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節

,出宮之前幫我換裝易容的,正是你嘛。可我并未告訴你我要去哪裏,你是如何猜到的?”

小眉已經放棄了抵抗:“殿下問起,我便說了你是從哪道門出的宮,他馬上派人跟了出去。”

她面有得色:“殿下聰慧過人,早就不信你了。”

庾晚音真實地氣笑了:“好,好啊。你還告訴過他什麽?”

“怎麽,現在知道怕了麽……”

小眉殺豬般地尖叫起來。暗衛捏碎了她第二根指節。

庾晚音耳膜裏嗡嗡作響。她集中注意力仔細回想一番,略微放下心來——她跟夏侯澹商量事情時習慣于揮退所有人,宮人探聽不到什麽核心秘密。

暗衛:“娘娘,殺麽?”

庾晚音下意識地想要搖頭,動作到一半,又頓住了。

留下這個隐患,即使是将她逐出宮去,端王也會立即明了自己的立場。他還一定會救下小眉,物盡其用,讓她把自己每一天的起居錄細細道來。

庾晚音想象不出他能從中推敲出多少東西。

暗衛:“娘娘?”

庾晚音又要點頭,卻發現腦袋重若千鈞。

小眉蜷縮于地瑟瑟發抖。

良久,庾晚音深吸一口氣:“不想死的話,去替我辦一件事。那淑妃自我當上貴妃之日起,就處處為難于我。你去為我毒死她,只要不被發現,我就饒過你一命。”

小眉連滾帶爬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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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衛望着庾晚音。

庾晚音的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努力抑制着聲音的顫抖,對他說:“跟着她,讓淑妃抓她的現行。”

她不能留活口。

不僅如此,為了蒙蔽端王,她還要借刀殺人。

庾晚音獨自枯坐在室內,只覺得渾身如墜冰窟。

不知過了多久,暗衛回來禀告道:“淑妃娘娘發現小眉在廚房裏下毒,命人杖斃了她,此刻正趕去找陛下主持公道。”

庾晚音:“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庾晚音吐了一地。

她喚來宮人取水,漱了口,又吐了第二次,只覺得連膽汁都要嘔出來了。

這是她殺的第一個人。

夏侯澹來了:“那什麽淑妃說你派人毒她,被我打發走了。咋了這是?”

他仔細望着庾晚音的臉色,語氣凝重了許多:“發生什麽事了?”

庾晚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複述了一遍經過,又說:“做戲做全套,你得處罰我。降為嫔位、關關禁閉什麽的。”

夏侯澹沉默着點頭。

庾晚音:“對不起。”

夏侯澹一哂:“這有什麽好對不起的……”

“對不起,湖上那日,我不該懷疑你自導自演。”

庾晚音低着頭,看見夏侯澹的胳膊古怪地動了一下。他似乎想要張開一個擁抱,又克制住了。

“沒關系,我知道你害怕。”

庾晚音悲從中來,嗚咽着抱住了他。

“沒事了,”夏侯澹緩緩拍着她的背,“被人背叛很難受吧?雖然是紙片人,畢竟認識那麽久了。殺人也很難受吧?之前沒想到會有這麽難受,對不對?”

庾晚音:“我太菜了,我怎麽這麽菜啊!”

夏侯澹失笑:“你只是正常人。”

他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撫着她:“以後如果必須除掉什麽人,告訴我,讓我去處理。”

庾晚音不安地動了動,想要擡起頭:“為什麽呀?”

夏侯澹将她按回自己肩上:“可能是因為我穿來之前演過古裝片吧,比你适應一些。讓我來做也是一樣的,你……就不用适應了。”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他的神情遠比聲音嚴肅:“你永遠都不需要改變。”

庾晚音心緒稍平,才猛然想起端王那句赤裸裸的威脅。

她深吸一口氣,支起身子切換進了敬業社畜模式:“這事棘手得很。他不允許你得到任何助力,已經決意除去阿白,而且還要我三天之內遞消息。”

夏侯澹看了看自己被洇濕一片的肩頭,不知在想什麽。

庾晚音:“我跟你走得太近,全被小眉這二五仔傳出去了,現在想取信于他,難如登天。但在你悶聲辦成大事之前,我不能上他的黑名單。”

夏侯澹随口問:“你的意思是,将計就計?”

庾晚音心知此事艱難,遲疑道:“但又不能真的送阿白去死。”

“阿白一直蒙面嘛,我們可以找個身形相仿的替死鬼。”

“端王可沒那麽好糊弄。就算外形可以模仿,身手呢?武力上能模仿阿白的恐怕只有北叔了……”

庾晚音突然眼睛一亮:“我有個想法。”

庾貴妃派人去毒淑妃,竟然還被抓了現行,這可是不可多得的戲碼。

後宮看似平靜的水面下早已暗流洶湧,貴妃殿附近的草間樹後藏滿了太監宮女,全是各方派來打探消息的。

這些一線吃瓜群衆目送着皇帝走入貴妃殿,關起門來,說了一陣子話。然後又頂着驕陽守了半晌,愣是沒聽見動靜。

正自汗流浃背抓耳撓腮,忽然聽見模糊的瓷器碎裂聲。

來了!

