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生日蛋糕
亭邈剛說完這句話,一只手就從後面伸出來,把他拽走了。
方舟嵂深知弟弟喜歡傅英,但沒想到說話這麽不顧及場面,四周都是賓客,他這話說出來,傳出去後難免會有閑言碎語。
“邈邈,你胡說什麽。”方舟嵂拉着亭邈背對着傅英,清冷的眼神裏含着股無奈,說完拉了拉亭邈柔軟的耳朵,附在他耳邊低聲囑咐:“傅英既是VEJ國際的總裁,你以後別沒大沒小。”
亭邈嘟嘟囔囔,拖長了嗓音:“我知道……哥你要和VEJ合作的嘛,放心放心。”
他餘光瞄了眼身後,眼尾勾勾着,笑嘻嘻打趣道:“我以後肯定把總裁大人捧在手裏含在嘴裏。”
方舟嵂:“……”
他拿亭邈沒辦法,rua了把他軟乎乎的頭發,轉身和傅英問候:“傅總久仰,我是金瑞娛樂的方舟嵂,方才多謝。”
傅英朝方舟嵂身後看了眼,亭邈正努着嘴整理被弄亂的發梢,他垂了下眼眸,聲音不冷不淡:“方總客氣。”
“嗨!你幹嘛要謝老傅?”
路從突然竄出來,攔在方舟嵂面前,氣惱地叉腰。
傅英詫異地看了眼路從。
路從挑眉,語氣有些賤兮兮的,調兒拔高,又有點像刻意的調侃:“剛才明明是我替你攔住傅淮的,方總裁,你謝謝我呗?”
方舟嵂一噎,沉默地盯着眼前眉飛色舞的青年:“多謝路先生。”
“诶!”路從桃花眼亂顫,正要繼續逗逗人,耳朵就被誰掐住了:“啊啊啊啊——誰揪路爺耳朵——”
一轉身,白發白須的老爺子鼓着眼睛。
路從瞬間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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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個路從,剛來宴會就闖禍,我非把你綁在身上才行!”路老先生一把年紀卻還龍精虎猛,吹胡子瞪眼地把孫子耳朵拽着。
路從居然是秦河路家路老爺子的孫子,方舟嵂詫異地擡了擡眼,盯着那一老一少的互動,沒忍住嘴角稍稍朝上彎了彎。
可惜路從沒看見方舟嵂的動作,否則得意的小尾巴就要翹上天了。
他現在正和爺爺對峙,嗷嗷亂叫,全然沒有剛才面對傅淮時,倨傲的模樣:“嗷——爺爺我哪裏闖禍了,我明明就是英雄救美!!”
方舟嵂嘴角的輕笑一滞,表情回歸冷淡。
“英雄救美???”路老爺子氣惱道:“你看看現在有沒有人來英雄救狗!”
路從跳腳:“哪有說自家孫子是狗的!”
最後還是傅英出面,平息了路老先生的火氣。
路從有人撐腰,扒在傅英的輪椅後面,得意勁兒都要飄起來了:“爺爺,我現在可是老傅的人了,老傅就是我老板,你可別把我抓回家搞中醫哈。”
周圍賓客方才得知,這位壯膽踢傅大少的青年,居然是秦河路氏的孫子,都驚訝不已。路氏獨脈,聽說唯一的孫子還不願繼承中醫世家,一直在外求學,因此外人都不曾見過他的模樣。
方舟嵂和路老先生相熟,見此是要上前問候,禮儀不能缺。
路老先生氣急敗壞,看看眼前清雅貴氣的方舟嵂,又看看那邊的撲騰狗子,心裏怄得要死,恨不得方舟嵂才是自家孩子,他深吸口氣:“舟嵂啊,這是路從,一直在國外學習,近期才回國,你們還不曾見過吧。路從!還不過來和見見舟嵂。”
路從從傅英背後出來,撓撓腦袋:“爺爺,你怎麽認、認識方總啊?”
事實上,路老爺子認識方舟嵂,完全是因為金瑞背後的百年世家,兩家先祖曾是舊識,只是近年來方舟嵂背後的世家一直大隐隐于市,路老爺子也知道對方不願意暴露身份,因此沒有和路從介紹,只是恨鐵不成鋼地敲敲他的腦袋:“你整天不歸家,能知道什麽?!”
