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喜歡上親哥死對頭怎麽辦 許哥哥都要懷…… (1)
應織一秒臉漲紅, 仿佛被人猝不及防地戳穿了心事一樣。
她張了張嘴,最後硬着頭皮反駁:“才沒有,我在想今天下午做的那道數學題。”
“這樣啊。”許歸故慢慢地笑了笑, 語調很悠長,丁點也沒有疑似自作多情的尴尬。
他只是很輕松地笑, 應織仿佛都能看見他上揚的眼尾暈染開的笑意。
她不敢再說話, 只悄悄地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心髒和脈搏隔着胸腔共振, 振到應織快要感覺到即将破碎的腔壁了。
“那, 有什麽需要許哥哥幫你的嗎?”許歸故又問。
應織根本就沒有在想數學題,哪裏需要幫忙啊,她搖了搖小腦袋, 又斬釘截鐵地回答:“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許歸故調侃:“不錯,我們應織同學長大了。”
應織有些語塞, 張了張嘴轉移了話題:“那、那個……許哥哥, 你怎麽這個點給我打電話?”
“呵,”提起來這個, 許歸故似乎有些不滿,“到家了也不知道跟許哥哥說一聲?許哥哥都以為你碰上人販子了。”
應織這才猛地記了起來。
好像是的, 她說要跟俞洛走的時候,許歸故有交代她到家了之後記得發個消息。
她當時失魂落魄的,只含糊地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回家之後就給忘得一幹二淨了。
……其實也不能算忘得一幹二淨, 只不過她滿腦子都是今天的許歸故, 這種小事她根本就沒想起來。
記起來這件事之後,應織忙不疊地道了聲歉,有些不好意思:“我給忘掉了, 害許哥哥擔心我了,對不起。”
Advertisement
“我擔心你做什麽?”許歸故反問。
應織:“……?”
許歸故逗夠了小女孩,才又笑道:“我室友們都在擔心他們漂亮的小應妹妹,但我可沒擔心你。”
應織怔了一怔,繼而實在忍不住笑了開來。
她被許多人誇過漂亮,但從許歸故嘴裏說出來、哪怕是開玩笑一樣的話,都遠比別人一百遍的誇贊讓她更開心、更滿足。
她眼睛突然就有些酸澀了起來。
其實就在許歸故發來消息的前一秒,應織想過放棄的。
就像申迎夏說的那樣,粉絲要和偶像保持一個絕對安全的距離才行,這樣才能很好地欣賞偶像,不會厭煩、不會沉迷、不會痛苦,擁有的只是無盡的追星的快樂。
她也覺得如此。
她就是和許歸故的距離,超過了粉絲和偶像的安全範圍,所以才會忐忑、會糾結、會迷茫。
只要她待在一個安全的距離之外,就能好好地崇拜許歸故,把他當成自己的奮鬥目标,便可以像以前那樣前進再前進了。
甚至就連《lemon》都是這麽說的。
在那句“時至今日,你仍是我的光芒”之前的兩句,歌詞是——
“就請你将我的一切全部遺忘吧,
這是我發自內心深處唯一的祈願”
她真的做好了退到安全範圍內的準備,但偏偏就在這個時候,許歸故打來了電話、用這麽溫柔的語氣問她到家了嗎。
所以之前做的所有心理建設,全都在這一秒崩塌得一幹二淨。
應織揚起小臉眨了眨眼,像是有什麽東西在這一刻猛地沉進了心底。
她笑了笑,猛地宣誓道:“許哥哥,我也要考景大!”
許歸故似乎沒想道小姑娘怎麽突然轉了話題。
他稍稍一頓,想起來了今晚在KTV時聽室友說的應織崇拜應星辭的例子,許歸故哂笑了一聲:“繼續追逐你哥哥的步伐嗎?”
應織只是糯糯地笑,不答話。
許歸故搖了搖頭:“我們應織同學還真是沒良心,實在是枉費我對你這麽好了,結果一點都不崇拜我。”
應織正準備說什麽的時候,電話那邊突然傳來了男生的聲音,聽起來應該是萬陽羽:“老許,你在陽臺幹嘛呢?不冷啊?”
