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章節
碎的面部掉出眼眶。
被暢晚踩住的百足蟲,奄奄一息的在腳底掙紮,陸西忍着惡心用袖子抹掉臉上的黑血,走到暢晚身邊, 看着快被他踩死的蟲子問:“這是什麽?”
暢晚輕輕擡起靴底,讓蟲子稍作喘息,可很快又是一腳狠踩下去,蟲子咕唧一聲, 肚皮下緩緩滲出一灘黑色液體。
看着蟲子在腳下垂死掙紮的樣子,他微微笑道:“南疆百足蠱。本來也就是一條普通的蜈蚣, 可當把一只厲鬼塞進它嘴裏時,它就變成了一條聚陰蟲, 從此以後普通的食物再也無法滿足它。看到這些腿了嗎?一條腿就代表着它吃下的一只厲鬼。腿越多, 蟲體內凝結的怨氣越大,功力也就越強。”
聽到這條蟲的名字, 陸西心裏猛然咯噔一下,南疆百足蠱,不就是系統裏說跟洗髓丹同時服下,能解萬毒的配藥嗎?
看着馬上就要一命嗚呼的配藥,陸西趕忙抓住暢晚的腿喊停:“松腳松腳!你別把它踩死了!”
看着陸西萬分焦急的想解救這只蟲子, 暢晚故意使壞在蟲子身上碾了一下,“你要它幹什麽?”
陸西蹲下,緊緊抓着他的腳踝:“你松腳我再告訴你!”
暢晚:“你先說,別跟我讨價還價。”
看這臭崽子就是不肯松腳,陸西生怕他把南疆百足蠱給踩死了,可他也不能告訴暢晚自己要這蟲子是想跟洗髓丹作配藥的。
不然他肯定會問自己的洗髓丹哪來的,又或者威脅他把洗髓丹交出來也說不定,而且這涉及到系統本身的設定,在進入游戲之初,玩家手冊就已經注明在游戲中玩家不得暴露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和游戲的真實情況,否則立刻出局。
陸西妥協道:“你把這條蟲子給我,我再渡點陽氣給你行不行?”
暢晚看得出他心裏打着什麽算盤,故意刁難:“我又不是那些修為低下的伥鬼,動不動就要吸陽氣。而且我吸收陽氣只是為了維持人形,要是不跟你們待在一起我根本就不需要陽氣。”
就知道他又要出幺蛾子,陸西想了想,忽然提議道:“那我幫你弄個泡泡浴怎麽樣?就是浴桶裏全是泡泡,飄起來五顏六色的,還特別香,洗起來比光用水洗幹淨多了!”
“泡泡浴?”這個詞果然引起了暢晚的興趣。
陸西趁熱打鐵:“對泡泡浴,洗完特別舒服,而且連續一個月身上都帶着幽香,四處流散。在花叢中一走蝴蝶都棄花而去,撲到你身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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暢晚将信将疑:“真的?”畢竟就算用香花沐浴,也挺多能保持兩三天的香味,陸西居然說能保持一個月,他覺得可疑之餘還是有一點好奇。
陸西趁他松懈,趕緊抱着大腿,一片吹噓泡泡浴,一邊把那條奄奄一息的蟲子揪出來。
暢晚看着陸西的舉動,也算默許了他的行為,只是提醒道:“別看它就是一條聚陰蟲,毒性之大,一旦入體便無藥可解,最後只能跟那母蟲一樣淪為妖魔,靠吃厲鬼和人肉維持不朽不滅。”
陸西從桌上找來一只茶杯把蟲子放進去罩住,信誓旦旦的保證:“放心,我又不是傻子,有前車之鑒擺在這,我還能好好的人不做去當條蟲麽。”
沒想到這南疆百足蠱就在母蟲的心髒裏,現在也算得來全不費工夫。陸西正想着怎麽把配藥安置到穩妥的地方,就聽身後的暢晚已經不耐煩的催促起來。
暢晚:“那現在兌現你的承諾吧。”
陸西回頭,一臉詫異:“現在三更半夜的我去哪給你弄洗澡水啊?何況這裏也沒有浴桶,等回蒼瀾山我再給你準備吧,先睡吧哈。”
暢晚眉間一蹙,一把抓住陸西的手腕,把他手裏裝蟲子的茶碗搶下來:“我只接受錢貨兩訖。既然如此,那我也等回蒼瀾山再把聚陰蟲給你。不過這蟲子一日不吸怨氣,身體就會虛弱一分,等到時是死是活我就不敢保證了。”
說罷對陸西微微一笑,踏着滿地狼藉,徑自翻身躺在了床上。
陸西只覺得快要噴出一口老血,這臭崽子,就跟自己對着幹的時候冒聰明!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暢晚,恨得牙根癢:“得嘞,那等着吧大兒子,爹這就給你燒洗澡水去。”
