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撒嬌
友誼大廈周圍的路燈鱗次栉比的亮起來,将廣場照成燦爛的金色。
廣場中央有一個音樂噴泉,随着音符的律動,水流蹿得老高,很快,霓虹燈也閃爍起來,引得不少人在這裏拍照,擁抱。
在友誼大廈旁邊,伫立着另外一棟商廈。
與這裏的休閑區不同,這棟大廈莊嚴無比,整整三十二層,幾乎每一層都依然開着燈。
就在這棟商廈樓下,停車場出口的檔杆緩緩擡起,一亮黑色的保時捷從裏面開出來——
趙洵美的手搭在方向盤上,漂亮的眉頭皺着,面色不佳。
......
林嵘一丁點都不知道憐香惜玉,等門外邊的那個人走後,居然當着前臺的面,直接把她扔了出來。
趙洵美難以理解林嵘的做法。
大家都是二十一世紀的成年人,玩什麽不近女色,如果真這麽規矩,會和一個沒見過面的女人訂婚嗎?
趙洵美越想越氣,就連前面的檔杆似乎都變成了林嵘的臉,她的腳踩在油門上,咬緊牙關,特別想撞上去。
......
趙洵美的車剛行駛道友誼大廈前面,電話鈴聲響起,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從旁邊拿出藍牙耳機,戴上。
“媽。”
噴泉從地上的空洞裏冒出,瞬間被霓虹燈映照成五顏六色,如同水做的煙花一般綻放開。
不少人圍在這裏拍照,有一個穿着皮卡丘衣服的小孩子拿着個泡泡機,用力揮舞小胳膊,一邊圍着噴泉跑,一邊制造泡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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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些小孩子屁颠颠的跟在他後面,旁邊的幾位媽媽湊在一起,臉上全是慈愛的笑。
趙洵美放慢車速,等她回過神的時候,耳機另一邊,姚瀾的聲音正焦急的響起:“水水,你有沒有聽到媽媽的話?”
趙洵美把車停下,靠在駕駛座上,耐着性子道:“媽,我在聽呢。”
“水水呀,你別嫌媽媽啰唆,你今年26,按道理來說也不小了,有沒有考慮過找個人結婚?”
趙洵美:“我不着急。”
“你這孩子,怎麽對什麽都不上心呢?”姚瀾嘆口氣,“你看人家張總的女兒,都生兩個孩子了。”
“還有做地産的王總,他們家女兒還比你三歲呢,前幾天剛領的結婚證,後天就要辦酒席。”
“你不是和溫凝關系好嗎?聽說她最近也和沈家那個小少爺走得很近……”
耳機裏,姚瀾滔滔不絕。
趙洵美靠在駕駛座上,捏捏鼻梁,側頭朝噴泉那邊看。
不遠處,那個穿的皮卡丘裝的小孩子活力十足,蹦着蹦着,忽然沒踩穩,“啪嗒”一聲摔了一跤,泡泡機脫手而去,滾的老遠。
在旁邊說話的媽媽一個健步,飛快沖上去。
趙洵美:“……”
終于,電話那邊,姚瀾最後說:“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媽媽考慮吧?我和你爸爸總有一天會老的,要是沒有一個值得信任的女婿,我們整個趙氏集團以後怎麽辦?”
趙洵美聞言皺起眉,道:“那如果我随便找個人結婚,我的人生怎麽辦?”
姚瀾:“什麽叫随便?我們不都是為了你好——”
趙洵美:“媽,我暫時不想考慮這個事情。”
兩個人的話題終于從平淡轉化成激烈的争吵,很快,趙洵美挂斷電話。
音樂噴泉依然繼續,剛剛摔倒的小孩子正親昵地抱着媽媽撒嬌,可能是趙洵美的眼神太過炙熱,小孩子擡頭朝她看過來。
不管是多大年紀的男孩子,都會對車産生向往。
小男孩眼睛唰的亮了,“哇”的大叫一聲,欣喜的指着趙洵美的車,讓媽媽跟着自己看。
趙洵美收回目光,面無表情,重新啓動車子。
剛剛吵到那個份上,姚瀾居然還沒有說出那個訂婚的事情。
趙洵美剛剛差點沒忍住,想質問她,是不是私自給自己訂婚了。
趙洵美毅然決然的調轉車頭,朝着剛剛來的方向再次馳騁而去。
不遠處,小孩子的目光依然追随着那輛保時捷。
“哇,媽媽你看,那輛車好漂亮呀,裏面的姐姐也好漂亮!”
