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無聲的夜晚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豐華大廈，他出門的時候給沈琴琴留言說他會過來，站在她家樓下，他有些猶豫該不該上去。在這個年代，手機就是奢侈品，留了言後想要再看信息還得找電腦，程嘉城已經沒錢了。他原本想明天出門的時候再問母親要些零花錢，卻被忽如其來的争吵給吵忘了。還好有沈琴琴，至少他不會無家可歸。

沈琴琴一回到家便看到了他的留言，知道他會來，可她卻沒有辦法讓他立刻進來，因為姐姐回來了。她們在各自的房間裏做着各自的事情，沒有太多的交流。沈琴琴不時的向窗外張望，她很擔心程嘉城會忽然跑上來敲門，若是真的發生這樣的事，她該如何向姐姐解釋清楚才能堵住她的嘴呢？離收到留言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十五分鐘，沈琴琴覺得程嘉城應該到了，于是她借口倒垃圾下樓去。

“你真在這！”沈琴琴拎着垃圾桶出現在樓梯口，一眼就看到了黑暗的樓道裏沮喪的坐在自行車上的男孩，“今天怎麽來了？姐姐回來了，明天周末學校沒課。”

“我知道。”程嘉城輕輕的吐出幾個字，低落的心情令他沒有辦法好好解釋。

“發生什麽事情了嗎？”她回來之前還是好好的，沈琴琴根本無從想象他經歷了什麽。

“想你了所以才來的。”他不好意思說自己沒錢又沒地方去，只能找了個冠冕堂皇卻又名正言順的理由來投奔她。程嘉城拉起沈琴琴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磨蹭，“等你姐睡了你輕輕給我開門，我就坐樓梯上等。”他已經幫她想好了辦法。

“好。”熱戀中的女孩并沒有思考後果，這一刻确實覺得他很機智。沈琴琴抱着垃圾桶依依不舍的上了樓，她不敢耽擱太久。

時間忽然變得很漫長，姐姐在房間裏時不時的搗騰着什麽發出一些奇怪的響聲，沈琴琴趴在她房門底下的門縫裏小心翼翼的張望。

猝不及防的嘎吱一聲，門開了，沈娟娟詫異的看着趴在她房門口的妹妹，倒吸了口氣，“你幹嘛？”

“我……我在找針！”

“針？”

“我襯衫的扣子掉了，想縫一下，針不小心掉了。”沈琴琴急中生智尋到一個不錯的理由搪塞。

“有病！大半夜縫扣子你不怕眼睛瞎掉嗎？冬天，穿什麽襯衫？”沈娟娟向來跟妹妹說話都是口無遮攔的，所以她們的感情并不算好，一周回來一次同住一個屋檐下也沒有太多的交集。她走到廚房倒了杯水喝，轉身鄙夷的看了一眼沈琴琴，喝到：“快睡覺去！”

“睡，馬上就睡！”你老人家也快睡啊！沈琴琴在心裏祈求着。

姐姐進了房間不多久就熄燈了，但沈琴琴不敢立刻開門讓程嘉城進來，她又繼續等了一刻鐘，直到貼着房門聽到了姐姐的磨牙聲，她才輕手輕腳的把大門打開了一條縫。沈琴琴不敢發出聲音，她拿着手電筒對着樓梯的方向閃了三下，緊跟着程嘉城如幽靈一般出現在了門口。

“噓！”他的食指架在嘴唇上，沒有發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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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賊溜溜的躲進了房間，開門關門既迅速又輕盈。程嘉城脫了衣服直接鑽進被子裏，這被子不暖和，他果斷的把西裝外套壓在被子上面。在門口等了兩個多小時，他快要凍僵了。沈琴琴關上燈，她不假思索的鑽進他的懷抱，之前他的身體猶如熱水袋一般，今天卻像個大冰塊。她抓起他的手摩挲，呵了幾口氣也無法将它變得溫暖。她将埋在褲子裏的睡衣拉了起來，閉着眼睛深吸一口氣，然後從容的将他一雙冰冷的手塞進自己的衣服裏。他的手感覺到了她的體溫，很快便不再如先前那般僵硬。

程嘉城感覺自己暖和多了，他摸着沈琴琴滑溜的後背使勁将她摟緊，冰涼的嘴唇也貼上去索取溫暖。偷情的刺激，不被察覺的興奮，這樣的感覺令他們十分愉悅。這無聲的一夜悄悄的收進了程嘉城的記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