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矛盾加重

許嬌娘站在了原地,就一直看着白溟不說話,眸子裏帶着憤怒和悲傷。白溟被潑了兩盆冷水又被洗菜盆實實在在的敲了一下,剛想發怒,一個擡眸,就這樣直直撞進了許嬌娘的潋滟着波光雙眸裏,讓他渾身一怔,心髒突然一疼。

眼前的這個人,穿着松松垮垮的毛絨睡衣,軟軟的頭發貼着他白皙的皮膚,漂亮的眼睛裏面盛滿了太多他無法言喻的情緒,單薄的,脆弱的,不堪一擊的,仿佛,随時都能被任何東西壓垮,明明被冷水覆蓋了全身的是自己,可他卻感受到了,站在他面前的那個人,比他還要冷,猶如站在了冰天雪地中,孤單而可憐。

白溟那被帶出來的怒氣,一下子煙消雲散,想要過去将那柔弱的人抱住,卻發覺自己早已滿身冰涼,一時之間,站也不是,進也不是,只得站在了原地和對面之人遙遙相望。

“亮亮,你……怎麽了。”壓抑的氛圍裏,白溟最終先示弱開了口。

許嬌娘之前做了太多的讓步了,面對自己的一步一步讓步,白溟卻只會越來越得寸進尺,哪怕如今看着渾身濕透的白溟,許嬌娘心裏心疼得要死,卻沒有打算就此揭過。

“白溟,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去外面回來,你身上就會很臭,”許嬌娘面沉入水,言辭灼灼,“我一次一次縱容你,你就一次一次帶着那滿身的惡臭來惡心我,難道我沒有跟你提過嗎,我最讨厭香水的味道,特別是你身上從別的女人那裏帶回來的味道。”說到最後,許嬌娘的聲音變得越加的激昂,似乎已經憤怒到了極點。

白溟心中一驚,腦裏突然回想起了,之前他去過安素那裏回來,許嬌娘老是催他去浴室趕緊洗澡的一幕幕,原來,亮亮早已發覺,卻一直隐忍着。怎麽辦,他到底要不要把安素的事情說出來,不,不能說出來,說出來他們之間可能就會從此畫上了一個句號,沒有誰能容忍自己的愛人在外邊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如果彼此之間相互有愛的話。

白溟心中百轉千回,出現了一個謊言就要用無數個謊言去圓,事已至此,他說什麽也不能讓許嬌娘得知安素的一切……

“亮亮,我……”

“夠了,白溟,別想再用什麽借口來忽悠我,如果你今日能夠和我坦白一切,我仍然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心裏還有我,你就和你外面那位的關系統統斬斷,你做的錯事我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我們依舊可以和從前一樣,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讓你和那個人撇清關系,從此一刀兩斷,你能做到嗎?”許嬌娘目光從未離開過白溟,而他,看到了白溟眼中的掙紮,不免心中一痛,那個女人?在你心中,已經重要到和我同等的地步了嗎?還是,你寧願舍棄我,也不願意舍棄她?

白溟沉默了,沉默了許久,仿佛在無聲的告知着許嬌娘答案。許嬌娘滿心都是頹敗,因為他根本就拿白溟沒辦法,如果他可以離開白溟,在第一次發現白溟和那女人歡好的時候,他就上前踹白溟一腳從此一刀兩斷了,又豈會讓自己沒有尊嚴的站在這裏看着白溟一次又一次去見別的女人。

許嬌娘笑了起來,他在笑自己沒出息,沒勇氣,拖泥帶水,不決絕,窩囊廢。笑着笑着,眼淚笑了出來,不禁喃喃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口口聲聲說愛我,卻背着我在外面養女人,白溟,我是離不開你,但是你既然敢在外面找女人,我也敢在外面找一個,咱們平等了。”

“你敢。”白溟一聽,臉色頓時一變怒喝。

許嬌娘毫不在意笑笑,聳聳肩擺手道:“你都敢,我為何不敢。”

一想到許嬌娘要和別的女人像和自己那樣親密,白溟一顆心就被麻繩死死糾結住了一般,面色烏雲密布起來,他出聲警告,“許亮亮,要是你敢在外面觸碰那些女人一根手指頭,我絕對不饒你。”

“哦,是嗎,”許嬌娘笑得越發燦爛了,如果忽略那眼角的淚痕,無疑是一個非常完美的笑容,“你能把我怎麽樣,想打我呢,還是囚禁我……”

Advertisement

“我會舍棄你。”

一道無情冰冷不容置喙的話語橫沖直撞就這樣撞進了許嬌娘的心間,讓他原來已經在汩汩流血的傷口頓時撕開了一道更深的口子,如置冰窖。

許嬌娘笑容倏地停止,瞳孔微縮,手腳冰涼,面色漲紅,他不确信的低聲再問了一遍,“你,你說什麽。”

白溟神色複雜,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如果你敢背叛我,我就不要你了。”一語中的了許嬌娘死穴。

