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
一路上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回家。然而進了屋,就發現父母的神情不對。左雁亭還不等問,便看見堆在左邊廂房裏的一大堆箱子,沖過去一看,才發現那赫然竟是自己家送去林家的聘禮。
再笨的人,看見這些東西,也都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更何況左雁亭并不笨,而他也經歷過一次這種事情。
只不過這一回林家做的比韓家還要過分,韓家最起碼還先遣人來知會了一聲,第二日才把聘禮送回,他們家倒是直接就把聘禮送了回來。
「亭兒別生氣,傷了身子不值得。那林家的二女兒是個沒福氣的,誰知道這時候得了那急病呢。」奶奶走過來,摟着呆滞的孫子,忍不住淚流滿面。
「急病?這麽巧?奶奶,你別瞞我,那林家到底為什麽退婚,孫兒要知道,孫兒不傷心,孫兒只是……有些奇怪。」
左雁亭握了握拳頭,白皙俊秀的面龐上,青筋隐隐迸出,然後他豁然轉身,對父親道:「爹爹,我們家做生意,從來講究光明正大誠信經商,到底是為什麽,這些人先後侮辱我們,這次的親事,不是他林家上門提的嗎?為何最後反悔的也是他們家?」
左父嘆了口氣,搖頭道:「兒啊,什麽也不用說了,雖然那林家是以女兒暴病為由退的婚,但我私下裏聽說,他們其實是攀上了兵部侍郎的大樹,也不知道為什麽,那兵部侍郎的二公子,竟然去林家提親,兵部侍郎啊,那是正二品,林家是商人,見利忘義也不出奇,哪裏還會顧及咱們是什麽感受。」
「兵部侍郎?」左雁亭愣住了,失聲道:「那林家不過有五六間的茶鋪而已,兵部侍郎家怎會甘于和他結親?」
左父嘆了口氣道:「我也疑惑,聽說是那二公子無意間見到林家小姐,喜歡上了,但這只是別人說的,真正是怎樣的,誰知道呢。」
兵部侍郎?正二品。左雁亭苦笑一下,那樣的人家不是他們家能夠抗衡的,甚至……連讨回公道都不能,俗話說,民不與官鬥啊。
想必爹娘和爺爺奶奶也就是因為如此,才只能陰沉着臉色面對這一屋子的聘禮吧?
想到這一層,左雁亭反而看開了,強作笑容安慰了父母和爺爺奶奶一番,又做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回房換了衣服,晚上還特地多吃了一點飯菜,以示自己真的是不在意。
然而心裏怎麽可能平靜。第二日出了門,發覺有許多人在暗暗的看着自己,一邊小聲議論着什麽。雖然聽不真切,但也明白他們必定是在說自己這個被退了兩次婚的倒楣蛋。
左雁亭忽然有一種想要逃走的沖動,雖然他知道自己是無辜的,很不需要把這些話放在心上,但一想到自己在那些人眼裏會是什麽樣子,他又怎麽可能雲淡風輕。
走了小半刻鐘,他實在是受不了那些異樣的眼光了,硬生生停了腳步,然後向白雲寺的方向而去,反正書香齋已經挂了歇業的牌子,現在自己忽然又開業了,反而才會更讓人疑惑吧。
來到白雲寺,他卻沒進寺門,而是一個人順着寺院圍牆繞到了後山。這裏雖是半山腰,卻奇妙的有一個湖,每到春日,京城裏的貴人們總喜歡帶着二三家人,來這裏度過悠悠一天閑暇時光。上一次他得遇韓三小姐,也是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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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韓三小姐,左雁亭心中更郁悶了,暗道自己真是得了失心瘋,怎麽會到這裏來?因就想回身下山。誰知一轉身,卻見一個娉婷女兒就站在他的身後,不是韓三小姐還會有誰?
