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不在乎
鬧鐘能鬧醒的絕對不是何景言。
五點整,周肅無奈地拔掉了何景言的手機電池板。簡直不能忍!還說自己能起來,騙鬼啊!裹着被子弓着身子頭直接埋到整頭下面去了。
也真是本事,這睡相越來越差!
“罷了罷了。”周肅搖搖頭,輕聲輕腳地簡單洗漱後。從冰櫃裏找了點食材。半小時後……“真不知道你這幾年怎麽起早貪黑考上執照的……”
何景言這夜睡得很安穩,上個月連續高強度的工作讓他累得不行。然後……
DUANG!
“Fu*K!”耳邊一聲巨響,何景言猛地坐起身。瞪着眼睛側臉一看,周肅正頂着門神臉一手持勺一手抓不鏽鋼盆。
聽到何景言的髒話一挑眉:“就你,Fu*k的了誰?”
何景言瞬間漲紅了臉,連忙扭頭看手機:“三刻了?!”
沒聽到鬧鐘呀!他迅速起身沖進洗手間。凳子上昨日的衣物已經整齊的疊放好,牙刷上有牙膏被子裏有水,馬桶旁邊還有一杯溫水。何景言微微一笑,那麽久了他還記得他的習慣。還是……這麽久了自己一點長進都沒有?
兩人就着周肅簡單的早餐速速出門。剛走到樓底下就看見嚴凱文正和幾個學妹在說話。
衆人相遇都顯得很詫異。唯有喬安娜看見周肅氣的直接沖上來踩了他一腳。周肅見她滿眼血絲昨晚肯定在宿舍守株待兔可很久。無奈的搖搖頭,小丫頭片子真的是沒長大。
“何醫生,你怎麽在這裏?”嚴凱文狐疑地看了看何景言。
何景言尴尬地笑稱是有些事來找高博導:“那你怎麽也在這裏?”他迅速轉移話題。嚴凱文解釋喬安娜昨夜把東西落他車上了,約好早上來還。
順便……乘大家還沒出發帶她到四周熟悉熟悉。
何景言看嚴凱文的樣子,忍俊不禁。連連點頭。原本想送他去車站,這樣一來周肅不方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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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景言不在的這一天裏,周肅滿腦子都是他的影子。有時候有些事你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結果一點點風吹草動就掀起層層浪。
“朱先生。”
“我不姓朱……”
“哎,那個朱利安先生。我是真的好奇,你和何醫生是不是……”不知是哪個好奇寶寶問出這麽失禮的問題。
一陣安靜,周肅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那男生撇撇嘴,不情願的抱歉。沒想到朱利安倒是大方地回答:“我是。”
What?!
“但不是和何醫生。”朱利安淡然地笑笑,反而讓大家目瞪口呆。衆人又回頭看着嚴凱文,希望從他那裏得到證實。他卻比大家更詫異。
“你不知道啊?”喬安娜延邊到,“你們不是一家醫院的麽?”
“國外沒人會沒事說這些事,是隐私。”嚴凱文尴尬,“不過……是有傳言……”
“你們真是夠了。”蔣薇看周肅黑着張臉趕忙出聲想停止這些議論。周肅幹脆起身離開座位去了洗手間。
“我就說嘛!那兩人一看就是彎的……你說有些病人知道了還不得惡心死?”衆人的小聲議論一字不差地聽到了周肅耳朵裏。那些人剛才眼裏閃着的八卦的眼神他太熟悉了。
小的時候,每次家庭聚會那些個七大姑八大姨總是會用那樣的眼神看着失了丈夫的母子兩人。
“我看她就是一克夫命。周子燊心髒不好這麽多年都沒事。和她在一起後就是每況愈下。怪不得老爺子連孫子都喜歡。”
“是啊是啊,我還聽說哥哥死了,她就去勾引弟弟,讓周子琛給她盤了個店鋪。”
“什麽店鋪啊,那就是個幌子。講不定裏頭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別的姑且不說,大人的事他不清楚。可是勾引弟弟,怎麽可能?!年紀小小的周肅臉上沒表情心裏卻是氣極了。這個家出了叔父沒有人認他們,母親卻還是每每到位拍馬屁賠笑臉。叔父當年提議由他來承擔自己的學費,卻被母親轟了出去。
店,是叔父幫忙盤下來的。可三年,母親就還了他的錢。怕的就是外頭的閑言碎語。除非不得已,她也根本不會找叔父。
周肅記得有一次他問過母親,那些難聽的話,那些難看的人,為什麽要在意。母親只是說她不在乎別人怎麽看她,可若是就此決裂了那麽這些言語就會變成事實。到時候受傷害的會是孩子。不如光明正大的。
光明正大的……是啊,熬了二十幾年。現在沒人會輕視他們母子兩了,有些更恨不得和你親到骨子裏。可誰又能知道哪些親戚朋友離開醫院回到家裏,端着自己剛恢複健康的身體,在家裏三五熟人的熟絡這個寡婦和大夫。
“怎麽了,周醫生?這如廁如得不順利?”回桌的時候遇到迎面走來的朱利安,看着周肅自然微皺的眉頭打趣。
周肅瞟了他一眼,冷冷地說:“雖然是我們失禮了,但你剛才就這樣回答,是不是太欠考慮了?”
朱利安思索了一下,輕笑:“考慮什麽?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這是我的地盤,難道還要為了你們這麽外面人瞻前顧後?”
“你有沒有考慮過你這樣說,他們會怎麽想何景言?”周肅的臉色明顯不好了。不是和何景言,那就是說何景言也是,只不過……
“他不在乎的。”朱利安義正言辭,“周肅,我知道你和何景言是十幾年的發小。”他忽然湊近,低聲說,“也知道你們兩好過。你以為你了解他?你了解的只是你以為的小言。”
周肅愣愣地站在哪裏,心髒有種莫名的酸痛。
“他不在乎別人怎麽看他,他只在乎你怎麽看。很不幸,你在乎所有人對你的看法,就是不在乎他的。”
朱利安的諷刺讓周肅一整天都悶悶不樂。夜裏,法蘭教授如約要帶大夥到城郊的私人莊園裏用餐。
周肅卻以身體抱恙為由留在宿舍。雖然喬安娜堅持要留下來,但還會被蔣薇拖走了。法蘭教授看他黑一陣白一陣的臉色擔心是水土不舒服,趕緊給醫院的人打了電話。
半個小時後,有人敲門了。
“聽說你不舒服?”何景言站在門口仔細地望着他,身上還有濃濃的醫院藥水味兒。
周肅搖搖頭:“有點累而已。”
“你們今天去哪兒了?朱利安不是只說去公園什麽的麽?”何景言奇怪的伸手摸摸他的額頭。
周肅坐在那裏看何景言大驚小怪的樣子,想到早上朱利安的話。
“周……”何景言剛掏出耳溫計,就被人堵住了嘴。
這一次的親吻,等了五年。
“我不在乎你這幾年發生過什麽……”周肅低眸看着漲紅了臉的何景言,“我也不在為什麽不辭而別。”
“周肅……”何景言有些哽咽,胸口劇烈地起伏。
“回家……”
何景言睜大眼不敢相信。
“只是,跟我回家吧。”周肅低聲,有種哀求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