫妮看着這個男人,心裏一時不知是什麽滋味兒。

男人鞋一踢,外套也不脫,往床上一倒:“啊呀。累死爺了。”

看着自己新換了床上用品的大床被人糟踏,溫妮嘴角抽了抽,無奈地彎腰把男人的兩只鞋擺好。

看着溫妮瑩然如玉的臉,男人有片刻走神:“你在家窩了三天,所以,變得更漂亮了?”

溫妮傻傻地摸摸自己的臉:“你确定自己眼睛沒變近視?”近視的人看東西便似霧裏看花,本來平平一朵花,偏能看出朦胧美來。

男人又看了她一眼,“難道不做事,成天睡覺,能睡出美人來?”

溫妮翻了個白眼兒,不想理他。

不只臉更好看了,便連身形,似乎也更無美了,想着方才攀在窗外看到的美景,男人的眼神幽深如淵。

男人的眼神太具侵略性,溫妮不自在地動了動,“現在幾點了?”

男人一擡腕,手上露出一塊表來,“十一點。”

想着男人明明走了卻還留了人看顧她,溫妮一感動:“要在這兒吃飯嗎?”

男人一撇嘴:“你這兒能有什麽吃的?”那神情,明晃晃招人恨。

溫妮氣得就想給自己一耳光,這男人的臭德性,她留他幹嘛,讓他出去吃那些垃圾去。

“……不過,給你機會,看看能不能侍候得爺滿意了。”男人頭枕着手,得瑟地抖了抖腿,“要人送材料上來嗎?”

“大爺,您其實可以不用給我機會。”溫妮橫了男人一眼,走到廚間,從竈臺下的櫃子裏拿出城外賓館的人當初送的米面,又找出真空包裝的肉,打開看了看,皺了皺眉,換成了自己空間裏儲存的鮮肉。

耳邊聽着女人叮叮當當做飯的聲音,男人笑着,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而廚間的溫妮什麽也不知道,只專心做着自己的飯,一邊偷偷給男人吃的東西裏加料——小樣的,讓你瞧不起人,讓你惹老娘生氣,嘿嘿,喝點老娘的洗澡水。

兩個小時後,男人被溫妮推醒:“洗洗臉吃飯。”

男人懶洋洋站起身,四顧一看,轉頭問:“怎麽洗?”

溫妮指指廚間的洗衣池:“那有水。”

環境的簡陋讓男人的嘴角直抽抽:“叫你去我那兒,偏要犟。”嘴上說着,到底打開水龍頭用涼水洗了個臉,扯下牆上溫妮的毛巾抹幹臉上的水珠,又接水濑了濑口,男人回身坐到了溫妮的飯桌上。

說是飯桌,其實,這桌子用途可多,茶幾、書桌全是它。盤腿往溫妮遞的墊子上一坐,男人一點不客氣地據桌大嚼,一邊吃,一邊嗯嗯直點頭:“小鍋菜是比大鍋的香。”

“這肉,是變異兔?沒想到,加了麻辣味後,如此好吃。”

“這個不錯,是變異豬?沒想到,你這還存有這樣好的貨色。”

“嗯嗯,米飯好吃!這湯加了什麽?怎麽這麽香?”

溫妮含笑将湯盆往男人跟前一推:“香吧?都是你的,都喝了吧,別剩下。”

看看溫妮手邊的一小碗湯:“再給你倒點兒出來?”

溫妮搖頭:“你只管吃,我還能餓着我自己個兒?”

男人點頭,抱着湯盆一口菜一口湯地吃得酣暢淋漓,溫妮低頭吃了幾口米飯,肩膀抽了抽,又死命忍住,吃着男人不時夾到她碗裏的菜。

一頓狂吃,男人非常沒形象地腆着肚子四腳朝天仰在墊子上:“撐了,撐了,吃撐了。”

溫妮看看跟被舔了似的碗、盤、盆子,再看看男人一手撐地,一手撫肚的憊懶樣子,憋着笑将餐具全都端到廚間洗涮,一邊洗一邊抽着肩膀。

“在菜裏加什麽了?”

“好東西。”沒有戒備心只顧埋頭偷笑的某人答完後才回過神來,卻被男人掐住腰一提,溫妮大驚,踢着腿:“放下,放下,還沒洗完呢。”

男人兩手合攏,握着溫妮綿軟柔韌的腰肢,心猿意馬地伸頭一看,“這不都洗了?”

