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8)

運氣不好嗎?偷溜進二樓國宴,偏被妮妮發現……曾經妮妮還說那女人能與汪博相濡以沫、始終如一地相伴一生,如今,才多長時間,就出了這樣的情況!再想想她那時在五行城駐京辦事處住着時,每晚都被崔元的飛艇接走,唐錦冷笑,那個女人,哪裏有妮妮說的那樣好?

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小女人,唐錦翹起唇角,這女人,不曾看到米米眼底深藏的野心與欲/望,她以為米米如她一樣容易滿足嗎,那女人的貪欲,如壑如淵,難填,難滿。

四人找到正與朋友相談甚歡的司徒芸與李泯,李琳在司徒芸耳邊簡單提了一句二樓的事,便不再多言,司徒芸在一瞬間的緊張後,很快松馳下來,李琳便又與她說了副主席夫人邀請唐錦與溫妮前去做客的事,司徒芸臉上微帶訝色,看着靠在兒子身邊正向幾位長輩問好的溫妮:她居然得了那位的看重了,該說是傻人有傻福嗎?

二樓一番風波,雖有知情的人輕描淡寫間稍稍提及,不過,并不曾影響到一樓的歡慶氣氛,在原定的時間,主席與兩位副主席面帶微笑,神情泰然下到了一樓。

站在主席臺上,三人分別發表了一番簡短的講話,表明很高興此次全國競技大賽圓滿成功,看着又一代精英成長起來,深感欣慰,并且,希望大家繼續為國家培養更多人才……

然後,晚宴開始了。

☆、84宴會

“米小姐,你說你去二樓,是去見唐錦族長已定婚的妻子溫妮夫人嗎?”劉明緊盯着這個即使狼狽卻仍然難掩純美姿色的年輕小姐,垂頭看了看手中關于她的資料,米家的私生女,是憤恨社會嗎?所以,加入了“新天地”?

“是。”米米雙手緊絞,低垂的臉上,有着誰也無法看到的嫉恨與怨怒,那個女人,為什麽能得到這麽多,那一切,都應該是她的,和唐錦在一起的應該是她,與達官顯貴們一起享受奢華生活的應該是她,被仰慕、被追捧的人上人應該是她……她費盡心力也不曾得到的,溫妮什麽也沒做,又憑什麽享受這一切?溫妮搶走了唐錦,那個女人從自己手上搶走了一切。

“你見到她了嗎?”

“是。”

“在什麽地方?”

“女士休息室。”二樓和她有仇的,只有溫妮,她又是從休息室出去後被抓的,肯定是在那裏被溫妮發現的。

劉明看着始終沒有擡頭的米米,,溫妮與米米,這兩個女人,誰在說謊?

“她穿的什麽?”

“長裙。”

劉明的眼睛眯了眯,溫妮與唐錦穿的是配套的軍裝禮服。

“長裙是露肩的嗎?”

“不是。”上一次訂婚宴,那個女人就裹得嚴實,此次,肯定也一樣。

“你們在一起呆了多長時間?”

“半個小時左右。”

“聊些什麽?”

“閑聊。”

“你是怎麽進入二樓的?是溫夫人幫你進去的嗎?”

“是崔二公子聽說我想見見世面,幫我弄的這個身份。”

劉明的眼中精光一閃,“崔二公子?”

“是,崔副主席的二兒子崔元。”

“此次談話,感謝米小姐配合。”

米米低垂的臉上露出得意之色,果然,說出崔元,就沒人再敢為難她了——權利,她一定要得到。

劉明站起身,走到門口時突然說道:“周委員說見過你。”

米米沉默不語。

關上門,劉明搖着頭,跟他一起做審訊筆錄的小年輕問道:“科長,找到頭緒了吧,這個米米要放嗎?”