又在此處相遇,實在出乎左雁亭意料之外,一時間倒愣住了,待想到要打招呼時,卻見韓三小姐已經是盈盈一禮,面容上帶了幾分哀愁,配着楚腰纖細,更加楚楚可憐。
左雁亭匆忙回禮,不知道為什麽,見韓三小姐似乎并非對自己無情,他心裏便沒有怪對方的意思了。
「奴家聽聞公子又遭退婚,不知傳言可是真的?」
左雁亭還不等說話,韓三小姐已經忍不住了。古代男女大防是最厲害的,她是在廟中看到左雁亭,一時心中也不知是什麽滋味,所以意氣之下方來見他,若讓人知道了,是會被唾棄的。
左雁亭面色一僵,用最大的力量支撐着自己挺直腰杆,慢慢道:「小姐身處深閨,消息倒靈通。」
韓三小姐美目中一下泛出淚光,又是盈盈一禮,哽咽道:「公子之事,實非奴家之意,家父母也為此抱愧,此實乃萬分無奈之舉,還求公子見諒。奴家有一良言相告,公子切記切記。」
她說完,看看左右無人,便飛快的低聲道:「公子若家有餘財,趁早離開京城,奴家不知你和九王爺有何恩怨,然而你在京城一日,想必親事都無法順遂,不如離了這裏,或還能求一個夫妻白首子孫滿堂。」
話音剛落,韓三小姐便轉身離去,不一會兒便消失在廟中。只餘下左雁亭傻愣愣的站在那裏。
沒錯,左雁亭是傻了。韓三小姐的話如同一道晴天霹靂,砸得他半天都回不過神來。如果說那個韓府媽媽的話不值得相信,是為了他們的退婚找理由搪塞。今日韓三小姐冒險來私會自己,總不會只是為了來騙他吧?
何況看她美目泛淚面容哀戚,顯然她對自己,的确是有一絲情意的,或許此時她也正處在被逼的無奈中。那九王爺身為親王,韓家就算是公侯伯府,也的确是小胳膊擰不過大腿。只是……只是自己實在不認得這號人物,倒去從哪裏找這原因。
左雁亭腦子裏亂哄哄的,幾乎沒了自己的魂魄,只是依靠着本能往回走。
走到前山的時候,忽見臺階下來了一小隊官兵,看見他,為首的就嚷起來:「太子殿下在此,閑人回避。」
那人話音剛落,就聽見一個低沉的聲音道:「方侍衛,我今日來寺廟不過是臨時起意之舉,莫要擾民。」
左雁亭雖然不愛八卦,但也是知道這位太子殿下的,據說當今聖上生了二十多個兒子,活下來十六個。除了十歲以下的那兩三個,其他莫不是一身武功。
是因為大內高手不遺餘力調教的關系吧,這些太子親王什麽的武功都是登峰造極,所以皇帝和太子王爺們出來的話,除非必要,否則是不微服的,也不用太多人保護,不會封鎖街道什麽的,因為有足夠的自保能力嘛。
因此左雁亭也不慌亂,只是規矩的向旁邊一避,偷偷拿眼看去,就見當中一個身穿白色滾龍繡袍的英俊公子,他身邊跟着兩個俊秀的太監,以及一個管家模樣的人。
左雁亭的眼睛微微眯起來,他總覺得這個管家有些眼熟。只是不敢盯着看,眼見那太子走到面前了,就連忙将頭低下來。
只聽太子低聲笑道:「說起來我也有好些日子沒見老九了,他這幾日做什麽呢?上香這種事情,不說親自來以示誠心,倒派你過來。」
