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讓人心酸

柳亮亮朝着他們點了下頭,就轉身走到王老板身邊問道:“王叔,你現在怎樣,還疼嗎,我把這些東西收拾完再回去吧”

王老板擺擺手,起身活動了下身體,笑道:“沒事了,就是剛才被撞到的時候,疼得有些反應不過來,坐了會好多了,怎麽說我還不到五十呢,壯得很,已經很晚了,趕緊回去吧。”

柳亮亮想到家裏的人,哎了一聲,也不多做停留,夜色寥寥,就往回家的方向而去。沒走多久,柳亮亮就感覺胃裏就一陣翻滾,目光所及之處,看到前面有個垃圾桶,趕緊跑了過去,一對準,胃裏的東西就傾瀉而出,拼命狂吐,直到胃裏的酸水都嘔盡了,才從包包裏面拿出一塊棉布擦了擦嘴,一回身,一陣天旋地轉,腳步一個趔趄就倒頭載到了地上。

臉頰一陣陣發熱,腦袋暈暈沉沉,顧不得手上擦傷的疼痛渾渾噩噩的爬起身,眼前之物竟然一切都是晃晃蕩蕩的,柳亮亮面色通紅喘着氣,怎麽也沒想到,從來沒飲過酒的他,射入酒精後的情況會變得如此糟糕,竟然連走路這樣平常輕而易舉簡單不過的事情都會變得舉足難前。

柳亮亮站在了原地,等待車輛的到來,随着時間流逝,酒精的作用沒有消退,反而越漲越高。在冷風的吹襲下,沒有覺得冷,反而覺得身體發熱,腳下開始發虛,腦中的意識漸漸薄弱,他依稀看到前面人行道上走來了兩個人影,還沒出口想讓他們幫忙,整個人突然就載到了地上。

許嬌娘被吓了一跳,一撤開白溟的手,就趕緊跑了過去把人扶起,地上之人一仰頭,頭上的假發掉了下來,許嬌娘突然就覺得這人有點眼熟,拍了拍他的臉,喊道:“喂,醒醒,醒醒。”

白溟闊步走了過來,一看那早已昏迷不醒的人,在昏黃的燈光下摘掉了頭發,雖然化了妝,但是臉上的輪廓也漸漸明朗,腦中一閃,已然明白,他跟着蹲下身把人抱起來。

許嬌娘看着白溟的突然的舉動,莫名問道:“幹嘛呢你。”

白溟對着他道:“這人我們認識的,就是之前見過的那個柳亮亮,所以,我們去吃東西的時候,他才會被突然吓到,應該是怕我們認出他,現在他有事,理應幫他一把。”

許嬌娘聞言,盯着那白溟懷中的人看了一會說道:“果真是他,滿身酒氣的,應該喝醉了,趕緊抱回我家去吧。”

白溟笑着應了聲好,柳亮亮體重很輕,抱在懷裏也是輕而易舉,可抱着人,就不能拉身邊的人,只得又要求許嬌娘攬着他的手臂來走才滿意。

兩人把柳亮亮送到許嬌娘屋裏,放在了沙發上。李言看着那滿身酒氣面色泛紅的人,轉而向許嬌娘問道:“他是誰?”

許嬌娘回道:“一個朋友,路上看他醉的不省人事,順便就帶回來了。”

李芬出去逛了一圈,許嬌娘和白溟的人影都找到,打許嬌娘電話又不接,積攢了一晚上的氣看到許嬌娘回來了就發出來了,語氣不善,“許嬌娘,我今晚打你電話幹嘛不接。”

許嬌娘從口袋拿出手機一看,果真好幾個未接電話,把手機一收,不鹹不淡回道:“看電影前調靜音了,不好意思。”

李芬看他純屬敷衍她,哪裏有真的不好意思,礙于白溟還在場,一時之間又發作不得,只得氣呼呼的窩在沙發上不吭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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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嬌娘又哪會管她的心情,走了一晚上的路也是非常疲憊,對着白溟說道:“那你先回去吧。”

白溟觀望了四周,唇角一勾,“你這裏只有兩個房間,現在又多了一個人,恐怕有所不便,要不今晚你來我屋子裏睡好了。”

此言一出,屋內另外清醒的三人面色各異,李芬滿不贊同,李言面沉如水,許嬌娘略帶尴尬,屋內一片沉默,最終,許嬌娘表示會把柳亮亮搬回他房間一起睡,李芬李言才面色稍霁。

白溟走後,許嬌娘就去浴室打來了一臉盆熱水,向一臉不忿的李芬借了卸妝水,替柳亮亮擦幹淨臉,又聯合李言替柳亮亮換了一身他的睡衣,把柳亮亮的東西放好,又叫李言把柳亮亮抱進他房間裏,替柳亮亮蓋上了被子,才去浴室洗漱一番,回到房裏倒頭就睡。

一夜好眠。

翌日,周六,柳亮亮身處一片暖和之中,眉眼舒松,迷迷糊糊睜開眼,眨巴了幾下,眼睛陡然睜大,這裏不是他家,他在哪裏?