劉明側目看着小年青手上的審訊記錄,“謊話連篇。”走進另一個能360度全方位監察審訊室內一切情況的房間,劉明坐進其中一張椅子,對着幾個看監視器的同伴說出自己的審訊結論:“米米認識溫妮、崔元,周健。仇恨溫妮,和崔元關系菲淺,周健應該是她無意間勾搭上的。”

長相憨厚的板寸頭調出一張照片:“沒錯,她嫉恨溫妮,看看她在自以為沒人看到的地方露出的眼神,那種嫉妒,幾近瘋狂。”

長相斯文的同伴靠在椅背上,看着低頭以為無人看到,其實是正對着鏡頭的米米:“她倒黴,也要拉上她怨恨的人,就算最後溫妮洗脫嫌疑,但只要折騰得溫妮不安生,她就覺得暢快——這種人,屬于那種我過不好,誰也別想過好的類型,危險程度較高。”

“這是一個心理扭曲憎恨社會的能力者。狡猾奸詐、有着遠超常人的冷酷狠辣心性,建議使用最大劑量的‘現形劑’審訊。”板着臉的男人冷聲定論。

“同意。”

“同意。”

“同意。”

走出房門的劉明搖了搖手上的液體制劑,笑了:“我會讓她連偷小朋友零食的事都說出來的。”

晚宴餐會上,溫妮左手邊坐着唐錦,右手邊是剛認識不久的一位族長夫人,運用學到的餐桌禮儀,溫妮并不曾失态,她吃得很認真,偶爾與這位三十多歲的族長夫人輕聲交談幾句,并沒放太多注意力在長長的餐桌上那些或明目張膽或隐晦遮掩的打量目光。

用餐後,是補妝休息時間,坐在高大的靠背椅上,她帶着飯後特有的慵懶,與身邊的幾位女士輕聲交談,當有赴宴的異性前來攀談,聽着他們對自己或熱烈或含蓄的贊嘆,她會帶着禮貌的笑容表達謝意,那疏離的态度,讓男人們無處下手,女人們捂嘴,會輕笑着打趣幾句,笑容下,那些人眼底深藏的是什麽——誰在意呢,只要不會招得唐錦那個男人遷怒“收拾”她,就行了。

一個同樣身穿軍禮服的三十歲左右的女子走到她的身邊坐下,“我喜歡你。”

溫妮側頭對上來人率直的目光,然後,笑了:“謝謝。”

“我叫趙沁,你呢?”肩扛上校軍銜的趙沁看着溫妮柔和善意的目光,再看看她肩上中校的肩章,好奇死了這樣的女人是怎麽在這樣的年齡升至中校的。

“我叫溫妮,很高興認識你。”她喜歡軍人,這個趙沁,爽直利落,正是她心目中最理想的女性軍人。

“你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宴會嗎?”看着溫妮臉上的訝異,趙沁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因為,我第一次看到你,我注意你很長時間了,你先前只和一些上了年紀的太太們交談,顯然是長輩介紹你認識的,你的同齡朋友很少……”

看着溫妮與趙沁相談甚歡,遠處觀望的男人們扼腕嘆息,美人太害羞,只是在與同性相處時才會放松,他們這些帶着明顯意意較長的男人,除非花更多時間,否則很難得到她的歡心……啊,為什麽現在還有這樣的女人,笑不露齒,坐不岔腿,說話不高聲,這種端莊、含蓄的模樣……這是穿越時空而來的古典美人吧!偏偏軍禮服裹着的身材還那麽火爆……要死了,要死了,流鼻血了。

唐錦從十幾個輕聲議論自己女人的年輕男人們身邊走過,在男人們驚愕、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走到溫妮身前,将起身的她擁入懷中。

“累嗎?”遠處男人們不甘的哀號傳入耳中,唐錦唇角輕翹,目中滑過一絲得意的笑意。

溫妮仰頭,露出一個明亮得讓人看到的人都忍不住跟着心髒狂跳的笑容,“你忙空了!”

伸手替她拔了拔額前的短發,“媽媽他們要去舞會,過去打個招呼吧。”

溫妮回頭介紹了唐錦和趙沁認識,和周圍的女士們點頭作別後,被他牽着走向了宴會廳的另一個角落。

看着走來的唐錦和溫妮,司徒芸打趣了兒子的着裝不能去舞會廳,又和溫妮說了若想回家,不須等他們後,便挽着李泯的手走了——這個兒媳婦,今天的表現可圈可點,不過想來,她現在更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呆着吧,相處了一段時間,溫妮有多愛靜,司徒芸也算是見識到了。

目送兩人離開,溫妮擡頭看着唐錦:“現在是宴會後例行的自由玩樂時間,咱們做什麽?”

做什麽?

“想跳舞嗎?”

“我們穿的是軍禮服。”

唐錦神秘一笑,拉着她的手,“帶你去個好地方。”

七轉八拐,拉着溫妮的唐錦伸手推開一扇門,溫妮走到門前,門外是一個寬敞靜谧的花園,園中,只有噴泉的水流聲,園子裏,明亮的月光下,園中的花草都鍍上了一層夢幻般清涼的月輝。

“真美,這是在哪兒?”

