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節

,有了這幾個幫手,燕黍就可以引進了,經濟問題也有人出主意了,往後終于不是我倆對坐拍腦袋了……”

庾晚音坐在他對面掙紮幾秒,還是開了口:“澹總。”

“嗯?”

“端王作為紙片人,能掌握我們行蹤,只可能是有人洩密。但今日我們的行程只有北叔和暗衛知道,而他們在原文裏都忠于你到最後一秒。學子們赴約前根本不知道你是誰,也不可能洩密。那麽……”

夏侯澹沉思道:“我也在想這件事。不過,原文裏的端王也沒這麽不擇手段吧?他作為男主順風順水的時候,并不需要當惡人,結果我們來了,境遇改了,他不也變了麽?”

庾晚音慢慢收回了目光:“你說得對,看來要慢慢排查了。”

會是夏侯澹自己引來端王的嗎?

甚至還有另一個問題:岸上那人真的是端王嗎?

有沒有可能,端王自始至終都被蒙在鼓裏,只去了A地,而B地湖中發生的一切,都是夏侯澹自導自演呢?

犧牲一個紙片人,換來更大的利益……畢竟他在宮裏的時候,似乎也沒把紙片人的命看得多重。

可是,就算她庾晚音今日焚香沐浴原地升天當了聖母,紙片人也還是會死的,而且是成千上萬地死。死在旱災裏,死在戰火中,死在端王上位的道路上。

為了阻止那一切,現在死一個杜杉,或許……

庾晚音掌心一陣劇痛,才發現那只手無意識地攥緊了拳。

她心中生出一股無由的惱怒。自己還沒找到正反證據呢,居然先就為夏侯澹開脫起來。

說到底,她第一步就不該對夏侯澹懷有真善美的期許。社畜是不會要求同事真善美的,這種期許通常是誰對誰的,她不想知道。

北舟今天被端王看見了身手,為了混淆視聽,又重啓縮骨功切換到了女人模樣,成了貴妃殿裏的新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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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澹對外獨寵謝妃的新人設不能崩,沒有陪他們回貴妃殿。庾晚音獨自重新處理了手上的傷,随便扯了個理由應付驚慌的小眉。

小眉:“小姐傷成這樣,幾日之後的花朝宴上還如何表演啊?”

庾晚音:“表演?我為啥要表演?”

“當然是因為陛下點了謝妃獻舞,她最近出盡風頭,咱們不能被她比下去啊!”小眉焦慮道,“不然唱首歌?”

庾晚音興趣缺缺,只想趁機探問一點原主的技能點,試探道:“你覺得我唱得如何?”

小眉面露難色:“……還有幾天時間呢,小姐努力學學?”

好的,沒有技能點。

張三已經穿過來一段時間了,還活在地獄模式裏。

每分每秒,他都在默默觀察古人的言行舉止,生怕說錯一個字就露餡。小太子每天都有課業,他得從毛筆字開始惡補,更別提那些不知所雲的古文內容。

幸好這小太子的原身似乎就挺沉默寡言,以至于他每天扮啞巴也沒人覺得奇怪。至于課業,他寫得再爛,也沒有老師敢訓斥太子——這大概是新生活的唯一美好之處。

然而,他的靈魂只是個初中生,如今肉體更是幼小,行走在這個氣氛詭異的皇宮裏,時刻覺得難以自保。

穿來之前他只匆匆看過一眼這篇文的文案,隐約記得主角是個穿來的妃子,卻不記得那妃子叫什麽。

他試圖去尋找過這個同類,偶爾遇到一個妃嫔,都要細細打量一番。但以太子的身份,并不方便接觸皇帝的後宮,那幾秒鐘的審視也實在發現不了什麽。

他冒險過一次,在群妃向太後請安的時候,腆着臉跟在太後身邊,在她們宮鬥中場休息時,當着所有人的面說道:“皇祖母,最近天太熱了,孫兒簡直想活在冰室裏不出來。”

這個暗示夠不夠明顯?同為穿越者的人,能聽出端倪嗎?

