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酒廠
好在後面就開始走主線劇情了。
丞相人前寬厚人後冷厲兩張臉, 太傅是再危險不過的笑面虎。
毒蛇一吐信子,彈幕裏的表情包都跟着刷屏。
[保護我方淳王爺!!]
[卧槽這是真毒蛇!節目組也太狠了吧!!]
[不許欺負我曜太子啊啊啊話說曜哥這副纨绔子弟的狀态好撩我鼻血狂噴——]
[曜曜你坐直!鎖骨都露出來了,你女朋友不允許!!!]
電視裏曜太子把薄荷糖摸了出來, 當着小太監的面嘎嘣嘎嘣嚼。
兩個隊友露出遺憾表情:“原來是塞糖啊。”
白淳莫名其妙地看了他們兩一眼。
不然呢??真給他捂手不成??
文臣武臣分頭去上林苑和泰和殿裏尋找道具線索,太子則左擁右抱, 摟着姑娘逛鬧市。
看着玩世不恭,其實手放的很規矩,倒也不油膩。
節目組的打光團隊是一線電影人出身,愣是把橋頭賣花的柯愛拍出橙色薄霧般的朦胧感。
“怎麽, 光着腳不冷啊?”
“阿福, 掏錢。”
Advertisement
彈幕驚呼:“聞曜風你怎麽跟誰都像是有一腿!”
“曜曜是犬系男友吧——好有安全感喔——”
這邊柯愛剛把金鸩羽的懸念抛出來,太子轉頭就走。
“走, 找我那可愛弟弟要零花錢去。”
客廳裏一片寂靜。
白淳默默起身:“我回房間看書了。”
栗原沖鋒在吃瓜第一線:“你再看看!萬一曜哥背着你還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呢!”
不, 後面劇情更恥,絕對不要。
白淳幹脆利落回了房間, 其他三個繼續看。
然後小情侶般打情罵俏的奇怪場面層出不窮,空氣不斷凝滞。
“弟弟喲——哥哥來看你了!”
“要錢做什麽?”“哄姑娘開心。”
“那我可舍不得。”“我要是毒死你, 不就成禽獸了?”
栗原的笑容漸漸僵硬, 容子涉直接一邊喝茶一邊觀察聞曜風表情。
某個猛A無所畏懼, 大張着腿坐在沙發上,啃着梨道:“我穿這身是不是帥炸了?”
彈幕濃度高到全程擋臉。
[他在撩他他絕對在撩他!]
[二十個姑娘——你好歹說點我們會信的話啊!]
[我怎麽已經聞到妻管嚴的味道?!難道是抖M老攻設定??]
[醉生夢死!送你一眠!這不就是說想跟你睡覺嗎!!]
兩個雲盞怦然一聲合在一處, 淳王爺放輕聲音,靠在他的肩頭耳語。
曜太子張袖一攏, 把他直接摟進了懷裏。
“你一要, 我就給,那我豈不是太寵着你了?”
電視上的彈幕瞬間密的像春運火車站。
[寵!!給我寵他!!!他要什麽你敢不給!!!]
[卧槽他又A上去了他暴擊了曜狗子打了個連擊帶爆傷!!]
[我我我我不看了我先去捂鼻血……低音炮撩的我快進易感期了嘶……]
[也得虧白淳是ALPHA,哪個OMEGA扛得住這麽撩??腿都能軟掉好不好!]
栗原啪地按下暫停, 爪子搭在聞曜風肩膀上。
“哥。”
“嗯。”
“你是不是對我淳哥有企圖。”
聞曜風又啃了一口梨,漫不經心道:“你淳哥清心寡欲鐵管一根,我跟他鬧着玩的。”
有企圖也沒用。
标記完關系還能客氣成這樣……邪門了。
卧室內,白淳在收拾明天出門用的行李箱。
門被敲了兩下,傳來容子涉的聲音。
“聊聊?”
“嗯?進來。”白淳把領帶卷好,放在方格裏固定住:“拍戲順利嗎。”
“很順利。”容子涉看了眼鏡子,淡淡道:“我被工作人員懷疑了,開了兩句玩笑過去,沒出事。”
“那挺好的,”白淳笑道:“宿姐還擔心過你的易感期,我說沒事,他自我管理能力很到位。”
容子涉坐在旁側椅子上,一時間看着他收拾行李,不多說話。
ECHO之中,聞曜風像好戰悍勇的雪狼犬,容子涉則是善于隐匿氣息的麋鹿。
書卷氣重,同時又擁有明顯的力量感,兩者融洽兼得。
哪怕只是随意坐着,背肌和大臂的輪廓也清晰緊致,足以讓許多OMEGA失神慌亂。
白淳并不會被他的椴木氣息影響,收東西時還有些失神。
容子涉看了他許久。
“你的身份,聞曜風告訴我了。”
白淳動作一頓,把幾根鋼筆也收了進去。
“什麽身份?”