**
馬路上,車流點點湧動。
所有車窗打開,溫熱的風從外邊灌進來,将她的頭發吹得亂七八糟。
紅燈亮起,車鳴聲不絕于耳,趙洵美踩下剎車,前面的車的尾燈亮起,晃過她漂亮的臉。
趙洵美呼出口氣,然後緩緩閉上眼睛。
耳邊的聲音一點點遠去,終于,她的情緒逐漸歸為平靜。
趙洵美心裏明白,姚瀾之所以不告訴自己,是因為姚瀾知道,只要這件事一出來,她一定會反抗。
為了避免以後夜長夢多,姚瀾會在最後的最後,趕她上架。
趙洵美睜開眼。
前面依然是紅燈,馬路上,人們匆匆走過。
片刻,趙洵美忽然笑了聲。
不管姚瀾怎麽想,告不告訴她,現在她已經知道了。
不就是被私下裏被訂婚嗎?
那她也能私下反抗。
真可惜,如果在對的時間,對的地點遇到林嵘,興許,她真的會想跟他有故事。
前方,綠燈亮起。
趙洵美用力踩下油門,一輛黑色的保時捷絕塵而去。
因為剛剛當着前臺的面,趙洵美被林嵘扭着胳膊扔出了來,所以她現在肯定不能再回海衡大廈。
最後,她将車開往中央公園。
通過趙洵美這幾天的調查,林嵘的生活特別規律,每天晚上九點準時在中央公園夜跑。
于是趙洵美準備來個守株待兔,在這裏堵他。
等到達中央公園,趙洵美看了看手機,現在八點半,還差半個小時。
她将車熄了火,閑散的靠在駕駛座上,時間流水般逝去,趙洵美昏昏欲睡。
......
夜色如墨。
整整九點鐘,在車頭不遠處,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趙洵美立刻清醒,瞬間坐直身體,屏息凝神,手無意識的握在方向盤上。
男人穿着黑色的短袖,朝她跑過來,肩寬腿長,手臂肌肉紋理分明。
他的影子被路燈拉得很長,臉逆着光,将五官雕刻的更加棱角分明。
月光碎金一般散落下來,灑在地上和男人的肩膀上,他的腳步聲在夜裏顯得格外清晰。
一下又一下,跟心跳一樣有規律。
趙洵美叩住車門的把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等林嵘正好跑到她車旁邊,趙洵美看準時機,飛快打開車門,炮彈一樣竄出去,假裝一個踉跄,不偏不倚的朝林嵘的胸口上撞——
電光石火間,林嵘往後退了一步,正好躲開。
趙洵美差點沒栽進旁邊的草叢裏,硬生生剎住車。
趙洵美回頭,腦袋上仿佛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
林嵘似乎什麽都沒看見,淡道:“你怎麽會在這兒?”
趙洵美在心裏罵了一句,迅速調整狀态,慢慢悠悠的直起腰:“這還用問嗎?”
她翹起小手指,優雅的将碎發勾到耳邊:“當然是等你了。”
林嵘嗓音依然冷硬,道:“我應該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如果你想當海衡的珠寶大師,按流程走。”
“……”
趙洵美憋了一口氣,用力保持微笑。
“我當然不止是這個意思。”月光之下,她的嗓音更加綿軟,風吹過,玫瑰的淡香撲面而來。
男人一動不動,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趙洵無辜的眨眨眼睛:“我來這兒堵你,就想問你有沒有空,要不要一起吃個飯。”
“……”
趙氏集團的大小姐是個無敵顏控,整個京圈兒裏,無人不知。
她身邊會冒出不同的男人,但活動範圍只限于跟她吃一頓飯。
所以坊間傳言,如果趙洵美看上了誰的臉,就會問他要不要一起吃飯。
可趙洵美異常挑剔,所以跟她吃飯的男人都只會在她身邊出現一次,這麽多年,雖然穿梭在無窮盡的大森林中,可身輕如燕,片葉不沾身。
……
趙洵美笑着,伸出一根蔥白的手指,試圖去碰林嵘手腕。
男人垂下眼睑,就在趙洵美馬上就要牽住他手的時候,忽然躲開。
“沒空。”
趙洵美:?
男人側過身,面無表情,繼續往前跑。
“......”
趙洵美站在風裏,這個時候的公園很靜,連樹葉“沙沙沙”的摩擦聲都聽得見。
她頓了兩秒,猛吸兩口氣,把手放下來,握成拳頭。
可以啊林嵘。
先拒絕她的名片,再拒絕她的晚飯。
就算欲擒故縱,也得有個度吧。
趙洵美咬咬牙,頓了頓,轉身跟着他跑。
高跟鞋踩在崎岖不平的路上,聲音清脆又響亮。
“不吃飯也行,我們随便聊聊吧。”
趙洵美拎着長裙,一邊努力保持美麗,一邊保持平衡。
林嵘目不斜視,跑步的速度不快不慢。
趙洵美跟在他後面,試圖拉攏關系:“剛退伍就來經商,是不是特別累呀?”