被當着方舟嵂罵,路從臉罕見的紅了起來,朝方舟嵂伸伸手:“方總你好,我是路從。”
方舟嵂一臉淡定,平靜地點了下頭:“路先生。”
手掌相觸的一瞬間,柔軟的觸感讓路從舍不得分開。但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他沒辦法,遺憾地瞪了瞪眼睛,松開方舟嵂的手。
末了,傅英淡淡道:“路老先生,方總,今日到來承蒙厚愛,傅某招待不周,還請自便。”
方舟嵂道:“傅先生客氣。”
宴會廳終于恢複正常,商界精英名流各個端着酒杯來同傅英問候,态度積極。
方舟嵂則帶着亭邈走到旁邊的小沙發坐好,見亭邈眼神緊緊盯着在這個總那個總身邊游刃有餘的傅英,笑了笑,囑咐道:“你就在這兒好好坐着,傅總現在正招待賓客,沒時間來找你。”
說完他倒先疑惑了,眼眸含着輕笑,眨了下眼睛:“我看剛才你和傅總的模樣,想來在劇組相處得不錯。”
亭邈面對哥哥的打趣,羞赧地垂垂眼皮:“還、還可以吧。”
說完,就聽到哥哥發出一聲嘆息。
“腫麽啦?”他愣愣擡眼。
方舟嵂清冷的臉上揚起一絲興味,琢磨着托托下巴:“今兒帶小金豬來,真是帶對了。”
亭邈:“……”
方舟嵂就喜歡逗他:“放你去和親好不好?”
亭邈眼睛一亮:“好呀好呀。”
方舟嵂唉聲嘆氣,聳聳肩膀:“嫁出去的豬崽,等于潑出去的烤乳豬喲,遲早進別人的肚子裏。”
邈邈豬崽:“???”
我謝謝你!
……
“感謝各位賓客百忙之中抽身,來到海石山莊參加小兒的生日宴會。今天是犬子27歲的生日,我僅代表金塘傅氏,向大家報以誠摯的感謝。”
傅起鶴站在宴會高臺,隆重地朝賓客彎了彎腰。
他相貌凜然正氣,身着筆挺西裝,看起來就是商界成功人士。感謝賓客後,他臉上浮起抹別有深意的笑容,在話筒前繼續說道:“回顧過去的二十幾年,我父親對傅英傾注無數心血,縱然傅英年少輕狂,一心在娛樂圈演戲,但亡父仍然對嫡孫栽培器重,甚至不惜将VEJ的重擔交托……”
他話裏話外意味深長,在場賓客的表情微妙起來。
傅起鶴只停頓幾秒,緊接着道:“當然,傅英用他的行動證明了,即便游離在商界之外,也能将VEJ發展至今天的地位,這是我,做父親的驕傲。現在讓我們請傅英上臺,為大家致辭。”
傅英推着輪椅走上前,傅起鶴看着他身下的輪椅,眼裏閃過一絲怨毒。
他表情不變,将位置讓給傅英。
姿态倒是放得很足,只是剛才的一番話,明眼人都看出了傅家內部的龃龉。恐怕這場宴會過後,商界又要增添新的談資了。
傅起鶴道:“傅英啊,今天是你的生日,有什麽想說的,也別藏着掖着,這些年你一直沒有出面應酬,我想商界的諸位叔伯,都很想聽你一說。”
傅英皮笑肉不笑:“父親您說得對。”
“既是傅家嫡孫,是該清理門戶。”
“我掌管VEJ三年,自謂問心無愧,傅淮卻與我有私,盜取公章。今日雖只是小輩的生日,但既然諸位叔伯在場,我也想借此機會,肅清公司龃龉。傅淮此舉,險些陷我不忠不孝,讓我百年後無顏面對爺爺,既如此,今日便将傅淮逐出家門,而後諸位叔伯若再見傅淮,請莫将其與我金塘傅氏相聯。”
傅起鶴悚然,沒想到他這麽大膽,驚得差點破口大罵:“傅英,你怎麽敢?!”
“父親,我的話有問題嗎?”
傅起鶴額角青筋直跳:“他是你的哥哥!”
傅英諷笑:“偷取公章的哥哥,還是說比我大一歲的私生子?”
傅英毫不顧忌,直接将傅淮的私生子身份說出來,滿座嘩然,表情微妙地開始議論。
“真的是私生子???”
