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 九月開學季,子詩老師要回學校迎接新學生了。一個多月畫繪本,突然要回到學校上課了,子詩都覺得有些恍然。銀池就更覺得不适應了,嚷嚷着要子詩不當老師了就和她一塊。“我在家寫寫書,你為我的書畫畫,多好啊!”
“這些也可以在我休息的時候做啊,我的課那麽少,每天都有一大半的時間可以和你在一塊。”子詩在衣櫃裏挑選上課穿的衣服,對身後的銀池“講道理”。
“當老師很辛苦的好嗎?又得吸粉筆灰,又得講那麽多話,還得點名看哪些學生沒來上課。”銀池有點懊惱。
“你是不是大學的時候就經常不去上課啊?”子詩取下一件條紋襯衣,一條黑色九分褲。“穿這件可以吧?”
“我哪有經常不去上課,我們學校點名很嚴的!”瞅瞅子詩的衣服,點點頭,“出去上課穿這就行了。”
“當老師也有樂趣呀~再說了,現在第一本繪本都沒畫完,就算畫完了上市了,結果反響不好怎麽辦?要是我辭職了,到時候我可就徹底失業了,成了你的專職主婦了怎麽辦?”
“怎麽會反響不好?出版人可是詩歌欸,何況你畫得我都已經很滿意了,原作者都滿意就說明真的是不錯。”
“你說,你這個評價真的都是客觀的嗎?如果換個人畫你是不是挑剔一些?”
“當然了,我肯定是最支持你的作品的。但是你的半成品我給詩歌和燕青都看了,她們真實的說比她們預想的還要好。”
“真的嗎?”子詩眼睛一亮,心裏還是挺高興的。銀池誠懇地點點,子詩笑眯眼摸摸她的頭。“那我就沒那麽緊張了~好了不早了,我換衣服去了。”
看着子詩去換衣服,銀池發現自己說了這麽多并沒有什麽用。算了,子詩一定是年輕太天真,等到繪本正式上市了,有了市場好的大反響,子詩就會知道忙起來可沒時間去上課了呢。到時候,學校看到子詩缺席太多,最好直接把她炒鱿魚。子詩大概會傷心一陣,但也會知道繼續做畫師才是更不錯。小蠍子腦補得很完美,郁悶一掃而光。
子詩去學校了,銀池百無聊賴,上網看到林纾逸的新專輯主打首播,點開聽一聽。風格好像和她以往的歌不同,這首歌詞很有意味。歌名就是《纾逸》,歌詞更像專門寫林纾逸,文字工致,別致但不過分。銀池還沒聽完就忍不住看歌曲簡介,看到詞作者是詩歌後,銀池哈哈笑出聲。難怪呢……
燕青第一次給拍片後不久,林纾逸果真親自聯系上了詩歌。林纾逸自然不知道,這首歌的歌詞并不是詩歌受邀後才寫的,詩歌只是打開了抽屜把歌詞拿出來挑了一篇自己感覺不錯的。不到一周,詞送到了林纾逸的手上。林纾逸和音樂制作團隊拿到歌詞看了以後都很激動,覺得詞寫得太好,林纾逸立刻打電話給詩歌表達感謝。佳詞已有,譜曲又成了難題,林纾逸對幾首小樣都不大滿意。最後她找到一個自己很喜歡的獨立音樂人來譜曲。最終滿意地完成了這首歌。而歌名的選取林纾逸再次聽取了詩歌的意見。以自己的名為歌名,《纾逸》。
銀池笑笑,很了然詩歌的心思一樣,在和詩歌、燕青一起的群裏聊到這歌。結果等了半響兩個人都沒給她回應。等到銀池把這首歌循環播放了六遍,燕青的微信發來:忙,在給林纾逸拍片。等到銀池把這首歌放到第十遍,詩歌的微信發來:有點忙,有些雜志要給我做采訪,聊林纾逸的歌的事。
她們都好忙……居然只有自己這麽閑。
銀池換上出門的衣服,想自己出去溜達一下。炎熱的夏日快過去,秋天的涼意也漸漸降臨,适宜的溫度很舒服,銀池穿着襯衣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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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家門出了小區,銀池站着猶豫去哪裏。邊走邊想走到了車站,一輛雙層公交停在面前,人才裝了兩成的樣子,銀池上了車。坐在二層樓的最後一排,銀池靠着椅背看窗外路過的這個城市的一景一貌。公交的小颠簸無礙這樣的惬意,銀池想到自己從小就似乎喜歡坐公交車。小學的時候辦月票,坐月票車去爺爺奶奶家。吃飯睡覺打手柄游戲。到了初中家裏學校不遠,騎着自行車上學,同學們坐的公交和自己同方向,不時有人在公交上沖外面喊銀池……這個城市銀池生活了二十幾年,它的容貌大多數是銀池在公交上看到的。
風迎面吹過來,不是夏日的熱烘,不是冬日的冷冽,感覺剛剛好。像這個城市一樣……
坐了好幾站,銀池想到附近有一個主題書店,便在這站下了車。走了一些路到達書店的位置。今天是工作日,又是新學期開學,書店裏面少了暑假時小孩子們的喧鬧。
銀池在沒有寫小說以前希望自己争取開一家書店。裏面不賣那些別的書店都有的心靈雞湯暢銷書,更不會賣學生輔導用書。銀池希望自己去很多國家旅游,去這些國家的圖書館,去一些別致的書店書屋,淘到真正意義上的好書。可是現在自己成了寫書的了,暫時擱置了這個打算。要是日後有機會了,一定還是要把這個願望實現……這樣子詩去上課了,燕青詩歌都忙碌的時候,自己就可以待在書店裏,說不定碰巧遇到喜歡自己書的讀者,聊聊也是好。
待在書店裏淘書了兩小時,銀池看看手表也不早了,把挑的書拿去結賬。出了書店在不遠的便利店買了一瓶碳酸飲料,一邊打開瓶蓋一邊走出便利店。好幾個人從自己面前匆匆而過朝一個方向快步走去,銀池納悶這些人趕着湊什麽熱鬧。直到聽到擦身而過的人說:“有個女的要輕生!”
銀池心突然沉下來,碳酸汽水麻酥酥地在舌尖破碎,前仆後繼地滑進喉嚨,蔓延至身體裏,最後粉身。銀池鬼使神差地跟着人們向事發處走去,每靠近一點都不知道自己幹嘛走過去。
那個女人在高樓的不知道多少層,旁邊的人紛紛說着“15樓”“哪止啊,至少那是20樓”……那個女人站得太高,渺小卻又突兀。
消防隊已經大面積鋪好了氣墊,那個女人好像在左右張望,無措的張望暴露了她的慌張和害怕。
圍觀的群衆中有好事者喊了一兩聲“快跳啊!”。
突然地,消防員出現在那個女人身後,毫不遲疑地用力推了女人一把……女人開始墜落,她的尖叫聲響徹着。不過幾秒,她落到氣墊上。
圍觀的人們唏噓一片……可銀池聽不見這些,她全身起了寒戰,一股寒冷瘋狂地肆虐了她的身體,流竄着一團絕望。她看到什麽了?又一次,一個人的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