“你聽——”

溫妮側耳傾聽,潺潺的流水聲中,一陣悠揚的樂聲傳來。

“這裏離舞會廳不遠。”唐錦拉着溫妮走到花園的噴泉池邊,彎腰行禮:“寶貝,你應該和你的丈夫跳支舞。”這是沒有人聲嘈雜,唐錦知道,在這麽長時間的應酬後,溫妮肯定會喜歡。

這個男人,就算這個時候,還這麽霸道,溫妮燦然一笑,回了一禮:“我的榮幸。”

被男人擁進懷裏,緊攬着腰,仰頭對上他含笑的目光,順着他的牽引,圍繞着圓形的噴泉池,翩然起舞。

他低頭看她,那純澈的眸子裏,似有星點墜入,在了了亮着幾盞燈的花園裏,湛然明麗,奪人心神。

不遠處舞會廳的一扇窗戶邊,幾個不曾下舞池的女子無意間看到花園中那相擁起舞的兩人,忍不住發出輕聲的驚嘆。

“那個男人是誰?”一個紅衣女子問身旁的藍色禮服。

“哪一個?”

“花園中穿着軍裝禮服抱着女伴跳舞的那個男人?”

藍色禮服收回放在舞池的目光,轉頭看向花園,在過了幾分鐘後,她驚嘆道:“你都不知道嗎?那個男人就是五行城的唐錦,在競技賽中越階打敗十六階強者的那個人。”

仔細看了好一會兒,紅衣女子帶着勢在必得的決心宣布,“這個男人,我看上了。”強大、溫柔又浪漫的男人,她要他。

另一個身着米色露肩長裙的女子聞聲回頭,仔細看了一下園中的人,然後,笑了:“唐錦十分寵愛他的未婚妻,為了她遣散了身邊所有的女伴,利用族長的權利,用資源把她堆積成了七階的能力者,啧啧,這樣的男人,別說你,嫁了人的都心動:年少多金,俊美健壯,實力強大,地位顯赫,寵愛妻子……一個男人能讓女人心動的所有特質,都能在他身上找到……”

藍色禮服咽了口口水:“可惜,已有主了。”

“我要他。”紅衣女聲音堅決,帶着警告的口吻看着米色女子:“你不許和我搶。”

“你光顧着看男人,沒仔細看他懷裏那個女人吧,那就是他的那位未婚妻,知道人家稱她是什麽嗎?玉魅!”米色看着紅色,臉上有着看好戲的神情。

“魅?心思鬼魅?這樣的女人,我對付起來毫無壓力。”紅衣女子臉上的神色張揚而肆意。

米色女子噗一聲笑出了聲:“魅,是外貌讨人喜歡的鬼,知道為什麽是鬼嗎?因為鬼魅之美,勝過世人,她的美惑人心神,性情卻溫柔忠貞,聽說崔元曾追求她,她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米色女子臉上流露出一絲莫明的神色:“魅之前加一個玉字,玉是珍貴,是美德,是心愛,是無瑕潔白,是不忍破壞……玉魅,還指她有着神鬼莫測之才。”

看着紅色女子扭曲的臉,米色女子唇角的笑容漾起一絲不屑:“她是七階不希奇,可是,她能将瀕死的唐錦救回來,那是連京中排名第七的闵藥師也不曾辦到的事。這樣的女人,你能搶得過她嗎?”

紅衣少女狠狠咬着牙:“那就把這個女人殺了。”

“她有一只晶寵,據說,只有十六階的能力者才能完全壓制,你怎麽殺?”

“我不信她沒缺點。”

“有啊,她不愛與人往來。”看着紅衣少女亮了的眼,米色女子輕笑:“可這正是唐錦喜歡的,唐錦這個男人,怪僻得很。”

“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

米色女人唇角的笑意加深:“因為,我的表哥秦勇和他們很熟悉。”

“黃潔!”

“呵呵,呵呵,”黃潔捂着嘴笑得眼都眯了起來:“李荻,現在,你要求我幫忙嗎?要向我低頭嗎?”

幾個年齡相近的女子拌着嘴走開,一個中年女人領着女兒走到窗前,看着花園中那對仍在旋轉着的軍裝情侶,唇角升起了一絲笑意,“女兒,媽媽為你找到了一個如意郎君。”

少女擡頭看着神情高傲的母親:“誰啊?”