結果所有妃嫔都低眉順眼,繼續沉浸于宮鬥戲碼,甚至沒人多給他一個眼神。

只有太後板着臉訓了一句:“身為儲君,不該畏暑畏寒,貪圖享樂。”

張三:“……”

這樣下去真的不行了。

他必須想辦法留下一個顯眼的标記——只有同類能發現的那種。

花朝宴的主題還挺有創意,每個妃子都選了一種鮮花簪在發間,就連衣着配飾也與之呼應,這樣一朵一朵嬌花亭亭落座,宴席間衣香鬓影,賞心悅目。

或許是覺得這場景不适合未成年人觀看,又或許是一貫避免夏侯澹與兒子接觸,太後并沒有帶太子來。

海棠花姬謝永兒款款上陣,獻出了一支獨舞《寄明月》。

她準備充分,事先還跟樂師打了招呼,教他們學會了伴奏,只是由于自己也沒記清,導致成品略有跑調。

夏侯澹這回居然忍住了沒笑場,也可能是确實沒聽過這首,全程十分鎮定,還有餘裕擺出癡迷的神情。

謝永兒轉着扇子跳完了,風情萬種一拜。

夏侯澹:“好,好,坐到這裏來。”

謝永兒越過庾晚音坐到了皇帝右側,還要拿眼瞧着庾晚音,嬌聲道:“庾貴妃,不知妹妹可有幸一睹姐姐的舞姿啊?”

庾晚音:“……”

原文裏她也說了這話,只不過當時身份倒換,是風頭正勁的庾晚音故意點了謝永兒跳舞,想看她出醜,結果謝永兒用一曲寄明月豔驚四座,挫敗了庾晚音的陰謀。

沒想到命運的軌跡改變了,謝永兒還是做出了同樣的選擇。

得勢也要鬥,失勢也要鬥,你怎麽就這麽沉迷宮鬥?

謝永兒那夜侍寝,醒來後竟然記憶全失,還聽宮人說自己當時驚恐過度,狀若瘋癫。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那麽脆弱,一定是那碗避子湯有問題。名為避子,說不定其實是別的毒藥。

自己發瘋的時候到底說了什麽?

看那暴君事後沒有生氣,反而對自己展開了土味攻勢,大概沒說什麽危險的話吧。

然而……庾晚音當時忽悠自己喝那碗藥,肯定沒安好心!

謝永兒想明白了這個問題,再也不願心慈手軟。她雖然不喜歡夏侯澹,但人在宮中,身不由己,她不抓住帝王心,來日就只有被鬥倒的份兒。

庾晚音嘆了口氣,将手心的傷口藏了藏:“回陛下,回太後,臣妾不善舞藝,恐怕無法獻舞。”

太後冷哼一聲:“貴妃好大的派頭,是要哀家請你不成?”

謝永兒的新跟班們紛紛擠眉弄眼。

落毛鳳凰不如雞,庾晚音凄婉地行禮道:“臣妾,臣妾最近只學了一首小調,唱得不好……”

謝永兒愣了愣,如臨大敵。

《東風》原文裏沒提女主會唱歌啊?

庾晚音深呼吸數次,回憶了一下跟小眉現學的調子,擺了個姿勢開口了:“江南可采蓮,蓮葉何田田……”

直愣愣的大白嗓,雄壯如纖夫。

謝永兒:“……”

太後:“……”

庾晚音成心要惡心這幾人,愣是把整首曲子都幹嚎完了,這才柔弱道:“臣妾受了風寒,氣息不繼,嘤,求陛下責罰!”

她看向夏侯澹。

夏侯澹愣愣望着她,面露“她好清純好不造作跟另外的妖豔賤貨好不一樣”的驚豔之色。

庾晚音的視線剛剛跟他接觸半秒,就忙不疊地收了回去。她怕他和自己總有一個要先爆笑出聲。

夏侯澹咳了一聲,溫柔道:“既然貴妃身體不适,就不必陪坐了,先去休息吧。”

庾晚音落荒而逃。

夏侯澹在這種時候實在太好笑了,以至于她很難想象,這樣的人會去行那些陰險狡詐之事。

但她同時又知道,這樣的判斷完全是意氣用事。

庾晚音心中第一百零八次對自己念着“保持清醒”,并沒留意腳下走到了哪兒,忽聽不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晚音。”

庾晚音瞬間真的清醒了。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夏侯泊将她帶到了一間似曾相識的舊屋——正是他上次私會謝永兒的那間。看來這兒還是他在宮中的大本營。

庾晚音故作不知:“這裏是哪兒?”

夏侯泊溫聲道:“小時候,我尚未離宮,若是受了宮人毆打,便會跑到這裏躲起來,獨自熬到深夜再回去。”

開始了,反派獨白環節。

庾晚音如今确知他不是全知全能的神,而且還需要自己,底氣便足了許多,反而能好整以暇地陪他演戲了。聞言面露觸動,良久才道:“上次見面時,殿下所言之事……”

夏侯泊:“嗯,你考慮清楚了嗎?”

庾晚音試了他一句:“我的考慮結果,殿下也能清楚看見麽?”

夏侯泊裝神弄鬼道:“你覺得呢?”

庾晚音低頭摸出一個香囊:“我,我那時驚慌之下,言語間對殿下有些冒犯,這是賠禮……我自己繡的。”

這是她這兩天趕工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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