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硝煙彌漫
蘇羽眉頭皺得很緊。
盯着咖啡杯微微出了會神，她終于承認小姐妹的話是對的。
如果有一次承認也好，哪怕那麽一次，她也心滿意足。
但是沒有。
他跟她吃飯的時候也不說話，就像兩個透明人一樣，上菜的時候，他起碼還會對服務生說聲謝謝，跟她卻是無言可對。
外界都以為白楊對她溫柔如水，但其中冷暖只有她自己知曉。
小的時候，她就把一顆心駐紮在他那裏，以為終有一天會開花結果，可這等待的過程太漫長了，長得讓她失去了耐心，讓她時常陷入猜忌之中。
她怕時間再久一點，心就要枯萎了。
更可怕的是，徐清和回來了，這無疑是在火上澆油。
咖啡的苦味還在舌尖徘徊，同時也在不斷侵蝕她的肺腑，讓她坐立難安。
她的小姐妹宋安然也不是常人，一眼就能看出其中要害，講話也是一針見血，每一次都能精準地點醒蘇羽。
蘇羽雖然不服氣，但也不得不承認她講的是事實。
心裏煩悶，表情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她咬着勺子，愁眉苦臉道：“我看那個徐清和不簡單，換做我，是絕對不會給仇人做助理的，我在想，她心裏是不是藏着什麽陰謀。”
宋安然淡淡看了她一眼，不再做聲，漂亮的唇角浮上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清晨的陽光還是有點刺眼。
徐清和迅速将窗簾拉上，揉了揉被刺痛的眼，感覺渾身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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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很痛，像針紮一樣。
搖搖晃晃地走了幾步，便有些站不穩了，她捏着眉心穩了好一會兒心神，剛推開門，便看到對面一臉頹廢的許諾。
她頭發淩亂，衣服上滿是褶皺，像是剛參加了什麽戰鬥，而且還是個戰敗者。
徐清和微愣一下，對她的造型不予置評，但對方也絲毫不在意，撩了撩一頭亂發，語帶倦意地道：“下樓吃飯，我給你請了個阿姨，負責每天給你做早晚餐，順便給你收拾收拾屋子，不然你這一屋子的酒氣得把我熏暈。”
她一副嫌棄至極的模樣。
徐清和靜靜地看她。
以前對朋友這兩個字的感觸并不深，以為無非就是一起消耗無聊時光的玩伴而已。
可她一無所有時，許諾不但沒有像其他人那般遠離她，反而還語重心長地勸告她：“人都有被摔下來的時候，痛是痛了點，但同時也讓你看清了很多人跟事不是嗎？”
那一刻她才明白，她對這個世界太缺乏了解了。
如果她早點看清白楊的真面目，或許就不是現在這樣的局面。
許諾使勁咳了一聲，示意她回神。
這丫頭自從回國後，總是走神，而且時間還越來越長，如果不是清楚她的身體狀況，她幾乎要以為自己是身處精神病院了。
新來的蘇阿姨招呼兩人吃飯：“許小姐，我做了奶黃包，不知道合不合徐小姐的胃口。”
精致小巧的奶黃包被放置在蒸籠裏，絲絲縷縷的熱氣不斷冒出，徐清和吸了吸鼻子，感覺空氣裏全是香甜的氣息。
這段時間她幾乎是以酒為伴，沒什麽食欲。
夜夜不能安眠的人，此刻正盯着那一籠奶黃包咽口水，那雙空洞的眼神裏總算泛起一絲活氣。
許諾見狀朝阿姨一笑：“她不挑食，不過就算挑您也不能慣着她，別看她不胖，但特愛吃。”
蘇阿姨驚訝地看了一眼瘦削的徐清和，要是真愛吃，絕不會瘦成這樣啊。漂亮倒是漂亮，就是沒有生氣，就跟缺了水的芭蕉一樣，怎麽看都不水靈。
但她畢竟只是個負責收拾屋子的阿姨，別的話也不能多說，只好閉嘴不言。
許諾是個玲珑八面的人，她一眼便看出阿姨眼中的疑惑，不過她也不打算解釋，只要阿姨能夠把徐清和的飲食打理好，其他的她都可以不計較。
起初她擔心這個阿姨手腳不幹淨，放在自己家裏用了幾天才放心。
這不能說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這世道太亂，不得不防，不然也不會有白楊那樣的白眼狼了。
她在心裏幽幽嘆了口氣，只希望眼前這個姑娘能夠有自己的新生活，而不是一味沉浸在報複裏。
畢竟如今的白楊已經不同往日。
徐清和身為總裁助理，自然要随時聽命于總裁。
因此白楊叫她去給蘇羽訂一套晚會禮服時，她十分平靜地接受了，并讓他提供尺寸。
白楊死死盯着她的眼，想從中捕捉她的情緒，但是什麽也沒有，漂亮的瞳眸裏未起一絲波瀾。
他突然間有些發慌。
她這副模樣做給誰看？
“徐清和，這是你的任務，我沒有必要給你提供任何數據。”他的神情瞬間變得冰冷，兩道目光就像是兩把尖銳的刀子，硬生生地割宰別人的血肉。
可徐清和一點也都不覺得痛，她就早就痛得麻木，早就領悟一切。
她現在想得很清楚，她跟男人之間除了仇人以外沒有任何關系。
現在只剩下厭惡。
白楊愣住。
顯然他也看到了，
雖然他知道她心裏恨極了他，但他終究還是沒能料到，她居然厭惡他。不得不承認的事是，他的确被傷到了。
他很想把她的心剖開看一看，看看她到底在想什麽，到底因為什麽厭惡他……
徐清和從22樓下來的時候，周圍各種各樣的目光都有。
有些人更是不避諱她，直接在她身後高談闊論，将她當做透明物體。
“有些人以為自己當個助理就可以耀武揚威了，整天板着一張臉，不知道給誰看。”
“肯定是被總裁給訓了呗，以為自己可以攀高枝，沒想到人家高枝根本就不在意她。”
“所以說人呢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好，不然哪一天被別人狠狠的甩一個巴掌，那可就不得了了。”
一陣哄笑過後，空氣裏還殘留着一股硝煙味。
徐清和十分淡定，她再也不是從前那個不喑世事的小姑娘，再也不會為了一兩句話而糾結半天。
她撥通蘇羽的號碼，十分簡潔地道：“說吧，你的三圍是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