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出行
夏日的白晝特別長，才五更天，絢爛的日光從窗格子透過簾子灑進來，斑斑點點落在地面上。
唐璐撩起眼皮，撩開紗帳，看了眼案上的沙漏，覺得時間還早，想再補一覺。感到頸下的手臂微微僵。
“阿傲！”她低喃着，爬到他的身上，沿着鎖骨往下親吻……數日前她來了月事，一直未做那事，讓這樣一個輕壯男子守在身邊，無疑是場折磨。
東方傲呼吸愈來愈重，一個翻身，将她壓在身下，掰開一雙*，将自己嵌進去。一陣陣的酥麻從下面傳來，伴着讓人臉紅心跳的粗重呼吸，偏偏他又強壯又持久，她一連幾番達到那個點，最後一次全身都顫抖着，雙腿又酥又麻，像被掐在漁人手中的魚兒般被迫掙紮彈動着身體……
東方傲用巾帕擦幹淨她的身子。
“璐璐，還好吧？”
“嗯，我想歇會兒！”她趴在床上，動一下都覺累，眸子帶着未褪盡的媚态，情意綿綿地望着身材高大的面首。
他重新上床，将摟入懷中，眼瞳暗沉：“璐璐，以後不要跟別人談論賣我。”
作為一個下人，他沒有安全感，如果離開她，那種痛會逼瘋了他。
原來鄭文達那小子的話在他心中留下疙瘩。唐璐眸光潋滟，附在他面頰緩緩吻過。
“傻瓜，怎麽可能賣你呢！放心吧！阿傲。”他和南宮澤是身子原主留下的責任，自己能重獲新生，是上天和鄭家的眷顧，她要持有一顆感恩的心。
東方傲摟住她的腰，頭緊緊縛她的雪肩上，好久才道：“再睡一會兒吧，崔大人不是讓人傳話，今天參加餘翰林家舉辦的賞花會。”
唐璐托腮凝思：“你好像從來不關心我的婚事，對于崔湜的出現也不問，你難道不擔心嗎？”
東方傲搖搖頭：“不管你将來招誰入贅，這個家始終是你說的算，你若被人欺負，我為你出頭。”從跟她第一天起，他便明确自己的責任。
唐璐想起李隆基，從歷史來推斷，那家夥對看上眼的女人很執着，她會不會成為他的獵物呢？一個連兒媳都敢下手的男人，她不認為自己能避開。
“要是我被皇上搶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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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東方傲眼中透着不解，“皇上搶女人幹嘛？”
“呃，我是說如果今上退位，再登基的皇上是個男人，碰巧這個男的喜歡我，事先說明……”唐璐臉上帶着憂郁，聲調有些沉郁，“我是不想做妃子的，如果男皇上來硬的，擄我進宮怎麽辦？”
她不清楚李隆基一生有多少個妃子，但是兒子三十多，女兒二十多，是她前世求學時期一個班級的總人數。
那男人是個旺盛的繁殖機器，唐璐默默加了句。
東方傲曉得端午節的晚上，臨淄王派高力士來納她為妾的事，但不曉得臨淄王将來能登上皇位。
“如果你被擄進宮，我便打進皇宮将你搶出來。”他臉上的神色堅持，聲音透着無比堅決。
“跟皇族作對，沒有好處，算了，阿傲，我說着玩的。”也許李隆基只是一時的對她有興趣，沒過多久就忘了呢。
最是無情帝皇家愛啊，呵呵！
至于崔湜，以他在歷史上做得那些事，她還真不好完全信任，如果一定非君不擇，就讓他入贅唐家吧！她是不能出嫁的，哪怕為了東方傲和南宮澤也不可以。
東方傲起床穿好了衣服。
他每天都要晨練，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到點就起。
“璐璐，你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已經清醒了，不想再躺着了，你是要去後花園晨練，讓我瞅瞅，算是散心。”
東方傲撿起床頭的衣服為她穿上，胸衣、亵褲、齊胸襦裙……因覺得早晨的空氣涼，找了一件及地的褙子為她披上……然後招呼小丫頭們進來，捧過青鹽、沐盆、巾帕，侍候她梳洗過……
梅兒、蘭兒開了窗戶，讓新鮮的空氣散進來。翠兒領着捧了首飾，為唐璐束起頭發。
唐璐望着菱花鏡映出身旁男子挺拔的側影，淺笑道：“阿傲，我是不是耽誤你晨練了？”
東方傲的性子永遠沉靜若松，不懂得彎彎繞繞，實話實說：“是的。”
唐璐抿了抿唇：“如果你不願，就算了，我不必非跟着你不可的。”她只是睡醒了，無事可做，覺得無聊而已。
東方傲臉色一如之前，卻是坐着不說話了。
