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蘇晴晴盛氣淩人的看着葉檀:“葉小姐架子好大,見了本宮連禮都免了。”

葉檀見蘇晴晴已經邁出步子,便也未在意,哪知她竟掉轉頭擺明了要找自己麻煩。

葉檀心下嘆息,知道這宮裏從來都不是個說理的地兒,誰位高權重,誰就是理,于是上前一步,朝蘇晴晴欠了下身子:“皇後娘娘千歲。”

蘇晴晴一拳打在棉花上,心裏更是不痛快,剛要開口,璃秋已上前一步,似笑非笑的看着蘇晴晴:“哎呀!說來,公主也是失禮了,”說話間,朝着蘇晴晴盈盈一拜,“臣妹給皇嫂請安了。”

蘇晴晴受太後之命,本欲拉攏璃秋,雖不成,此時卻也不敢下了璃秋的面子。以前蘇晴晴根本不在乎這些,沒少下璃秋面子,可璃秋往殷晟太後太後那裏一告狀,蘇晴晴哪裏讨得了好?且不說殷晟本就對她不理不睬,就連去找太後哭訴,太後亦是一通責備,蘇晴晴心中委屈,卻也記下,再不與璃秋硬碰硬了。

這廂璃秋開口,蘇晴晴出口的話卡在喉嚨,說不口,咽不下去,只憤憤盯着葉檀。

璃秋笑道:“皇嫂莫非找昙依有事?”

“沒有。”蘇晴晴牙縫裏擠出兩個字,甩手離開。

璃秋見狀,揚聲道:“恭送皇嫂!”

璃秋得意洋洋的看着蘇晴晴離開,回過頭來,見葉檀打量自己,往後退了一小步,故作驚訝道:“幹嘛?”

葉檀道:“我以為你與她還算親近,畢竟她是太後娘娘的親侄女。”

葉檀雖與璃秋交好,卻從未敢與她交心,璃秋喜歡葉少邈是真,可太後把她養大也是真,至于殷晟,對璃秋雖比其他兄弟姐妹親近,但皇家親情,到底是情分重,還是顏面重,葉檀真吃不準。

璃秋對葉檀倒是不設防,可璃秋畢竟貴為金枝玉葉,即便行錯差池,有皇上維護,有太後寵愛,實在是沒有必要處處小心,而葉檀,即便殷晟有心維護,可在這重重深宮,一步踏錯,萬劫不複,只怕到時候還要牽連殷晟。

璃秋輕笑一聲:“我可是皇兄的親妹妹吶,當然要向着皇兄啊!”說着朝葉檀眨了下眼。

“可……太後娘娘也待你很好啊。”葉檀蹙眉,雖不喜太後,可面上看來,太後對璃秋卻是多有縱容寵愛,甚至比對殷晟更甚。

璃秋扯了下嘴角,不知是不是葉檀聽錯,竟覺她語氣中含了幾分嘲諷的味道:“母後慈名在外,對我自然是要好的。”說罷,舒了口氣,對葉檀道,“走吧,你不是要去文淵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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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檀見璃秋不說破,也不再多問,二人一道往文淵閣去了。

葉檀和璃秋在一起的時候,璃秋從不許宮婢靠近,盡管梓雲伸長了脖子想聽,卻是一無所獲。

二人去了文淵閣,依舊一人一本書相對看着,中間休息依舊是在外面遙遙看着勤政殿。

就在葉檀準備回去的時候,忽見梓雲和一個小太監躲在文淵閣下的一個角落說話,若非葉檀的位置恰好,葉檀也看不到。

璃秋見葉檀頓住步子,順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見梓雲與那小太監離得極近,璃秋道:“宮裏面寂寞,太監宮女常有對食,不足為奇。”

葉檀點點頭,正欲回去,卻見那小太監塞給梓雲一張紙,梓雲從腰間摸出個什麽東西給那太監,那太監推辭幾次才把東西收下。

璃秋往回走了幾步,見葉檀還未回來,喚了他一聲。

葉檀應了一聲,匆匆跟了回去,卻也沒把疑慮放下。

回去再看書,葉檀心思已經不在書上,猶豫了一下,對璃秋道:“公主,有一事……”

“嫂嫂!”璃秋糾正。

葉檀嘆了口氣,無奈道:“嫂嫂。”

璃秋忙不疊點頭:“恩!”

“我有事想請你幫忙。”

“哦?何事?”

“我想知道,剛剛與梓雲說話的那個小太監叫什麽名字,在宮裏辦什麽差事的?”葉檀想要把梓雲把在手中,便不能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璃秋被葉檀那聲“嫂嫂”叫的心花怒放,自然是百般應承。

晚上回去長樂宮的時候,太後剛傳了晚膳,殷晟和蘇晴晴竟也難得的雙雙出現在席上。

葉檀目光掃過殷晟,微微垂下眼睛,面上不顯,心中卻滿是歡喜。

可葉檀即便不動聲色,蘇晴晴亦看着葉檀是一副嬌羞模樣,她恨不得上前撕破葉檀的僞裝,卻到底不敢在殷晟面前表露分毫。

晚膳後,殷晟并沒有立即離開,蘇晴晴自然也不肯走,葉檀猶豫了下,本欲先行告退,被殷晟留了下來。

“葉檀今年及笄,兒臣聽聞母後已經在安排了。”殷晟陳述,這宮裏本來就沒有什麽事是能瞞得住皇帝的,即便殷晟至今大權未掌。

蘇英笑道:“哀家晨間才剛傳了令,你這邊就得了消息,下邊兒的人啊,辦事不見得多利索,這嘴皮子,可利索的緊。”

殷晟笑道:“母後安排下去的事,都是大事,兒臣便是不想知道,也得知道了。”

太後喝了口茶,沒有搭腔,等着殷晟下文。

“兒臣想,待葉檀及笄後,便行冊封,母後以為呢?”殷晟知道,此時逼太後,太後雖可強留,可難免面子上不好看,一個臣女無名無分,久住後宮,甚至及笄之禮由太後親自操辦,而及笄之後,尚不婚娶,只怕惹人诟病。太後最好面子,怎麽可能允許自己聲名有損?

