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險路(一)

白天轉眼即逝,夜晚不甘示弱的你追我趕。一閉眼一睜眼已是第二天,安排好人保護林谏,霍衍和諾曼爾就帶着來時的人,打算分成小隊悄無聲息的潛回首都。當然,叛徒李弦被埃文斯要求親自提問,要跟着霍衍一路回去。

最近海維斯發現一件事,一件和将軍有關系的事情。

自打那天将軍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解決後,第二天明顯不一樣,一整天都笑容滿面的。不僅僅是那一天,是從那一天開始,将軍每天都笑呵呵的,好似被聖誕老爺爺附了體。

看霍衍笑的一臉得意,海維斯求知的眼神看向那邊安靜看書的江舊年。說起來也奇怪,那天她去找江舊年江湖救急,結果對方大門緊閉,無論她怎麽敲,都沒人回應。

被江舊年房間沒人回應整的一頭霧水的海維斯,特意調了監控視頻,發現江舊年和那個汪洋大盜頭頭楚雲行進了房間後,就沒出來過。既然這樣,為什麽她敲門沒人理她?

海維斯對江舊年明明在房間,卻不理她的悶氣持續到剛才有疑惑需要解答,這女人說生氣就生氣,說消氣不過是在一瞬間。

“多日夙願達成,他當然高興。”江舊年不虧是霍衍的老友,言簡意赅的一語道破。

那邊看書的林亦斯聽見江舊年的一句話,把原來低着的書緩緩立起來,擋在自己面前。深深覺得此時此刻他還是留着臉面見人更好,這種鴕鳥似的自欺欺人并沒有讓海維斯覺得好受。

海維斯消失很久的智商在這刻旗幟鮮明的上線了,江舊年別有意味的眼神引導,霍衍藏不住的眼神頻繁的飄向林亦斯,兩者的結合讓海維斯意識到,她的将軍背着她,把她心心念念的林秘書給握住了。

這個認知讓海維斯心如刀割,酸酸的同時還不忘感悟,原來将軍真的對林秘書有所圖。那時候阻止她的将軍,就有對林秘書圖謀不軌的小苗頭,被發現還死不承認。

世界上怎麽會有如霍衍這麽口是心非的領導!

“林秘書,你真的和……”可能海維斯覺得自己受的打擊還不夠多,非要找當事人找一把虐。她顫顫巍巍好似個老太太挪到林亦斯旁邊,自以為很小聲的詢問着,眼睛直指那邊晃悠着的霍衍。

“全看海維斯中尉怎麽理解。”林亦斯眼睛不離開書本,漫不經心的回答,“更何況這件事不适合大肆宣揚。”

“将軍,将軍怎麽能這麽對我。”海維斯眼淚汪汪的對林亦斯控訴着,“我問他是不是對你有意思,他說沒有。現在怎麽辦的事情?”

“這……”林亦斯對感情的事情不擅長,對處理女生眼淚的事情同樣不擅長,他舉着書的手繼續端着不是,放下來也不是,于是他只能尴尬的杵着,對海維斯那不要錢的眼淚再次束手無策。

“你不用安慰我。”海維斯的自知之明讓人感到可歌可嘆,這時候還不忘為她的心心念念之人開脫,“一定是将軍逼迫你的,我知道,林秘書你這麽正直的人,怎麽會和将軍沆瀣一氣,同流合污!”

不知情的人聽海維斯的一面之詞怕是要以為霍衍是個不知廉恥的地痞流氓,硬拉着林亦斯趟渾水。

“話說的不對。”林亦斯收起書,正色說:“被迫在一起的,是屈辱;可憐在一起的,是施舍;我和霍衍兩情相悅在一起,是感情。海維斯中尉,等你遇見讓你怦然心動,兩情相悅的人,你就懂這種感覺了。”

二十多年沒有過真正愛情的海維斯中尉,頂着一腦門子的官司,不明所以的看着林亦斯,渴望林秘書能給她個痛快的解答。可林秘書似乎深知她的脾氣,只高深莫測一笑後,就施施然的拿着書找霍衍去了。

旁觀和聽了個明白的江舊年,看海維斯懵圈的表情,忍俊不禁。

江舊年仔細回想剛才林亦斯解釋和霍衍關系的那段話,不由得想到和楚雲行的感情。

他和楚雲行不是被迫,不是屈辱,也提不上兩情相悅,更多的是甘願。兩個人之間的窗戶紙捅開過無數次,偏偏說的都是和感情八竿子打不着一處的事情,每次碰到感情的話題,不是他轉開話題,就是楚雲行。

終究他們兩個都是在掩耳盜鈴,都不想面對這件事。

“江翻譯,林秘書剛才的那句話是真的嗎?”得不到林亦斯解釋的海維斯轉戰,抓住沒走掉的江舊年問。

“林秘書的那句話,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江舊年當然不可能把自己的理解告訴海維斯,他丢了句話忽悠海維斯,“未來的某天,你會理解的。”