“唐錦!”

這樣沉淪情愛的男人,心性必然軟弱,軟弱的男人,就容易拿捏,這個年青人是一族之長,可調動一族的財力,更兼實力不弱,又與秦家交好,掌握了他,就是掌握了一份巨大的資源。

另一個休息室內,崔元一腳踢翻了一個瘦小的漢子:“米米被安全局的帶走了?”

瘦小的漢子一口血噴了出來,卻不敢起身,單膝跪在地上:“是。”

“什麽時候?”

“剛進入宴會不久。”

“是怎麽被發現的?”

“是一個侍者,侍者看到她與周健委員偷/情。”

“周健?她怎麽認識的?”

“以周委員的性情,應是見色起意,米米身着侍女服,不能反抗。”

“混賬,壞了我的事。”崔元在室內踱了幾步,“再不久就是探險之行,界時更沒機會……”

瘦漢子聽着崔元自言自語半天,然後一揮手:“找個人,把她父親來京的事告訴她。”

看着瘦小的男人退了出去,崔元恨恨地罵:“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她還說什麽一定能将溫妮誘來,結果,連自己都保不住,果然只能做個玩物。”

“管家……”反射性的回頭,才想起來那個一直跟随着他的身影被他借故遣走了,想着那個男人怎麽也不肯替他出主意,崔元氣惱地一腳踢翻了一張沙發:“到底誰才是他的主人?”

無數貪婪的手,伸向那對尤自在花園中相擁而舞的璧人,人類,本性中有着追求美好的欲/望,卻又因欲/望玷污破壞着美好的事物,不懂珍惜與保護,只是索取與占有,即使在經歷過地球大災變這樣慘烈的教訓之後,這種惡性,仍然不曾褪去,沒有痛定思痛的悔改,反而更加肆無忌憚、變本加厲。

☆、85禁品

跳舞跳得心滿意足的兩人回到宴會廳,一個戴着安全局銘牌的工作人員走了過來,在唐錦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唐錦皺緊了眉頭,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沖那個工作人員點了點頭示意稍等,把溫妮帶到一個相對安靜一點的休息區:“在這裏等我,我去去就來。”

看着唐錦與工作人員走遠,溫妮往最裏面的角落又縮了縮,靠在軟軟的沙發靠背上,長長籲了口氣,閉目休憩。

有人走過來,溫妮一動也沒動,那人等了一會兒,見她沒睜眼,轉身走開了,溫妮唇角輕輕動了動,一絲笑意轉瞬即逝,她現在很累,沒精神應酬,識趣的人見她假寐自然會離開。

只是,這世界上,不識趣的人總是會有的,一只手快落到她身上時,溫妮眉尖微蹙睜開眼。

來人怔了一下,然後,善意地笑了笑:“請問你是叫溫妮嗎?”

溫妮挺直腰背,離開軟軟的靠背:“請問有什麽事嗎?”

“你父親來京了。”

溫妮打量來人:“您是?”

“我叫韓雨澤,來京的路上和他認識的,方才我看到他與人吵架,後來被那人強制拉着進了一間房……”看一眼溫妮的臉:“你倆長得很像,所以,我就來問問。”

溫妮的眉尖跳了跳:“在什麽地方?”

韓雨澤指了指自己身後的方向:“這個走廊到盡頭後左轉的休息室……”他按了按眉心:“還是我帶你去吧,那是第幾個門我當時也沒太注意。”

溫妮垂目思索片刻,如果只是一面之緣,人家确實沒道理在不明情況的時候參和溫父的事,看到自己告知一下已經算是不錯了;而作為女兒,如果真是溫父遇到麻煩,她不能不管。要不要等唐錦來處理?還是算了,一遇事就找他,自己也太沒用了,再說,參加宴會又有休息室的,非富即貴,也不會是什麽不明人士,只不知溫父怎麽就和人吵起來了……

溫妮擡頭四處看了看,站起身,走到一個侍者身邊,往他手裏放了一個小玉瓶,指了指休息區,又指了指方才韓雨澤說的方向,和他輕聲說了幾句話,那個侍者連連點頭。

溫妮走回休息區,沖韓雨澤點點頭:“麻煩韓先生。”

韓雨澤示意溫妮跟着自己,便向自己說的方向走去,走到走廊盡頭後,他轉向左邊,邊走邊仔細打量周圍環境,走了有十幾分鐘,他有些不确定地指着一扇門:“好像是這裏。”

溫妮看了看周圍,這條走廊所有的房間,都是休息室,是平日那些個參加會議的政府高官休息的地方,而今日自然是安排給參加宴會的人做休憩之地,據說司徒家今日也有一個房間,只不知這間是屬于誰的。

韓雨澤看溫妮打量周圍環境,問她:“要敲門嗎?”