“都說傳言不假了,要我說傅總這件事做的還是太委婉了,私生子,又偷取公章,哪能只放在局裏關幾天?要是我家,早就被打得屁滾尿流了。”
“啧啧啧,傅起鶴還有臉說?當年傅老爺子為何将繼承人越過他,而直接培養傅總,不就是他行事不端,害死妻子,還四處找小三麽?居然把小三迎進門,也虧傅總能忍,現在才處理。”
豪門總是擁有很多流言,但其中真假只有當事人才知道。傅起鶴沒想到這些流言已經傳得滿堂皆知,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死死盯着傅英,卻無法反駁。
他現在只怕越說,傅英爆的就越多。
傅起鶴平時最怕丢面子,咬牙切齒地盯着傅英,被傅家叔嬸扶着,才能勉強站好。他現在只恨不得鑽到地底下去,躲開賓客的指指點點。
“你也不怕丢人!”傅起鶴怒瞪着傅英,低吼道。
傅英嘴角揚起抹詭異的輕笑,同樣壓低聲音:“你在葉柔床上的時候,在生傅淮的時候不丢人,現在倒怪我丢人?傅起鶴,你當父親不合格,當誰的丈夫也不合格,但你放心,百年後我定給你安排副合格的棺材,保證裝得下你這些年丢過的臉。”
傅起鶴雙眼赤紅:“你——!”
傅英說完後,就将話筒位置讓給傅起鶴:“父親,請您繼續吧,您親自為我辦的生日宴會,我還想看看,是不是比當年您迎娶葉柔的時候豪華。”
傅起鶴死死捏着話筒,骨節泛白,眼睜睜看着傅英下場,硬着頭皮走宴會流程。
晚宴精英名流,大咖雲集,菜品也是極盡奢華。
受邀到場的媒體激動地準備稿子,可以想象,今晚發生的事,鬧到網絡上,各個都是熱搜。
亭邈和方舟嵂坐在左邊第一的圓桌,同桌的還有路老爺子和路從等人。
仗着爺爺在場,路從知道方舟嵂不會不搭理自己,啰嗦個不停,問來問去說來說去,話痨的樣子讓旁邊的莊珺和魏凱,扶額無語。
莊珺心思細,見方舟嵂氣質清冷模樣佳,似乎察覺了好友的小心思,幫着路從說話。
“方總,來,莊某敬你一杯。”
“莊總客氣。”方舟嵂淺淺地抿了口紅酒。
莊珺無視路從遞來的醋勁兒,笑吟吟看向方舟嵂:“久聞金瑞集團旗下的娛樂公司久負盛名,藝人無數,不知方總可有意與VEJ國際合作?”
方舟嵂眸子一顫:“莊總此話何意?”
莊珺斜睨了眼路從,笑道:“實不相瞞,VEJ準備進軍影視娛樂,若能同金瑞合作,你我兩家聯手,齊心戮力,啓不互惠互利。”
方舟嵂心裏動容,表情卻不顯。
“當然,此事還需方總多多考慮。”莊珺朝路從使了個眼神:“這樣,娛樂項目公司即将啓動,路從是VEJ這次項目的首席執行官,若方總有意,不妨和路從細談。”
方舟嵂愣了,看向路從:“你?”
他實在沒料到。
路從呲了呲牙,一本正經地将名片遞給方舟嵂,眉梢一挑:“方總,以後請多指教。”
方舟嵂:……行。
亭邈見兩方交換名片,驚訝地擡了擡眸子,沒想到此次來晚宴的任務哥哥完成得如此順利。
商業晚宴不管目的是什麽,最後都會淪為商界精英們的人脈交際。
哥哥被路從拉去商談娛樂公司的合作計劃,轉眼間周圍還在吃飯的人都各自寒暄,亭邈沒有相熟的朋友在,就獨自在宴會廳裏走動。
晚宴整體布置奢華,富麗堂皇,地面鋪着暖色系的地毯,也有複古風格的屏風将周圍的休息處隔斷。
不愧是VEJ國際的宴會,處處都是引人驚豔的豪華陳設。
亭邈繞着繞着來到一塊刺繡屏風後,這裏三面隔絕,布置着像榻榻米的座位可供休息。亭邈聽着外面人群熱鬧寒暄,心裏鼓鼓漲漲的,捏着口袋裏精心準備的禮物,不知道怎麽去送給傅老師。
今天可是傅老師的生日呢。
傅老師還在外面和這個總裁,那個董事長說話。
他把禮物盒拿出來,擺在榻榻米旁的小幾上,兩只手捧着腮幫子,眼睛盯着精致小盒子眨也不眨。
不知道傅老師會不會喜歡這禮物。
萬一不喜歡的話……
他抿抿嘴,眼睛皮子心慌地顫了顫,伸出指尖小心翼翼地戳了戳盒子的邊角,“小盒子小盒子,你說世界上最好的禮物是什麽……說錯了打你哦,是我這個對不對?”
