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節

的正義感,所有人形成一個半圓圍繞着我,我無路可退。

整晚的自習,我沒敢回到教室,那裏就像敵人的軍營般令我心生畏懼。

司楠找到我的時候,我正在教學樓的天臺上。這是唯一一個可以容納我縱情哭泣的地方。

“老師快要來查自習了,你快回去。”作為紀律委員,他有義務保證同學晚自習的出勤率。

“……對不起。”我卻沒動。不知道為什麽,雖然我們算不上朋友,但我卻敢于在他面前不再那麽惟命是從。

“你跟我說對不起幹什麽,再站在這裏你就該對不起你自己的身體了。”

“阿嚏!”他話音剛落,我竟然就打了個噴嚏,像是配合他似的。

“你看,你的身體都認同我說的。”

我破涕為笑,跟着他慢慢走回了教室。

路上,他突然對我說,其實他知道那天我并非作弊,因為我每天完成數學作業的速度比他還快。“就讓這次期末考試,成為你無聲的證據吧!”他最後的話,印刻在了我的心裏,驅散了冬日的寒冷。

第二天,胡蝶果然去了班主任李老師的辦公室,身邊跟着7、8個同學,“聯名”要求換座位。

李老師說,新學期馬上就要開始了,先在忍耐一段時間吧。然後她找到了我,問我對這件事情的看法。我說,要不然,就讓我一個人坐吧。

李老師最終沒有把我調到最後一排的唯一一個單人座位上,卻“調”來了我的媽媽,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

我像往常一樣默默地看書,上課一言不發,一個人吃飯,一個人上廁所,和胡蝶之間的“鴻溝”被拉得更大。卻不知道,媽媽在監視器前整整看了我一天。流着淚。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很有表演天賦,竟能把自己在學校的生活對媽媽描述地繪聲繪色。若不是我天生醜陋,興許可以考上中戲。哦不,我是後天的,差點都忘記了。

那個周末,媽媽沒有回應我的“興高采烈”,她只說了一句話,便讓我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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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這麽辛苦了,媽媽已經都知道了。”

那個晚上,她勒令我把最最真實的校園生活告訴她,不論我怎麽強調我該要去複習期末考試了,她都只有一句話:我女兒的快樂比期末考試重要多了!

我能有啥辦法,攤上這樣一個老媽,我只能一五一十地把學校裏發生的事情告訴她。每當她捂住心髒,佯裝聽不下去了的時候,我就會把易滔搬出來,說好歹我還有個朋友呢。然後,竟然在說笑打鬧中,我把我的“悲慘世界”全部講了出來。我很感激媽媽,用這種不傷害我自尊的方式讓我得以傾訴,這對我而言是一種解脫。因為從此我便知道,我不是一個人在面對這些。

“那麽,你有想過要怎麽改變這一切麽?”媽媽看着天花板問我。

“啊?改變?”不可否認,我已經很久沒去想過這個問題了。

“當然了!就好比唐僧取西經,路上總要經歷九九八十一難,但是他也不是白經歷啊。他要反思,一路上都要反思,如何才能更加順利地走到西天。”

“可是,那他還不長教訓,錯把白骨精當好人,冤枉了孫悟空……”

“那是他笨。我們冬影可比他聰明多了!”

“呵呵。那我是……八戒?”

“那我就是悟空!當你的大師兄。你們班那個胡蝶,就把她當做蝴蝶精就好了!”媽媽興奮地說道,“不過,你可別一個耙子下去把人家打了!君子動口不動手哦!”

“恩恩!”我摟住媽媽的脖子,“那……大師兄,這是第幾難呢?難道還有八十個難再等着我?”

“據我統計,這已經是第八十難了!很快,我們就要取到真經了!”媽媽信誓旦旦地說着。有時候竟覺得她的生命力比我還強,她是初生的太陽,而我卻早已步入暮年。

但是,為了媽媽,我要變得更加堅強。我不要逆來順受,不要讓敵人高興,而讓自己和關心我的人難過。

期末考試結束。

竟如司楠預料的那樣,我的數學考了全班第一,而胡蝶卻只得了62分。瞬間,流言不攻自破。

數學的試卷分析課上,邱老師讓我上黑板給同學們講解我的思路。他興許本還想看着我出醜,卻在我一連講出兩種解題思路後變得啞口無言。他咽了口吐沫,彈了彈手上的粉筆灰,說道:“顏冬影同學這段時間數學進步很大,同學們要向她多多學習。”是啊,從0分提高到98分,這種進步程度可不是一般人能達到的。