溫妮回頭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肯定要問問的。

韓雨澤敲了敲門,過了一會兒,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打開門,看着門外的兩人:“有什麽事嗎?”

韓雨澤禮貌地笑了笑:“對不起,打擾了,我有一個朋友叫溫兆林,不知道是不是在這裏。”

女人搖了搖頭:“你找錯地方了。”而後,關上了門。

看着自己面前關上的門,韓雨澤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回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溫妮露出笑容:“韓先生,麻煩再想想,你當時所處的位置,然後,再看看具體是哪一間。”打擾別人休息,然後被甩臉子,似乎也無可厚非。

韓雨澤閉目想了想,然後走到自己先前所處的位置,再模拟了一下當時的場景,最後,走到另一扇門前,“有可能是這間。”

溫妮看他躊躇的樣子,笑了笑,走到門前,敲了敲門。

這一次開門的,是一個瘦小的漢子,溫妮向後退了一步:“對不起,打擾了,我在找我的父親……”從軍裝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這是他的照片,請問您見過嗎?”

瘦小的漢子看了一眼照片,又看了看溫妮,點了點頭:“他在房裏。”

溫妮松了口氣:“麻煩您告訴他,我在找他……”身後一股力量一推,溫妮跌進了房中,房門砰一聲被重重關嚴。

一直撐起的防護罩被大力攻擊,瞬間破裂,頸間一痛,溫妮倒了下去。

看着被抱進房的溫妮,崔元笑了,他看了一眼抱着溫妮的老者,又看了看一旁的大床。

老者把溫妮放倒在柔軟的大床上,那個開門的瘦小漢子拿出一個針筒,在崔元給溫妮解開衣扣後,目不斜視從頸間紮了進去,等針管內的液體全部被注入,拔出針筒,退到了一旁。

崔元看着溫妮慢慢變得嫣紅的臉,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長老,現在,要麻煩您出手……”又回頭看着韓雨澤:“現在,你去找唐錦過來。”

崔元看着人事不醒的溫妮,想着米米說的“如果溫妮和別的男人有了實質性的關系,唐錦一定不會再要她”,崔元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以唐錦遠超常人的占有欲,如果看到他的女人一副欲求不滿的樣子死死纏着他,瘋狂地和他做/愛,唐錦還會再要溫妮嗎?

不能弄死唐錦得到溫妮,那麽讓唐錦自己死心放棄這個女人也一樣。當然,即使萬一唐錦仍然不放手也沒關系,有了今天的事,以後溫妮也得對他負責,畢竟,他也是“受害者”嘛。

“溫兆林那裏安排好了?”

“是。”

“等唐錦來時,把他弄醒,他會替我把事圓過來。一個為女兒謀取更好前程的父親,即使手段有些過激,想來,溫妮醒來後也不能說什麽吧。”

伸手摸着溫妮閉眼後更顯美豔的臉,崔元輕笑:“當初,你那麽小,就懂得為父親忍辱負重,忍下繼母的百般刁難,如今,你父親希望你跟着我,你又和我有了實質性的關系,你要怎麽辦?你看,我願意與唐錦共有你,你還有什麽可猶豫的,唐錦忍受不了我們以後的日漸親昵,那就是他不對,最後離開,也是他自己的選擇,是吧!我們崔家,是數一數二的世家,唐錦,哪怕他是一族之長,又拿什麽來和我比呢,為什麽你一定要我用這樣的手段才願意跟着我?”

崔元的臉有些扭曲,而後,突然失笑,站起身,他開始一件一件脫衣裳:“一個能讓男人起死回生的女人,一個願意為愛人全心付出的女人,一個能得到袁校長認可的女人……得到你的代價,父親與哥哥會願意為我付的……”

“二少爺,這個女人的能量源……”長老吃力的聲音傳入崔元耳際,他的臉色一沉,轉過身:“箭在弦上……”

“嗡——”

正被幾個女人纏得脫不了身的唐錦突然心中一悸,一陣莫名的疼痛讓他呼吸一滞,而迎面跑來的滿頭大汗的男人說的話,則讓他的心沉入了深淵——妮妮!

