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案 3
3、
事實證明，每當田辛要開動他的小腦筋的時候，總有人比他更聰明。
X娛樂經濟公司在行裏也是頗有些地位的，可以說是見多識廣，就田辛的本事，實在是沒能套出什麽話兒來。
娛樂公司出面的是一位負責總管藝人的大經濟人，人稱溫姐，走她手裏頭紅起來的大明星一抓一大把，早就練就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面對田辛的問話，她是不關痛癢地事兒就照實說，一牽扯到有什麽個人恩怨或者私下關系的時候，就統統推說不知道，她是死者的經紀人，不是死者老母親。
聽得田辛恨不得問候溫姐的老母親。
但誰讓田辛因為爆粗口被老戚罰寫了三千字的檢讨，從此記憶深刻，不敢随意爆粗，只能忍了下來。
田辛估摸着這樣問下去，什麽都問不出來，就抛出了剛剛得到的那張牌。
“有個狗仔叫王卓的，溫姐你肯定知道。他昨天跟了于彬一晚上，拍到了不少東西。這樣，我們就先到這裏，等我回去問玩王卓的口供，再請溫姐多配合。”田辛半威脅半試探地說道。
溫姐果然臉色一變，抿緊了嘴角，不過還是控制住了神色：“當然了，配合警察查案，是我們公民的義務。”
“不過，”溫姐話鋒一轉，“還請田隊長對這位狗仔多加批評教育。本來我們公司是積極配合警方封鎖消息的，他這不管不顧地把新聞曝光了出去，讓我們整個公司今天都陷落了。最關鍵的是，他居然還拍到了現場的照片，讓我們想辟謠都沒辦法啊。這年頭，有圖就有真相啊！”
溫姐這話說得，看起來是在表達對狗仔的不滿，實際上是在轉移話題，轉移話題還不算，還順帶狠狠地打了警方的臉。
意思很明顯，狗仔都能曝光現場照片，你們警察是幹什麽吃的？！
田辛告訴自己：百忍成金！
好容易控制住了自己，田辛擺出一個虛僞的笑容：“就是說啊，有圖有真相，這王卓的相機裏，估計有不少真相。”
你不是不想讓我提王卓拍到了什麽嗎，我就偏要提。
田辛勾起嘴角：既然你讓我不舒服，我就要讓你更不舒服。
溫姐目光有點躲閃，田辛還以為溫姐動搖了，能說出點兒什麽，沒想到，她只說了一句：“真相就是，不管那個姓王的狗仔拍到了誰，那個人都不會傷害于彬。”
那個人！
田辛知道從溫姐嘴裏是問不出這個人是誰了，但總算知道有這麽一個人，和死者有着密切關系。
那還等什麽，回警局去審王卓呗。
田辛回到警局的時候，王卓已經被帶回了警局。他倒也是坦然，知道曝光了現場的圖之後警察肯定會找他問話，警察一來，他就乖乖跟着到警局了。
“随意洩露犯罪現場的照片，你知道是什麽罪名嗎？”要審這種滑頭，當然是要吓吓他。
“警察先生，我們公民有知情權！就這案子，”王卓吊兒郎當，撇撇嘴，“還夠不上國家機密吧？”
喲，還挺嚣張！
“你擅自發布現場照片，極有可能把照片當中的信息傳達給了兇手，兇手可能會做出銷毀證據傷害證人的行為，增加我們破案的難度。”田辛嘴角一勾，露出一個邪氣的笑來，“你覺得我們會放過你？”
“可我又不是兇手，你們還能冤枉我啊？你們可是人民警察，不能做出誣陷良民的事吧！”王卓有恃無恐，一點兒不着急。
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田辛眼睛一眯，笑得更燦爛了：“王卓，你處心積慮在于彬家對面租了房子，時刻偷窺，我們已經拿到了你租房的證據，還有房子裏高倍望遠鏡，各類攝像設備，證據齊備。”
田辛看到王卓得意洋洋的樣子逐漸變得僵硬，心裏正高興，結果下一句就露出了他功底不足的本質。
“那個，小劉，偷窺違反了什麽這麽律法來着？”雖然田辛對律法不熟，但這不妨礙他裝逼啊！手下是用來做什麽的，此時不出力，還要他何用？
小劉是正經文職，筆頭功夫比田辛強了十萬八千裏，這會兒，當然也是拈手就來：“偷窺他人隐私違反《治安管理處罰法》的規定，構成治安案件。處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以下罰款。情節較重的，處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可以并處伍佰元以下罰款。”
“聽見了？”田辛挑眉。
“這……”王卓這會兒沒了氣焰，但小主意還是在打着：“如果我配合你們，是不是就不用拘留了？”