側頭一看,一個黑乎乎的腦袋露出了被子睡得正香,柳亮亮心中一驚,他記得他昨晚喝了酒之後異常的難受,後來恍恍惚惚中看到有人向他走來,難道是這人把他撿回來的。

柳亮亮蹑着手輕輕掀開那被子一角,一道熟悉又漂亮的容顏映入他的瞳孔,柳亮亮松了口氣,內心稍定,剛想坐起身,旁邊的人一條腿橫掃過來直接壓在了他的身上,一顆熱乎乎的腦袋不知道嘟囔着什麽湊了過來将他整個人如同公仔娃娃一般抱住,讓他渾身僵住不敢動彈。

柳亮亮如同被貼了一張符紙的僵屍一動不動,在一個基本可以算得上陌生人的家裏,睡在別人的床上已經讓他非常無措,他生怕萬一旁邊的人醒來發現抱着他,一個嫌棄将他推開只會讓他更加無地自容,如今,他只希望,那個把他當公仔的人能夠自動翻身離開,以避免意外的尴尬。

可事實證明,柳亮亮的祈禱完全不奏效,許嬌娘許是覺得抱着的東西很溫暖,在睡夢中都讓他感覺舒心,完全沒有脫手的現象,腦袋還越貼越近,最後還在柳亮亮的腦袋上蹭了幾下,一臉心滿意足。

柳亮亮欲哭無淚,心中掙紮許久幹脆心一橫,幹淨利落拿掉胸前的一只手,直接推開了旁邊的人,翻身下床,不料太過心急,未曾想到他旁邊的床沿沒有多寬,一下子就滾了下床摔在了瓷磚上咚的一聲旋即随之而來發出了一聲哀嚎。

睡得正香的許嬌娘眼睛驀地一睜,騰的一聲就坐起身,左右觀望,嘴裏說道:“怎麽了,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

聽到地板上傳來一些聲響,許嬌娘俯身探頭看去,發現地上躺着一具蜷縮成一團的‘屍體’,趕緊起身下去,蹲着身體用手戳了戳地上那人的手臂問道:“喂,柳亮亮,你沒事吧,你怎麽睡到底下去了,你不冷啊。”

“沒事。”柳亮亮閉着眼擺擺手,腦袋撞到了堅硬的地板,剛開始一陣陣暈眩讓他分不清東南西北,直到躺了一會暈眩和疼痛感慢慢褪去,才在許嬌娘的扶持下站起身坐在了床沿。

許嬌娘一看他那個情況就立刻明白過來,“你是睡着摔到地上去了是吧,怎麽那麽不小心啊,這地板可是瓷磚的,一撞到還不疼死,怎麽樣,現在好點了嗎?”

柳亮亮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微微一笑,看着他道:“沒事了,不疼了,那個,昨天謝謝你了。”

深更露重,寒風呼嘯,如果不是眼前之人好心将他撿回來,會遇到什麽壞人且不說,在那冰涼的地上直接睡一晚,都可能讓他身體吃不消直接病倒,這無疑又會耽誤他很多事情,對了,今天還要去兼職。

許嬌娘剛說了不用謝,柳亮亮站起身直接說道:“總之謝謝你了,今天我還有事我要先回去了,那個,我的衣服請問放在哪裏了。”

許嬌娘将房間裏一張椅子上的衣物和包包拿給他,順便還有一頭假發,柳亮亮心知對方已然知道了他就是那個服務員,不免有些赧然,接過衣服再次道了謝,轉身想要換衣服,意識到房間裏面還有一個人在,又回頭望了望許嬌娘。

許嬌娘也是聰慧之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轉過身去,說道:“放心吧,不看你,大家都是男的有什麽害羞的。”

柳亮亮心裏感激,換好衣服,摸了摸口袋仍然厚厚的一疊,心裏嘲諷自己多心了。雖然對方看起來不像心有貪念之人,可這些錢對于他來說有着非常重要的用途,讓他不得不小心謹慎多留一個心眼。

“柳亮亮,我可以問你個問題嗎?”許嬌娘背對着他,忍不住想要問出萦繞在自己心頭一整晚的疑問。

柳亮亮淡笑着說道:“我換好了,什麽問題?”

許嬌娘轉過身看着他道:“你去老王家打工,為什麽要男扮女裝?”

柳亮亮面容有一瞬間的苦澀,旋即恢複了如常,依舊微笑道:“晚上我有同學會去那裏聚餐或者吃夜宵,要是見着了讓我給他們打折那些,我一個服務員又決定不了,讓他們心生隔閡總是不好的,所以才想出了這個方法。”

許嬌娘神經再怎麽大條,可畢竟也是上過知名大學的人,柳亮亮之所以會男扮女裝在外兼職為了不讓同學發現,那必然還有更重要的原因,比如,像他之前的學校那樣,為了學校的升學率,維護學校在外的形象,禁止在校學生利用課餘時間在外兼職,一經發現,警告記過處理,而柳亮亮深知其中利害,還冒險如此,那必然是家庭經濟條件到達了一個非常不好的程度,從之前柳亮亮的食盒和洗的發舊的校服就可以看得出。

但是,柳亮亮又是一個自尊心很強的孩子,他不接受別人饋贈和無緣無故的好,不然就不會連請他一頓飯都禮貌而疏離的拒絕,可偏偏如此堅強的一個孩子,卻要面對生活風霜的洗禮和社會給他帶來的斑駁,讓人莫名其妙的感覺到了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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