亭邈對着冷冰冰的禮物盒嘟嘟囔囔,甚至沒有察覺外面已經在分蛋糕了。
沒有誰會吃蛋糕,最多只是博個好彩頭,應和兩聲生日快樂。因此在傅起鶴一臉扭曲地把好幾層的蛋糕推出來時,宴廳的賓客只意思意思地笑了笑。
就連傅英也毫不在意地朝那邊瞥了一眼後,便繼續同面前的某董事長交談。
亭邈下巴擱在小茶幾上,嘴巴努努,自言自語好半天。
直到一名穿着制服的侍者快步過來,碎碎念才被打斷。
茶幾上被放上了一塊內容極其豐富的蛋糕。
小小的一塊蓬松蛋糕,上面卻擺滿了數都不數完的水果和巧克力,密密麻麻堆起來,看起來特別不和諧。
亭邈看呆了。
侍者禮貌道:“亭先生,這是傅總特地讓我送來的。”
亭邈眨眨眼:“傅總?”
“是的,請您慢用。”侍者說完就立刻離開了。
亭邈望着眼前的蛋糕,伸長脖子朝外面瞄了瞄,發現大家都在商談,好好的晚宴弄得像商業開會一樣,比這塊蛋糕還要不和諧。
他心裏有點不開心,看看蛋糕,又瞄瞄外面,一不小心就和正在待客的傅英眼神對上。
亭邈眼睛蹭亮,幾乎是潛意識的,擡起小爪子朝傅英招招手,撲閃撲閃的大眼睛隔老遠都能看清楚裏面柔柔的水汽。
“傅總,剛剛我說的您看,是否需要考慮一下,我們集團……”滿臉笑容的董事長還沒說完,就發現傅英眼神頓了頓,好像沒在聽他講話了。
“傅總,傅總?”
傅英一晃神,收回看向亭邈的視線,眼眸微垂,片刻後,繼續同董事長商談公事。
遙遠的宴會廳那頭,屏風後,沒有得到傅老師的回複,亭邈嘴巴一癟,氣呼呼地哼了聲,指頭敲敲禮物盒硬邦邦的外緣,沒好氣道:“看到我了都不過來,可愛的邈邈還沒有禿頭老總好玩嗎?”
“傅老師,沒眼光!”他故意說傅英的壞話,咬着下嘴唇吧啦吧啦不停。
“在聊什麽嘛。”
“57,58,59不是吧嗚嗚嗚一分鐘了,還不過來。”
“我今天就是苦守寒窯的王寶钏!”
亭邈吐槽了會兒,腦子突然一激靈:“難道剛剛其實沒有看見我?”
“肯定是這樣。”他自說自話,伸長脖子打算再往外面瞧一瞧,要是能再和傅老師對上眼,他就做個醜醜的鬼臉,不信傅老師看不見。
這麽想後,亭邈先擺好鬼臉姿勢,下眼皮被手指拉起,舌頭伸出來,嘴角苦兮兮癟着。
整張臉都表示着一個字:醜他娘的!
鬼臉邈準備好,脖子伸得長長的,心裏數了個數字,然後腦袋猛地伸出屏風,還沒開始找傅老師的人在哪,就被迎面撞來的輪椅吓住。
“啊——”
亭邈直接被吓得後退兩步,踉跄着倒在榻榻米上。
“唔?”他還保持的鬼臉:“傅老師?”
傅英看着臉上的造型,沒忍住,嘴角勾了勾,直接滑輪椅走進屏風後。
亭邈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的臉上還醜着,趕緊松開手,嘴角揚起大大的笑容,眼睛也彎彎的:“傅老師,你來啦~”
聲兒都飄起來了。
傅英見他還沒有吃蛋糕,嘴角一抿:“不喜歡吃?”
“蛋糕嗎?”亭邈推着傅英和他面對面坐,托着腮眼睛珠子都沒從傅英的臉上移開,聞言搖搖頭,笑容明亮:“我喜歡呀。”
那怎麽還沒有吃,都放了會兒了。
“我想和傅老師一起吃!”亭邈很快回答了傅英心裏的疑問。
傅英道:“快吃吧。”
亭邈“嗷”了聲,正要動爪,突然想到一件事。
他眼睛亮了亮,呲溜起身:“傅老師你等等我。”說完,就撒丫子朝外面奔去。
他一走,隔間顯然安靜很多,傅英不知道他去幹什麽,沉默半晌後,垂眸看着面前茶幾上擺放的蛋糕,和……一方精致的小盒。
盒子還有禮物繩,系着可愛的蝴蝶結。
傅英眼神一動。
亭邈很快回來,手背在後面,一臉神秘的表情。
他嗓音裏帶着興奮,催促着喊:“傅老師,你先閉上眼睛……快,快點啊,我有驚喜給你看,千萬不能睜眼哦!”