許歸故拿遠電話應了一聲:“馬上進去。”
然後是郁林的打趣:“還能幹啥,當然是打電話呗。我說許歸故,你這就過分了啊,打電話就打電話,還怕我們聽見了跑陽臺打,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人。”
許歸故似乎是被他們調侃習慣了,聽見了也沒做什麽反應,只是笑着輕“啧”了一聲,又移近了電話:“聽見了沒?應織小同學,這可都是因為你,才讓我天天被室友在背後編排的。”
應織:“大不了我負責嘛!”
“呵,”許歸故猛地被她逗笑了,“你要負什麽責?給許哥哥介紹個女朋友?”
應織還在嘴硬:“也不是不行,你等着!”
許歸故慢悠悠地笑,又聽見小姑娘不滿地嘀咕:“再說了,哪用得着我給你介紹女朋友,你又不缺人追。”
算起來,第一次見面時的韋紫涵,第二次見面時的那個白色連衣裙小姐姐,今天見面時的饒青青,哪個不是對許歸故有意思的樣子。
應織愈發不滿了一點,正準備繼續抱怨,卻聽見了許歸故說:“缺不缺人追我是不知道,但許哥哥缺錢,養不起女朋友。”
應織:“……”
這說的是人話嗎?許歸故看起來像是缺錢的樣子嗎??
她“呸”了一聲,丁點沒信許歸故的鬼話。
又說了幾句話後,應織打了個哈欠。
許歸故一哂,語帶指責:“跟我講話就這麽困嗎?”
應織懵懵的:“啊?”
聽出來小姑娘真的困了,許歸故也就沒再逗她,看了眼時間:“算了,也不早了,快去睡吧。”
應織聲音已經有些朦胧了,她又掩唇軟軟地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揉了揉眼裏的淚:“許哥哥晚安。”
許歸故放輕了聲音,怕吵走小姑娘的睡意:“晚安。”
挂了電話,許歸故收起手機拉開了陽臺的推拉門,長腿一邁,幾步走到了椅子旁懶懶坐下。
他脫了鞋,把椅子跷到了桌子上,坐得輕松又自在。
郁林瞥了他一眼,随口調侃道:“終于打完電話了?我還以為你今晚就準備睡陽臺上了呢。”
萬陽羽也看他:“可不是嘛,我們可憐的斂舟大周末的還要飛過去工作,老許卻在這裏給漂亮妹妹唱歌,唱完歌還要打電話。诶不過,你剛才給誰打的?”
許歸故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懶聲:“應織,問她到家了沒。”
“啊,小應妹妹啊。”郁林恍然,繼而比了個大拇指,“果然還是我們許哥哥貼心一點,知道擔心小女孩回沒回去。”
許歸故被他們兩個人吵得不行,合上手裏的書就朝着郁林扔了過去。
他沒使多大勁,郁林輕輕松松接過,繼續打趣他,“你今天給小應妹妹唱歌那場景簡直帥呆了,我們還是頭一次知道你會唱歌呢,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許歸故。”
萬陽羽:“下次小應妹妹再打電話過來的時候,讓我們也湊個場呗?沒準還能聽見你給她唱歌。”
許歸故懶得再理這群八卦的室友,笑罵了一聲“滾”。站了起來,信手拎了洗漱用品往浴室走。
他邁開幾步,想起了什麽,又回過頭跟郁林和萬陽羽說:“說個事兒。”
郁林跟萬陽羽都懵了懵,對視一眼,看向許歸故。
許歸故:“在我面前開玩笑随便,織織臉皮薄,別總在她面前開玩笑逗她。”
說完,許歸故才繼續朝着浴室走去,徒留身後兩個相顧茫然的男生。
郁林掏了掏耳朵:“……啥?我剛沒聽錯吧?”
萬陽羽也忍不住輕嗤:“讓我們別在小應妹妹面前開玩笑逗她?拜托大哥,總逗小應妹妹的是他自己好不好!”
“可不是嘛,”郁林繼續吐槽,“這男人也太惡劣了。只許他自己放火,不許我們點燈呗?”
