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周肅下班回家時忽然想起來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沒做。放下包,拿上一些袋子和車鑰匙就開去了超市。
今日是何景言的生日,說好給他準備一份大餐的。兩人現在雖是一家醫院,但是分院不同。恰好今日的手術有些波折拖了些時間,差點就忘了此事。
原本是打算在外面吃的。只不過,德國人的食物周肅不太習慣。而何景言雖然一個人在外面生活了這麽些年,食物在他的手中也只是生與不生的區別……
想到此,周肅額頭不免落下兩根黑線。何景言看着眉清目秀,幹幹淨淨地誰想是個自理能力極差的人?房間是每周理一次,衣服能堆着一起洗的就堆着。哎……算了,大家都忙,自己也沒有做的多好。
再次返回家中,已經是四點多了。放下東西,走到樓上,打開卧房……亂糟糟的一片。兩個大男人果然是……周肅并非是心生抱怨,只是偶爾看着這幅光景,總覺得有違初衷。見面的時間逐漸變少了。常常是一個睡下了一個才回來,一個起床了一個才離開。就算是都在醫院約着吃個飯也不一定會有緊急的事宜。更何況麻醉師的工作時間較長。
來這裏三年了,漸漸習慣了這邊的生活節奏,何景言也喜歡。雖然肯定沒有再國內的位高權重,但也不吃虧。周肅盯着砧板上的肉,不免苦笑。自己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多愁善感了?
下午五點,何景言拖着疲憊的身體換好了便服。帶領的教授對他今日的表現非常滿意。用不了多久,他估計就能成為獨當一面的麻醉師了吧。德國人的嚴謹還真的是不一般。
匆匆和同事道別,驅車回家。
天色已經昏暗,兩邊的街燈都開啓。何景言覺得每日就是這個時候最好了。太陽未完全落下,月色卻也漸漸爬上。結束了一天的疲憊,夜生活開始了!
提起夜生活,何景言便在常光顧的酒莊門前停下了。今天是他的生日,兩人說好要在家慶祝。周肅說他下廚。哎,雖然何景言知道自己的手藝不好,但周肅……也沒多好。而且這嚴肅臉,他下廚估計沒什麽情調。所以他才想說來這裏買瓶酒,到時候小酒小菜,那才叫逍遙!
“這次我們新進了一些果酒,你要是有興趣可以試試看。”店員熱情的介紹新産品,引得何景言心動。
啤酒,那家夥喜好一般。葡萄酒,他喝不太慣。起泡酒喝多了,不舒服。德國又沒有好的白酒賣……不如試試這果酒?
嘗過之後入了兩瓶。重新回到車上,何景言心中嘆氣,自己招來的挑剔鬼搭上命也得渡。
回到家時,一進門便聞到了香氣。何景言聽到廚房的忙碌聲,立刻就忘了之前對他的吐槽。放下手中的東西,蹑手蹑腳得走到廚房門口。望着廚房裏那個忙碌得背影,的确,這個時候最好了。
夜裏,兩人沐浴後重新躺回雜亂的床上,互相靠着,腦袋放空。
何景言忽然想起,前幾日與叔父通了電話,周母也在。一時緊張,直接叫了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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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媽這次居然沒有說我。”何景言為自己的這個想法感到欣喜。
母親的內心已經不想原來那樣固執,雖然皆大歡喜是最好,但不能也至少不要從此疏遠了母子關系。何景言很小就失去了親人,所以他知道那是怎麽一種無助害怕的感受。即便現在他們互相依偎,血緣之親他是無法填補的。
只不過,周肅似乎并不在意。或者說他比何景言更了解母親。他有他的追求,母親有母親的堅持。就像是一種支撐她每日每日生活的信念。總有一天母親會不反對,他料得到。然而周肅也能料到,不反對絕對不會變成認可。這是一種當媽的本能,随時随地有人傷害了她的孩子,她便會毫不猶豫反擊。
兩個人各有所思的睡去了。
次日大家都休假,周肅忍無可忍把睡懶覺的何景言抓起來收拾屋子。這不打掃還好,一折騰起來才發現家裏都快成了狗窩了。洗洗弄弄四個多小時過去了,屋子重獲新生!
“對了,前幾天叔父電話說……”周肅一臉難以啓齒的表情,“說……過幾周他和我媽還有一兩個親戚家的孩子來這邊玩。”
“好呀,具體什麽時間,我調班好了。”何景言像是女婿讨好丈夫娘似的獻殷勤。
反而是周肅,不太像他們兩接觸。
何景言納悶,黏在他身上折騰了一小會兒,周肅不情願地說:“我媽想讓我們領養個孩子……”
“啥?”何景言驚地一下就軟了。
“說是看了什麽外國電視劇,知道外國同性夫婦會領養個孩子……所以這次來特地想問問我們。”
何景言半天說不出一個字,望着天花板,長嘆一口氣:就算想,誰來帶孩子?媽,不會是想親自來帶孩子吧?
周肅側頭看何景言一臉視死如歸的樣子,不由好笑。翻過身抱着他,低聲安慰道:“別想了,她估計也就是随口一說的而已。”
“我不介意。”
周肅嗯了一聲,不介意什麽?不介意領養個孩子?
“我們最近好像是太忙了,很久沒過過一般人日子了……”
周肅翻了個白眼,重重打在他臀上,低聲咕哝一句:“我們這樣是一般人的嗎?”
何景言一下子笑了,像個偷腥的貓。
“那真是對不起你了,被我連累的只能和我湊合一輩子了?”
周肅閉上眼,笑而不語。心想,既然逃不掉,眼下的忙碌,總能想到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