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葉檀身上的味道,殷晟太過熟悉,他緩慢的擡起頭,眼睛赤紅,咬牙切齒的看着葉檀:“你敢讓他碰你。”

葉檀從未見過殷晟如此,不禁心下駭然,他搖頭道:“我沒有。”

“你騙我。”殷晟胸口起伏,恨不能立刻就将蘇玉碎屍萬段,可他更氣的是,葉檀竟會同蘇玉……

殷晟拉着葉檀往床邊過去,葉檀踉踉跄跄的被殷晟拖過去,還不及站穩,便被殷晟丢到床上去了。

葉檀心中害怕,起身就要逃,殷晟傾身覆上,将葉檀衣服撕扯了個幹淨。

葉檀驚怒道:“殷晟你瘋了!你放開我!”

殷晟動作一停,起身看着葉檀,雙目中透着濃重的戾氣:“我是瘋了,我被你逼瘋了!”

這一夜,殷晟沒有盡頭的索取,把所有力氣都耗費在葉檀身上。葉檀從最初的掙紮,到最後絕望的由着殷晟動作。期間葉檀幾次暈過去,又被殷晟折騰着醒來,他空洞的看着搖晃的帳頂,緊抿着嘴不讓自己發出半點聲息。

終于,殷晟再次釋放在葉檀體內,整個人無力的癱倒在葉檀身上。他緊緊的抱着葉檀,恨不能将葉檀融進自己的身體。

早晨,殷晟輕手輕腳的起來,待收拾妥當的了複又來到床邊。他俯下身親親吻着葉檀的臉頰,總覺如何愛他也不夠。

崔柏等在外間,估摸着時辰,眼看着就該上朝了,殷晟卻還不出來,不禁有些着急,又等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崔柏再不敢耽擱,輕聲道:“皇上,該上朝了。”

殷晟皺了皺眉頭,長嘆了口氣,又親了葉檀幾口,這才起身離開。

殷晟離開後,葉檀立刻睜開了眼睛,他吃力的撐起身子,将散了一地的衣衫胡亂的套在身上,才把秋素喚了進來。

秋素進來乍一見葉檀這副狼狽模樣,頓時紅了眼眶:“夫人。”

葉檀擡起手:“扶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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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素趕忙上前,架起葉檀的胳膊,葉檀幾乎整個人都倚靠在秋素身上。

“回去吧。”葉檀虛弱的開口。

秋素應了一聲,架起葉檀便往外走,恰和崔柏撞了個正着。

崔柏本是該跟着殷晟去上朝的,可殷晟不放心葉檀,便叫崔柏留下伺候,臨上朝前又是千叮咛萬囑咐,直到崔柏一字不落的将殷晟的吩咐記下,殷晟這才上朝去。

崔柏回來後便着人去準備了膳食,一聽到殿內動靜,立刻就吩咐人将東西端來,卻不想剛過來,葉檀便要離開,崔柏攔下葉檀去路,忙道:“夫人先用點膳吧。”

葉檀恍若未聞,只催促着秋素快些離開。

崔柏哪裏敢攔葉檀,只能亦步亦趨的跟在葉檀後面,直到葉檀安然回到宜春殿,這才敢離開。

回到宜春殿,葉檀整個人癱軟在床上,吩咐秋素将大門鎖好,這才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

那天之後,葉檀再不肯見殷晟,即便殷晟就站在他面前也視若無睹。

漸漸的,殷晟從一日三次的過來,變成一日兩次,接着突然就不出現了,直到璃秋過來,葉檀方知,淮南王帶了三千人馬上京,雖帶入京城的不過百人,可城外兵馬,卻是不容忽視的。

“淮南王竟就這麽明目張膽的反了?”葉檀雖說對殷晟心中有氣,可當真危及的時刻,卻依舊惦念。

璃秋道:“自然不是,他是打着為女兒讨回公道的名義上京的。”

“何意?”

璃秋往葉檀近前湊了湊,說起了近日發生的事情來。

淮南王幼女辛月郡主性格跋扈,不得文清的心,二人雖已成親,卻始終合不來,反倒是文清和涵曉,雖是叔嫂,卻情投意合。

涵曉雖是文湛的妻子,卻瞧不上文湛羸弱,夫妻二人相敬如冰,久而久之,文清和涵曉便發生了不可告人的關系,且一發不可收拾。

璃秋說到此處,稍稍停了一下,朝葉檀眨了下眼:“這件事情文湛可是知道的。”

“那他竟還能忍?”

“自然不能!”璃秋笑道,“所以辛月郡主就知道了。”

“然後呢?”璃秋既然賣這麽個關子,那事情絕不會這麽簡單就結束。

璃秋接着道:“辛月郡主自小就被捧到天上去,嫁來之前便直言不許文清納妾,不許有通房,文遠伯着急讨好淮南王,一一允準,辛月這才嫁來,結果出了這麽一檔子的事。辛月本來是想直接向文清興師問罪的,被她身邊的丫鬟以捉奸捉雙給硬生生的勸了下來。就這麽忍了幾天,終于逮住機會将文清和涵曉二人捉奸在床,這下辛月連興師問罪都不用,直接就把他們給殺了!”