「老九?」左雁亭的心髒忽然劇烈跳起來,一雙白皙的手也緊緊握成了拳頭。他豎起耳朵,聽那管家模樣的人怎麽回答。
果然,就聽那管家陪笑道:「我們王爺也時常說要去探望殿下和各位王爺,只是最近有些事情,就耽擱了。今日他在府裏,只說要去那個什麽書香齋,奴才出來的時候還沒動身,這會子大概已經坐在那裏喝茶了吧。」
太子皺眉道:「書香齋?是什麽地方?若不得空,就下次來也是一樣的,做什麽又要你代他過來?」
「其實這倒不是讓奴才來代替上香,奴才哪有這樣臉面,主要是送香油銀子過來的……」那管家恭敬回答。
一行人去得遠了,而左雁亭的腦袋也在嗡嗡作響。他的手緊緊拽着山崖上一根青藤,瘦弱白皙的手背上,冒出兩條青色的血管。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九王爺龍錫。席龍?好,果然瞞得他好苦。席龍席龍,可不就是龍錫倒過來的名字嗎,他真是愚蠢啊,竟然到現在才會想到。
左雁亭一路飛快的下山,他的心髒如同要跳出了腔子一般,怒火已經完全的淹沒了他,淹沒了理智。
難怪他聽到自己要成婚,似乎都沒有什麽替自己高興的表現。難怪每一次他都向自己打聽女家是誰?難怪那一次他聽說自己和林家二小姐訂了親,臉色立刻就陰沉下來,難怪韓家不得不退婚。難怪林家一個小小商戶,竟然能攀上兵部侍郎……
一連串的難怪都快将左雁亭燒着了。他活到二十三歲,從來沒有像這樣大步流星的行走過,事實上,如果不是僅剩的一點可憐理智還能考慮到自己身子弱,考慮到身為讀書人的那一點斯文形象,他相信自己會一路疾奔回書香齋的。
回到書香齋,看到自己鎖的大門,才明白今日沒開門,席龍,不,是龍錫,他必定來了,看見門關着就離開了。
小小的挫折并沒有讓左雁亭冷靜下來。他一路打聽着,終于來到洛王府。門口的侍衛們一見這個漂亮的公子哥兒紅着眼睛要往府裏闖,都連忙攔住。偏偏左雁亭倔強的不肯解釋,只是紅着眼要沖開侍衛們的阻攔。
「都讓開都讓開。」恰巧一個小厮出來了。左雁亭認得他,有時候他就會跟着龍錫去自己的書香齋,只不過次數很少。
那小厮其實也有些發懵,不明白左雁亭怎麽知道了自家主子的身份,若讓他闖進來,到底妥不妥當。
但他是個極精明的,想着主子對這位公子的心思,也許對方自動送上門來,正合主子心意也未可知。這可是王府,只要關了大門,在裏面殺人也是沒人理會的,何況別的事。
因此心念電轉間,這小厮迅速的就拿定了主意。反正看左雁亭的架勢,他必然是都清楚了,否則的話,稍有一點兒疑惑猶豫,也不至于這麽個模樣打上門來。
既然如此,倒不如索性放他進去,反正主子那人詭計多端,哦,不對,是英明神武,一旦他想糊弄這個書呆公子,那還不是小菜一碟嗎?
