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3)

點頭,上下打量一番綠丫:“都是童男童女,想不到這些事也平常。只怕那諄小哥被那塊臭肉教過了,曉得滋味,到時又來尋這小丫頭也說不定。”綠丫現在聽懂了,一張臉登時紅了又白,原來是這樣,可相公娘也着實太過分了。綠丫頓時想去尋張諄,告訴他要小心些。

正在揉面的秀兒擦一下額頭的汗,不陰不陽地說:“你們自個髒,就別往綠丫和阿諄身上潑污水。這家裏,也只有他們兩個還幹淨了。”說完秀兒擡眼瞧一下榛子,加上一句:“嗯,還有榛子。”

“放屁,在這家裏久了,誰能保得了幹淨。秀兒,你別仗着你是爺的閨女,就可以這樣說我們。要我說,綠丫現在是還小,等再大一年,那時爺會放過才怪。”被秀兒這麽一說,有人頓時不服,在那嚷嚷出來。

秀兒拿起手裏正在揉的面,扔到說話人的臉上:“你少說幾句沒人會把你當啞巴,有我在,我不會讓綠丫受欺負的。”那塊面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正正地糊在那個人臉上,又是已經揉好的,那人費了點功夫才把面從臉上拿下來,拿起菜刀就要往秀兒這邊沖:“你真當你自己是這家裏的小姐了?還拿面砸我,你也配。”

秀兒可不甘示弱,張嬸子咳嗽一聲:“好了,都少說兩句,你們明知道秀兒和綠丫這麽好,誰樂意瞧見自己的爹收用自己的好夥伴?她生氣是應當的。”

張嬸子在這廚房裏素來有權威,拿刀那人也只有把刀放下,嘴裏嘀咕幾句,就自己尋水洗臉。綠丫上前拉住秀兒的袖子,對她搖搖頭。

秀兒明白綠丫的意思,可是自己活一日,就要護住綠丫一日,不讓她再多受委屈。

廚房裏收了工,張諄那邊的粗活也做完了,他歷來要等綠丫和秀兒過來和他學寫字,聽讀書,今日也不例外,可等了好半日,太陽都落山許久,才見綠丫和秀兒一起走過來。

張諄皺下眉上前問:“你們今兒怎麽來的這麽晚?我聽說前頭出了事,是不是因為這個才來晚的?”綠丫沒有說話,秀兒眼裏的淚已經落下:“你天天教我們學寫字有什麽用?我們還是被困在這裏出不去,還要聽那些污言穢語。我真恨,真想拿把刀把他們全殺了,讓他們再這樣自以為是,被人欺負了,回頭就來欺負我們,覺得這樣才好。”

綠丫忙拉住秀兒:“秀兒,那些人的話,聽了做什麽呢?你沒聽諄哥哥說過嗎?他們不過是些愚夫愚婦,這樣胡亂地過一輩子,生下兒女,還是胡亂地過一輩子。我們,不能像他們一樣,我們要努力地,過好日子,而不是被人欺負後,欺負比自己更苦的人作樂。”

秀兒索性坐在地上,用袖子蒙住臉大哭起來。難怪會來晚了,張諄看着在那安慰秀兒的綠丫,蹲到她們身邊:“我也不知道,教你們寫字有沒有用,但有些道理,總歸是有些用的。比如綠丫常說的,不能因為自己過的苦,就欺負比自己更苦的人,自己弱,就欺負比自己更弱的人。心存善意,不去害人,總是好的。”

“什麽總是好的?”秀兒擡頭反駁張諄的話:“我娘也心存善意,我娘也不去害人,可最後怎麽說?她病的快要死掉,老鸨還要她去接客,你知不知道,我娘是活生生流血流死的。”

這是綠丫他們從沒聽過的,秀兒仿佛又看見自己的娘在自己面前死去,血腥味充滿了整個房間,血不停地從床上流下來,一個人的身體,怎麽能流出那麽多的血?活生生流血而死,這全是因為老鸨貪圖客人給的五錢銀子,逼她去接客。

綠丫抱緊秀兒的肩,秀兒靠在綠丫肩上,聲音變的破碎:“娘要我別恨,可我,怎麽能夠不恨。”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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