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賢親王府
林沐之一行人回到龍吟殿,已經差不多到了吃飯的時間。索福出禦書房時,就遣了腿快的,去廚房通知改換地點去了。所以當林沐之推開門時,桌上已經擺好了菜肴。
擡頭望過去,就見靈溪站在桌邊,低着頭,魂兒也不知是去哪了,連開門都沒聽到,自然就沒有行禮。
“靈溪。”開口喚了一聲,靈溪應聲擡頭,見是林沐之來了,連忙躬身請安,自然也發現了索福與往日不同的眼色。
“奴婢給皇上請安。”
“不必了。”林沐之坐到桌邊,提起筷子,夾了一個蝦仁放到嘴裏。“你今日下午,可有離開龍吟殿?”
聽了林沐之的話,靈溪身子一顫。
“回皇上…奴婢……”
“朕不在意你與君澤什麽關系,不過安□□在朕身邊沒有好處。”放下筷子,轉頭面向靈溪,林沐之如此說道。有了龍一的教訓,他很難分出什麽感情去給這些人了。可是時間久了,習慣還是很可怕的。
“皇上您誤會了,奴婢怎敢如此,只是賢親王……”
“你那一刀,在今天刺了,會要君澤的命。”看靈溪模樣,不像是背叛了自己。可這表情也十分奇怪。
“皇上…這不會的,奴婢、奴婢只是…奴婢不是故意的…”聽了與君澤性命相關的話語,靈溪擡起頭來,十分慌亂。
其實林沐之只是試探,他沒有十足的把握确定下靈溪就是罪魁禍首,可對方絲毫不抵賴的态度已經證明了一切。
或許又是一對癡男怨女。
“靈溪,你跟在朕身邊,時日不短了。朕今日給你個選擇。”
林沐之嘆了口氣,正色說道。若這真是一對癡男怨女,為什麽不順手成全?只是君澤恐怕沒有多少時間了。
“你可願意去賢親王府?”
“皇上…願意放奴婢離開?”靈溪聽了林沐之的話,愣了一愣,一臉的難以置信。顫抖着聲音仰起頭來,向着林沐之望過去。看樣子,答案是肯定的了。
“當日,是你要留在朕的身邊,朕可不曾強留與你。”
林沐之笑了笑,看靈溪激動的模樣,知道自己的猜測沒錯,也對這忽然殺出來的一對兒有些驚訝。
“謝…皇上…”
“下去吧。”林沐之擺擺手,不想再說什麽。通過他對于那小說的分析,原作中君澤是求而不得,最後才會逼得靈溪走了那麽一步。
那現在呢?改動劇情後,林沐之看得出靈溪對君澤是動了真心的。不過結局…依舊十分可惜。不知道這個結果到底是好還是壞,但也是少了君澤的一點點遺憾了吧。
宿命是逃不掉的。
靈溪向着林沐之深深的叩拜一禮,又用自己民族的理解向他告別。領了皇帝的命令,靈溪緩緩的退出了龍吟殿。
“皇上,您…就這樣放走靈溪了?”一旁的索福愣了愣,有些遲疑。
“不然呢,索福是希望,朕以傷害皇室的罪名,将靈溪壓入天牢施以極刑,然後找個由頭絕了西荒麽”
共同服侍林沐之大半年的時間,索福與靈溪皆是下人,自然有不淺的感情。
“奴才不敢。”索福看着林沐之面色平和的一張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那句話是對‘聖意’不滿,一下子跪在地上,請罪說道。
“其實結果都一樣了,過程不同又能改變什麽呢。起身吧索福,幫朕布菜。”
“是。”
索總管連忙起身,來到皇帝陛下身邊。餘光撇到林沐之,許是知道賢親王受傷的消息,自家皇帝陛下現在好像十分難過的模樣。
時間流淌,劇情一點點被推動,這本小說還長,可是自己扮演的角色就要結局了。
如果一定要選個死法的話,死在君涎手裏也不錯呢。咬住筷子,林沐之這般沒出息的想到。甚至還順便模拟了君涎這‘邪魅’男主的心理過程。
不知道為什麽,眼睛有些酸澀。
‘裏程碑’過了,林沐之更加珍惜起活着的日子來。穿越之初,是打算混吃等死來着,可這死的也太快了些。
可三天過後,林沐之還是沒有聽到君澤的死訊,但也知道那邊的情況不大好。來人通報說君澤傷口太深,又經了拉扯,牽動了內髒,大夫只說是盡力而為,不敢下肯定答案。君澤中途醒了幾次,見到了靈溪後,陷入了徹底的昏迷。
林沐之的心沒有那麽大,比起‘遺願’得逞的君澤,他更關心的是與君涎徹底破裂的關系。算算時間,冬天已經到了,他好像沒有足夠的時間去北域報仇雪恨了。
這一日早朝,林沐之終于見到了‘大病初愈’的君涎。與那人對視一眼,對方依舊是一副笑模樣,只是自己的心變了,看到這笑容,不會在調笑什麽邪不邪魅,而是變得心酸起來。
冬季來臨,氣溫驟降,朝堂上談論的自然是與旱災過後,支援受災百姓的過冬物資有關。好在有了北域的兩倍歲供,國庫才不至于一下子虧空個底朝天。
底下得出的預算,不用說,又是個大數目。再加上宮廷日常支出,這一年怕是要與去年走完全相反的格調了。
去年極奢,今年便極簡。
這巨大的變化還真是意想不到。昔日奢侈華麗的新年會變得如此簡潔。這下朝堂上沒人再提出什麽‘耀我大啓國威’之類口號的了。一個個都是精打細算,盤算着如何花最少的錢幹最多的事。
當然,冬季對于大啓來說,除了新年,最大的開支便是冬狩節了。
去年的冬狩就不想去,這一年林沐之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到冬狩那一天。
“禀皇上,臣,有事啓奏。”
冬狩節暫定,與衆臣商讨完畢後,林沐之正欲退朝,下面卻傳來了君涎的聲音。整個上午都沒有任何交流的兩人,總算是開了頭。在林沐之的示意下,君涎出列躬身行了一禮。
“臣請旨駐守北關。”
一句話說出口,引起了不小的波動。林沐之望過去,君涎低着頭,根本看不清他是個什麽表情。
這情節差的也太大了吧。原本皇室三個死了倆,君涎登上皇位是理所當然。要是現在真的放了君涎去北域,萬一自己還沒死對方直接起兵造反怎麽辦。只是換代罷了,若是有人在此期間封鎖了京城,直接改了朝也不是沒可能。
“王爺真是說笑,現下北疆安穩,與我大啓自是和諧關系。且現如今,國庫緊張,派遣軍隊、儲備軍糧,消耗銀兩。”穆太公看了一眼林沐之,出列站到君涎身邊緩緩說道:“王爺又何須辛苦一趟?”
君涎忽然提出這個想法,穆太公一時間能想到的就是他想要得兵權。
“罪臣之身,三月禁足不敢忘,只想戴罪立功。大啓與北域向來友好,臣也無意損害如此關系。”
君涎沒有起身,面向林沐之繼續說道:“臣願只身一人,北上參兵,為大啓效一份力。也想洗脫莫須有的嫌疑。”
三月禁足?林沐之總覺得君涎這是說給他聽的。說什麽洗脫嫌疑,大啓親王,還有誰敢污蔑他。
“此事年後再談。”林沐之微微調整了姿勢,如此說道。“年關将近,事務繁忙,榮親王身兼要職,自然不能離開。”
扯個理由,林沐之選擇暫時壓下這件事——反正年後事情就不歸他管了,君涎愛去哪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