左雁亭卻沒有小厮那些彎彎繞繞,他此時已是怒發沖冠,跟着那小厮徑直來到龍錫的書房,那小厮剛喊了一聲:「王爺,左公子來了……」聲音未落,他便直接闖了進去。
龍錫正在拿着一本書發呆,聽見急匆匆的腳步聲,便挑起了眉頭,待到那小厮喊了話,然後左雁亭沖了進來,他眼中的訝色已經一閃而逝。
不先開口和左雁亭說話,反而先朝小厮使了個眼色,那小厮早已會意,輕輕關上書房門,又對門外的兩個侍衛招招手,那兩人也便明白了,低頭随小厮悄悄退了出去。
左雁亭盛怒之下,卻沒發現這些改變,他疾步沖到龍錫的書桌前,雙手撐着桌子,恨恨的咬牙切齒道:「原來你就是九王爺,好朋友,你騙得我好苦。」
龍錫合上書,悠悠一笑,也站起身來,和左雁亭對視着,一邊輕聲道:「我還在想,你要多久才能發現這件事呢,唔,倒比我想像中快了一些,該是有什麽契機吧?不然,以你這性子,只怕到孤獨終老那一天,也未必會醒悟過來。」
左雁亭原本以為龍錫最起碼會有一點心虛的表現,卻不料他竟是如此的悠然,甚至還語帶諷刺,不由更是怒上加怒,顫着手指指着他,一字字道:「好,你是王爺,我不過升鬥小民,你便騙了我,也是我自己活該,我……我只問你一句,為什麽三番兩次壞我的婚姻?」
左雁亭說到這裏,頓了頓,忽然酸楚的一笑,沉聲道:「九王爺,我自問和你無冤無仇,之前雖然不曾對你行過君民之禮,也是因你隐瞞身份之故,除此之外,你每次去店裏,我可曾有半點怠慢之處?我還想着和你言語投機興趣相同,要做一生一世的好友知己,沒想到你……你卻如此折辱于我。」
說到這裏,左雁亭想起自己和父母祖父母受到的那些侮辱委屈,不由險些淚下,然而此時的他,已經稍稍恢複了些理智。他長嘆一聲,搖頭道:「罷了罷了,我不過一介草民,哪有資格向當朝親王問罪,如今我只是想求一個緣由,還望王爺看在那些過往的情分上,賜教于我。」
龍錫慢慢從書桌後走出來,來到左雁亭身邊站定,雖然他的年紀比對方小了幾歲,但或許是常年練武的關系,身材卻比左雁亭高大結實的多。
他掬起左雁亭垂在胸前的一縷發絲,輕笑道:「你想求一個緣由?其實這個,還用得着我說嗎?一個當朝的親王,竟卑鄙到去破壞一個小百姓的婚姻,而如你所說的,我們并沒有仇恨,之前感情還很不錯,你說,這會是為了什麽?」
他說完,就擡起眼看向左雁亭,那眼中雖然帶笑,目光卻是深不可測,如同狼要捕食前的眼睛:深沉,安靜,帶着一絲嗜血的興奮和饑渴。
左雁亭原本憤怒的發紅的臉龐,一下子就變得全無血色,接着又忽然暈升雙頰。他開始慢慢向後退去,一雙眼中盛着不敢置信和極度的驚恐,如同是即将被狼捕獵的小羊。
龍錫滿意的笑了,輕聲道:「很好,看來你已經明白了是嗎?也對,我認識的雁亭,雖然有些時候很呆,但其實并不笨呢。想必今日若不是驟然得知真相之下被氣昏了頭,你也不會這樣冒失的将自己送上門來。」
「我……席……席龍……」左雁亭拼命咽着口水,可是嘴裏不知為什麽卻越來越苦越來越幹,他想說些什麽,可是卻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不是席龍,是龍錫。從今日開始,你便要知道我真正的身份,我是大寧王朝的洛親王龍錫。」
龍錫唇邊綻出一抹笑容,襯着他出色的面孔,顯得耀眼無比。
然而左雁亭卻是不寒而栗,恐懼已經完全籠罩了他,他拼命向後退着,一邊結結巴巴道:「是……是……王爺……我……我知道了……」
「你知道親王所代表的含義嗎?」龍錫又逼上前一步,一把圈住左雁亭的纖腰,将他固定在自己懷中。
然後他居高臨下的望着那雙盛滿了驚恐的眸子,一字字道:「親王所代表的含義就是,今天即使我在府裏對你做任何事情,都不會有人過問一下。我動動指頭,就可以讓你的父母和祖父祖母落魄街頭,甚至是死無葬身之地。你可知道?我不過只說了一句話,就讓韓家立刻退婚,我只是暗示了一下劉悅,他回去就讓媒婆去林家提親……」