一把拔開身前的女人,唐錦飛快地跑向溫妮所在的休息區,沒有,她沒在。

一個侍者突然走了過來,“溫夫人說有她父親的消息,休息區走廊走到盡頭,然後向左轉。”

顧不上宴會廳裏各色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唐錦順着侍者的指示,飛掠而過,走廊盡頭左轉後,一種莫名的感覺讓唐錦停在一扇門前,一腳破開門,入目的一切,讓他呆了一下。

衣衫有些淩亂的坐在床上,雙目緊閉的溫妮臉色紅得幾乎滴出血來,地上,幾截斷肢,幾具死屍,一個老者臉色雪白地站在屋角,一手緊緊按着斷臂處,目光驚恐駭異,床腳,崔元緊緊按着腹部的傷口一動不敢動,他的上空,以溫妮為軸心點,一個黑色的線狀圓淩空飄浮着,不停地轉動……

“唐錦……唐錦……”

輕輕的喃語,似委屈,似祈盼,似埋怨,又似難受……

因為唐錦的動靜太大,引得人們三三兩兩從休息室走了出來,“空氣裏這味道……是迷神!這女孩被注入了迷神。”身後,圍觀的人群中,一個蒼老的聲音帶着驚異,“可是,如果注入了迷神,她應該只剩下本能了,為何還能保持神智?”

“她神智并不清醒。”另一個老婦人冷哼一聲後,語帶贊許:“這姑娘潛意識一直在努力抗拒藥性。”

醒過神來的唐錦沒有一絲猶豫,走向那個喃喃呼喚他的女人,那一聲一聲,如刀,割着他的心,明明疼痛難忍,他的唇角卻帶着溫柔到極致的笑容,“妮妮……”

停在黑色的線圈前,唐錦看着那個難受地扭着衣角的女人:“妮妮,是我。”

熟悉的、安全的氣息!

黑色的線圈打開,唐錦毫不遲疑走到床邊,輕柔地把她攬入懷裏:“妮妮,不怕,唐錦來了,不怕!”

熟悉的懷抱……溫妮軟軟倒入男人的懷裏,“壞東西……咬……能量源。”聲音裏掙紮着委屈。

“不怕,唐錦來了。”

“嗯……”潛意識感覺到安全,黑色線圈憑空消失,壓制着的本能,控制了身體,她化身為八爪章魚,緊緊纏在男人的身上,拼命地蹭着他,撕扯着他的衣物……唐錦狼狽地想要控制住搗亂的人兒,卻絲毫不起作用。

軍裝領口被蠻力扯開,在又被扯掉所有扣子後,唐錦終于将那兩只作亂的手捉住,只是,女人兩條腿緊緊纏上了他的腰,貼在他身上難耐地扭動着,讓男人的呼吸驟然變得急促。

“小夥子,我們的休息室借給你。” 夾雜在低低的議論聲中的老婦人的聲音帶着善意,對着擡頭看她的唐錦點了點頭,推開身後的人群:“迷神的效力……我想你們需要一個私密的空間。”

唐錦沖老婦人點了點頭,緊緊抱着貼身作亂的女人,穿過門外圍觀的人群,走向旁邊不遠的另一個房間。

挺拔的身姿,淩亂了的頭發,散開的軍裝裏,雪白的襯衣被锲而不舍的女人蹭開,露出了健壯的胸膛……圍觀的人群中,有輕笑聲傳出,在人們的嘻笑聲中,有女人直接朝着唐錦的背影喊:“要不要再加一個人?”

努力托住不停在身上摩擦的小屁股,也顧不上掩住她因為掙動露出的裙下風光,輕聲哄着懷裏的寶貝,唐錦快步進了老婦人的休息室。

老婦人替兩人關上門,回頭笑斥:“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宴會裏棒小夥子多得是,這個你們就別想了。”

“可是,他看懷裏女人的眼神好溫柔……讓人好心動。”

“就是,就是,那無奈又寵溺的樣子,嗚——這樣的好男人,為什麽我沒遇到。”

“而且,他的身材真棒,寬闊的胸膛,有力的臂膀,勁瘦結實的腰,修長筆直的腿……啧啧……”

“他懷裏那個女人的身材好火辣,裙下兩條腿也好美型,瑩白如玉,啊——看了好自卑……”突然回頭踹了男伴一腳:“你咽口水是什麽意思?”