吃瓜群衆伸長了脖子去聽。貴妃殿內不斷傳出刺耳的噪聲,仿佛所有器具物件都被毀了一遍。

踹門聲。

只見一人披頭散發,大步流星地疾行而出,嘶聲道:“來人!”

偷聽的慌忙縮回腦袋,冷汗涔涔而下。

皇帝一身玄黑色的龍袍半褪,松松垮垮挂在一邊肩上,露出了中衣來,目若瘋癫:“将庾嫔拖去冷宮關起來!”

庾嫔?吃瓜群衆暗記于心。

侍衛領命而去,貴妃殿中一道尖利的女聲響起:“我看誰敢!”

庾晚音被侍衛一路拖拽出來,一雙鞋子都掉了,臉上淚痕斑駁,沖花了新妝。

夏侯澹似笑非笑:“誰敢?你在質疑朕麽?”

庾晚音沒有絲毫退讓,一改平日嬌癡無邪的做派,鳳目圓瞪,竟顯得咄咄逼人:“陛下,你會後悔的。”

吃瓜群衆膽都要吓破了。這也玩太大了吧?

可惜這一回,她再也換不來君王的青眼。

夏侯澹搖晃着走過去,一腳踹翻了侍衛:“誰才是這裏的主子?”

夏侯澹:“誰!”

侍衛跪地道:“陛下是主子。”

“那朕說拖她去冷宮,聽不見嗎?!”

夏侯澹親自監工,看着庾晚音被打入冷宮,又吩咐道:“将門窗全部釘死,留一隊侍衛看守。朕不發話,都不許送食。”

連續幾天,無人送飯。

庾嫔失寵已成了板上釘釘的事實,前來圍觀的太監宮女都日漸稀少。餘下兩三個持之以恒的,後來又得見一出好戲。

冷宮年久失修,大門有一處透風的破洞,外頭有侍衛值崗。

這一天,那破洞裏冒出了個人影。

只見平日杏臉桃腮美豔無方的庾嫔,愣是餓成了面如死灰的人幹,牽線木偶般僵硬地拖着身子挪将到洞口,跪地磕頭道:“幾位大哥行行好,給點吃的吧。”

侍衛充耳不聞。

庾嫔又道:“煩請大哥遞個話兒,就說我錯了,晚音真的錯了……”

侍衛仍是不理。庾嫔跪着跪着,似乎沒有力氣再爬起來,就此一頭栽倒,躺在了門後。

過了許久,皇帝身邊的安賢公公來了,遞給守門的侍衛一只破碗。

侍衛轉手将碗送進洞裏,道:“吃吧。”

地上那具不知生死的人幹又動了動,掙紮着捧起碗來,喝了幾口黏糊糊的冷粥,流着淚道了聲謝,抱着碗挪了回去。

庾晚音端着那破碗走進室內,順手便丢在了一旁,嫌棄地抹了把臉。

侍女已經端來熱水等着了:“娘娘請淨面。”

庾晚音洗掉了臉上的死人妝,露出底下紅潤的臉色,百無聊賴道:“唉,咱們今天幹點什麽呢?”

侍女笑道:“北嬷嬷送了些水果零嘴來,還有幾本書。北嬷嬷請娘娘稍安勿躁,挖通地道還需三五日,到時陛下就來看娘娘。在那之前,只有北嬷嬷的身手能潛入此間而不被發現。”

侍女:“哦,還有,方才有人從後院遞進來這個,想是買通了後門的侍衛。那人還說,娘娘若是有什麽消息要遞出,可以寫在字條上交于他。”

她亮出一只小包裹。

庾晚音打開一看,是一些幹糧,還有一只玉雕王八。

端王終于出手了。

夏侯泊前腳讓庾晚音去查那高手,後腳就聽聞留作眼線的小眉死了。

世上沒有如此巧合的事,一定是庾晚音幹的。

他對她的期待值已經降至冰點。

後來又聽說,庾貴妃因為後宮争寵被降為庾嫔,還關了禁閉——怎麽聽都是演的。夏侯泊知道庾晚音的特異之處,夏侯澹也知道。将心比心,那皇帝再如何草包,也不至于為了情愛之事放棄一個先知。

但他還想看看她打算怎麽演下去。

庾晚音被打入冷宮後,他在宮中的眼線傳來了一線吃瓜情報:當日皇帝跟庾嫔大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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