這個男人還真老實，不過，正是這種性子才吸引了她。有時候，她甚至想過，跟這兩個男人過一輩子算了，管他什麽崔湜，什麽招贅，一概不理。可是，她又想過一種與衆不同的生活，想擠進大唐的上流社會，想在古代過得風生水起。
魚和熊掌兼得，是不是要求的太過了。
也許對将來的夫君不公平，但是史書上的崔湜可以跟衆兄弟鴛鴦帳裏侍奉同一個女人，想法一定很另類的吧！
穿來那日，便看見崔湜跟太平公主走得很近，難道沒有過暧昧？同樣自己并非貞潔烈女，姑且省略他的不良事跡，只要入贅唐家，眼裏心裏只有她一個便好。
但要怎樣提出她不是嫁人，而是招贅意思呢？
唐府的宅子是唐家祖上傳下的，四進四出，面積不小，花園裏有池塘、涼亭、花圃、乘涼的柳樹林……
東方傲和南宮澤的練武場，是在柳樹林裏開辟的一個空地，每日清晨都耍上幾道拳腳。雖然當年鄭氏為他們聘請的是普通的武功師父，但兩人仿佛是天生的武者，勤學苦練，加上領悟性強，多年下來，拳腳功夫幾乎能晉身一流行列。
唐璐望着二人虎虎生威的招式，忽然有個想法，武則天開辟了武人入試的資格，在兵部的主持下，每年為天下的武人考一次試，合格者授予武職。歷史上著名的武将郭子儀，便是武舉出身。
“璐璐，你想什麽呢？”
南宮澤舞了一趟劍法和拳腳，見女主子若有所思，走過來問。
“我想讓你們參加明年春季舉行的武舉考試，你們好好練習喲，考上了，好給咱家争臉。”
武舉考試每年一次，今年的早結束了，只有等待來年。
南宮澤吃了一驚：“我是奴籍，沒有資格的。”
唐璐目光閃閃：“我讓母親把你們的賣身契找出來，銷毀了，再去衙門辦個正經人家的身份不就得了。”
“璐璐，你舍得？”
人往高處走，即使作為下人也有追求，有想法。他總想以正經體面的身份留在她身邊，省了總是心驚膽戰哪天被賣掉，自隔壁的孫寡婦惦記上他們，南宮澤這顆心就忐忑不安了。
有一個自由的身份當然好。
“當然舍得，只是我還想讓你們出面管理當鋪事宜，若考武舉，自然不可了。不過，你不用有想法，我可以跟母親說，讓王貴兩口子接手當鋪生意。”
開當鋪的武狀元，先說朝廷會不會啓用，但說出去肯定沒面子。
南宮澤激動地把她抱起來轉了好幾圈，當着下人的面在她臉上狠狠親了一口：“璐璐，你放心，我絕不棄你。”
唐璐呸了聲：“你倒是棄試試看，我打到你家裏，将你打成太監一枚。”
東方傲早已停下練劍，來到近前，眸光瑩然，盈了滿眼的溫情。
回到飄絮閣，吃過朝食，唐璐開始梳妝，換上一條及地的鵝黃色留仙裙，裙裾上繡着潔白的點點紅梅，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将纖纖楚腰束住，更顯得腰肢不盈一握。
這留仙裙，還有段不得不說的故事。
西漢的皇後趙飛燕愛穿裙裝，一天她穿了一件雲英紫裙來到太液池邊，再笙歌鼓樂中翩翩起舞，突然間狂風大作，裙子象風筝一樣飄起來，宮女慌忙追趕去抓她的裙角，趙飛燕的裙子被出褶皺，但更漂亮了，從此，宮女們盛行穿折疊出褶皺的裙子，美名其曰留仙裙。
不過唐璐的裙子加入的現代社會的設計理念，在裙擺處加了一層荷葉邊，使得裙子看起來很仙、很飄逸。
在唐代，作為女人不用因為與衆不同招來別人的蔑視，這本來就是一個絢麗缤紛的張揚朝代，追求新事物的時代。
鄭氏看得滿眼歡喜，從翠兒手中接過鑲着藍寶石的金步搖，親自插在女兒的發髻上。嘴中碎碎：“跟崔大人好好玩，不用擔心回來晚了，娘不擔心的。在餘翰林府上要懂得禮節，要懂得謙讓，要好好跟朝廷的貴人相處，要及時把握崔大人的動向，別讓被別的女孩子搶走了，要……”
總之磨叨了唐璐一耳朵。
辰時過了一半（上午9點）的時候，崔湜來到唐府，站飄絮閣的院子裏，望着裏面款款行來的少女怔怔發愣，有見到了誤入紅塵的仙子直覺，目眩神迷了會兒，擡手牽上她的皓腕。
“我簡直無法相信……”
崔湜低低的說了句，眼中神情一瞬不瞬。
唐璐淺淺一笑，一對小酒窩均勻的分布在臉頰兩側：“只要不給你丢臉便好。”
“不會的，怎麽可能……”以前見她年紀小，即使美麗，身量未長成，氣勢上差了些，現在颠覆了這個想法。
兩人并排出了飄絮閣。
東方傲和南宮澤正要追上，被鄭氏派人攔下。
“你們主子身邊不缺男人陪，顯不到你們，都給我老實留在家中，誰敢不聽話，我把他賣給隔壁的老色胚……”
鄭氏的聲音愈來愈遠，唐璐有點可憐她的兩個侍衛，恢複他們的自由，看來要抓緊。
來到唐府的大門外，崔湜掀開車門，把她抱上去，然後撩起衣襟跟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