“呵呵呵。”萬陽羽攤了攤手表示無語,又說,“而且我也沒看出來小應妹妹臉皮薄。就今天,許歸故問人家是不是比起親哥更喜歡他的時候,小應妹妹丁點反應都沒給他。”
郁林仰天大笑了幾聲:“要是許歸故跟逗小應妹妹一樣逗別的女生,他估計早就被人打死了,只撩不娶的渣男吶。”
這間宿舍正在鬧騰的時候,隔了幾個宿舍的那間也在鬧。
這個點兒的大學生們普遍都還沒睡,男生宿舍更是熱鬧非凡,看球的、打電話的……
李灤邊上網沖着浪邊回頭看了看:“辭哥,你在那幹嘛呢?我怎麽看你自從回了宿舍就開始cosplay思考者了?”
邵同:“估計是今晚狼人殺輸了,自己在那複盤呢吧。”
“行了啊辭哥,”倪景風很不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做什麽職業主播呢,技術菜就是菜,再複盤也沒啥用。”
應星辭:“……”
被他們這麽一吐槽,本來就不咋地的心情頓時更差了一些。
他撥了撥頭發,終于抛出了他cosplay思考者思考了一晚上的問題:“你們有沒有覺得今晚許歸故唱歌前說的那句話不太對勁?”
倪景風:“他說了啥?”
應星辭:“……”
李灤看着天花板努力回憶了一下:“大概是說他是給一個女孩兒唱的那首歌,還說自己比女孩兒的哥哥唱歌好聽?”
倪景風深深地看了一眼應星辭:“辭哥,你對許歸故關注太密切了一點,總讓我懷疑你們到底是死對頭還是……嘶,辭哥辭哥我錯了,別打了,疼!”
邵同疑惑:“雖然許歸故給一個女孩兒唱歌很奇怪,但也不關辭哥你的事吧?”
“……”應星辭很煩悶,“我總覺得他是在內涵我。”
“啥?”李灤笑崩了,“辭哥你這就有點被害妄想症了吧?你不是說許歸故跟你妹妹不熟嗎?再說了,給一個人唱歌至少得那個人在場吧,你妹妹今天又不在,許歸故上哪內涵你?”
應星辭一陣失語。
其實李灤說的這些他都知道,但他就是見了鬼地覺得許歸故說的“很可愛的小妹妹”是應織。
難不成在那次許歸故給應織送了檢讨書之後,他們倆還有什麽私下的交集?
邵同有些不解:“別說你妹妹跟許歸故不怎麽熟,就是挺熟的也沒啥不好的吧?辭哥你看起來也沒那麽妹控啊,難不成還怕你妹妹跟你不親近了?”
應星辭的确沒那麽妹控,他雖然對應織挺好的,但從不會幹涉應織自己的個人生活。
應織的交友他根本不帶過問的,她和什麽人來往那是她自己的事,但是……
“許歸故不行。”
倪景風&邵同&李灤:“……”
李灤:“哥,我的辭哥,你別突然人身攻擊行不?你怎麽知道人家許歸故行不行的?”
邵同:“……我怎麽突然有了一些不太妙的聯想……”
倪景風:“說得跟辭哥還真知道一樣……”
“靠。”應星辭罵了他們一句,怒而指責,“你們這群人能不能別一天天的腦子裏全特麽是黃色廢料?想點正經事可以嗎?”
“……”倪景風很努力地把話題拉了回來,“那我們又不知道你為什麽覺得許歸故不行,從我們的角度看來,他還行啊。”
他真的很給室友面子了。
從倪景風的角度來看,許歸故那何止是還行。成績好,長得就不用說了,體育也不錯,還拿了大大小小的各種獎項,那可是他們院的知名人物啊。
應星辭張了張嘴,最後還是陷入了沉默,沒再說話。
一方面,盡管他不願意承認,但他知道許歸故那張臉對女孩子有多大的誘惑力,織織又被家裏人保護得太好了,萬一他那傻妹妹一不小心紮了進去怎麽辦?不說她現在才高中,就是大學了,許歸故那樣一看就很拈花惹草的也不行啊。
另一方面……
應星辭嘆了口氣,還是決定放棄這注定沒有結果的思考。
——靜觀其變吧,說不定全都是他想太多了呢?
大概是因為昨晚睡前和許歸故通了電話,應織一夜無夢,睡眠質量高得出奇。
上午九點半的補習班,應織竟然七點半就醒了,還丁點困意也沒有,精神得不行。
她換了衣服下樓吃早餐,正下樓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應織看了一眼,震驚地發現竟然是申迎夏打來的。
她邊扶着欄杆往下走邊接起來電話,那邊立馬傳來申迎夏的大呼小叫:“早安我的織織寶貝!”
