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新官上任
離開了公園的楊詩溫想到自己還要打車回家就覺得有些敗家,明天正式開始工作了,難道上班還要擠地鐵嗎?看來要買一輛交通工具了。
朱中原眼睜睜地看着楊詩溫離開,但是他還需要帶劉海城回到婚禮現場,所以沒辦法離開,只能等着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姿勢詭異,像瘋子一樣對着空氣說話、流淚忏悔的劉海城。
等劉海城情緒恢複,朱中原帶着他上車,回到了會場。正因為新郎遲遲未現身而開始躁動的賓客和記者們,見到劉海城出現在門口,立刻站起身,反應快的記者們也蜂擁而上。
劉海城面無表情地走過紅地毯,推開聚到他嘴邊的話筒,眼睛死死地盯着呆愣着的經紀人,也不顧及所謂的公衆形象了,抓着他的領子便給了他一拳,這是他欠他的。接下來,就是和太伊玲說清楚了。
“所以,我等了你這麽久,你卻對我說要取消婚禮嗎?讓我在這麽多人面前丢臉嗎你這個混蛋!”太伊玲強忍着怒意聽完了劉海城的解釋,氣得将手中的捧花砸向劉海城,打了他一巴掌。
“我知道這是在做無用功,但是我決定繼續踢足球了,我心裏的那個女人,那是她的願望。”劉海城知道是自己對不起太伊玲,利用了她,所以心甘情願地接受了她的指責和耳光。
“你這樣的年紀,還有你身上的傷,還有人請你嗎?沒有了吧?”太伊玲擦去眼角的淚水,強撐住幾欲倒下的身軀,用輕扯嘴角冷笑着,毫不留情地打擊道。
劉海城沒有說話,走出了休息室,現在,就剩朱中原社長了。
“損失,我們都會承擔的的,因為威脅事件被揭穿了,所以經紀人會承擔一切責任。”劉海城沉聲說道。
朱中原停止來回踱步的行為,側對着劉海城,面無表情地說道:“因為死人,把活人的事情全都搞砸了。”
“雖然你的活動搞砸了,但是我的婚禮得到了理想結果,這個,才是我真正的婚禮。”劉海城無限眷戀地看着他和美景在那個小教堂所拍的婚紗照,微笑着說道。
朱中原調轉腳尖,面對着劉海城,“你現在的狀況,恐怕很難在這個舞臺上有所成就了,你,一定會後悔你這個瞬間的選擇的。”
“也許吧!”劉海城無奈地說道,但是,當初如果不是美景的鼓勵,他早就離開這個舞臺了,是美景,成就了現在的他,為了美景,失敗了,也無非是回到最初的低谷而已,他已經無所謂了,不會再害怕失敗了。
“你一定會的,雖然死人帶來的羅曼史給了你勇氣,但是不會給你帶來實力。我會觀看每一場比賽,而且會享受你在場上的失落和絕望!一定會更加有趣!”朱中原靠近劉海城,看着他的眼睛,面帶微笑,緩慢卻有力地說道。
“你是在詛咒我嗎?”劉海城揚眉,不在意地問道。
“沒錯,這次也要鼓起勇氣好好踢啊,得讓人刮目相看。”諷刺地說完,朱中原冷漠地讓他出去。
劉海城笑笑,聽話地離開了辦公室,甚至體貼地關上了門,“美景,你會在天上繼續看着我吧?有你的加油,我會一直奔跑的!”
這邊的事情告一段落了,楊詩溫的新生活才剛開始,通過電視知道劉海城的婚禮告吹了,對新娘的那點負罪感很快就在黑仔——她的現任交通工具,一輛帥氣的重型機車為她帶來的新鮮感和刺激感中随風飄散了。
第二天早上,睡到七點四十才起床的楊詩溫知道自己沒時間梳洗了,将梳洗工具以及換洗衣物放進包裏,還有手機、鑰匙、證件、錢包,一股腦地全塞了進去,匆匆出了門,一路飙車到了警局。
公安大樓生活科失物招領中心的辦公室裏,一個穿着制服,長相硬朗的年輕男人,正對着鏡子自說自話,想象着新任部長到來後可能會進行的對話,忍不住笑了起來。
正在打掃衛生的城亞對于這位前不久才被調來的警長表示無語,這樣的性格,真的是從強力班轉來的嗎?
此時,一個穿着黑色無袖連帽衫的女人,戴着帽子,背着包,閑庭信步地走了進來,車建宇以為是來領取失物的人,但是對方直接走到部長的辦公桌,放下包就開始自顧自的從包裏拿出洗漱用品。
車建宇覺得荒唐,“呀,這位小姐,你不能這麽做的,這裏是辦公室,不是公共場所,你,難道是那個每天來我們局裏扔垃圾的大嬸?”
