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盤問 嗯,我與他兩情相悅
“別着急啊。”
柳夜夜拉住出蠢蠢欲動的封絮, 從桌案上翻了翻,接着取出一封信來。
“這是?”封絮接到手裏,上下打量了一番。
柳夜夜也沒有給她賣關子, “京都的信, 咱們同行。”
“同行?”
就算是同行,又怎麽會無緣無故從京都寄到溱安來, 怕是只有和宋月稚有關了。
“你也不必看了, 我跟你說。”柳夜夜将那信拿回來,坐下與她道:“這人是晚晚在京都的好友,叫艿繡,她自證了身份,說是再過兩日要到這來的看她。”
“那怎麽寄到我們這來?”不該是送到宋月稚手上麽?
“不是寄到我們這, 面上寫的是寄到十三州, 傳來的途徑也是極為隐秘。”
悄悄傳來的?
封絮很快明白,“京都有人在找晚晚?”
柳夜夜肯定道:“是。”
這般隐秘的送信, 一定是被人盯上不得已為之。
“不應該啊。”
封絮覺得古怪, 宋月稚在京都的名聲是衆人皆知的,好不容易不鬧騰,怎麽還會有人想要尋她?
“別管應不應該, 我的意思是, 晚晚幼時不是我們看着長大的,這婚姻大事也不能兒戲, 她帶着病都跑去私會那江公子,多半有幾分女兒家的心思,若是咱們三下兩下把這事定了,到時候她身邊人不同意,罪過可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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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絮聽得老不樂意, “她要想嫁什麽人,還有別人插嘴的份?”
她就是覺得,宋月稚自己的幸福得自己定,就算是那一走就是三年的渣爹都沒理由插手。
但柳夜夜和她想法不一樣,她叮咛道:“不管怎樣,咱們不能由着她,起碼得知會她家裏人,這次那人來估計也代表席媽媽的意思,這事讓她和晚晚說,我們不能硬湊鴛鴦。”
“行吧。”封絮只好妥協,起身拍了拍衣裙,她往外走去,“這些事你操心就行。”
她的意思封絮明白,但她不聽。
—
喝了好大一碗姜湯以後,宋月稚摸了摸暖和的肚皮。
鈴可和童夕板着個臉,冷漠的給她遞過去一個手帕。
讪讪的擦了擦嘴角後,她道:“姜湯味道不錯。”
“姑娘說笑,不過就是大冷天的忍着手上生凍做的玩意而已,萬不敢耽擱您會情郎。”
聽聽這陰陽怪氣的語調,宋月稚頗有點頭疼。
她拿起一旁的白色花朵,低垂着頭撚純白的花瓣。
“都是我的.......”等等,她話鋒一轉,“不是會情郎。”
“那您做什麽呢,大冷天的身上還帶着病,說了謊話支開童夕,獨自一個人去見他,姑娘,你不是不知道這舉動要是傳出去該有多招人遐想吧?”
問題是到現在還瞞着她們,簡直不要太過分。
誰會閑着無事往外說道呀,宋月稚僥幸的想,自己不過就是想見見他罷了。
索性她道:“我見他一面而已,又能如何。”
鈴可道:“你心裏念着想着,可不就是情郎麽?”
這話有漏洞!
她有念着想着麽?那往日她與艿繡作伴時,不也每日往浣蓮閣跑?
“那就算是我想見他,他又不想見我,我與他清清白白,怎麽能說是情郎呢?”
這話說完,外邊就傳來驚呼聲,只見封絮大步的往裏邊走,“藏的夠深啊。”
糟糕,這話又引起了誤會。
宋月稚想跑,她實在是不知道如何解釋和江汶琛的關系。
可封絮拉着她就做坐,瞧着......居然沒生氣。
封絮看了一眼她手裏的東西,征了一會,這花适才她也看到過,但沒瞧仔細,看這品相,應當是雪蓮?
她記得這玩意顧禦史手裏倒是有一份,先前柳夜夜說江汶琛去過定遠居,還得了一份回禮,難不成.......
宋月稚見她不說話,心裏慌了起來。
“別看了,今日騙我的事我也不與你計較。”封絮給她吃下一顆定心丸,接着道:“絮姨就想問你一件事,你可要老老實實的回答我。”
宋月稚眨眼睛看她。
“那人和我說,他想給你贖身。”
宋月稚先是意外,接着認可,接着欣慰,她輕輕笑,“公子心地善良。”
“少來那套,你絮姨我眼睛可尖着呢,他一寒門子弟,這珍品雪蓮不自己留着賣錢,反而不求回報的送到你手裏,圖什麽?”
珍品雪蓮?
這大白花?
宋月稚低頭看指尖如冰雪凝成的花,露出些許意外,這東西,可不便宜啊.......
她反問一句,“圖什麽?”
“還能圖什麽?知道你們兩情相悅,別再裝了,你絮姨我也不是個不明事理的,柳夜夜說要問過你家裏的意思,我不聽她的,只要你想,親事我都立刻給你風風光光的辦了!”
“.......”
聯想到幼時這人整日拉着她定娃娃親的日子,宋月稚還當真有那麽點害怕。
不過事情逼到這種境地,她也不能再裝糊塗。
可要解釋的話到了嘴邊,卻忽然被打到下颚的輕風抑制住了,她垂眼看了下手中的雪蓮,微微疑惑。
圖什麽呢?
她不知道這東西從何而來,照理說他家境不好,又是在外飄零無依的讀書人,若想得這珍貴的藥材,是要廢不少力氣的。
她不覺得他送她這個是有所圖,就是得知她生了病,盡心盡力為她尋來。
從他在青盞客棧幫她開始,兩人就一直持續你來我往的關照對方,她記得最近一次,還是他在幫她的忙。
而且和他相處,每次都很惬意,若說因為世俗的原因要遠離他......
宋月稚心間微頓,小幅度的悶沉感讓她微皺起眉。她忽然想起,那時候他說不介意流言,甚至這流言有好處。
她忽然覺得理所當然,便擡起眼簾鄭重其事道:“嗯,我與他兩情相悅。”
“好!”封絮猛拍大腿,起身就往外走,“我這就去買紅蠟燭!”
等人風風火火的走出了門,宋月稚才聽見自己如鐘鼓般的心跳聲,她擡手觸摸自己微燙的雙頰。
這樣直接說出這般不矜持的話,是個人都會心虛的吧。
等心跳平緩些後,宋月稚去喚鈴可,“幫我倒杯水。”
這回人還挺樂意,将倒好的茶水塞到她手中,“江公子這樣的人,姑娘喜歡他不正常嗎,要我說京城裏那些個什麽皇子世子都比不上他,再得了功名,那還不是旁人都羨慕不來的。”
“嗯。”童夕表示贊同。
宋月稚卻是喝着茶差點把自己嗆到,她咳了好幾聲,低着頭看茶水裏自己的倒影,眼尾的紅潤幾乎燒到耳廓,神情也是十分女兒家。
腦子裏冒出适才鈴可的那句話。
他這樣的人,她傾慕他很正常,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