“你是OMEGA。”容子涉鳳眼微挑,平和道:“曜風說,之後我們四個錄節目,拜托我多照應一下。”
“我是OMEGA?”白淳笑出聲來:
“子涉,我跟你熟到這個地步,你沒必要詐我。”
“那倒也是,”容子涉摘了框架眼鏡,揉着鼻梁骨道:“搞不懂你,這麽重要的事不和我說……反而先跟他講。”
“分化的有點突然,之前抗抑郁藥副作用太強,你知道的,”白淳合上箱子,突然想到一個很不錯的主意:“要不,你來幫我打抑制劑?”
“沒想到我還有這一天,”容子涉啧了一聲:“幫你标記一下?”
白淳忍俊不禁:“來啊,你下得了口?”
“還真不行。”容子涉紳士地讓開位置:“你坐下吧,打抑制劑估計很疼。”
“不是很疼,是非常疼,疼到我第一回 昏睡了十二個小時都沒緩過來,後來跟宿姐說是感冒發燒了,被訓好久。”白淳輕嘆一口氣,有些羨慕他:“有時候還是覺得,做BETA也不錯……”
“你确定?”容子涉揚起眉毛:“瞧見我這三年狀态了嗎。”
白淳聳聳肩,把抑制劑取了出來。
他很早就知道子涉是BETA了。
BETA這個身份,在娛樂圈,在任何行業,似乎都天生注定了工具人身份。
是A與O的陪襯,毫無意義,毫無特點。
ALPHA一貫張揚,掠奪,強大,值得依賴和深愛。
OMEGA脆弱,美好,如同蠱惑迷人到極致的昙花。
至于BETA?誰想粉一個平平無奇,沒法讓人有任何性幻想的BETA?
白淳先前一直以為自己是被抑郁症耽誤激素分化的A,盡心盡責幫容子涉瞞了三年,現在受他幫助也沒什麽心理負擔。
“針頭側着推,”他拉着袖子道:“我上次差點紮到神經……自己給自己打還是麻煩。”
容子涉取出鑷子,拿酒精棉給他消毒。
“聞曜風什麽時候知道的?”
“他……”
話音未落,聞曜風突然推門進來。
“白——容子涉你怎麽在他房裏?”
他剛才和栗原磕了會兒瓜子,一扭頭發現客廳只剩兩個人了,心裏莫名地就不舒服。
某個猜想一秒鐘跳了出來,哪怕足夠合理,也能讓他隐隐煩躁。
容子涉不會去白淳房裏了吧。
他們能聊什麽?
結果一推門進去,剛好看見容子涉拿着注射器在給他推抑制劑。
聞曜風喉結滾動,聲音不自覺已經冷了下來。
“你跟他說了?”
容子涉覺察到氣氛不對,平和解釋道:“是我發現的,順手幫他打個針。”
“白淳自己不會打?需要你幫忙?”聞曜風原本就壓着脾氣,見容子涉一副溫柔體貼的模樣,更有種自己被比下去的煩躁,氣笑道:“你幹脆幫他标記一下得了,省得有副作用。”
他每次情緒一湧上來,信息素就跟着往外擴散。
白淳剛忍完抑制劑融合進血液裏的不适感,在聞到龍舌蘭氣息時臉色一白,手指下意識抓緊桌沿。
操,又失效了。
抑制劑原理就是模拟ALPHA的信息素,給予OMEGA自己被臨時标記的錯覺,和短效避孕藥的功能很像。
偏偏聞曜風這個人的信息素——他媽的太烈了。
白淳一沾上這個氣味,血管裏那些假模假樣的信息素自動被壓下去,半點效果都沒有。
聞曜風看見白淳皺起眉捂額頭,更以為是自己不受他待見,先前還藏着喜歡,為白淳反複忐忑的心一路往下沉。
剛才進門的時候,這兩個人還有說有笑的,好像有聊不完的話。
突然闖進去的人是他。
“嗯,我多餘,”他抓着門把手笑了一聲:“你們先聊,我不打擾。”
說完就摔門消失。
“砰!”
熟悉的情緒在與童年記憶一步步重合,化作刺痛言語,變相讓自我厭惡不斷加深。
……我根本沒有存在的理由。
如果當初沒有生下我,他們早就離婚了,估計會解脫太多。
聞曜風氣勢兇猛地摔完門,還是在白淳門前站了很久,一邊擰巴着嫌棄自己,又想聽裏面的動靜。
突然像被放逐的孤單狗狗。
你不要太親近他,好不好。
白淳……哪怕你不喜歡我,能不能對我偏心些?
哪怕就一點點。
聞曜風突然想到什麽,後脊僵住。
他們難道已經在臨時标記了?
白淳把臨時标記看淡到像和誰一起吃頓飯,不會連容子涉都——
門突然被打開。
“進來。”白淳側讓一步:“剛才那針沒打好,你過來幫我擦酒精球。”
聞曜風呆了幾秒,下意識道:“你怎麽知道我還沒走?”
容子涉略有不适地揉了揉鼻子。
“哥們,你發脾氣的時候,門口簡直像酒廠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