他們的影子交織在一起,一會兒拉長,一會兒縮短。
男人一言不發。
有力的腳步聲混着高跟鞋的碰撞聲,合成了一種矛盾卻又融洽的節奏。
林嵘呼吸極其平穩,可趙洵美就沒有這麽輕松了。
她本來就不是一個愛鍛煉的人,平時嬌慣着了,再加上穿着高跟鞋,一段路下來,早就氣喘籲籲。
可即使這樣,趙洵美姨依然開口道:“我這個人吧,特別不喜歡被人控制,別人說東,我就偏想往西看看,你呢?”
趙洵美有意所指,林嵘卻仿佛沒有聽到一樣。
許久,趙洵美終于懶得再兜圈子,直接了當的說:“聽說你就比我大一歲,那你有沒有女朋友或者未婚妻?”
跑過了坑坑窪窪的小道,終于來到平坦的大路。
路燈昏黃,從下而上籠罩着兩個人。
趙洵美滔滔不絕,明裏暗裏的問他的感情狀況,半晌,林嵘終于停下腳步。
他呼出口氣,偏頭看她,眼神寡淡,甚至有些冷。
趙洵美立刻挂上甜美的微笑,優雅的攏了兩下額邊的碎發,趁機繼續剛才的話題:“如果你明天沒空,那今天也行,我們吃頓夜宵,好好深入了解了解彼此。”
月光下,她杏紅的唇飽滿水潤。
瑩白色的肌膚細膩無比,脖頸處,漂亮的水晶項鏈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林嵘眼睑微垂,目光随着她的小動作慢慢晃動。
趙洵美吸吸鼻子,委屈極了:“我為了去公司見你,都沒時間吃東西,水也沒喝。”
“我穿着這麽高的高跟鞋,跟你跑來跑去,你還對我這麽兇,一點都不紳士。”
“我也不是非要纏着你,要我走也可以呀,但得有力氣呀。”趙洵美提起長裙,指着自己纖細的小腿,“你看,我的腿這麽細,要是不趕緊吃東西,肯定支撐不到回家。”
林嵘:“……”
可能是剛剛跑了一段路的原因,她的腳踝處有一塊明晃晃的紅痕,旁邊正好是高跟鞋的帶子。
而在紅痕下方,系着一根纖細的紅繩。
沉默片刻,林嵘薄唇輕啓,問:“就吃頓飯是吧?”
**
離着中央公園不到200米的地方,有夜市一條街。
這裏彌漫着汩汩的煙火氣,很多小攤位上都打着個紅豔豔的燈籠,人潮湧動,極其火爆。
腳下的石階歪歪扭扭,兩個人駐足在斜坡上,從上到下看着這一幕。
白色的炊煙袅袅升騰,烤羊肉串兒的大叔拿這個破蒲扇,一邊扇,高聲吆喝。
平日裏的這個時間,趙洵美要麽是參加聚會,要麽是和溫凝一起看電視聊八卦,就算知道有“夜市”這個東西,也只是聽聽看,從沒來過。
趙洵美翹着小手指,提着她限量版的裙擺,站在路口,怎麽都不想走了。
“你不會要我在這兒吃吧,”她半捂着鼻子,嫌棄的往後退了兩步,“你開什麽玩笑?這裏全是油,多髒啊。”
林嵘:“現在已經快10點了,周圍沒有餐廳,只有這個。”
“你一個海衡集團的大老板,如果真想請我吃好的,勾勾手指不就好了?”趙洵美用手在鼻前扇了扇,小聲嘟囔,“我才不要吃這個,看起來就很膩。”
“……”
林嵘看她一眼。
趙洵美的裙子又閃又亮,吊帶纖細,肩膀白皙,和人擠人的夜市格格不入。
她微微鼓着腮幫,眉間蹙起,像只委屈巴巴的小兔子,
片刻,林嵘開口說:“不想吃也行,”
趙洵美眼睛一亮,嘴角的笑容還沒綻放出來,誰知男人繼續道:“以你的身份,只要打個電話,要什麽有什麽。”
趙洵美:?
“既然這樣,那我就先走了。”
聽聽,這像人話嗎?
都走到這個地步,趙洵美怎麽可能輕易的放過林嵘,見他要走,一把拽住男人的手腕:“別,我這不是第一次來夜市,沒見過世面嗎?”