……太過于活力以至于應織又看了一眼時間,确認自己沒看錯才滿臉奇怪:“你怎麽大周末的還起這麽早?”
要不是她今天正好也早起了,這會兒就被申迎夏給吵醒了好吧。
申迎夏“嘿嘿”笑了兩聲,“那個,織織寶貝,你昨晚到底幹嘛去了?我看陳瑞說他出去找找你,結果一個人回來了,回來之後還看上去沒啥精神的樣子。我問他你去哪了他也不說,最後還是俞洛說讓我們放心唱歌,他知道你在哪。”
她其實已經好奇了一晚上了,奈何應織昨晚回來的時候看上去失魂落魄的,她就按下了自己那顆八卦的靈魂沒再多問。
現在聽應織的語氣似乎心情挺好的,申迎夏趕忙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了。
應織走下樓梯往餐桌旁走,思考了一下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
——倒不是不能告訴申迎夏,實在是說來話長,她得講好久好久,而她現在太餓了。
她擡了擡頭,而後臉色猛地大變,一路小跑過去,大喊:“趙姨,那罐可樂別扔!”
趙姨被應織吓了一大跳,聽清楚應織的話,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裏的可樂。
“……”
應明志都有些奇怪了:“織織你這是怎麽了?那大半罐可樂打開過了,又沒人喝,我還納悶誰放進去的呢。”
“對啊織織,”封靜也擡頭看了看她,“這不是百事的嗎?你不是丁點百事都不肯喝嗎?”
應織沒解釋,卻一把拿過了那罐可樂,小心翼翼地放進了冰箱最裏面。
應明志跟封靜對視了一眼,都有些生疑。
看應織還在打着電話,兩個人都先沒說話。
申迎夏也覺得最近的應織透着種種奇怪的痕跡,但她也知道現在不是聊這個的好時機,幹脆地轉移了話題:“對了,我今天打電話給你是想說,你還記得五月底校慶不?”
應織:“啊?”
“我就知道你肯定不記得了!”申迎夏很憤慨,“昨晚我們年級微信群都讨論瘋了,這不是景城一中百年校慶嗎,肯定會大辦的!這多熱鬧一事,你能不能關心關心!”
應織:“……”
應織:“感覺會影響我的學業。”
申迎夏:“……”
聽聽這特麽是人說的話嗎?
她哽了哽繼續道,“昨天晚上年級群炸開的原因其實是,有很保證準确率的小道消息聲稱,我們需要一整個年級送一份禮物給學校做紀念,當然學校會報銷這筆錢!估計下周老王就會在班裏說了吧。”
應織其實不是特別關心,但還是捧場地應了一聲。
幸好申迎夏早習慣了她這個樣子,還在興奮地自顧自說:“所以大家現在就在讨論該一起送什麽比較好,得有紀念意義、花得也不能太多,因為畢竟學校的報銷金額也有限度。”
申迎夏最後說:“不過他們昨晚讨論得那麽熱鬧,最後還是啥也沒讨論出來。我估計還是得各個班的班長們開會商量再做最後的決定了。我好期待啊織織寶貝!”
應織不是特別理解:“禮物又不是送你的,你期待什麽?”
“……”
申迎夏憤怒地挂斷了電話。
等應織挂了電話坐在了餐桌上,封靜猶豫了兩秒還是問道:“織織,你也知道媽媽開明,你跟媽媽說句實話,你……”
應織咬着一個小包子擡起頭,朝着封靜眨巴眨巴眼,大大的眼睛裏寫着滿滿的疑惑。
封靜:“……”
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就有點說不下去了。
應織沒等到封靜問她話,兩口吃掉那個小包子,滿意地眯了眯眼,這才繼續問道:“怎麽了媽媽?”
封靜笑了笑,又給應織的盤子裏夾了一個:“沒事,媽媽就是想問你,最近的學習還順利嗎?”
“順利!”應織斬釘截鐵,“媽媽你不用擔心我,我肯定能考上景大的!”
