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回京奔喪

董卓啞口無言,他注視着北宮伯言,糾結了片刻還是轉過了頭。

“因為我以前太蠢了。”

因為以前的董卓死了,而我活了過來。

“姨夫沒有說實話吧。”北宮伯言的語氣篤定,而事實也正如他所料,有時董卓都不得不感嘆誰說心眼直的孩子就傻了,這家夥就比誰都精明。

“這就是實話,以前我太蠢了。”董卓裝作向天致意:“蠢是不需要理由的。”

“但是忽然改變需要理由。”北宮伯言認真的說:“一個人不會忽然之間改變的,史書裏大都是騙人。”

“不錯啊,都知道這個道理了。”董卓笑笑,也沒指望轉移什麽話題。

“聽見以前的人對姨夫的評論,即使沒有全信,我也會想到,董相國,到底是不是以前的董相國。”

北宮伯言一定不是第一個察覺出來的人,但是絕對是第一個如此平靜的把這句話在他面前說出來的人。

董卓沒有和北宮伯言多說什麽,他搖搖頭。

“人總是會變的,不過是時間問題。”

——

——

董卓發揮了作為一個穿越人士自帶的極好的運氣和作為一個理科男的堅強頭腦,锲而不舍的研究了多月的他早已經忘記的燃油包和火铳的原理之後,終于造出了一個時不時會走火傷到後面的人的可憐的火铳。

董卓覺得小皇帝應該給自己頒個大漢當代十大勞模之首之類的獎項——如果在封建腐朽的漢代這一套有可行性的話他大概早就開開心心的引進先進的思想觀念直接統一漢朝征服世界了。

京中新傳來的風聲是那些個儒生們天天給小皇帝上書洗腦力求讓小皇帝把自己從前線調回來要麽弄死要麽卸職,想到這裏董卓不禁感嘆真是世态炎涼雖然說好像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不過我們不要在意這些不起眼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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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接着是第二封李儒給自己的信——話說這家夥還真是在一片牆頭草中出人意料的堅定啊,劉進最近看着風頭緊都不給自己通信了。

李儒的信裏面夾着一封董卓老婆給董卓的家書,上面大概寫的是——

哦,董卓他高齡的老媽駕鶴西去了。

董卓放下信,覺得腦子一瞬間前所未有的清醒。他好像、貌似、如果不想犯天下之大不諱的話,就必須得回去奔喪了。

剛剛才從打仗中獲得一點存在感的董卓真心特別,特別不想再回去玩政治。什麽?他回去是奔喪守孝不是玩政治的?跟那群人在一起你還指望自己能夠安生嗎?能嗎?能嗎?這不是主觀因素這是客觀條件啊!

這也就是為什麽董卓現在備着快馬帶上一隊士兵就準備急匆匆的趕回去的原因,雖說一隊士兵人數可能有點多會拖慢進度,但是他自己也不希望半路上有人暗殺他的時候他也就那麽幾個人扛着,他對于那些大臣的人品還沒那麽高估——介于他自己的人品其實也不怎麽好。

一路上平安無事,除了到了他貌似因為風吹感冒了之外也沒有什麽大事情,話說他最近的免疫系統真是越來越差了,在古代這種醫療條件下真是很容易死亡的啊。讓人憂心,讓人憂心。

回去的時候董府裏白花花的一片,董卓覺得這個時候自己應該悲從中來大哭一場才符合此情此景,但是他能擠出幾滴鱷魚淚,可不代表他能假到大哭一場,介于背景是他和躺在棺材裏的這位董卓老媽也不太熟,這還是能夠理解的。

北宮伯言雖然不理解他的心理狀态,但是大概把他只流幾滴淚的行為看做是董相國男兒氣概不輕易流淚,所以也沒有像是其餘不懂腦補的人一樣用異樣的目光看着他。

剛一進門,沒到正堂就看見董玖玲朝他撲過來大哭到:“父親……”

然後就是哭,也說不出其他的話,董玖玲才十四歲的年紀,又是父親出門遠遠在外,又是祖母新喪,哭成這樣還算是好的了。董卓拍了拍董玖玲的頭,問道她身後紅着眼眶的董氏:“喪事安排的怎樣?”

“墓地已經選好了,陪葬品也全部都準備好了,今上恩典,送葬許用一品之禮。還特賜了給下人們的喜喪賞錢,老夫人壽終正寝,按理本是該高興的。”

董氏深深的吸了口氣:“我們私下說些話吧。”

“走還是留?”一避開其餘人董氏就直接問道,什麽虛話都不扯的直奔主題,把董卓一驚。

這女人看事情本質看得好準,雖然好像所有事情本質都差不多。

“……留?”董卓遲疑道。

董氏語速極快的說:“我們在涼州也有産業,如果辭官回去光是務農、管理農莊也能夠過的很寬裕,不比現在差——雖說妾身是婦道人家,可是妾身也知道,現在朝堂待不得了。你的朋友一個個的被清算之後,輪到你還能有多久?我們現在就帶着玖玲回涼州。”

她的眼神十分誠懇和堅決,要不是心知自己要走的可能性比現在彗星撞地球還要小,董卓真心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

“如果能夠說走就走的話,我根本不會等到今天。”董卓憂郁道,這是大實話,實心的那種。要是能全身而退他早就在穿過來的那一刻就回家務農了,能等到現在?

正要出去,便聽見小厮來報曹大人來吊唁老夫人。董卓倒是一點都不意外,雖說現在是失勢,好歹虛名也是有個明晃晃的“丞相”二字在他腦袋上面晃着,來吊唁的人也是絡繹不絕,更何況曹操本也不是什麽看見別人得勢就湊上去,看見別人失勢就踹一腳的小人——至少現在還不是就對了。

董卓和董氏便先忽略了這個話題,趕忙去迎接客人,曹操今日穿着一身和他十分不稱的白衣,和作為幹兒子在董府內為喪事忙活的呂布交談着。

本來呂布也是在外打仗,不過礙着就算怎麽說董卓也是他幹爹的份上也奔回來幫幫忙。董卓估摸着自己失勢了之後呂布也要變成皇黨的了,這倒沒什麽,董卓自己也是皇黨而不是董黨的——想到這裏董卓不禁再次對他以前的狐朋狗友産生了內疚之情。

對不起,沒帶你們一路壞下去。

一見他來了,曹操便大步走過來:“相國節哀!”

謝謝,我根本就不哀。

然而董卓還是擦了擦眼角的鱷魚淚道:“哪裏,母親高齡壽終正寝,本是喜喪,也該高興。”

近幾年才死了母親的曹操似乎很理解他的心情,道:“雖說話是這樣講,但是日後不能在跟前盡孝,也是人生憾事。”

董卓不搭話,只問:“将軍要随我去後花園逛逛嗎?”

這幾個月只靠信來了解京中消息,了解的準不準确還得靠寫信人的文筆和字跡,他是必須要多跟進進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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