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約她 提前進京
江汶琛目光認真, 接着輕輕點首,他認定一件事後絕不會後悔。
“那不提這個。”
江澤霖難得看這小子這樣鄭重,覺得頗為稀奇, 他也不想出言道破, 就讓他們這樣伴着。
他雙眸一動,忽然面露意味的道:“我沒記錯的話, 這位宋娘子是個名氣不小啊。”
宋月稚國公小姐的身份這小子不清楚, 而且他一點沒勢力心,心裏有了一個人便無所顧忌,知道自己為何而來,還毫不隐藏。
該是說他用情至深,還是不顧後果。
江汶琛可從來不是樣, 江澤霖記得他幼時遇到歹人, 就是同伴被打殘了身軀,自己被人暴力折辱依舊按兵不動一聲不吭, 直到等到最有利的時機, 出手一擊必中。
這個人從不做沒有把握的事,但适才吃飯的江澤霖也卻能看出,兩人雖心底有情, 但似乎并未真正走到一塊。
他有何底氣說出, 這一生非她不娶呢?
沒想過人家不願嫁你麽?
“人家名聲不差,倒是你, 披着一層寒門書生的皮,無背景無家世,又和陛下犟着,真能成?”
江汶琛坐在凳上,輕輕抿了一口酒, 眉宇間倒是未見什麽憂愁。
他還在游說。
“我知道你和陛下有心結,但到了最好的時機,你若退卻,邊境數座城池的暴亂豈不是白白損失?
“七叔。”江汶琛眼裏溢散了些細碎的寒涼,“你總能理解他做了什麽。”
邊境數城的民亂,太子之事便被這麽巧的被牽扯出來,從來就不是意外。
江澤霖心裏一涼,暗惱自己說錯了話,江汶琛确實知道這事的來龍去脈,但他當面提及壓迫他卻是火上澆油。
他趕忙救場道:“我的意思是,你到了京都,就是想接回那小娘子也輕便些。”
江汶琛也沒有和他再計較,他微嘆一聲。
還不知道她願不願意呢。
——
過了年,各家各戶都忙了起來,宋月稚也是時候準備送艿繡去京都,浣蓮閣開春的各項事宜還等着她解決,實在不能久留。
依依不舍的到了城門口,宋月稚與她又說了說話,明擺着是不太想送她走的。
“我給你帶了些糕點,是溱安這邊有名的,路上記得吃。”宋月稚叮囑她,似乎是自己想說的話已經說完了,但又拉着人的手遲遲不想放開。
“好了。”艿繡也舍不得她,“再過一月就能見了。”
宋月稚也知不能再留她,便慢慢的點首要送她走。
艿繡正要往馬車上去,又忽然回頭,思考了片刻還是與她道:“京都有人在尋你。”
還未待宋月稚驚訝,艿繡便道:“是三皇子。”
說完她便上了車。但最後留下的這個消息卻是讓宋月稚消化了好一會,江虔文無緣無故的找她做什麽?
“說不準是許久沒見着小姐了,以為小姐生氣了呗。”
江虔文哄人的本事倒是厲害的很,宋月稚這麽久沒出現,有些焦急自然正常。
但玲可沒忘記當時她家姑娘遭滿京髒水之時,這人非但沒有站出來為她說一句話,還有幾分責怪。說到底還是皇家的人,顧着臉面和尊榮。
更何況,他還嘲諷姑娘沒人要。
宋月稚沉吟了一會,沒有太過在意,她現在不怎麽好奇江虔文如何想的。
這人沒傷害過她,頂多是不信她罷了。她們一起長大,她沒有埋怨他,換做任何一個人有她這樣的朋友都會敬而遠之,江虔文還算好的。
說起來,自從離開京都之後,一切都不太一樣了。
或許是因為,故土總會溫柔擁抱歸家的孩子。
“姑娘姑娘!”鈴可忽然扯她衣袖,揚起下颚示意不遠處,“江公子!”
她一轉身就看到他了,那人芝蘭玉樹,如沐春風。
自從上次聚安樓一別她就心慌了好多天,生怕江澤霖将自己的身份告知他,其實艿繡早與她說過,就是暴露也無傷大雅,頂多可能這小子生了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美夢。
但她總怕,說不清的怕,不是因為怕江汶琛‘攀高枝’,而是覺得國公府小姐這個身份太差勁,而宋晚不一樣,她不願意在他面前暴露自己醜陋的一面,一點不想。
她稍有些拘謹的見他,手心微微出了些薄汗。
但他還是同往常一般,并沒有什麽異常,這讓宋月稚微微放下了心,看來江澤霖多半沒有多說。
見小姑娘慢慢移動到跟前,江汶琛忽然微微蜷起手指。
他盡量自然的直奔主題:“春闱提前了。”
春闱提前?宋月稚一征,之後才道:“這次太子之事京都損失數名高官,想必朝廷缺人,這才提前了日期。”
這事雖然讓人有些意外,但也不是不能理解。
忽然,她杏眼微睜,“公子要提前進京了?”
春闱提前,江汶琛作為要參與的考生,必定也要提前進京準備起來,不能有所耽擱,就是說他許過些日子就要離開溱安。
江汶琛卻沒有回答,他從懷裏取出一塊兔子樣式的面具,遞到她面前。
他聲音平和,卻略顯波瀾,“初五的時候官府舉辦城北游燈。”
捏着面具的手指邊緣微微發白,他說到底心裏還是有些擔憂,怕小姑娘拒絕。
倒不算作城北,而是靠近城東的一條街,特意為了慶祝溱安此次沒有受難,說是這些天已經準備起來,頗為熱鬧。
所以他這是在邀請她,為他餞行嗎?
宋月稚擡手有些難過的接到手裏,或許不久後就能再相見,但她總不喜歡離別,在溱安離別。
再說或許這一別,因為他們之間沒有羁絆,往後再想相見就難了。
她心底湧現出讓人臉熱的想法,壓制後佯裝淡定的點首,“好,我會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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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前夜,宋月稚正想着找個什麽樣的衣服去見他,童夕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
“別急,先喝口水。”宋月稚看她氣喘籲籲的模樣,給她倒了一杯茶水。
童夕一口悶下,緩了好一會才擡頭道:“姑娘,那日被我們放走的刺客,有了些訊息。”
宋月稚倒不算太驚訝,磕了一粒瓜子,看她繼續敘說。
“我們的人跟了他半月,他也是警惕一點不肯暴露,之後做了乞丐睡在路邊,似乎是實在是凍的受不住了,昨天夜裏偷偷摸摸的去見了一個人。”
宋月稚不想聽旁的,直言道:“過程就免了,是誰?”
童夕心跳略快,“那人是宣平伯爵府的人,就是老爺曾經的繼室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