封靜跟應明志又對視了一眼,都滿意地笑了笑。
雖然應織對校慶的禮物并不怎麽關心,但她補習班下課後回家的路上,照舊去看跟許歸故的聊天界面時,無意間瞥見了依然熱鬧的年級群。
她想了想,還是點進去看了一眼。
999+的群消息應織自然是無暇回頭看的,但她正好瞥到了剛彈出來的消息,是一個叫“羅采桐”的女生說的話。
【羅采桐:我覺得大家可以一起送一幅畫,整個年級的人一起動手做的超級大的畫肯定很有紀念意義~】
應織并不怎麽同意地搖了搖腦袋。
他們年級的人又不是都會畫畫,這會兒還一起動手畫超級大的,到時候要怎麽分工?怎麽合作?能保證畫出來的效果很好嗎?如果不好看要怎麽處理呢?
大家平時的學習任務已經挺繁重了,安排這種占用大家不少時間的任務并不是什麽好的提議。
更關鍵的是,她剛才随便看了幾眼,便看到但凡有類似的要一起動手做手工的提議,全都被大家以“太難了太累了太忙了”為理由否決掉了。估計羅采桐這個提議也不會有什麽人支持的。
不過眼下還什麽都沒有安排,應織頗感無聊地劃拉了幾條記錄就準備退出群聊。
眼睛不經意地往下一瞥,她看到就在羅紫銅講完那句話之後,竟然飛快地跳出來了幾條消息。
【翟利:好像是個不錯的主意,聽起來就很有意義!支持一把子。】
【高磊:我可以诶,雖然我不怎麽會畫畫,但我會想辦法做到最好的。】
【成飛文:畫出來可以挂在禮堂裏,保證是一個超級不錯的紀念禮物!!!】
……
應織:“……”
見了鬼了吧,請問這些人都是羅采桐請來的水軍嗎?
她心裏一陣匪夷所思,看着又接連彈出來的幾條支持羅采桐的消息,想了想,應織戳開了申迎夏的頭像。
【應阿織:羅采桐是誰?】
【好一朵迎夏fa:?】
【好一朵迎夏fa:你別告訴我你不認識她?】
應織……
真的不認識。
她的社交圈比較固定,就是申迎夏俞洛他們幾個人,除了班上的同學之外也只認識常駐年級前十的人了。
不過聽起來,羅采桐應該是他們年級很有名氣的人?
果然,申迎夏已經噼裏啪啦地開始了給應織的科普:【她是藝術班的名人啊,學美術的,因為漂亮所以一堆人追,是一中不少男生的女神吧,甚至在外校都有一些名氣。】
但誇歸誇,申迎夏還是及時地表示了自己對應織的擁護:【我不是開玩笑啊織織,我zqsg覺得你比羅采桐漂亮!她有一點點裝,織織你就是太沉迷于學習了,要不然絕對比她人氣高得多。】
還帶了貼心的附注:【zqsg=真情實感】
【應阿織:……我看得懂。】
所以剛才有不少人支持羅采桐的提議,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但是怎麽想都覺得這個提議并不算太好,就算現在羅采桐有追随者們支持,到最後還是得由年級裏的大家一起做決定吧?
想到這裏,應織就默默地退出了群聊,沒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拿出耳機,她找到了昨天晚上許歸故唱《Lemon》的錄音,輕輕按下播放鍵,慵懶又溫柔的男聲瞬間便将她整個人包裹了起來。
應織靠在車窗上,偏頭看着窗外游動的風景。春天和煦的光透過車窗打在她身上,溫暖得讓人想嘆息。
昏昏欲睡的時候,應織不小心滑到了微信的界面,她眯着眼看了看屏幕。
朋友圈那裏有了小紅點,這沒什麽特別的。
她快要睡着了,稍稍一瞥那個帶小紅點的頭像。
……有些眼熟。
徹底阖上眼之前,應織猛地把那個頭像跟她剛才還反反複複點開又退出的聊天框頭像對應了起來。
——許歸故。
許歸故發了朋友圈!!!
這個念頭在應織的腦袋裏一閃而過,她的困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睜大眼睛,迅速坐直了身體,擺出最恭敬的态度,甚至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角。
做完這一切,應織才正襟危坐、用最富儀式感的态度,點開了那個帶紅點的頭像。
是許歸故4分鐘前發的一條朋友圈。
很簡單,跟朋友圈裏別的分享風景狀态的似乎沒有丁點區別。
只不過別人大都分享的是特寫的花瓣,而許歸故則拍的是一片經絡分明的葉子,上面有大好的正午陽光。
而文案則更簡單:“在春天打個瞌睡。”
應織“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明明什麽也看不見,但她就是可以想到許歸故是怎麽拍出一張葉子,然後懶懶散散地打個哈欠。如果正好她也在旁邊打瞌睡,許歸故大概還會懶洋洋地指責她:“應織同學怎麽能在春天犯困呢?”