“還沒擦竈臺,你看,這竈臺上到處是水。”

男人就那樣提着溫妮,讓她擦完竈臺又洗完手,得勝還床。

壓在溫妮身上,男人眼神幽暗:“三天了,想我沒?”

撩人的聲音招得溫妮臉色一紅,她一直在睡,哪有功夫想他,可她又不能說,要不,此種情形,不知會招來男人何種反應呢。

感覺到男人身體的變化,溫妮意識到果然飽暖之後,男人獸性發作,要思/淫/欲了,趕緊道:“咱們出門去逛逛吧。”

男人悶哼着将頭埋入溫妮頸間,過了幾分鐘,又撒氣般在她脖根處咬了一口,這才從溫妮身上站起來。

溫妮紅着臉,拉好衣裳拉鏈,走到門邊穿上晾了三天已經幹透的作戰靴,打開門走了出去。

男人看看自己,再看看溫妮,好吧,都是作戰服,也算搭吧,懶洋洋邊穿鞋邊又把房間打量了一遍,最後單腳一點,跳出幾米遠将一直開着的窗戶關好,又拉上窗簾,回身又一跳,到了門前。

看着窗下那明晃晃又大又黑的腳印,溫妮狠狠瞪了男人一眼。

“我幫你關了窗戶,你該謝謝我才是。”

“你不能脫了鞋再去關啊?”

“脫了還要穿,太麻煩。”

“你穿鞋麻煩,我打掃屋子就不麻煩了。”

“你門兒也不出,閑着也是閑着。”

“我這兩天就要開始找工作了……”

兩人拌着嘴,從六樓下到一樓,樓前,見着唐錦,一堆一堆的媚眼飛了過來,砸得溫妮幾乎變成肉泥……

溫妮躲在男人的陰影裏走出這一片小區,上了大路,這才松了口氣。

男人得意地沖她一揚眉:“如何?”

“荷爾蒙分泌旺盛,招蜂引蝶,招蠅引蚊,但凡母的,都能被你招來。”溫妮沒好氣,一路過來,男人得了多少媚眼,她就得了多少白眼與眼刀。

“你也是母的。”

溫妮轉頭四顧:“這些地方有我能做的工作嗎?”

男人含笑四顧,“四區雖不如前三區,不過,也有一些地方需要招收工作人員,只是,待遇真的不太好,你确定要去?”

“都是什麽待遇?”

男人指着路邊一處仿佛茶館的地方:“這是一些前三區有閑又愛裝斯文的人愛去的地方,裏面的侍應多為女性,真心為工作的,工作一天能掙回一天的開銷,更多的是希望在裏面遇到好的人選可以成為自己的買主。”

買主?溫妮出了一頭汗。

男人看一眼溫妮的表情,笑着又指着路邊的各式酒店飯館:“這裏邊,有侍應生,有廚房師傅,侍應生在前堂服侍客人,應付客人名種刁難,甚至在客人酒醉後被各種調戲,酒樓裏無人會管。”又指着一處酒吧:“這裏,什麽人都有,什麽樣的事情都會發生。”

溫妮臉色不好,卻仍抿緊唇聽着男人邊走邊指點各處的經營範圍,目标,直到走到一處化妝品店,男人才扯着嘴角:“這裏來的多是本區的人。”

溫妮眼睛一亮,男人卻上下一掃:“你确定要來這裏?”

“這裏應該相對好一些吧。”

男人邪邪一笑:“以前還不錯,不過,今日後,此處對你來說,可未必安全。”

溫妮順着他的目光環視一圈,果然,各種熾熱、灼熱、火熱的目光都落在男人身上,各種冰涼、冰寒、冰椎一般的目光則狠狠戳着她……

溫妮滿臉苦淚:她就不該和這男人沾上邊,只要沾上他,她就得倒黴。

看到一處仿似超市的地方,溫妮站住腳,惡狠狠瞪男人:“你離我五步,不,十步遠,我自己進去看。”

男人一笑,果然等溫妮走出十步後方跟了上去。

溫妮跟在別人身後走了進去,這就是一處超市,裏面貨物還挺全。

溫妮進去看了一圈,走到一位年齡較大一身工裝的大叔面前:“請問,你們還招人嗎?”