“哀家自然也是這麽認為的,”蘇英說罷,和顏悅色的看向葉檀,“昙丫頭覺得呢?”

葉檀垂眸:“臣女但憑太後娘娘吩咐。”

葉檀在蘇英這裏,一直以來都表現的極為乖順,蘇英聽罷,對殷晟道:“看看,昙丫頭多乖巧,晟兒若能有昙丫頭三分乖順,哀家就可以少操些心了。”

殷晟但笑不語,心中卻道:乖順有時可以做為叛逆的遮掩,有時卻是催命的符咒,若他當真乖順,無非是傀儡或者喪命兩種可能,這乖順之名,殷晟要不起,也不敢要。

蘇英接着道:“哀家今日讓淑芹去欽天監給你和昙丫頭合了八字,日子就定在六月廿三,你看可好?”

六月廿三,距現在可不近,可這估計已經是太後的極限,只是這日子一旦敲定,那葉檀這邊的安危他便更需要時刻關注了。

三十個暗衛,除了廿九,其餘皆是男子,在後宮行走多有不便,可廿九……

殷晟有些猶豫,廿九心高,殷晟一直都知道,之所以留着她,除了廿九能力不錯之外,自然也是以防不備時所需。

廿九之前因為頂撞葉檀被打發回來,之後殷晟便一直冷着她,這麽久,殷晟不敢确信廿九已經反省,可現在卻無人可用,只是葉檀會同意廿九到他身邊嗎?

“晟兒?”蘇英見殷晟久不作答,有些不悅。

蘇晴晴緊張的看着殷晟,巴不得他說不,卻又知道絕無可能,只能隐隐盼着殷晟同意,至少還有足夠的時間給太後去安排。

殷晟道:“但憑母後吩咐。”

冊封之事,三言兩語間就敲定,幾人又閑聊了幾句,便各自告退,蘇晴晴本欲跟着殷晟,奈何殷晟腿長步子大,沒幾步已經把蘇晴晴落下好遠,蘇晴晴看着殷晟的背影,憤憤的跺了下腳,往鳳儀殿去了。

夜裏,殷晟再次出現在葉檀面前,見葉檀還沒睡,湊上前道:“怎麽還不睡?”

葉檀道:“等你。”

“哦?”殷晟挑眉,“你知道我今晚要來?”

葉檀得意道:“我猜的!”

“這麽準?”殷晟打趣,葉檀卻不陪他玩了。

葉檀握過殷晟的手,詢道:“今日太後說把日子定在六月廿三,我見你神思不屬,是有什麽問題嗎?”

殷晟回握住葉檀的手,摩挲着葉檀的手心:“母後既然把日子定下,這期間必然是要做些手腳的,我擔心你的安危,想要派人到你身邊來。”

“誰?”葉檀心有所感,“廿九?”

殷晟點頭:“暗衛裏,僅廿九一個女子,除了她,實在沒有合适的人了。”

“直接派來便是,何必問我。”葉檀一口應下,殷晟竟有些鬧不明白葉檀究竟是真心同意,還是在鬧脾氣。

“當真?不是同我置氣?”殷晟細細觀察葉檀的表情,卻見葉檀表情平靜,并沒有什麽不悅。

葉檀嘆了口氣:“你處處為我着想,我怎會與你為難?我雖不喜歡廿九,但我還不至于同一個姑娘家置氣,若把她留在我身邊,你能安心,你直接派來就好,你的心意,我都懂。”

葉檀認真的看着殷晟,神情堅定。

殷晟松了口氣,只要葉檀安好,他便放心了:“這次,我是直接把廿九給了你,從此後,你就是她的主子,她的生殺大權全系于你一念間,以後若是她再敢對你不敬,該怎麽處置,我絕不過問。”

“知道了。”葉檀應下,卻絕不會真的去做廿九的主,暗衛之于殷晟的意義非同一般,他怕一步做錯,讓殷晟在暗衛間不好做,平白失了信任,那才是得不償失。

三月三,女兒節。

及笄禮從一早就開始準備。

葉檀僅是臣女,由欽天監主持多有不便,最終竟是由太後親自舉辦。

王公貴族聽此消息,舉皆嘩然,紛紛打聽起了這葉檀究竟是何來歷,竟勞得太後娘娘大駕。

迎賓。

就位。

開禮。

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的。

這一日,葉檀身着華貴禮服,第一次,以真實的面貌出現在大家面前。

當葉檀踏上軒轅殿第一階臺階,當葉檀粉飾後更加耀眼奪目的臉出現在大家面前,所有人的呼吸都頓住了。

蘇玉定定看着葉檀,心砰砰跳的厲害,激動的指尖都有些顫抖。他吞了口口水,眼神越發的炙熱,恨不得立刻就将葉檀生吞了一般。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吶喊:得到她,得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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