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子詩述)

? 晚上的聚會比較簡約,不過我覺得還蠻新鮮的。第一次接觸銀池的朋友,有機會了解她和朋友的交流,開心之餘我也有些惴惴不安。生怕自己一言語一舉動讓銀池的朋友對我有不佳的評價。銀池很照顧我,她知道我喜歡自虐性的自我懷疑,輕拍我的肩說可以随性一點。我稍稍安心踏實了些。

白天和我有一面之緣的燕青坐在離我不遠的地方。聚會中她情緒高漲,似乎歡愉于此熱鬧中。不經意的一瞥,我注意到她右腳外踝紋了一個藍蝴蝶。很別致很漂亮的藍蝴蝶,看起來也很生動。我看着愉悅的燕青盡情地在這個夜晚釋放着她的灑脫,那股不羁勁兒也別具吸引力。

銀池最後還是醉了。白天在地鐵上說的話只怕早被她抛之了腦後。她醉得輕飄飄的時候,湊到我耳邊暈乎乎說着:“好不容易詩歌他們都在呢!多喝一點沒事哦!”說完還沖我咯咯傻笑。我覺得無奈又好笑。直到聚會結束,銀池的老板詩歌扶着她對我說她送我們回去。

夜已經很深了,銀池一上車就靠着我昏睡着,不吵不鬧很乖,但我擔心她回去會把今天喝的這些五顏六色的酒精飲料全部吐出來。吐出來倒好了,但是心疼她那樣難受一場。我手撫在銀池冒出細汗的額頭上,讓她安眠一會兒。擡頭看到後視鏡裏對着我笑的詩歌,突然有點不好意思。

忘了是怎麽開的頭,我和詩歌輕聲聊了起來。我們的聊天很自然。這個經常活躍在文藝雜志,時尚雜志,甚至商業周刊上的大人物并沒有讓我覺得很有距離感。至少在我和她的短暫接觸中,她禮貌又随和。以前從很多傳媒途徑了解過她,在我的印象裏,她是一個很容易讓人臣服的大女子主義者。可能因為她個人能力太強,只言片語就可以讓對方做到她想要的最好效果。

所以即使和詩歌的聊天比較放松,但過後發現她已經在和我商讨一份合同了。并從各方面分析告訴我,我應該來“尚文”做畫師,做銀池的“禦用”畫師。

車開進了小區,我回過神。扶起懷裏的銀池,在她耳邊喚她醒來。不見醒,我也沒過多催促她。這時詩歌笑笑說:“我來吧,你太寵她。”

詩歌下車開門把銀池撈出去,雙手拍拍她的臉,最後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銀池便笑着醒了。這一剎讓我的對比心開始作祟,銀池的朋友好像比我多了一些“魔力”,不禁有些悵然。詩歌最後準備離開的時候,微笑沖我說:“你對她的意義更特別些。”果然,這個精明的女人看出了我的心思,我不好意思地沖她點點頭。詩歌笑:“子詩老師,考慮一下合作哦!”

車慢慢遠去,我回過頭,微醒了醉的銀池還看着詩歌轎車離開的方向。微醺着感嘆:“嗯~詩歌這車不錯!”

銀池喜歡車但又不是熱愛開車。她對車的熱愛投入在收藏間的玻璃櫥櫃中擺放的車模上。滿櫃的車模靜止擺放着,它們像城市裏擁堵的車陣,規則擺放動彈不了。

認識銀池的時候,我研一,銀池大四。我們能認識是因為朋友的中和,朋友的朋友都在一起聚會,就自然産生了認識的可能。而正是因為那一次去之前我都不清楚是什麽局的聚會,我遇到了讓我幸福的銀池。

那是一個生日party。聚會場地布置得花哨,不經意瞥見禮物堆,看到有很多漂亮的車模。待了一會兒,我漸漸從周圍人的交談中知道party的主角還沒有來。聽到有人大聲說:“銀池這厮她居然說自己在寫論文!”

“銀池”這個名字第一次流入我的耳朵裏。那個時候的我怎麽可能會想到,這個人會對我多麽重要?

銀池二十一歲生日。她穿着一件寶石綠色的衛衣,深藍色的牛仔褲,藍白條紋的高幫帆布鞋走進人們的視野。簡單得好像去上課的架勢。黑色的利落短發,柔軟貼合不淩亂。面色有點疲憊,明亮的眸子裏是party現場多彩的燈光。她一進門就被朋友們圍過去,被戴上生日帽,然後被推到蛋糕面前。