“殺了?!”葉檀驚嘆,“她孤身一人在京,竟敢如此放肆?”

璃秋鄙夷道:“淮南王手握重兵,在她心裏,淮南王與皇帝之間,差的只是一個名頭,可誰知她卻低估了文遠伯的‘愛子之心’。”

璃秋把“愛子之心”四字咬的極重,葉檀聽來也覺得諷刺,同是兒子,文遠伯對文湛哪裏有半分父子之情?

璃秋深吸了口氣,接着講道:“文遠伯一怒之下,将辛月關了起來,結果半夜辛月卻莫名其妙的死掉了,這消息一夕間便傳去揚州,淮南王大恸,打着興師問罪的名義,直接帶了人馬上京了。”

葉檀聽到此處,想起之前蘇玉的話,不由皺起眉頭。若蘇玉所言屬實,那淮南王便是早有準備,若辛月沒有發現此事的話,淮南王又以什麽理由進京呢?思及此,葉檀開口問道:“那若是辛月沒有發現或者沒有動手殺了文清呢?”

璃秋冷笑一聲:“那死的,就是文湛了。”

葉檀心下打了個突,這麽說來,文遠伯便是以長子之命向淮南王示好啊!

中午的時候,葉檀留了璃秋用膳,席間,璃秋七轉八轉的問起葉檀和殷晟之間發生了何事?璃秋好不容易盼着殷晟和葉檀和好,這還沒多久,怎麽突然又形同陌路了呢?

葉檀聞言,夾菜的手一頓,扯了下嘴角:“沒事。”

“那怎麽最近也不見皇兄來找你呀?”璃秋實在是好奇的抓心撓肺。

葉檀笑道:“你也說了,淮南王就要有大動作,皇上自然要繁忙一些的。”

“額……”璃秋重重垂下腦袋,她竟無言以對。

葉檀見璃秋這樣,笑了一下,給璃秋夾了一筷子菜:“快些吃吧。”

璃秋嘆了口氣,拿起筷子慢吞吞的往嘴裏塞起菜來。

葉檀又吃了兩口,忽覺胃部又一陣翻湧,捂着嘴立刻跑開。

秋素見狀,忙叫人把痰盂端過來。

葉檀對着痰盂把剛剛吃過的飯菜吐了個幹淨,直到再吐不出東西,才接過秋素遞來的水漱口。

璃秋見葉檀跑開,也跟了過來,見葉檀稀裏嘩啦吐了一通,擔憂道:“怎麽好好吐了?”說罷對一旁的宮人吩咐道,“快去請太醫!”

那宮人猶豫着看向葉檀,葉檀擺擺手:“不必請,無礙的。”

“怎麽會無礙?我瞧着你比之前清瘦了不少,本以為你是‘為皇兄消得人憔悴’,卻不想你竟是身子不适。”璃秋還是不放心。

葉檀道:“真的沒事,許是這幾日天氣忽冷忽熱,有些傷風。”

“這幾日?”璃秋急道,“你這幾日都這樣?”

葉檀驚覺自己說漏嘴,只得點了點頭,他見璃秋臉色不好,忙寬慰:“我也學了些皮毛,自己也給自己診過了,真的沒事。”

“醫者難自醫,你不讓太醫診一下,我當真不放心。”璃秋還在堅持。

葉檀嘆了口氣,只得妥協:“好,我随後便請太醫來看,可好?”

璃秋見葉檀終于妥協,嘆了口氣,只得應下,心中卻盤算着待會去見殷晟一趟,把葉檀不适的事情告訴殷晟,想必殷晟定會着急來看他的,卻哪知計劃趕不上變化,淮南王打着清君側的名義,突然就反了。

京城內頓時亂做一團,路邊攤販丢下攤子便跑,街上的百姓也是四處亂竄,不待叛軍動手,便是死傷一片。

淮南王看着這亂做的一團,朝天發出了動手的信號。

京城外的駐軍收到消息之後,立刻整兵欲前往支援,卻哪知四周突然湧出無數官兵與他們兵戎相見,盛廿他們在內部趁勢作亂,城外叛軍頓時亂作一團。

京城內的駐軍,看到淮南王發出的信號,前面還裝着小販和行人,後面立刻不知從哪裏拔出刀劍,直接起兵,結果不過一瞬的功夫,便有十數人被擊殺。

那日葉檀把消息傳遞給殷晟後,殷晟第二日便召來盛五,讓盛五傳信給單子秋排查京中近幾個月內的外來人員,接着又給盛廿他們傳了書信,結果不待書信傳出,便收到了盛廿他們的急報,淮南王帶了三千人馬上京,後續人馬也已分散這往京城趕來。