他說到這裏,笑容不由得又加深了幾分,一根手指挑起左雁亭的下巴,輕輕道:「這就是權力的醉人之處,這就是多少人為了權力頭破血流甚至不惜殘殺手足的緣由,雁亭,你明白了嗎?」
左雁亭就覺得好像是有人掐住了自己的喉嚨,掐得他快要喘不上氣,他張着嘴,艱難的說明白了。可是那聲音陌生嘶啞的讓他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的聲音。
「很好。」龍錫的笑容繼續加深,雪白的牙齒輕輕顯露,然後他忽然收緊手臂,讓懷中無處可逃的左雁亭更加靠近自己,當兩人身體完全貼合的那一瞬間,他低頭吻住了對方嫣紅的唇。
「唔……唔……」左雁亭終于記起了掙紮,即便對方是高高在上的親王,但是這種即将被侵犯的預知也終于激起了他的憤怒,他拼命的抗拒着,可是和龍錫的力道比起來,簡直就是蚍蜉撼樹。甚至那條靈活的舌頭已經侵入他的口腔,在裏面瘋狂掠奪起來。
腦子裏一直嗡嗡響着,氣血上沖的左雁亭再也顧不上龍錫至高無上的身份,他依靠着心中的本能,狠狠一口咬下去,頓時就讓龍錫有些狼狽的退了開去。
「就算……就算你是王爺,也不能這樣侮辱我,大不了……大不了我還有一死。」左雁亭憤怒的大叫着,一頭就向那張紅木大書桌撞去。
「看來你還是不太明白,你死了當然容易,不過你的祖父母和爹娘,他們可就有得罪受了。」
龍錫一笑,伸手輕輕一拽,就将他重新禁锢到自己懷裏,他貼着左雁亭的耳邊輕聲笑道:「雁亭,你可是我想了很久的人,所以第一次我不想太過火,不過你得要乖一些,不然激得我失了理智,到時受罪的可是你。」
話音未落,他已經打橫抱起左雁亭,大笑着便進了書房裏面精致的套間,那裏看來是供他日常休憩之所,一應用具都是齊備而華貴的。
「是在臨窗的榻上做呢?還是要在床上做呢?這個可以讓你選。」龍錫惡意的笑着,看見左雁亭瞬間羞紅的面龐,心中升騰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淋漓快感。
親自拉上紫紅色的厚重窗簾,屋裏的光線立刻暗下來。在床邊站立着的左雁亭,只能無助的看着龍錫笑着逼近自己,卻再也不敢起尋死的念頭,對方那一句對爺爺奶奶和爹娘的威脅,徹底制住了他。
龍錫和左雁亭做了将近一年的朋友,心生愛戀之餘,以他的精明,早就把單純的左雁亭給了解了個透徹,他心裏很明白,或許這小書呆不怕死,但事親至孝的他,卻絕不可能為了不受辱就危及父母。只要擡出這個殺手锏,即便對方再憤恨,也只能任自己為所欲為。
現在,所有的一切證實了他的猜想。他坐在床邊,将左雁亭摟在懷中,慢慢除下對方身上的衣服,因為是夏日,所以除去一件外衫後,裏面便是雪白的小衣,只用手指輕輕一劃,那小衣就敞開了,露出白皙的瘦弱胸膛和精致秀氣的鎖骨。
龍錫只覺身上一陣臊熱,擡起左雁亭的下巴就迫不及待的吻了上去,另一只手則來到對方的胸膛上,撥弄起兩顆小小蕊珠,不一會兒,便感覺到那兩顆小豆在自己手中硬挺起來。
左雁亭的眼淚終于不受控制的滴落,他的全身都因為羞憤而泛紅。
龍錫擡起頭,深沉的目光注視着近在咫尺的麗顏,癡迷的喃喃道:「好美,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就迷上你了呢?雁亭,你知不知道,我早就想看你這副樣子了。真的是太美了,好,真好,從此以後,我可以天天看見你這副模樣。」
他忽然又笑了,一伸手扯下左雁亭頭上的包巾,讓那一頭柔滑青絲瞬聞傾瀉下來,然後呵呵笑道:「不……不對,我要看到你很多的模樣,我會把你那些藏在骨子裏的風情都一一開發出來。清純的,羞澀的,放縱的淫蕩的,我要天天讓你都哭叫着喊不要,但是下面的小穴卻還是要努力收縮着取悅我……」
左雁亭的淚落得更兇了,這樣羞恥的話,為什麽會從龍錫的嘴裏說出來?他是王爺啊,這種露骨的話,就算是市井流氓,都不好意思說出口的吧?