許嬌娘睜大了雙眼,淚眼瞬間流下。我就不要你了,我就不要你了,我就不要你了……一聲聲,一聲聲,在他腦中回蕩,眼中的情景漸漸模糊,包括那個他時時刻刻放在了心上的人,也在那一刻慢慢成了一道虛影……身體也慢慢不由自己控制,一陣天旋地轉,最後,他仿佛聽到了一聲焦急的吶喊。

“肖辰,他怎麽樣了,怎麽會突然暈倒呢。”

白溟看着床上面色通紅的人兒,對着正在檢查的一名穿着黑色大衣帶着副黑框眼鏡的斯文男子略帶焦急問道。

此人正是白溟的青梅竹馬加好友,肖辰,一個舍棄了家族優渥的資源從而從醫的一個花花公子。

肖辰回頭白了白溟一眼,“急什麽,我才剛來呢,這不正在看嗎,倒是你,人家正在和我老婆恩恩愛愛的被你一個電話催過來,水都沒給我倒一杯,你倒真會使喚人。”

“你先幫我看看他,等下你要喝多少給你倒多少行了吧。”

肖辰來來回回的掃了他一聲,突然撲哧一聲笑出聲,調侃道:“白溟,你去冬泳啦,還穿着衣服冬泳,去去去,別礙着我,先去換一身衣服出來,看着礙眼。

“那你趕緊幫他看看。”白溟叮囑了一聲,走到衣櫃旁,拿出了換洗衣服,前往浴室,出門前,目光擔憂的看了床上正閉着眼的許嬌娘一眼。

沒多久,白溟随意沖了個涼換好了一身居家衣服出來,一進卧室,就看到肖辰正在撫摸許嬌娘的臉蛋,眼中閃過怒火,立馬上前就推開了肖辰。肖辰毫無防備被一股狠勁一推,差點沒摔了個狗□□,踉跄了幾步才穩住了身形,剛想回頭怒罵,白溟已經冷着眼看着他了。

“肖辰,他不是你能碰的人,你最好有點分寸。”

肖辰不明所以,聽白溟一說,瞬間明白了過來,不禁沒好氣道:“好家夥,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肖辰指了指床上的人,接着說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他是你的人啊,我是好色,我呸,我是喜歡美人,但是我也不是所有美人都喜歡,你的人,誰敢碰,我有那賊心還沒那賊膽呢,之前我給他吃了一些退燒的,不過是測試下他體溫而已,你這個不分青紅皂白的的讨厭鬼。”

“他怎麽樣了。”白溟直接忽略了肖辰的憤憤不平,坐到了床沿,給許嬌娘掖了掖被子。

肖辰癟癟嘴,“死沒良心的,就知道奴役我,發高燒了,三十九度,加上氣急攻心暈倒了,哎,我說白溟,這美人臉蛋兒都紅成這樣了你都沒發現嗎,還是這人根本就是你氣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要是能找到這樣的絕色,我一定整天把他當成我的小心肝一樣捧着呢。”

白溟沉默不語,目光看着躺在床上喘着熱氣,面色潮紅,一臉難受的許嬌娘,俯身親了親,用極其低微的聲音說了聲,“對不起。”

“喂喂喂,我還在呢,別把我當透明好嗎,在我面前秀恩愛,你不怕折壽啊你,”肖辰雙手抱胸,一臉不爽。

白溟目光依舊看着床上的人,淡淡說道:“安素回來了。”

“哈?”肖辰瞪大了雙眼,一臉不可置信,“那個女人居然還有臉回來……”

“她還懷了我的孩子。”白溟淡淡的又加了一句。

“你說什麽……”肖辰目瞪口呆,臉上的表情可謂是十分驚悚了,他指着白溟張口結舌,“你,你這個臭小子,居然,居然腳踏兩條船,感情這床上的美人就是被你這條驚天的消息給氣的。”

“他并不知道。”

肖辰完全傻眼了,一副痛心疾首,“白溟,美人是用來疼愛的,不是給你這樣糟蹋的,要是被他知道了,他還不保準給你活生生氣死啊,還有啊,那安素不是卷着你媽給的錢跑了嗎,怎麽還有臉回來,而你,居然為了這麽一個女人,和這美人鬧翻臉,我說你是不是傻了。”

白溟微微皺眉,解釋道:“安素拿了那錢是給安純她父親做化療了,并沒有自己私藏,甚至沒用一分一毫,我們是偶然遇見的,現在她有了孩子,我不能置她于不顧,可是亮亮這裏,他已經發現了端倪,我不知道該怎麽辦。”

“喲呵,我剛一說,就急着替她澄清了,白溟你是不是對安素還有眷戀之情啊,不過想想也是,畢竟當初你們愛得死去活來的,而安素為了你還差點見閻王了,你對她有情也是應該的。”肖辰陷入了回憶搖搖頭,只是要苦了床上這個美人了,想想,還真有些不舍啊。

安素,白溟內心深處記了幾年的人,一個為了救白溟可以無怨無悔把自己一條命搭進去的人。時光的流逝将很多東西都已磨滅,包括他們曾經那幾年美好的回憶,唯獨對安素這個人,白溟無法狠下心忘卻。

可面前之人,同樣重要,也是他目前無法舍棄的,白溟執起許嬌娘的手,握在手心,眼神複雜,“如果可以,我希望可以不要傷害到他。”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