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以後找我
亭邈撲到他懷裏的一瞬間,近乎是反射性地想要離開,唯恐自己身體壓痛了傅英的腿。
從出車禍到現在已經三年多,可傅英還坐在輪椅上,顯然傷勢很重。
亭邈不敢多想,緊張掙紮。
傅英拉拽的力道過于霸道,拽着亭邈時,整個人像是砸在了自己胸膛上。
軟軟的身體忽然靠得這樣近,傅英眼眸微暗,還沒等開口,就意外感到一股清甜的香味悠悠繞繞地竄進了他鼻息間。
似乎是從亭邈身上傳出來的。
傅英低眸,高挺的鼻子此刻倒像狼狗似的,在懷裏人弧度漂亮的鎖骨附近,輕輕嗅了嗅。
溫熱的呼吸漸漸逼近,亭邈心裏燥得一塌糊塗。
入眼就是傅英寬闊硬朗的胸膛,他勉力擡起頭,登時緊張地掙了幾下,才發現傅英的手臂正圈着他的腰,青筋暴起,将他緊緊桎梏。
亭邈哪裏掙紮得開,身體動了幾下後,只好放軟聲音:“傅英,先放開我。”
他腿不好,壓壞了怎麽辦。
亭邈半伏半撐在傅英的腿上,從被拽着撲過來時,就擔心得心髒怦怦跳,片刻沒安穩。
他心疼傅英,見對方好像呆着沒反應,遲疑了一瞬後,也微微垂下眼眸,追着傅英的眼睛走。這才發覺傅英正眼神黑沉地,盯着自己鎖骨下方的紅痣。
被衣衫遮着,隐約可見的那顆紅痣。
方才的掙紮雖然動靜稍小,但他穿着戲服,原本前襟就是輕輕朝左邊掩的,再在腰部用細繩系着,松松垮垮。此刻他動作輕微,仍勾得前襟淩亂,半掩半露出裏頭大片細膩的肌膚。
亭邈察覺傅英的視線後,一時不知心頭是臊還是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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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抿嘴唇,縱然因為傅英露骨的眼神,腦補了許多黃色廢料,但心裏還是顧得了大事。
便随手将衣襟掩住,俯低身體靠近傅英,軟軟的嗓音拿出來磨他:“傅老師,傅英,你讓我下去,等會兒把你壓着了……好不好,先放開。”
遠遠看着,他倆親昵的模樣,倒很像膩膩歪歪的有情人。
聽見亭邈的話,傅英的手臂在他腰上更收緊了。
但不等片刻,又緩緩地松開。
亭邈以為傅英要放他離開,松了口氣,正準備從傅英懷裏出來時,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指驀地探過來,撥開了他松垮的衣襟。
“傅老師?”亭邈腦子一熱。
戲服有好幾層,傅英撥開的是最外面的柳青色衣。
他倒不繼續了,反而隔着裏面兩三層輕薄柔軟的布料,碰到了藏在鎖骨下嫩豔到近乎滲血的紅痣。
修長的手指很猶豫,輕輕點着那顆痣的位置。
胸前被起着薄繭的指腹鬧得滾燙起來,亭邈身心都一顫,呼吸隐約加重,不等傅英繼續,趕緊從他懷裏掙脫。
還好桎梏着後腰的手臂已經收回,亭邈很容易就脫身了。他被傅英撩得五迷三道,倉皇退了兩步,咬了咬下唇皺起眉。
不過,除開臉紅羞臊外,亭邈對傅英剛才的動作倒沒有多在意,只心疼地擡起眼眸,眼神猶猶豫豫放在他的雙腿上,踟躇着說:“你的腿,還好嗎?”
傅英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這淡淡的一眼卻把亭邈看得心裏焦急,唯恐他的腿有什麽不好。
眼見亭邈唇色發白,雙眸慌亂,神色都開始急了。傅英心裏卻突然失控一般,生起了莫大的滿足。
他眼神暗沉,視線落在自己沒有任何知覺的腿上。
頓了幾秒後,薄唇微啓,淡淡吐出一個字:“痛。”
亭邈眼圈瞬間就紅了。
他顧不得什麽,慌慌張張快步走到傅英面前,着急道:“怎麽會這樣,我,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邊說邊往傅英後方走,想要幫忙推輪椅。
亭邈的反應顯然讓傅英心裏舒服了不少。
于是,待亭邈走到他身旁時,傅英偏頭,手肘一撐,直接握住了對方的手腕。
“有什麽事情我們去看過醫生了再說,剛剛我在你身上待了那麽久,肯定有壓到。”亭邈急得啰啰嗦嗦,皺起纖秀的眉彎,“啊對,現在下山不方便,我先打電話聯系醫院。”
話落,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
可卻忘了現在穿的是戲服,手機早留在了化妝間。
亭邈在熟悉的位置摸不到手機,急得嘴唇都咬出了印子,沒有遲疑直接說:“我們還是先回片場去。”
他噼裏啪啦說完後,才後知後覺,瞧見傅英抓着他手腕的手從始至終就沒有過動靜。亭邈愣神了,狐疑地看向傅英。
傅英斂了斂眼眸:“騙你的。”
“你走吧。”他熟練地轉動輪椅,背對亭邈。
拍攝定妝照時的石青色玉冠端正地立在傅英發間,他的背影被輪椅椅背稍稍遮住,看不清楚背部的輪廓。
但亭邈卻覺察到了一絲落寞。
亭邈撇撇嘴,落下清糯的嗓音:“不走。”
背對他的傅英顯然一怔。
亭邈清楚地看見傅英的兩肩僵硬了一瞬。
他正要上前,卻在此時,傅英劍眉擰起,倏地扭頭,充滿侵略性的眼神赫然掃向遠遠的一處地方。
那兒,恰好是片場沒有用綠幕遮住的角落。
“是粉絲。”亭邈跟着看去,皺眉:“還是代拍?”