中年大叔看一眼穿着寬大作戰服作戰靴卻仍掩不住魅色的少女,皺了皺眉:“你最好還是找個能力者依附,以你的條件,這應該不難,就別來這兒了。”

溫妮咬着唇:“我想靠自己。”

大叔嘆口氣:“天真!又是個被家裏慣壞了的,你當四區就安全了?晚上下班回家,路上你就會被人敲了悶棍然後賣到五區去,你這樣的相貌,若無人相護,只會禍害你自己和周圍的人,想要老老實實工作養活自己根本不可能。”

溫妮睜大眼:“可是,這裏面我看了,工作人員不少,很多也是長得很好的。”

大叔看一眼少女,搖頭:“她們或已嫁人,或有家人相伴,加上雖有幾分姿色,卻不如你這樣禍水一般。”大叔終于不耐煩了,趕蒼蠅般揮揮手:“走,走,跟着你男人回去,別逞強了。”

溫妮順着大叔的手,果然,唐錦正含笑看着她呢。溫妮回頭有禮地感謝過大叔後,氣怒地狠瞪男人一眼,怒沖沖從男人身邊擦身而過。

男人沖大叔一點頭,追了出去。

溫妮不理男人,一路打量周圍的建築,看着環境健康的就進去問問,看着順眼的也進去問問,只是,卻一直沒能找到一家願意聘請她的,要嘛是因為她相貌過于引人注目而不敢任用,要嘛便是特殊經營場所要拉她做招牌,有一次,若非唐錦咳了一聲,她幾乎被人拉進一處洗浴館……

垂頭喪氣坐在路邊,溫妮被打擊得連走路的力氣也沒了。

唐錦見火候差不多了,蹲到她身前:“還是不跟我?”

“我想自己養活自己。”溫妮的聲音有些哽咽,嗚,這萬惡的末世,為什麽連個工作也找不到。

男人嘆口氣:“算了,我在三區開了個餐館,你去幫我看着吧。”

溫妮擡頭看了他一眼,又垂下肩膀:“你不是說三區我去不了?”

揉亂溫妮一頭更見柔順黑亮的短發:“我既讓你去,自是替你安排好了的。”

溫妮仍然提不起勁兒:“還是依靠你,我還是沒有獨立。”

唐錦一挑眉:“去不去?不去我就直接把你拎回家暖床。”

暖床?溫妮一哆嗦:“去,肯定去,不去是小狗。”

男人笑着将她從地上拉起來:“走了,回家。”

溫妮情緒低落地跟在男人身後往回走,“我能幫你做什麽?”

“自然是做飯。”

“啊?”

“三區我開了個粥品店,如今,全城只有你能熬出好粥來。你可要努力哦。”男人的音調上揚,昭示着愉悅的心情。

“我真的能行?可是,我的粥真的只能算家常。”

“便是家常,已是全城獨一份了。”

溫妮聽了這話,眼睛閃亮:“唐錦,你放心,我肯定認真鑽研,做出更多種類的粥,并且把每一樣粥都做成精品。”

“好,我等着。”男人看着溫妮被鬥志點亮的容顏,覺得有些目眩,更多的,是打心底漫上的純粹的喜悅。

“超市那個大叔說四區的人會被賣到五區,五區是什麽樣的?”

男人回身将手搭在溫妮肩上:“五區,紅燈區,整個區,只做皮肉生意。”

溫妮打了個寒戰,“六區和七區呢?”

“六區有老弱,有病殘,有小偷、流氓、殺人犯……那是各種壞人的天堂。七區……七區是人間地獄。”

“啊?”

“妮妮,我只但願你一輩子不要看到後面三個區的樣子。”

☆、8五行

回到溫妮住的樓前,樓下已有車輛等候,唐錦揮揮手,幾個男人跟着上了樓,把溫妮房中所有的箱子都搬了下去。直到有人動手開始搬竈上工具時,男人才制止了:“只帶她的日常用品。”回身對呆若木雞的溫妮道:“照我的意思,你什麽也不用帶,直接人去就成,別的,我給你買。”

溫妮一下忘了別的,趕緊搖頭:“不用,不用買新的,這些就夠了。”

“那咱們走吧。”看着空了的房,男人攬着溫妮下樓,上車。

一行四五輛車相繼駛出了四區,溫妮住所的樓前,溫妮回來時說話諷刺她的女子眼帶嫉恨看着遠去的車輛,恨聲道:“她怎麽就那麽好運氣?”

旁邊一臉豔羨的一個女子譏笑道:“李芳,你若長得她那般豔麗奪目,自也有前三區的男人看中你,到時,你吃香的喝辣的,随心所欲,再不用為一點水費電費發愁,更不用每日算計着柴米油鹽的消耗。李芳,都是能力者的後代,可是,就因為人家長得好,咱們就成了兩個世界的人,這就是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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