信中只字未提淮南王已派人先遣入京,可見在京中的人手,只怕全都是淮南王的親信,人數應該不會太多。

結果如殷晟所料,單子秋排查完之後,估摸着應該有四五百人,并已派人全數盯上了。

現下兵變,不到一個時辰,這四五百人已盡數誅殺。

淮南王帶着那些人手人數雖不多,卻個個都是好手,硬撐了些時候,便與闖進來的兵馬彙合,因着南門外那三千人馬遭伏擊,未能與其餘幾處城門進來的叛軍行成合圍,令此次淮南王布兵的效果大打折扣,可便是如此,加上府兵禁軍中叛變的人手,淮南王的兵力卻也不容小觑。

再說這內宮裏,由淮南王世子帶領着人馬,直逼宜春殿。

葉檀在殿內聽着外面刀槍相擊的聲音,緊張的手心盡是冷汗,這場戰鬥已經持續了近兩個時辰,卻依舊勝負未分,葉檀甚至能清晰的聽到外面為首的人喊着要生擒他,可見是有備而來。

正自焦心的時候,葉檀忽覺耳畔生風,身體先一步側開,回身便見冬晴手執匕首再次向他襲來。

葉檀心中一突,打了個滾避過,秋素幾人見狀,邊上前幫忙,邊向外呼救。

葉檀左右躲避着推到床邊,從床鋪下拿出柄匕首,直接和冬晴對了上去。

此時的冬晴面色沉着,行事冷靜,與平日那副膽小怕事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秋素他們幾人上前幫忙,可胡打畢竟比不過冬晴有條不紊的招式。眼看着冬晴将秋素他們打倒,冬晴可以專心對付葉檀,葉檀索性出其不意,直接迎了上去。

冬晴未防葉檀來這麽一招,動作一頓,給了葉檀空隙。

葉檀左避右閃的拖延着時間,突然窗戶從外面破開,盛五一個翻滾便擋在了葉檀面前。冬晴使短兵,盛五使長兵,再加上盛五武藝比冬晴高出不少,幾招之間,盛五已将冬晴誅殺。

血腥味在殿內蔓延,葉檀胃裏一陣翻湧,卻硬生生給忍了下來。

盛五聽到呼聲之後便急欲前來護衛,可奈何脫不開身,直到将淮南王世子擊殺,叛軍亂作一團,這才得了空隙。

盛五走到葉檀面前,屈膝抱拳道:“屬下護衛來遲,望夫人恕罪。”

葉檀忙上前扶起盛五:“五哥言重了。”說罷,頓了一下,猶豫道,“皇上呢?他怎麽樣?”

盛五道:“城內、城外,淮南王同時起兵,皇上先前已全都部署完備,現下在前面主持大局,應當無礙。”

葉檀知道殷晟已部署好,稍稍松了口氣,可想着刀劍無眼,到底放不下心來,于是道:“我這裏已經沒什麽事了,五哥還是去前面保護皇上吧。”

盛五搖搖頭:“屬下奉命保護夫人,恕難從夫人之命。”

葉檀見盛五神色堅定,知道多說無益,只得做罷。

盛五見葉檀沒有其他吩咐,便開始善後事宜。

此時已入夜,宮內卻還有亂黨未誅殺幹淨。葉檀心神不寧的在殿內走來走去,直到天色将明,終于傳來消息。

淮南王世子被誅,淮南王大恸之下失了心神。叛軍失了主心骨,亂作一團,憤憤棄兵投降。

一場籌謀已久的叛變,不過短短一日便被鎮壓下來。

至于蘇家和文遠伯府,因參與此次事情,待戰亂平息後,殷晟立刻下令抄家,一夕間,京中兩大權貴家族便已傾覆。

蘇晴晴知道蘇家遭難,急忙去找太後,卻不得見。再去找殷晟,也被擋在了勤政殿外,情急之下,只能長跪不起,以腹中孩兒威脅,卻不知,殷晟對那個孩子,從無半分珍惜。

葉檀知道殷晟回宮之後,第一時間便要去見殷晟,剛剛出來,便遠遠的看到楊言喜小跑過來。

“夫人。”楊言喜讨好朝葉檀行了禮,開口道,“太後娘娘着奴才來拿香。”說罷頓了一下,“太後娘娘最近用的頻繁,不知夫人可否多拿幾盒。”

“這……”葉檀道,“并非我不想多給,只是這香只餘最後一盒了。”

“這……”楊言喜面露難色,太後最近,只要不聞那香,脾氣便會異常的暴躁,現下正是發作的時候,楊言喜哪敢觸怒她?

葉檀見楊言喜為難,再加上心中有些疑惑未解,略一思量,便道:“也罷,我随你走一趟。”

楊言喜聞言,如獲大赦,忙道:“多謝夫人。”

葉檀讓秋素去拿了香,便帶着秋素一道往長樂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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