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超兇
聞曜風玩得意猶未盡,一曲跳完還有點舍不得走。
臺下看客們跟着起哄:“再來一首!再來一首!”
白淳扶着欄杆從容下臺,回瞥一眼道:“真打算把全專都打一遍啊。”
“也不是不可以。”聞曜風戀戀不舍:“可惜原原老涉沒來,咱四個聚一塊不知道多有樂子。”
“問題在于,”白淳朝着萦月閣快速走去,還能分神和他拌嘴:“《絕殺之刻》硬性規定,每個隊最多兩個人。”
“宿姐早就說過,之後檔期調勻,演唱會宣傳期會叫他們一塊過來玩。”
“那剛好,”聞曜風輕快道:“咱兩一隊,他們一隊。”
白淳腳步一頓,停下來看他:“我發現你……最近變化很大。”
先前跟自己坐一輛車都滿臉寫着膈應,現在倒是親熱起來了。
估計也是易感期沒個正形,粘人得很。
聞曜風笑了一聲,不多解釋。
按容子涉的話說,他這人有點二極管傾向。
看一個人順眼的時候,哪怕病病歪歪面黃肌瘦,他都能覺得那人怎麽看都好,一喜歡就看啥都喜歡。
要是讨厭誰,哪怕那人湊自己跟前道歉示弱,照樣讨不到半分好處。
喜歡/讨厭兩個狀态,在聞曜風這裏就像個臺燈開關,要麽開要麽關,沒有半開半關這種狗屁概念。
他自己也清楚這麽處事很幼稚,但也自我慣了,懶得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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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曜風确實打算帶白淳去聽陳瞎子拉琴,邊聊邊跟着他往另一邊走,一擡頭就瞧見了白鸾萦月閣的招牌。
“畫還沒到手?”
“快了。”
白淳背手而立,恰好太監阿書沖到他面前來。
“怎麽樣了?”
“叫了十五個人,拿桶拿盆的都有,”阿書報告道:“聽王爺吩咐,不夠我再去找。”
聞曜風感覺自己錯過了什麽劇情:“……盆?”
一長隊男女手提水桶水盆,多半都裝的太滿,導致不少清水污水濺出來,撒得滿地都是。記
“你先逛一圈,我等會下來。”
“等等??”
“不能等了。”白淳已經瞧見監督他當街賣藝的老人快要走到萦月閣門口,驟然揚高聲音,厲聲下令:“都給我上去,每幅畫都照準了潑!”
“——是!”
“——遵命!”
老閣主看見這些手拿水桶的侍從時還沒反應過來,順着人流看見白淳時臉色紙白,兩三下加快步伐沖到他面前,哆嗦道:“你——你要做什麽?!”
“毀畫。”白淳淡淡道:“十三卷全部毀掉,不論真假。”
“毀?!”老人沒想到他會狠到這種地步,張開雙手慌亂攔人:“別上去,你們,哎,那是古畫,毀不得,毀不得!!”
喽啰們都只聽白淳的命令,大步流星拎着水就往上沖,桶中洗過抹布的髒水搖晃來去,潑的臺階上都是。
閣樓上傳來繡娘們的驚呼聲,也有丫鬟在尖叫着攔人。
萦月閣老人急壞了,重重用拐杖一杵地面。
“你竟敢——你——”
“您教了我這麽多家國大義,難道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懂嗎。”白淳冷笑道:“《朱雲折檻圖》關乎金鸩羽下落,倘若我得不到,那最好誰都別碰它。”
“不毀掉這卷畫,江山安危全都拴在一根毒羽上,朝堂豈不都成了笑話!”
他唱歌跳舞也好,引老人過去監督也好,不過都是在拖延時間。
青玉府離這裏不過幾分鐘腳程,足夠安排下人打水支援。
“你!!”老妪伸手一指,深呼吸道:“罷了,罷了!!不要潑水了,我把那幅圖給你!!”