會是勾人卻不自知的語調,明明他自己也昏昏欲睡。
應織有些心癢。
她反反複複地看那個點贊的按鈕,猶豫了一下又一下,最後還是沒按下去。
收起了手機,應織轉頭看向窗外向後奔跑的葉子,和葉子上全部的春天。
她突然就在想,這可真好。
她就跟許歸故活在……
——同一片春光裏。
周一下午的班會上,班主任老王果然帶着他的保溫杯,晃晃悠悠地站上了講臺。
臺下瞬間一陣騷動,絕大多數人臉上都寫滿了blingbling的期待。
老王推了推他的眼鏡,語調一如既往地慢吞吞:“你們這些學生吶,要是我什麽時候說要月考了你們還能這麽高興就好了。”
他們班主任出了名的脾氣好,所以班上的大家都沒把這句話當回事,甚至還有愛起哄的柯子秋之流已經雙手拍起了桌子:“老班,別賣關子了,快說吧,我們早就知道了!”
老王揮了揮手笑了笑:“行了!五月底呢,是我們景城一中的……”
“百!年!校!慶!”
壓根沒等老王說,底下的大家已經齊聲叫了出來,然後一群人立馬哄鬧開來,拍桌子的、吹口哨的、歡呼鼓掌的……
老王故意瞪了瞪眼:“我跟你們講,你們這群娃子要是等會兒把李主任招來我可不管你們啊。”
“……”
一想到這會兒很可能正背着手、一臉嚴肅地在年級裏巡視的魔鬼教導主任,一群小鵝仔們瞬間蔫了,一個個地比着“噓”的手勢,還故意鬧:“真是的,聽老班說,別吵吵!”
老王顯然早已司空見慣,慢吞吞地擰開保溫杯、慢吞吞地喝了口水,這才不緊不慢地:
“想必大家都已經知道了,這次百年校慶呢,會有……”
“集體禮物”四個字已經在大家嗓子眼了,瞬間眼睛都更亮了些,老王适時地……
虛晃了一槍。
“……知名校友參加,還會做講座,到時候歡迎大家前去聽校友們的成功經驗。”
“噫——”
老王滿足了那點惡趣味,這才繼續說:“好了好了,既然大家都知道了,那我也就不多說了。整個年級的集體禮物需要在5月20號之前提交,你們需要記住的兩件事,第一是不要花費太多的時間和精力,畢竟心意為重、學習第一;第二呢,這個禮物需要你們自己去商量,所以請在本周之內上報你們的決定。”
班上的鵝仔們齊齊地歡呼一聲,然後又生怕招來狼,集體捂嘴消音嘿嘿笑了起來。
柯子秋轉過頭來問應織:“織織寶貝,你心中滿意的集體禮物是什麽樣子的?”
應織停下手中正整理着的課堂筆記,用筆撐着小腦袋思索了一下:“一起買一個大相框,拍一張合照放進去。”
柯子秋:“……”
申迎夏:“……”
柯子秋:“……真不愧是你織織寶貝,你恨不得合照也不用拍,找人直接把大家的證件照P上去。”
應織一臉驚喜:“你怎麽知道的?”
“……”申迎夏恨鐵不成鋼,“我們是高中生啊織織,貪玩是我們的天性!你怎麽能做到對這類事毫無熱情的!”
柯子秋眼珠子一轉,故作不經意地接話:“那不看看我們織是誰,終極學霸好吧?她可是對談戀愛都丁點不感興趣、也不知道喜歡是什麽東西的人。”
應織微微一頓,低下了頭,又想起來了許歸故。
沒說話,應織只是極輕極輕地笑了笑,輕到快要看不清她嘴角的弧度了。
柯子秋皺了皺眉,眼裏閃過幾分懷疑。
以往說到這個話題的時候,應織也不怎麽會接話,但是他就是能察覺到今天的應織跟以前的區別。
該不會……?