我坐在遠遠的沙發上,安靜望着被慶生的11月天蠍女孩。她可能是我見過的最不配合慶生的人了。呆呆的望着面前的蛋糕,好似周圍的歡呼與她無關。吹熄了生日蠟燭,自己啪啪鼓了兩下掌後就從比她壽星本人更激動的朋友中離開。

party持續了很久,我随意溜達,最後發現壽星一個人坐在躺椅上玩平板。她玩着玩着就要睡着了,手上的平板快握不住要掉到地上的時候,我伸手幫她接住。沒想到她眼睛都沒舍得睜開一下,扭扭身子安穩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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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坐在了她的身旁,翻看起雜志,卻不自覺的仔細看向了她的面龐。銀池很好看,非常幹淨舒服的樣子。皮膚底子好,近點看臉龐可以看到皮下血絲。所謂的“臉皮薄”。

帶我來參加銀池生日party的是我的研究生同學西禾。西禾在銀池慶生的熱鬧氣氛裏玩得開心。西禾是銀池大學的學姐,她這樣向我介紹過:“銀池是我最喜歡的學妹了,你都不知道她多好玩!”

當我“公然大膽”仔細看着銀池的時候,西禾在我身後拍我的肩膀,着實吓了我一跳。西禾看到我驚恐捂着心口的樣子大笑,說:“你這樣盯着銀池妹妹,喜歡她啊?”我不搭理她調戲的話語。但察覺到被頭發遮擋住的耳朵有些發燙。

“我們什麽時候走?”我問西禾。

她說:“先把銀池妹妹送回去。”

坐在車上,才第一次見面的銀池迷糊之間直接靠在我的肩膀睡覺。她睡得安穩,我卻每秒無措。

當西禾說到了,我才松了一口氣。向外望了望,車停在了一棟小高層樓下。

“子詩,把這小孩叫醒,讓她自己上樓去。”

我愣着看西禾,她這麽大的聲音早把小孩叫醒了!随着肩上的力量減輕,銀池已經坐直身體。“西禾姐姐,謝謝你送我回來了!”西禾轉過身看着她,“小學妹,你可把旁邊的姐姐迷着了。”說完便調笑看着我。

我大概能确定,這是銀池第一次正式的和我面對面。她露着潔白的牙齒對我一笑。“姐姐你好漂亮!”

後來等銀池上樓後在我們回去的路上西禾狂笑了一番,嘲笑我對銀池那麽臉紅。

銀池二十一歲生日聚會過了以後,我想也沒有機會再和她有什麽接觸。偏偏在某一天,我從畫室出來,背着畫板回宿舍的路上……

學校的林蔭路上很多學生在騎車滑板。有一個學生騎着車從我身邊經過,我沒有特別注意。走了幾步,那個學生停下來回頭看我,我才注意看了她一眼……銀池怎麽來這裏了?

銀池調了頭将車騎過來停在我身邊,雙手都松開車把,右手舉着跟我搖手打招呼,左手□□外套的荷包裏,雙腿踩在地上支撐着單車。陽光灑在她背後,好看得一塌糊塗。如果能定格這樣的場景,我很想将此畫下來。

“子詩學姐你好!”她笑着伸手在車簍裏摸索着,最後掏出一個大蘋果給我。“很甜的!”

我略微不好意思地收下,剛想問問她幹嘛到我學校這邊來,但一想可能我們還沒熟到能互問彼此情況的地步。便稍稍有些遺憾,最後笑着道謝了。她只給我寒暄了幾句便騎着車離開了。我想她來這裏可能來找西禾吧,便給西禾打去電話,給她說銀池來了。

“哦。她來也不是找我啰,小兔崽子!”西禾并不驚訝,只是埋汰了幾句。挂了電話後,我繼續往前走,看着手裏握着的銀池給我的大蘋果。思量着原來銀池來我們學校,是找一個我未知的別人。這樣想法的出現讓我莫名失望了一瞬。

研一下學期的時候,導師有一個月外出教研。導師帶着大三的一個專業,由于和其他老師時間不好搭配,便要我來幫忙講學。對這樣的任務我挺認真的,做了很多準備,以便處理學生的各種問題。

去上課的第一天,我簡單說明自己是來代課的學姐後就開始了正常的上課。到了學生提問的時候,我掃視了一下所有的學生。居然在最偏的角落看到了銀池。她并沒有擡頭,好像在書寫什麽。看到她出現在這裏,我自然驚訝地出神了。直到提問的學生叫我:“老師?”

我尴尬向學生道歉,而這時那個擾亂我心神的小孩倒是擡起頭笑着看我了。下了課她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就跑過來,“子詩學姐成老師了?”她笑得開朗。當我還沒有開口說什麽,她擡手看了一眼手表說:“子詩學姐,時間不早了,我還有好多事兒。下周我還會來上你的課哦!再見。”揮揮手,她跑出了教室。走到門口還特意看了一眼教室號。後來我才知道銀池來到我的課堂是絕對的偶然,只是随意看到一間教室找了一個地方來打發時間而已。而為什麽她經常來我的學校,來這裏做什麽?這些我都不知道。

那個時候我開始覺得神秘的銀池有很多秘密。而這些秘密她不輕易告訴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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