丫鬟驚詫道:“夫人……”
老人深深看了一眼白淳,任由兩個丫鬟攙扶着她邁步上樓。
“随我過來。”
一路髒水流淌,她走的很慢,一邊走一邊止不住嘆氣。
“糟蹋了,真是糟蹋了。”
原本白淳受罰之後,她就打算把辨畫之技傳授給他。
沒想到這個年輕人竟然敢做到這地步,有與清秀面容絕不匹配的悍勇。
周旋回轉上了第三層樓,老人定睛一看,發現每一幅畫都完好如初。
髒水全都被潑在了地面,此刻還在緩緩往二樓滲透,吓得樓下繡娘們都抱着織錦逃竄離開。
白淳再行一禮,不多言語。
“好,好!”萦月閣主笑道:“不愧是淳王爺!”
竟然能把她逼到這份上!
老人幾步來到一幅畫前,伸手摸索着邊角的什麽痕跡,突然用力一撕。
長卷贗品登時如裂帛般嘶聲裂開,露出裏面的真畫。
“得虧外面做成了油紙,真潑壞了豈不是焚琴煮鶴!”她笑罵道:“拿去!”
白淳笑着道了聲謝,卷好畫轉身就走。
再下樓時,他才發覺聞曜風就站在樓梯轉角,似乎看了全程。
白淳一揚手裏的畫,挑眉道:“怎樣?”
聞曜風舔了下小虎牙,颔首稱贊。
你兇起來……讓人很心動。
金印章,血核桃,折檻圖,三絕全部到手。
兩人不約而同加快腳步,再度去東市裏找陳瞎子。
集市裏來客如雲,此刻夕陽西下更顯熱鬧。
攤位酒樓陸續點燈燃燭,映的他們餘影搖晃。
聞曜風突然猛地一剎車,抓着白淳袖子就往回看。
他剛才好像看見了一只……
“嗨。”小白海豹笑眯眯地搖了搖鳍:“客官來抽一發嗎?十連送一連哦!”
聞曜風:!!!
白淳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停下時往後退了幾步,再三打量。
在糖畫攤和泥人娃娃攤的中間,又是這只海豹在賣東西。
書生小姐穿行而過,沒人覺得有什麽問題。
你們導演父子兩……都不是一般人啊。
在錄制節目之前,總導演還特意跑過來找了他們一趟。
聞曜風剛被OMEGA抱完,易感期裏有點警覺,怕人家過來是發現了什麽異樣。
“小聞啊,小白啊,有個事我一定要跟你們強調一下,”陸導演捋了把絡腮胡子:“這個四棱獅子頭,是真貨——是真貨!你們玩歸玩,千萬別弄丢了!!”
白淳愣了下,下意識道:“真是晉朝的?”
“那哪能啊,我拿零花錢偷着買的,花了三萬多呢——別跟我愛人講!”
聞曜風默默看了眼攝像頭,又默默把頭擰回來了。
嗯……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陸小海穿着小白海豹裝,在拱橋蹦蹦跳跳:“這裏有積分查詢服務喔。”
“現在我們隊有多少?”
“兩百一十二分!”他舉起雙鳍道:“成就會在游戲結束以後統一報出~!”
罪惡的盲抽盒又一次被捧了出來。
“試試嘛?”
聞曜風再再次看向白淳。
白淳面無表情:“只許抽一次。”
聞曜風一臉糾結,先是看展示櫃裏上新的道具,又看更新以後的盲抽圖鑒。
“新增了好多東西!”他伸手指給白淳看:“還可以抽到傳國玉玺!!”
“……不行。”
“剛才姜大人過來抽過哦,而且是□□!”
“他抽到什麽了?”
“保——密!”
聞曜風俨然在看訂貨單,念念有詞道:“抽到這個就好了……這個也好。”
白淳無奈道:“兩次,最多就抽兩次。”
“好!”
他把手探進盲抽盒裏,從最邊緣抽了一張信封。
撕開邊緣抽出卡片,幾個字非常刺眼。
『冰糖大山楂買五送一券』
太子确實有被氣到,一跺腳把盲盒對準王爺:“你來抽!”
白淳伸手在淺表摸了一張,當衆拆開。
『冰糖小草莓買六送二券』
旁邊小販立刻舉手吆喝:“冰糖葫蘆喲——又圓又甜的冰糖葫蘆喲——”
小白海豹昂頭道:“還抽嗎?”
太子和王爺沉默着去對側兌換糖葫蘆。
小販笑的特別燦爛:“這券是買了才送,兩位貴客先給錢吧?”
“……”
“不抽了。”聞曜風斬釘截鐵道:“以後都不抽了。”
白淳一口咬碎透明糖風,嚼得超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