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章節
終于意識到第三副本的可怕之處,不單是情節設置上的難度提升,人物上的複雜關系也幾乎到了空前絕後的地步。
任何時候面對危險,孤立無援都是最可怕的狀态。
而現在,陸西環顧四周,無論是這些對他恨之入骨的師兄弟,還是這位表面偏愛他的師父,似乎都不可能對他施以援手。
難道這次要靠他一個人,孤軍奮戰打敗終極波ss了?
陸西在內心長嘆一聲,看着宋成玉離他而去的冷漠背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怎麽辦,難道這次還要靠刷目标對象的好感度來通關?可那個鬼氣森森就會裝可憐的小破孩,直覺就比京棠和沈梵還難搞,而且看他那态度,八九不離十是宋成玉的暗戀者。
讓他移情別戀的難度,不亞于徒步攀上珠穆朗瑪峰。
總之一個字,難。
半個時辰過去,師兄弟那邊還是毫無頭緒,宋成玉讓他們停下來原地休整,一個個都去包裹裏找水壺和幹糧,結果扭頭看向陸西這邊時,就發現暢晚不見了。
大師兄又是第一個發聲:“孟予玄!小晚呢?”
看看這态度,叫他直呼其名,叫暢玩就小晚小晚的。
陸西端着胳膊靠在馬背上:“去洗澡了。”
大師兄頓時火冒三丈:“這荒山野嶺的你叫他一個人去洗澡!你明知道這山裏到了晚上不太平,還叫他自己到林子裏去,你到底安的什麽心啊!而且你看看他都去多久了還沒回來,你就在這跟沒事人似的,連找都不找他!”
這位虎背熊腰的糙漢,本來嗓門就大,被他這麽一嚷嚷,估計整個林子都能聽見了。
其他師兄弟也是義憤填膺,膽子稍大的就跟大師兄一起斥責他,不敢惹的就在背後小聲嘀咕,反正說的也都是壞話,只有之前吃過陸西夾的五花肉的小師弟,看着被群起而攻的陸西有些難過,想開口,可是嘴唇張張合合嗫嚅了許久,最終也沒敢把心裏話說出來。
直到森林裏響起一陣悉索的腳步聲,衆人才停下嘈雜的議論,屏住呼吸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Advertisement
陸西也随着衆人的視線轉過頭,就看不遠處的樹林間有道緋紅的身影,借着月光打量,身形似乎有些眼熟,有人疑惑的嘀咕了一句,是不是暢晚回來了?
等樹林裏的人走到眼前,所有人望着那人的臉都失了神,陸西也是愣了一瞬,錯愕的眨了好幾下眼。
直到對方走到他面前開口叫了聲師父,陸西才從驚愕中緩緩掙紮出來。
不止是他,估計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一樣的難以置信,甚至有人開口問:“這是誰啊?”
少年擡起頭,明眸皓齒,溫潤的骨相自是風月無邊,尤其是眼角還帶着一顆微小的淚痣,微微一笑,好像漫山遍野的風都攜滿了缱绻花香拂面而來。
一身紅衣随着夜風輕輕拂動,白皙的皮肉在月光的映襯下顯得尤為明顯,那身長袍是鮮亮的赤紅色,像是綻放在冬雪中的傲然紅梅,與暢晚的膚色一紅一白相得益彰,甚至分不清到底是人靠衣裝還是衣裝靠人。
大家在這波美顏沖擊下,甚至都快忘卻剛才那個髒兮兮小叫花子的模樣了,仿佛從一開始他就是這麽萬衆矚目的存在。
陸西都有點懷疑眼前這個嬌豔奪目的美少年跟剛才的暢晚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了。
暢晚在大家熱情的贊賞中羞怯的垂下眼,嘴裏說:“諸位師叔謬贊了,我就是洗了個澡,主要是師父給我的衣服好看。”
二師兄看着陸西冷哼一聲:“衣服确實好看,可也不是什麽人都能穿出來的,比如以前在某人身上穿着就完全沒感覺出來。”
被說成某人的陸西一笑置之,平心而論,孟予玄這個人長相絕對算是好看的,不然也不會遭至那麽多人的嫉妒,可是跟宋成玉和暢晚這種相貌出衆的人比,就明顯差了一截。
說他不如暢晚,也是事實。不過大老爺們為什麽要比誰長得好看啊?聽着就娘兮兮的。
陸西點點頭笑着附和道:“那當然,我徒弟肯定青出于藍。”
語氣中聽不出半點被奪走光環的不滿,反而還帶着淡淡的驕傲。把其他故意揶揄他的人怼的是啞口無言,最後師兄弟們念叨幾句也只能閉了嘴,不然就是自找沒趣了。
暢晚站在陸西身邊,忽然靠得很近,就聽他小心翼翼的問:“師父,我現在不臭不髒了吧?”