驚喜?是送他禮物嗎……傅英心裏暗笑,恐怕小孩還沒發現自己已經瞧見那禮物了。
裏面會是什麽。
他突然泛起了股蠢蠢欲動的迫切,配合亭邈,閉上眼睛。
疏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陰影,閉上眼睛的傅老師比平常時候看起來更加柔和,滿臉的鋒利恍惚消失了般,薄薄的嘴唇,筆挺的鼻子,輪廓完美的下颌線彰顯着另一股味道。亭邈癡癡地看了幾眼傅英,手才從背後收回來。
他動作迅速,約莫半分鐘後。
“當當當~當!傅老師,我準備好啦,快點睜開眼睛!”
亭邈清潤的嗓音在傅英耳邊響起。
他睜眼前想,不管亭邈準備了什麽,哪怕是張簡單不過的賀卡,他也會喜歡的要命。
帶着這樣的想法,他緩緩睜開眼睛。
同時亭邈嘴裏唱起小聲的歌兒:“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Happy birthday to you!!!傅老師,生日快樂。”他壓低嗓音,聲音染着慵懶的情念,沙啞勾人地說:“你會永遠幸福的。”
傅英愣住了。
他看見那塊被他裝滿水果和巧克力的蛋糕上,點着一根細細的生日蠟燭。
蠟燭上的火光映照着亭邈的臉。
傅英好像看到他眼裏閃爍着亮晶晶的光,那光無從逃脫地,全部彙聚在自己身上。
“傅老師,快吹蠟燭許願吧。”亭邈捧着臉,專注地看着他。
傅英回神,垂眸看向蛋糕。
亭邈不會知道,這是他第一次過生日,莊珺和路從他們知道他不愛生日,所以到這天時從不提及。生日蛋糕很膩很甜,他不喜歡,但現在鼻息間全是這股甜甜的味道,濃郁的甜味兒不顧一切闖進他的身體裏,肆意揮舞着陌生的氣息。
他聲音啞澀道:“好,我許願。”
他直直盯着亭邈,說要許願卻不曾閉上眼睛。
亭邈微怔,察覺出傅英有些不對勁,頓了下笑道:“傅老師,要閉上眼睛吹蠟燭哦。”
傅英沒聽,低頭吹滅蠟燭。
亭邈吶吶:“傅老師……”
傅英擡眸,緊盯着亭邈的眼睛,目光灼熱。
亭邈似乎意識到他要做什麽,臉熱了熱,小聲提醒:“傅老師,生日願望不能說出來的,說出來就不靈了——”
話還沒落下,傅英呼吸粗重了幾分,隔着焦躁的空氣燙在他的耳朵上,低啞輕柔,含着無法言說的魔力。
“亭邈,你一定要記得。”
“如果哪天讨厭我了。”
他喃喃着:“我會和你一起死。”
這個人莽撞地闖進自己生命裏,甚至不知道他那些卑劣扭曲的心思,就說要追逐他一輩子。
他執拗地認為這是假命題。
但突然也想心甘情願地相信一次。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有讀者疑惑上章傅英的性情變化,這裏做簡單解釋:
傅英性格偏執,陰晴不定,當一個人不顧一切闖進他的生命裏,會膽怯、渴望、無措和強勢,甚至将肮髒扭曲的心理剖析給對方看。
然而,也是因為性格,他會患得患失,在愛與不愛,接受與猶豫間茫然。
總體還是不相信會有人愛自己,也沒有學會真正愛人的方式。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發現,其實到這部分劇情的時候,傅還沒有百分百認可邈邈,仍在試探,所以才會有上章結尾小心翼翼的詢問。
現在在他心裏,一方面驕傲偏執,迫切希望邈邈給他愛否則寧願和邈邈一起死;一方面自卑痛苦,對于自己的隐瞞欺騙,心慌邈邈會不喜歡他,所以如履薄冰。
心裏正是處于相信和不相信之間,混沌而迷茫。
而後面,當他放下執念,真正将邈邈歸于自己、不可分開時,才會主動,而一主動,就是不死不休。
思想說到底是偏執扭曲的,這和他的過去有關,後面劇情會慢慢解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鴻鹄、只配活在文案裏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華周 10瓶;青梅煮酒 5瓶;Jenny、狐貍超可愛 2瓶;咕俐咕俐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