“沒有,我沒。”

“口是心非,我要和你分手。”

“別,別,我錯了……”

人群一陣哄笑。

…… ……

老婦人走到老伴身邊,看着被破壞的門內幸存的兩個人,老婦人撇了撇嘴,走了進去,看着被毀得狼藉不堪的屋子,老婦人啧啧連聲:“隔斷都弄沒了?”

老婦人的老伴指着碎裂在地的幾塊隔斷:“這麽結實都撞斷了,沒有十四階,根本不行,這不是那小姑娘弄的。”

老婦人看着那尤自站在屋角發呆不曾動彈的老者,示意老伴:“是這老東西弄的。”

“小姑娘那個黑色的線圈是什麽?讓這老東西只能破屋後退才能自保?”

兩人毫不見外地在屋內堪查,一邊時不時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蜷縮在床腳的崔元,被兩人選擇性地無視了。

“範爺爺,田奶奶,我還傷着呢。”

老婦人終于施舍了一個眼神給崔元:“該,讓你禍害人家小姑娘。”

崔元痛苦地呻/吟,只是,看着屋中的幾具死屍,他的呻/吟嘎然而止,恐懼再次無邊無際地漫上心頭,那個女人,那個女人……

“動靜鬧這麽大,馬上就有醫生來了。”田姓老婦人與老頭又四處查看了一遍,發現了在另一個房間裏沉睡得不醒人事的溫兆林。

“看這長相和小姑娘滿像。”範老爺子搖頭:“這是把人家親人捉來威脅人家就範?”

田姓老婦人咬牙,“崔老二,你真是,越來越下作!”

外屋的崔元閉口不語,偷雞不成蝕把米,這次,差點把命都送了,以後他要是再接近那個恐怖的女人,他就把自己吃了。

很快房外傳來跑動聲,一直忙着沒停的安全局工作人員再次有事兒了,同來的還有秦勇和崔始。

秦勇是聽人說唐錦在宴會廳裏火燒眉毛的飛奔,就過來看看情況,結果遇上同樣聽說弟弟出事的崔始,于是,跟着安全局的人員一起來了。

看到房內兩個老人家,兩位少将同時僵了一下:“範爺爺,田奶奶,您們怎麽在這裏?”

田奶奶冷笑:“看戲。”

崔始看着被救護人員擡到一邊救治的弟弟,終年面癱的臉狠狠扭曲了一下,秦勇則摸着鼻梁嘿嘿笑了兩聲,眼珠子四處亂轉,看到地上幾截殘肢時,啧了一聲,又看了看幾具死屍:“崔始,這是你家的人吧?”

崔始看着安全局工作人員翻過來的人,臉色更黑了。

“啧啧,誰呀,這麽沒眼光,居然會刺殺你弟弟。”這個崔元,殺不殺有什麽關系,反正是個廢物。

“刺殺?”田奶奶回身重重一巴掌拍在秦勇頭上,拍得他一陣吸氣卻不敢吱聲。

“崔老二迷/奸人小姑娘,還不興人家反抗怎麽的?”看一眼幾具殘屍,田奶奶面不改色:“何況,人家還是神智不清時候下意識的自衛呢。”

屋角的斷臂老頭終于被拉了出來,在接受了一翻包紮後,老頭坐在一張不知誰弄來的小凳子上被衆人圍審。

“……在禁锢那顆能量源時,一道黑色細線憑空出現,無視防禦,無視能量等級的差異,切斷了我的胳膊,從二少的腹部擦過……我飛快後退,撞倒了卧室與客廳的隔斷,逃過了一劫……旁邊屋內的幾個護衛聞聲跑了出來,沖過去救二少,被細線切斷……黑線回攏,在它主人的身邊形成一個圓,瘦小的崔十四想偷偷把二少拖出黑色線圈的範圍,線圈一轉,崔十四的腦袋就掉了……我們一動不敢動,直到那個男人破門而入。”

田奶奶把自己知道的也說了一遍,然後看着崔始搖了搖頭:“平日禍害一些別有居心的也就罷了,這個小姑娘明顯有意中人,連神智不清時還一個勁念着那個叫唐錦的小夥子,崔老大,你這個弟弟你們也該好好管管了。”

“唐錦?!”崔源還沒應呢,秦勇失聲驚呼出來,而後看着斷臂老頭:“那個小姑娘是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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