意料到這觀景的空曠船艙不能再待,江舊年和海維斯打了聲招呼,回房間了。雖然房間裏有個讓他頭疼的人在,但是也好過和不明白感情的海維斯在一起,被十萬個為什麽纏着的好。

“和埃文斯保持距離,不到逼不得已的時候,別露面。”房間裏,霍衍第十次和林亦斯交代這件事。“埃文斯不會貿然搜霍家的地方。”

“你不會打算剩下的時間,每天都重複和我說這些吧?”林亦斯把獵刃和自己的機甲擺在一起,手邊是記錄的端腦。霍衍和他說過,這兩個機甲有着很多的共同之處。

“怎麽會?”霍衍停下來回走的腳步,回到林亦斯身邊坐下,看他收集數據,“我對埃文斯的顧忌太多。”

“嗯,他是總統,你是将軍。你顧忌他是對的。”林亦斯敷衍着,開啓獵刃的虛拟人像,獵刃即可出現在他面前,這是他第一次正面和獵刃交流。

“我不是這個意思。”霍衍解釋說,眼睛所到處都跟着林亦斯移動,仿佛林亦斯和他是兩塊異性相吸的磁鐵,無論怎麽放,兩人都是不可拆開的一對,“埃文斯城府太深,藏着的事情太多,見到你會有不好的打算。”

“我對他也有不好的打算。”林亦斯見招拆招的回了一句,擡頭對獵刃說:“聽霍衍說,你被抹掉了第一任主人的印記?”

“是的,林秘書。”獵刃被霍衍強制關機了幾天,還不知道林亦斯悄然變成了他主人的戀愛對象,對林亦斯的問話還有保留,只回答他的問題,不會話痨的說很多。

林亦斯拿起自己的機甲,把機甲結構打開展現給獵刃看,他說:“你看看這個結構,熟不熟悉。”

獵刃沒了聲響好一會,虛拟人像就像個木偶定在了那。霍衍伸手把獵刃放到林亦斯手裏,按着他的大拇指,把他的指紋錄進獵刃裏。

林亦斯沒有掙脫,随霍衍動作。等指紋錄完,那邊的獵刃有了聲音。

“百年前最好的機甲構造,我想,我被摧毀的原身機甲,也是這種構造吧。”獵刃說,“林秘書,你為什麽有百年前的東西?”

“據說這是家族遺物。”林亦斯說,确實是遺物,是不是家族遺物他就不知道了,林谏給他的時候是這麽說的。

“哦,那我覺得我應該是百年前的産物了。”獵刃說話直來直去,“可嘆的是,我居然比将軍以為的時候出生的要早上很多。”

“機甲有一套記錄系統,難道你就沒留下一星半點的東西?”林亦斯對機甲的了解不亞于性格改造,他手上的這架老機甲也曾被他拆了幾次,冒着被損壞的風險,不過是想找點線索。

“被将軍再次喚醒前,我身上所有的東西都不複存在。這身機甲是我的重生,記憶也是重新開始的,所以,林秘書很抱歉。”獵刃略帶愧疚的說,夜深人靜霍衍沉在心底的秘事,偶爾會吐露一點給獵刃聽。

“我在乎的不是這個。”林亦斯幾不可見的搖搖頭,“我想知道是誰把你送到霍衍身邊,是不是跟百年前的林家有關系。”

“林秘書,我對将軍的忠誠天地可鑒,日月作證。”獵刃拍馬屁的功夫在林亦斯面前暴露無遺,他的系統裏多了一個主人,這種秘而不宣的意思,他懂的很。人類只會和配偶分享同一個機甲。

“你誤會了。”林亦斯忍着笑說,“我沒有懷疑過這個,就是想查一些事情。”

“好的。”獵刃松了口氣,對林亦斯堪稱和藹可親的說,“林秘書有什麽要求,一并具體告訴我,能做的我會盡全力做。”

“你有心了。”林亦斯不知道一個機甲智能到獵刃這個地步,竟然是這麽有趣的一件事,像一個成年人似的,能談話,能傾訴,是個不錯的陪伴對象。

“造獵刃的機甲大師,已經過世。想找到點有用的線索,不太可能了。”霍衍說,“求造獵刃的過程順利的讓我沖昏頭腦。”

“人人都想要一個量身定制的機甲。”林亦斯握了下霍衍的手,看着獵刃說,“能得大師的許可,興奮和驚喜讓人不知東北,人之常情。何況那時候你也不知道會有現在的事情。”

“你還會安慰我。”霍衍說,“林秘書等待我挖掘的地方很多啊。”

“将軍說笑了。”被霍衍一調侃,林亦斯立刻抽出手,拿起端腦繼續調查機甲的事情,“我覺得将軍回去問問霍當家的吧,我覺得在制造機甲的事情上,他知道些你不知道的事情。”

霍衍挑了下眉,是嗎?

如果他爹知道的話,為什麽沒告訴過他?還是說他爹知道,就是不肯說。就等着他來問,如果他不問,那他爹就一輩子不說。

“霍議員不想讓你知道的事情,你無論如何都查不到的。”對霍江有過研究的林亦斯,輕描淡寫的說,“這是一個做父親的,唯一能為強勢兒子做的事情,霍議員很不容易。”

作者有話要說:

霍衍:說的跟我當他兒子容易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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