我高興地回到座位,本就沒指望他能在課堂上為我平反,不過得饒人處且饒人,公道自在人心,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坐到座位上的時候,司楠沖我挑了挑下巴,露出了白白的一排牙齒。

ˇ懵懂4ˇ 最新更新:2014-01-22 12:57:52

寒假裏,我開始抵制姥姥和姥爺的美食誘惑。每當我忍不住的時候,腦海中便會浮現出胡蝶的影子,有時候是易滔,還有一次是司楠。

閑暇的時候我迷上了寫作。我豐富的內心,撇下外表的累贅,竟能在稿紙上舞出漂亮的痕跡。我偷偷為自己起了一個筆名,暗溪。有些悲憫,又有着生命的律動。

只是當我将投稿的信封塞進信筒的時候,才想起自己忘了留下聯系方式。

也罷,反正八成刊登不了。

春天又一次降臨到這個城市,春風吹走了無際的銀白,留下生命的氣息。

新學期新面貌,我幻想自己也能夠有所進步。

我開始學着大聲說話,不在嚅嗫地将聲音調至令人可以忽略掉的頻率。

我開始主動承擔起班裏打掃衛生角的工作,盡管沒人吩咐也沒人注意。我只是希望,能夠為自己找一個工作,找一個可以下課離開座位的理由。

我開始響應易滔的邀請,偶爾加入她們的小團體,和大家有說有笑。令我驚訝的是,她們似乎完全不記得我上學期與胡蝶的沖突,當然,也不記得我數學考了全班第一。

新的座位表并沒有多大的變動,卻滿足了胡蝶的要求。

她被調到遠離我的一組,無論怎樣換座位也和我遙遙相對,而她的小跟班王燕則成了她的新同桌。

我的左邊是易滔,右邊是劉子迪,他的後邊是司楠。

也罷,總會比上學期好過。

劉子迪在搬到我旁邊的時候,作出孟姜女哭長城的表情,哀怨地說:“你咋陰魂不散呢?”

我說:“So do you!”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明顯感到李老師會有意地多點我起來回答問題,有意地當着全班同學面誇獎我。甚至有一次,大家正安安靜靜地自習,她突然來了一句:“顏冬影的字寫得很漂亮,大家下課可以去觀摩一下。”

囧得我差點沒躲到座位底下。

很多年以後,當我摟着李老師照完畢業照,她才告訴我,那時她對于我是有着深深的愧疚的。因為是第一年當班主任,所以并未遇到過像我這樣的情況。她一直把我第一學期“非常态”歸咎于自己的“沒有妥善處理”。

易滔這學期也變為了住宿生,找到舍管阿姨央求把我倆放在一個宿舍。還說我上下床不方便要她照顧……我聽後毫不吝啬地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白眼。

最終,我們倆成為了舍友。另外兩個女生,一個剛被胡蝶踢出小團體,正好對她有滿腔的怒火,一個則因為是借讀生,普通話不标準,在班裏也是默默無聞的角色。我開始每天給她糾正發音,我說,你叫“胡筱男”,不叫“福筱蘭”。

四個女孩兒倒也相處地融洽。比起在原先宿舍的時候,我的笑容多多了。很偶爾的,我們也會夜聊。當胡筱男在她們的逼問下承認自己喜歡劉子迪的時候,我差點沒當場吐白沫。第二天上學,我從頭到腳審視了劉子迪好幾遍,搞得他忍不住幾次莫名其妙地回頭瞅我,一臉“你有病麽?”的表情。

最終我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個時代變了。

那也是我第一次意識到,大家的審美标準已經開始出現分化了呢。

晚上,我在宿舍發表我的研究成果,被她們集體鄙視。我說:“我還以為大家還會像小學生一樣,男生都喜歡胡蝶,女生都喜歡司楠呢。”

楊甜最先反應:“為什麽是司楠啊?司楠長得帥麽?”

“啊?”我驚訝于她的疑問。

“哈哈!顏冬影你不打自招了!”楊甜一個骨碌差點沒從床上摔下來,“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喜歡司楠?”

“我……”我一時語塞。老實講,我真心沒覺得自己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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