而更讓他恐懼絕望的是,龍錫顯然不想只做這一次就收手,那自己以後豈不是都要活在無間地獄裏?
「好美,你哭起來真的好美……」龍錫的眸子再也不似深潭般沉靜,那目中已經被欲望的饑渴和興奮占滿了。他輕輕刮着胸膛上的小小乳頭,忽然用力一捏,趁着左雁亭呼痛的時候,就又将舌頭闖了進去。
「唔……」左雁亭仰起頭,他拒絕不了龍錫,只是本能的想逃開,想離他遠一點。但是這樣一來,修長優美的頸項就全部顯露在龍錫的視線下。
龍錫離開左雁亭的唇,然後邪笑着伸出手抹去相連的那一根銀絲。接着固定住他的後腦,舌頭又來到白皙的頸項上,精致的鎖骨上,然後蜿蜒向下。
衣服順着兩只雪白的胳膊滑落到手腕處,龍錫本想要将它們除下,但眼睛轉了一下,便又改了主意,将衣服在左雁亭的手腕上打了兩個結,這樣,眼前的美人兒就是以一種被綁縛的姿态呈現在他眼前,真正是秀色可餐,讓他有一種恨不得立刻大快朵頤的沖動。
「席……王爺,求你……求求你看在我一直都把你當成朋友的份上,放過我吧……」
雖然心裏已經絕望,雖然知道說什麽都改變不了自己的命運,但恐懼和本能仍然讓左雁亭忍不住再開口,即使知道這句話說出來,只是自取其辱。
龍錫的手停頓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又繼續解下自己的腰帶,一邊淡淡笑道:「雁亭,你以為我是傻子嗎?這件事過後,你還會把我當朋友?」
話音落,赤裸強壯的身子也一絲不挂的坦露在左雁亭面前,然後他俯下身,捏住左雁亭的下颌,帶着笑道:「而且,我已經不滿足于朋友這個身份了。雁亭,我喜歡你,想要你,想要相你真真正正的結合,從此之後,你當然也可以繼續把我當朋友,但最重要的是,你是我的人,只屬于我一個人。」
當左雁亭的目光不經意在那怒張着的兇器上掠過時,他的身子立刻止不住的顫抖起來,他拼命的往後退着,但這個動作卻只是更方便的讓龍錫拽下了他的褲子,轉眼間,他就變得和對方一樣一絲不挂。
「不用怕,我這裏有一樣好東西,會幫你放松。」
眼前帶着詭異邪佞笑容的龍錫,看上去比魔鬼還要可怕。左雁亭眼睜睜看着他從床頭的小抽屜裹拿出一個透明的玻璃瓶子,打開,一股淡淡的香氣飄散開來。
「這是西域進貢的蘭香精油,據說在市面上要幾十兩銀子一瓶呢。貴婦們在洗浴時用一點點化開在水裏,那樣出水後身上滿是這種淡淡芬芳。在後面的溫泉裏,我也準備了這種東西,不過現在我們當然不是用它來擦身體的,在那些西域貴族的手裏,這精油還有另一個絕妙的用處。」
龍錫耐心的娓娓道來,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使得這番話就如同醇酒一般醉人。
但是左雁亭卻感覺自己在發抖,他只能發抖,因為在看到龍錫的手指後,他已經猜到這東西的用途了。雖然純良,但在學院裏年少氣盛的時候,那些同窗們傳的風月之書,他也看過幾眼的,其中不乏龍陽之癖。