那邊不止一人,都帶着嚴絲合縫的口罩,手裏端起□□短炮,看動作很有經驗的模樣。亭邈瞧了眼後就收回眼神,心裏莫名煩躁起來。
他倒不是害怕被拍到,只是這突然出現的幾人,實打實擾亂了和傅英好不容易的單獨相處。
傅英不置可否,煩躁地揉揉眉心:“走。”
便同亭邈很快回到拍攝片場。
……
遠處綠幕沒有遮住的山林角落。
代拍見兩人走了,心煩地調出底片看。
她所在的位置實在夠差,又偏又遠不說,就連剛剛好不容易看到《采詩官》的主演亭邈,也因為角度的問題,沒能捕捉到同亭邈站在一起的人是誰。
“操!這幾張廢了,全是模糊的。”
旁邊有同伴朝這邊瞟了眼,同樣聳肩道:“誰也沒想到劇組管得這麽嚴,好不容易找到的位置,根本就不行。”
“模糊的賣給粉絲呗,簡單。”
聽到這話,那代拍舒了口氣。
她這次來主要是因為林溫元團隊,本來想拍拍林溫元和亭邈撒糖的照片,誰想到這都過去好幾個小時,愣是啥也沒拍到。
只能來撿撿其他的,拍了賣給粉絲。
微博已經有吃瓜網友扒出來男主角人設,說采詩官的雙男主其中有位是坐輪椅的。她想起剛剛的那幕,恐怕就是亭邈和另一位男主在交談。
雖然看不清是誰,但她緊接着翻看底片,卻意外發現一張,拍的極好。
——穿着古裝的兩人一坐一跪,半跪半蹲着的身段不錯,纖柔清瘦,微微仰着脖子,單薄的雙肩在戲服勾勒下,隐約噙着幾分風流意味。雖然五官模糊,但憑借粉絲的“火眼金睛”,應該能很快分辨出是誰。
而另外坐在輪椅上的那位,只能看出氣勢霸道,畢竟他正倨傲地朝亭邈伸着手,除此外,看不出具體在做什麽。
巧的是,在四周得宜背景的襯托下,她的拍攝角度,恰好捕捉到兩人間欲語還休的那股朦胧感。
将明不明的感覺最勾人。
代拍還算滿意地笑了。
……
傅英回到片場後,徑直去導演組,将剛才劇組出現代拍的事情告知。
周導表情黑了,立即聯系劇務,嚴查四周環境,并且加高綠幕,确保再沒有代拍和粉絲進來。
安排好這些後,片場內,器械總監和打光師已經準備就緒。周導朝那邊看了看,見軌道操作員也備好軌道,回頭對傅英和亭邈說:“準備好了就先走戲。”
一般來說,劇組開場的戲不會選擇很複雜的情節,最好是一場過,博個好彩頭。
昨天副導演已經将各組演員的通告安排好,現在這場要拍攝的正是采詩官褚風杪和俠客霍晚的初見。
拍戲前,亭邈特地去找了下林溫元。
兩人并肩有說有笑,傅英站在遠處,瞧見亭邈不知聽到了什麽趣事,眼睛笑得彎彎的,嘴角的小窩也露出來,挺招人稀罕。
傅英皺了皺眉,又忍不住朝林溫元看去。
林溫元今天的戲在午後,現在沒有換上戲服,一身簡雅的淡駝色襯衫,顯得他本就清隽的眉眼愈發溫柔。
傅英多看了幾眼,連導演在身邊說話也沒能聽清楚。
等亭邈好不容易和林溫元告辭,過來走戲時,傅英推着輪椅靠近,硬邦邦開口:“你找他做什麽。”
傅英話落,就想起先前亭邈說要找學長問問那事。
他突然坐直身體,俊挺的眉毛赫然擰成了麻繩,情緒莫名陰翳:“說了什麽?”
亭邈臉頰飛起笑意,柔軟的唇瓣掀起來:“只是問些劇本的事情,傅老師,怎麽啦?”
“沒事。”傅英淡淡垂下眼睫:“以後有什麽問題,別去找他。”
“可我想和學長讨論劇本。”
傅英沒有說話,空氣靜默了半晌。
亭邈倒也不催促,乖乖捧着劇本再熟悉一遍臺詞。剛才和林溫元不是詢問劇本相關,在同傅英回到片場時,學長就讓助理喊他過去,說是好久沒見,想約着晚上下戲後,一起出去逛逛。
他沒同意就是了。
想到這兒,亭邈眯着笑眼,視線挪到手裏的劇本上。
傅英擡眸看着他的動作,捕捉到少年輕聲讀臺詞時開開合合的殷紅唇瓣。他瞥了遠處正“戀戀不舍”朝這邊看的林溫元一眼,神情依舊冷淡,仿佛剛才的焦灼只是錯覺,垂眸道:
“找我。”
亭邈托着腮,甜甜地說:“麻煩傅老師啦~”
燕城一棟學院宿舍樓裏。
“啊啊啊啊——”
“我男神有動靜了!!!”
軟枕頭咻地甩過來,正尖叫的女生眼疾手快抱住它,激動地和舍友分享:“邈邈的新戲終于露了點風聲!”
室友:“官宣了?”
“那倒沒有。”項楠楠雙眼锃亮:“是路透!”
室友義憤填膺:“路透可恥!營銷號有病!”
項楠楠:“嗚……我就悄悄瞄一眼。”
@魚圈知情八卦號:采詩官路透爆出,亭邈細腰纖肩,一襲古裝清隽翩翩,身旁疑是采詩官另一男主,你們期待新劇嗎?[圖片]
短短幾秒,評論區沸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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