堂堂趙家大小姐,刁蠻猖狂,無法無天,只要有時間就去環游世界。
對她來說,價值連城的寶石都是司空見慣。
而在此時,她卻指着不遠處的夜市,誠懇的說自己沒見過世面。
她拽着林嵘的胳膊,一邊順着石階往下走,一邊道:“我剛剛就是說說而已,你可別放在心上。既然是你帶我來的,就進地主之誼,你帶路就行。”
林嵘視線點點下移,落在自己的手腕上。
和他結實的小臂相比,趙洵美的手相當白皙纖細。
分明是夏天,手心的溫度卻又冰又涼。
趙洵美怎麽可能不知道他再看什麽,卻故意假裝不懂,反而更過分的抱緊了。
她身上的每一處都極其綿軟,手指柔柔弱弱的勾住他的。
她仰着腦袋,撒嬌一樣哼哼唧唧。
沉默兩秒,他捏住她的手腕,不輕不重的往下扯:“松開,好好走路。”
**
北京夜市。
廉價的燈泡一閃又一閃,做烤冷面的師傅用手使勁在圍裙上蹭了兩下,然後将燈泡摘下來。
就在趙洵美以為要換個燈泡的時候,那個師傅熟練的從旁邊的小盒子裏拿出鑷子,稍微鼓搗了兩下,燈泡再次亮起來。
林嵘注意到她的目光,問:“想吃這個?”
“不不不,我就是看看。”趙洵美撥浪鼓一樣搖頭,飛快收回視線。
人聲鼎沸,不少人将視線落在趙洵美身上。
那個烤羊肉串的大叔穿着花花綠綠的圍裙,拿着扇子不停閃着炭火。
濃煙滾滾,正巧這時風吹過來,直接朝着趙洵美撲面而來。
趙洵美捂着鼻子,劇烈咳嗽着。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大叔連連道歉,“這個過道可能有點窄,有時候可能會嗆一下,你沒事吧?”
趙洵美一邊咳嗽一邊搖頭,拽着林嵘快步往前走。
大叔看着趙洵美的身影,憨厚的笑笑,就在這時,旁邊那桌高聲問道:“我們的烤好了嗎?”
“來喽來喽!”大叔應和一聲,一邊哼着歌,一邊将面前的羊肉串放進鐵盤裏。
趙洵美用手在自己鼻子前胡亂扇了扇,緩了緩,問:“我們到底吃什麽呀?”
話雖然是這麽問的,但趙洵美實際上是想說:到底什麽能吃啊……
“那個?”林嵘朝不遠處的攤位擡擡下巴。
趙洵美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
那家用麻袋布料做了個棚子,前面是木桌,木桌旁邊戳着個紅木板,上面寫着串串香三個字。
“這個呀,我在電視劇裏見過,”她總算是見過世面了,得意洋洋地說,“之前好像在商場裏也看到過,但就是沒去!”
林嵘:“喜歡吃嗎?”
沉默片刻,趙洵美摸摸下巴,小聲回答:“我都說了,只是見過而已。”
“......”
“我吃的東西,全都是五星級廚師專門根據我的口味研制的,怎麽可能吃這種?”
趙洵美解釋道:“我的身份擺在那兒,所以在外面吃飯的幾率并不是很多,如果有誰看不慣我們家,害我們怎麽辦?”
話音一轉,又添了一句:“不過這次不一樣,這次是跟你一起吃。”
趙洵美誠懇地說:“跟你這種人在一塊,我覺得很有安全感,肯定不會出事。”
面對趙洵美的追捧,林嵘神色不變,帶她走進這個攤位。
裏面擺放着五六個桌子,桌子面上杵着幾個圓形木質的凳子。
林嵘用紙巾擦了其中兩個,坐下來。
趙洵美一動沒動,蹙着眉,彎着腰看了看椅子腿,小聲嘟囔:“這個都長鏽了。”
她小心翼翼伸出一根手指頭,蹭了下桌子角,粘膩的感覺簡直如同五雷轟頂一般,朝她天靈感砸來。
趙洵美之前做過的桌子,全都是一塵不染,擦過十好幾遍的。
如今……
林嵘:“坐不坐?”
“這兒都是油漬,這麽髒,讓我怎麽坐?”趙洵美指着自己的衣服,說,“我這身裙子是今年的限量款呢,全球只有三件,特別貴。”
林嵘神色依然冷淡,凝視她片刻,終于又抽了幾張紙巾,又把桌子和椅子擦了一遍。
趙洵美乖乖站在一旁。
男人擦好,将紙巾扔進垃圾桶。
趙洵美伸出一根小手指,抹了一下桌面,然後迅速彈開,使勁兒搓了兩下。
林嵘語調平沉,再一次重複:“坐不坐?”
男人的五官在昏暗的燈下更加深邃,神色淡漠,輕輕撩起眼皮,安靜的望向她。
瞳孔漆黑,深不見底。
趙洵美:“......”
“坐。”
作者有話要說: 剛開始: 趙洵美:太髒太油太膩了,吃東西我只吃米其林大師做的。 後來: 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