趕在暢晚炸毛之前,趕緊溜出了房間。
半個時辰後,暢晚被叫到了後院的柴房裏,一進門他就聞道一股沖鼻的香油味,走進去一看,屋子裏冒着騰騰白氣,陳舊發黴的浴桶裏,水面飄着一層白花花的皂角粉,上面還游着兩只大肥鴨子,被熱水燙得撲騰着翅膀嘎嘎叫。
暢晚捏着手裏的茶杯,看向陸西,臉色冷得能滴出水來:“我看你是真不想要它了。”
說着作勢就要往地上摔,陸西趕緊制止他:“我真的努力做了!而且你看看已經很還原了啊,這泡泡不夠多嗎?裏面我倒了一整瓶香油,我聽二十三說這可是他家鄉特制的,一滴就香飄十裏!你洗完上街絕對是整條街最香的崽兒!就是……這個小黃鴨有點大了,沒辦法,乾坤袋裏就裝了這兩只,你就先湊合一下吧。”
說完陸西自己都忍不住笑起來。
暢晚看着陸西幸災樂禍的樣子,心中忽然湧上一股莫名的情緒,若平時有人敢這麽戲弄他怕早就身首異處了,可看着陸西,他卻生不出一絲憎惡。
這種古怪的感覺讓暢晚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他竭力掩飾住自己的異常,趁其不備,一把扯住陸西的腰帶,陰笑道:“徒兒也是第一次這麽洗,怕是有所不适,還是師父勉為其難來作陪一下,也好給徒兒做個示範。”
說着不等陸西掙脫,就将人一把按在了浴桶裏,一時間水花四濺,受到驚吓的鴨子在空中飛着,撲騰了滿地鴨毛。
等陸西把頭從水裏薅出來後,氣得立刻掬起水朝暢晚身上揚,抓着對方的頭發,使勁朝木桶裏按,不消片刻,整整一桶水就被兩人折騰沒了一半。
這下兩人身上的衣服都濕了個徹底,也分不清到底是水,還是身上的汗。
陸西還是第一次看到暢晚這麽狼狽的樣子,紅色的袍子緊緊貼在身上,頭頂還沾着兩根鴨毛,一身刺鼻的香油味,估計這身衣服洗出來也沒法要了。
陸西哈哈直笑:“怎麽樣,這個泡泡浴洗的可好?”
暢晚沒作聲,而是看着他身上濕透的衣服,冷不丁問了句:“你就不想知道我到底是什麽嗎?”
陸西被問得笑容一僵,一時間都不知道嘴角該收回去還是繼續揚着,緩了半晌才出聲:“這話說的,你不是暢晚麽。”
暢晚:“你真這麽覺得?”
陸西強裝鎮定:“我怎麽想無所謂,只要你覺得是那就夠了。就像我,我說自己是孟予玄,可事實上我就真的是孟予玄嗎?或許我還有另一重身份。只是你不知道,別人也不知道,或許我自己也不知道。但這又何妨,只要我知道我就是自己,我現在說出的話,做出的事,都是有感而發心之所向,不就行了?”
說了一通半真半假故弄玄虛的話,陸西心髒忐忑的怦怦響。
因為暢晚看着他,忽然伸出了手,微涼的指尖捏住了他的下巴。
那一瞬間發生的實在太快,以至于陸西都來不及反應,他就再次被暢晚按到了水下。
窒息的眩暈感讓他開始掙紮,可脖子卻被暢晚牢牢掐住,像鐵鉗一樣禁锢着他的身體,逼迫他在水下沉淪。
恍惚間,嘴唇上多了一分熾熱,他想睜開眼,卻被一雙手覆蓋了視野。黑暗中,只留下唇齒相碰的觸感。
一開始,暢晚明顯不怎麽熟練,幾次想嘗試撬開陸西的牙關,結果都不得其法。
陸西內心當然是拒絕的,可後來他發現,自己要是不張開嘴,這臭崽子就一直把他按在水下。眼看肺裏的空氣越來越少,他又不是魚,這麽折騰下去不是死定了。
沒辦法,他只能稍微張開了嘴,結果就像是羊入虎口,這下被啃的,從水面出來時陸西感覺嘴裏的舌頭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然而他還沒發作,擡頭就看暢晚一臉陰恻恻的看着他,那眼神就像鈎子一樣勾在他臉上。
陸西只感覺一陣肝疼,是你腦子有病,忽然按住我使勁親,我這個受害人還沒發聲呢,你這個加害者倒先憤憤不平上?
陸西不想理這個神經病,只想跳出浴桶趕緊離開,沒想到剛轉身就暢晚扯住手腕,一把甩回浴桶裏。
咚一聲悶響,後腦撞在堅硬的木桶上,頓時頭暈眼花,耳朵裏全是嗡嗡的蜂鳴聲。
這次陸西真的生氣了,伸手也掐住了暢晚的脖子,兩人黑着臉面面相對。
一片寂靜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