他還記得自己看到那個龍陽春宮的時候,全身都發燙了,當時的他,年少無知,只是對于兩個男人之間的性事感到好奇,饒是如此,他也只看了幾頁,便再也看不下去,猶記畫中人被那巨物刺穿時的痛苦表情。他以為那只是些淫邪之輩編纂出來的,卻怎麽也沒想到,有一天,這種命運竟會降臨在自己身上。
喉嚨裏發出「咯咯咯」的聲音,左雁亭知道那是自己想要求饒,但是他已經怕的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如果可以,他真恨不得現在就一頭撞死,最起碼,他不用遭受這種毀天滅地般的侮辱,最起碼,他還可以保留一點尊嚴。
「唔……」突然其來的劇痛讓他忍不住慘叫了一聲,修長光滑的雙腿猛的繃直,眼淚再度滴下來,不止是因為疼痛,還是因為那個難以啓齒的地方被侵入的侮辱。
「放松,不然會傷到的。」龍錫耐心的躺在左雁亭身邊,摟過他枕在自己的臂上,另一只手則伸到他的胯間,一根沾滿了精油的手指在那蜜穴間輕輕抽插着。
左雁亭雙手緊緊抓着身下的褥子,如果可能,他真的想殺了龍錫,或許自己死也行。可是他什麽都不能做,他只能這樣屈辱的在龍錫的臂彎中淌下眼淚,甚至連反抗都不能夠,因為那注定是徒勞無功的,只能加深龍錫的征服欲望和自己的羞恥感。
「把腿分開。」龍錫抽出手指,戲谑的拍了拍身邊人滑膩粉嫩的臀瓣。不過他發現當自己說完後,卻讓左雁亭更加夾緊了雙腿,仿佛這樣,就能夠阻止他的入侵一樣。
「真不聽話。」龍錫寵溺的笑着,嘆息般的語氣讓左雁亭眼冒金星,恨不得自己可以昏過去,但不知為什麽,腦子裏的血脈仿佛都要爆開了,意識卻還是無比的清醒。
龍錫坐起身,伸手在左雁亭小腹下那耷拉着腦袋的小東西上輕輕一彈,贊嘆道:「真是小巧秀氣,還是粉紅色的呢,人家說只有處子才會是這麽美麗的顏色,難道雁亭你平日裏都沒有用手幫過它獲得快樂嗎?」
左雁亭緊咬着嘴唇,扭過頭去。龍錫也不在意他回不回答,呵呵笑着掬起那小巧的玉莖,在手裏只輕輕摩挲幾下,小巧玉莖便立刻挺立起來,前端馬眼處露出一滴晶瑩淚珠。
伸出舌尖輕輕舔去那滴透明液體。龍錫的動作讓左雁亭整個身子都打了一個大大的顫抖,那小玉莖猛然就伸直了。
龍錫一把緊握住,呵呵笑道:「真是太敏感了,竟然舔了一下就要射出來,啧啧,果然是第一次嘗這滋味啊,多可惜,攤上這麽個不解風情的主人。不過沒關系,從此後,我會讓你天天都快樂的,但現在不行。」
他一邊說着,就褪下手上的一串紫檀木珠,在那小巧玉莖上繞了幾道,立刻把粉紅色的小東西勒緊了。
左雁亭本是打定主意不開口的。這是他僅剩下的一點尊嚴了。然而初經情事的他哪能耐得住這種潮水般的快感,偏偏這快感還不等宣洩,就已經被阻止。只激得他身體顫抖了幾下,唇間也抑制不住的發出輾轉呻吟,最後更是哭着小聲哀求道:「你……你放開那裏……」
「不能放開,若現在洩了,雖然也快活,卻不是性事的最高境界了。」
龍錫不為所動,甚至還惡意的在那小東西上輕輕彈了一下。然後他撥開兩片雪滑臀瓣,重往那穴眼處伸進一根手指,不同的是,這一次他先後插進了三根,饒是上面塗滿了精油,也将左雁亭折磨的痛苦不堪。「啊啊嗚嗚……」的呻吟聲不斷瀉出來。