王卓可不想因為這點事情在號子裏呆上五天。
“那要看你能配合到什麽程度了。”田辛這是拿回了主動權，感覺爽歪歪。
“那你們想知道什麽？”王卓沒有考慮，一副任由警察問話的樣子。
“說說看，你昨天都看到了什麽，拍到了什麽？”
“成。于彬這人最近有點小火，我也就是想借他的人氣做個炒作，所以跟了他一陣。知道他住在海明花園之後，就想租在對面那一棟，方便偷拍。昨天吧，也确實拍到了點東西。”
“什麽東西？”田辛來了興趣，狗仔可是圍在明星身邊的蒼蠅，哪兒有縫往哪兒盯，他感興趣的東西，一定很有意思。
王卓神秘兮兮地湊近兩個人：“沐陽集團知道吧？”
小劉猛點頭，田辛一臉懵逼。
“是家什麽公司？”
“田隊，你居然不知道沐陽集團啊！”小劉誇張地給田辛科普，“沐陽集團是我們C市最大的集團企業，下面很多家公司，涉及的産業能有個十七八種，其中海明花園就是沐陽集團下屬的沐陽置業開發的，房價那叫一個高！”
“哦~就是有錢人。懂了！”田辛見小劉還要往下說，趕緊截住了他，表示自己明白了。
小劉撇撇嘴，田隊也真是的，有錢人和這種超級無敵有錢人還是有天壤之別的好嗎？！
田辛不理他，擄了擄嘴，示意王卓繼續說。
“沐陽集團的總裁有個侄兒，叫沐胥。最近剛從歐洲回來，絕對的富家公子，人品財力都是一流。”
王卓說得眉飛色舞地，讓田辛聽得有些耐不住性子：“讓你講于彬呢，瞎扯什麽沐，沐胥！”
“就是說的于彬啊！”王卓白了田辛一眼，“聽八卦還這麽沒耐心！我看到于彬和沐胥一起下了車，趕緊就去拿相機，誰知道他們一上樓就拉上了窗簾，我只拍到了幾個身影。不過，有幾張挺可疑的，像是有什麽拉拉扯扯的動作。”
“窗簾是拉上的？”田辛注意到這一點，“但是案發現場的窗簾是拉開的。”
“對啊，要不是他拉了窗簾，我也不用追下樓去拍沐胥啊。”說到這裏，王卓還有些憤恨：“都是因為我手慢了一下，沒拍到沐胥的正臉，只拍到了車子。為了補拍一張沐胥的正臉，好證明車子上的人是沐胥，我只能開車跟了出去，還不小心蹭了一輛車，等交警處置完才能回家。不過總算拍到一張有用的，也值了，本來打算今天爆這個新聞的，沒想到竟然遇到了更勁爆的。早上我看到有警察，用望遠鏡看到于彬出事了，趕緊拍了一張現場的圖片發到網上，争取了一個頭條。”
說到這裏王卓頗有點得意勁兒，這可是他當狗仔以來的最高成就了。曝光一個當紅明星離奇死在家中，可比他和某豪門公子的八卦新聞有料多了！
田辛默默翻了個白眼，偷窺還偷窺出成就感來了！
“你說這個沐胥和于彬有過争執？”田辛開始梳理王卓的話，“那這個沐胥離開的時候是幾點，當時于彬是不是已經出事了？”
“沐胥離開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多了，但是于彬什麽情況我就不知道了，都說了窗簾是拉上的。”王卓表示這就不知道了。
“行了，你把當時拍到的照片提供一下，暫時可以走了。”田辛勾起嘴角，沐胥，這個人很有嫌疑啊！
這麽一忙，都已經下午兩點多了。田辛值班出來就在路上啃了兩個包子，一直熬到現在也餓的有些狠了。于是，跑去約上林準一起去吃飯。
“怎麽樣，你那邊有什麽發現？”田辛和林準找了一家炒飯店，一邊吃飯一邊讨論案情。
“大部分的檢驗結果還沒出來，還在鑒定。”林準也餓了，不過相對于田辛粗犷的吃相，林準的動作還算優雅。“你那邊呢？有什麽發現？”
“嗯，發現了一個可疑的人，是什麽沐陽集團總裁的親戚。”田辛猛地塞進去一大口飯，邊咀嚼邊支支吾吾地說：“那個放照片上網的狗仔拍到了他們的照片，好像是有争執，就是隔着窗簾兒，看不太清，不過也足夠帶他回來問話了。”
“那你可要小心着了。”
“怎麽了？”田辛不明白了，“就我這身手，還要怕他？”
林準丢個他一個白眼：“哈尼啊，枉費老戚對你期待甚高啊，就你這樣遲鈍的樣子，還想能青出于藍？”
“我怎麽了我，難道我說的不對嗎？”田辛可有自信，管他什麽變态兇手，他在身手上絕對不差。
“對什麽對？！”林準嫌棄地別過臉，“人家沐陽集團在省裏面都有面子，何況是咱C市？！你就憑一張身影的照片就想去拿人家，你是嫌市局沒給你下破案的死命令，還是嫌戚隊年紀這麽大還沒退休啊？！”
“我去！”田辛趕緊推開這欲加之罪，“要不要這麽牛叉！”
“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