他又想到了好兄弟陳瑞,默默地嘆了口氣,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據說這幾天來,年級裏的班長們召開了多次會議商讨到底要送什麽集體禮物。
說是商讨,其實就是吵架,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想法,誰也說服不了自己,到最後簡直都快要打起來了。
周五下午放學前要上報最終的決定,應織都差點以為這件事要不了了之了。
——當然,她其實還挺開心的。
但臨近放學的時候,班長突然走到了講臺上,先是示意大家安靜下來,這才說道:“經過我們班委會的商議,終于定下來了我們要送的集體禮物。”
班上的大家“刷”地就把目光朝着班長投了過去。
“是的,我們最後決定……”班長頓了頓,“年級所有人集體合作,畫一幅超級大的畫。”
應織:“……”
真見了鬼了吧???
她轉頭問申迎夏:“羅采桐是藝術班的班長嗎?”
申迎夏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看應織一臉懵逼的樣子,申迎夏這才開口解釋道:“她是副班長,但他們班班長是個男生,而且在追羅采桐,所以跟是班長沒有任何的區別。”
應織覺得自己腦門上挂滿了問號小朋友們,這會兒正集體蕩着秋千。
藝術班班長也就算了,年級班委會這麽多人呢,就真的允許羅采桐瞎來?
班長說:“藝術班副班長羅采桐說……”
他還沒說完呢,自己的聲音就被淹沒在了班上幾個男生的叫喊和口哨聲裏。
申迎夏撇了撇嘴:“這群男生怎麽就只看臉。”
說着,她還要戳一下柯子秋的背:“老柯我告訴你,你得支持我們織織寶貝,你要是膽敢支持那個羅采桐,我下一秒就拉黑你,我們漂流瓶見!”
柯子秋:“……”
他轉過頭賠笑:“姑奶奶你不信別人,還能不信我嗎?我們織多好看是吧,還學霸,人美心善!我哪那麽膚淺?!”
臺上的班長無奈地示意大家安靜,繼續往下說:“羅采桐說,畫的底稿她們班的人會負責,然後會上某寶定制巨大的數字油畫。數字油畫你們知道吧?就跟塗色書一樣,一塊一塊的,你按照标號塗上顏料就行,不用你畫。然後每個人分一小塊塗上顏色,最後再像拼圖一樣拼到一起就行了,不會占用大家太多時間的。”
……這個方案聽起來的确靠譜多了。
應織單手撐着下巴,筆在另外一只手的指尖轉了一圈。
不知道為什麽,盡管現在的方案堪稱天衣無縫,但她總覺得哪裏有點怪怪的。
——比如,羅采桐到底為什麽這麽堅持讓大家一起畫畫?
甚至連數字油畫這樣的方案都提出來了,可見羅采桐為了說服其他人,私下做了很多努力。
明明有很多可以代替的方案,羅采桐卻從頭到尾都堅定地說要畫畫?
“織織你在想什麽?”申迎夏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要是不願意做的話,你那部分我幫你畫就行了,別擔心。”
“沒事。”應織回過神,搖了搖頭。
她又把筆在指尖轉了一圈,而後“啪”地一聲扣下來,把講臺上的班長都吓了一大跳:“……應、應織同學,請問你有什麽意見嗎?”
他邊問邊心驚膽戰的。
應織本人雖然絲毫不care受歡迎度之類的,但她在年級裏不少男生心中的地位,都跟羅采桐不相上下。
要是應織不同意這個提案,班上估計也會有不少人跟着反對的……那就真的麻煩了。
幸好,應織乖乖地笑了笑:“沒事,班長你繼續說就行。”
班長這才松了一口氣。
應織悄咪咪地摸出來手機,打開微信編輯了一條朋友圈。
“年級統一要做的校慶紀念禮物居然是一起畫畫Σ( °△°|||)︴,但凡我有一丁點的繪畫天賦,7歲的時候也不至于被少年宮老師勸退了……”
然後應織熟練地設為僅許歸故可見,發了出去。
坐立不安三分鐘後,應織打開了朋友圈。
……丁點跡象都沒有。
她沮喪了一陣子,又安慰自己——許歸故那麽忙,怎麽可能會有時間給別人的朋友圈點贊評論呢?
說不定他都不怎麽刷朋友圈。
話雖如此,應織又繼續坐立不安了十分鐘。
申迎夏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織織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