陸西嗯一聲:“不但不臭,都成香饽饽了。”
暢晚被他逗得哈哈一笑,随機踮起腳,貼在他耳邊笑眯眯道:“不過師父的衣服倒是又髒又臭呢,我在血裏洗了好久才拿上來。”
血?
陸西眉間一蹙,以為自己聽錯了話,可是腦子滞了一刻後,後背頓時浮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他忽然想起,剛才給暢晚拿的衣服明明是白色的……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11-14 07:12:34~2020-11-14 22:18:1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幻想症患者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44、44
看着暢晚那身緋紅的衣服, 陸西頓時有些不敢直視,輕輕一嗅,似乎連周身的空氣都帶上了一股若有若無的腥味。
其他弟子原地休整後又開始排陣定向, 陸西身邊的人漸漸少了,沒有其他人的注視,暢晚好像一下變得跟他親近起來,陸西朝旁邊躲一步, 他就往前湊一步,直到陸西一個踉跄頂在馬背上,暢晚才堪堪停住腳步。
他笑吟吟地伸手接下一滴從陸西額角滾落的冷汗:“師父臉色好白啊,是冷了嗎?”
陸西:“你的手那麽涼, 是死了嗎?”
暢晚:“師父可真會說笑。”
陸西:“我不是說笑,是明知故問。”說着一把甩開暢晚的手,“不管你有多大怨氣,我跟你又不是認識, 冤有頭債有主,誰跟你有仇麻煩你找誰去, 幹嘛老跟我鬼氣森森的。”
陸西低頭整理包裹,暢晚在旁邊跟他并肩站着。從那雙璨若朗星的眼眸中, 根本看不出絲毫的戾氣, 可陸西的餘光卻瞥見,他指尖的黑氣忽然化作一把鋒利的紅刃短刀, 随着暢晚的指尖游蛇般的轉了幾圈,忽然定在了他的腰側。
随之一股逼人的寒氣順着被刀尖抵住的地方蔓延開來,陸西就感覺自己的身體被定住了,甚至張了張口連聲音也發不出。
暢晚用另一只手把包裹裏的東西一件件塞回去擺好,在不知情的人看來, 完全就像是暢晚在幫他整理東西,可他貼在陸西耳邊說的卻是:“我做什麽向來都随心所欲,殺人殺誰,根本不需要理由。不過非要一個理由的話,就是你太多餘了。”
他望着陸西莞爾一笑:“就這樣,永別了師父。”
沒想到這家夥這麽快就要對他下手,陸西心中一涼,早知道剛才說話就對他客氣點了。
可他實在不懂,自己到底哪點惹到了他?!簡直莫名其妙啊!
沒想到就在這時,林子前方忽然傳來敲鑼打鼓的奏樂聲,悠揚的唢吶聲穿透濃濃白霧,把法陣中的弟子們都驚得睜開了眼。
情況有變,宋成玉讓他們立刻撤退回樹林裏,把路避讓開,看着衆人紛紛退出法陣朝這邊走來,抵住陸西的刀才瞬間在空中化為烏有,暢晚在後面抓了陸西一把,威脅道:“敢說多餘的話,你活不過今晚。”
陸西心裏嗤笑,好像他不說就能活到明天似的,但他表面上也只能點頭:“就算我說了有幾個能信的,你一哭他們都快找不到東南西北了。”
大家迅速放棄馬匹,撤退到後方的樹林裏屏息隐蔽起來,可是藏好才發現,人群中似乎少了一道身影,擡頭朝前方一看,才發現那個年齡最小的師弟被路中央的荊棘草纏住了褲腳,因為他入宗門還未滿一年,并無佩劍,只能使勁甩腿來掙脫長滿尖刺的藤蔓。
眼看不遠處的唢吶聲就要傳到眼前,小師弟急得冷汗直流,纏在腳踝上的荊棘非但沒有一絲松懈的跡象,反而越纏越緊。
此刻他也顧不得疼痛了,趕緊用兩只手去扯荊棘,幾個師兄要起身去幫忙,卻見宋成玉緊盯着前方濃霧中影影綽綽的身影,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意思顯然就是不許他們貿然行動。
這下幾位弟子紛紛沒了動作,只能蹲在原地,擔心的看着被纏住小師弟,心裏祈禱着快點解開啊!
可是小師弟不知道那邊的情況,眼見兩只手都被紮得鮮血淋漓,卻沒有一個人來救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