「還是要辛苦些吧,不過我實在是忍不住了。而且雁亭你真的不乖,我讓你把腿分開,你竟然到現在還給我繃的像死魚一樣,也該懲罰一下,讓你知道什麽叫以夫為天。」
龍錫一邊笑說着,就慢慢分開左雁亭的雙腿,然後彎折起來,一直彎折到他的胸前,這樣的姿勢,讓左雁亭的私處完全暴露在他的視線下。
「真是美好的形狀,如此方不辜負後庭花的美名啊,可惜你自己看不到。」龍踢啧啧贊嘆,而左雁亭的臉上卻已經如同火燒一般,暈紅一直蔓延到脖子上,他是真的羞憤難當。
然而羞憤很快就被突如其來的銳利痛楚擊碎了。左雁亭如同一尾被網住的魚,猛然挺了一下身子,嘴裏發出不成調的慘叫。雙手則死死抓住身下的褥單,連關節都泛白了。
「寶貝兒,放松,不要繃得這麽緊……呼,好舒服,你知不知道你那裏有多熱多緊?寶貝兒你太棒了,只是這樣會傷到你自己,放松些,再放松些……」
龍錫嘴裏時而輕聲勸說時而動情低喊,他輕輕動了一下身體,左雁亭只覺被撐到極限的甬道中,那巨大的物體似乎摩擦了一下,又帶給他難以言喻的痛苦。
「啊啊……唔,不要……不要動了……嗚嗚嗚,饒了我吧,求求你王爺……你饒了我吧……殺了我也行……啊……」最後一聲拖長了韻調的慘叫是因為龍錫忽然惡意的一連律動了好幾下。
「再說這種話,我可就不再憐香惜玉了。」龍錫貼着左雁亭的耳邊低聲警告着,一邊伸出手去捏住胸膛上的兩顆小小紅豆,輕輕捏弄刮搔着,或許是這種另一股滋味的刺痛麻癢轉移了左雁亭的部分注意力,他覺得那一直緊致的甬道似乎放松了一點。
「就是這樣,再放松。」龍錫的手順着胸膛向下,來到了左雁亭的大腿內側,在那細嫩光滑的皮膚上輕輕擰了幾把,果然又讓左雁亭大聲的呻吟起來。
「不要……不要動,求你……痛……好痛……嗚嗚嗚……」左雁亭想伸手推開龍錫,但是手卻被禁锢着,他拼命擡起頭,卻只看到自己的兩條腿以一個羞恥的大大張開的姿勢搭在龍錫赤裸的肩頭上,最後他只能無助的在枕上左右搖着頭,似乎這樣就能幫助自己減輕一點痛苦。
龍錫看着枕上那一片散亂的青絲,有許多發絲已經被汗水粘在了臉上,左雁亭因為是初次承歡,所以非人的痛苦已經折磨得他身上出了幾層汗水,此時一個身子就如同剛從水裏撈出來一般,身下的褥子也濕了一片。
憐惜之情油然而生。龍錫俯下身子,淺啄輕吻着左雁亭的櫻唇和雪白頸項,胸膛以及那一對飽受憐愛的紅蕊,一邊輕聲道:「第一次是會痛一些,不過多做幾次,習慣了就好,寶貝兒再忍耐一下。」
龍錫身為親王,等着讓他垂青臨幸的男男女女也不知凡幾。在床第之歡上,他從來都是只憑自己的心意和高興。像今日這般隐忍和包容,實在算是破天荒頭一次了。這幾句話雖普通,于他卻是從未出口過的,也算是另一種的甜言蜜語。
然而左雁亭卻不領情,他是被強暴的,怎麽可能會領情、會體會到這話裏的那一份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