昨晚飙車玩得太瘋狂了,畢竟沒有多少行人車輛的道路,最适合告訴行駛了,而且,在周圍的一切都變成模糊的虛影的時候,阿飄還是路人,也沒有意義了。所以她還是很享受這種感覺的,結果就是沒有注意到時間的流逝,到淩晨三點才回家。
楊詩溫不想用沒有刷牙的嘴說話,也不想用還沒有整理的臉對着自己未來的下屬,低着頭,拿好東西,撥開一直說個不停的人,向外面走去。
還想說什麽的車建宇被城亞制止了,“車警官,你看這個!”指着被放在桌上的黑色背包外挂着的警員證,咽了咽口水。
車建宇不耐煩地掃過去,看到上面寫的楊詩溫三個字,再看看辦公桌上的牌子,部長楊詩溫,所以,新上任的部長是個女人,還是因為腦死亡在醫院躺了六年的女警員,就是剛才那個大嬸?他覺得自己設想的美好未來就在他眼前碎成粉末了。
等楊詩溫梳洗後神清氣爽地回到辦公室,就看到正在用頭撞牆的車建宇。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楊詩溫說道:“雖然不知道用頭撞牆是不是你的愛好,但是等會兒我要去倉庫查看流失物,請你十分鐘之內将清單給我。”
“是,知道了!”車建宇停止自虐的行為,但是實在是太郁悶了!他想象中高大成熟,能力高強的前輩,居然是只比他大三屆的女警。
拿着清單走進地下倉庫,各式各樣的包包、手機、運動用品,哦,還有運動服,查看了一下銘牌,單五陵?知道名字也很難找到失主嗎?“咔噠、咔噠、咔噠……”這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耳邊會響起秒針轉動的聲音?出現幻聽了嗎?事故的另外一個後遺症?
不解地搖頭,還是繼續清點吧,過幾天就是超過保管期限的流失物拍賣時間了,轉過身,被突然出現在她眼前的校服少女吓了一跳,不對,有美景的例子在前,她不能看,到時候又有奇奇怪怪的委托任務就不好了,畢竟現在她可是要上班的人了。
明明沒有和她的視線交彙啊,為什麽還是跟在她身後?這位少女要不要這麽敏銳啊?努力無視緊緊跟在她身邊的少女,快速的清點完,逃離了地下倉庫。
用冷水洗了洗臉,看着鏡子裏的自己,難道她的臉上寫着“我能看到阿飄”嗎?可是廁所裏的這位大嬸阿飄就沒有纏着她啊,說起來,離開了倉庫後,咔噠的鐘聲也消失了,似乎兩者間有什麽聯系呢。
正在疑惑的時候,咔噠聲又響起來了,然後,她就看到布有水霧的鏡面上,出現了“幫幫我”這三個字!猛地回過頭,看到了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她的少女,盯着一步步向她走近的少女胸口的銘牌,單五陵,果然是因為那件體育服嗎?
“你說吧,要我怎麽幫你。”楊詩溫妥協了,無奈地問道。
少女沒有回答,依舊哀傷地看着她。
“你不說要怎麽幫忙,我怎麽幫你啊?配合一點好嗎?你需要我幫你做什麽?”楊詩溫再次說道,她都已經答應幫忙了,為什麽還要這樣看着她?像美景一樣幹脆一點不好嗎?
還是沒有反應。
“你不說,那我自己去查可以了吧?”走出洗手間,坐回辦公室,在局內的檔案庫裏搜查單五陵的訊息。跳樓自殺?如果是因為自殺死亡的話,應該是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眷戀了啊,那麽為什麽還會留在人世呢?還是說,事情沒有這麽簡單?
抄下單五陵家的住址,對着辦公室裏的兩人交代了一聲,便背着包離開了。車建宇看着潇灑離去的背影,還是忍不住打電話給崔部長抱怨了,為什麽新來的部長這麽不靠譜?第一天上班就翹班?他在這樣的部長的帶領下,怎麽可能熬出頭啊?
坐在單五陵家的客廳,見到了單五陵的母親,這個面容憔悴,憂思過度的女人。簡單的提起了單五陵,對方就紅了眼圈,“不能說話的孩子,沒有留下一句遺言就這麽走了,我,我去給你倒杯茶吧!”
看來這位還沒有從喪女之痛中走出來啊,當初她不也是嗎?要不是哥哥的安慰,她會沉浸在失去雙親中的痛苦中無法自拔吧?哥哥?她什麽時候有哥哥了?
一段鋼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原來不知道什麽時候,五陵也來了,見她發現了自己,五陵推開自己房間的門,閃身進去了。
楊詩溫好奇地跟着走了進去,最先吸引她注意的便是那一幅幅素描作品,會談鋼琴,畫畫也很好,這樣的孩子,即使不能說話,也會得人喜愛啊,為什麽會自殺?不可能會自殺啊!
畢加索美術學院?是五陵學畫畫的美院嗎?向伯母告別後,騎着黑仔向美院駛去,看着坐在她的摩托車後座上的五陵,是那裏沒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