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被篡改的人生(08)

“既然老三開口了, 那事情就這麽定了。”

作為老季家的最高輩兒, 季老爹開口算是将季有根娶了媳婦過後就分家的事情,定下了基調。

季老爹是個厚道人, 講究一碗水端平。

雖說偏疼季言之這個兒子,那也是季言之堪堪滿了十四就進了部隊, 不常待在身邊的緣故。

而說句實話, 分家以後跟哪家過的話, 季老爹更偏向于二房。

除了吃慣了趙小花做的飯菜,更因為趙小花娘家殷實, 不怎麽需要他貼補的緣故。

原劇情中, 老季家說是四個兒子都成了親以後分家, 實際上并沒有分家。除了幾個兒子不怎麽情願以外,最大的原因在于章玉蘭這位季老爹沒有過問過祈願人就給祈願人娶回家的兒媳。

當時祈願人常年累月的不回家, 甚至連自己的婚禮本人都沒有到場, 季老爹覺得有些對不起章玉蘭,便壓下了一直想分家的大兒媳婦和二兒媳婦。

季老爹本來是一片好意, 覺得有自己在, 怎麽也能幫襯和看管三兒媳婦。

結果, 還是應了萬萬沒想到這句老話。

季老爹可沒有想到祈願人最後會死于非命,也沒有想到沒分家會給了章玉蘭卷走所有財産跟人私奔的便利。

季言之到來, 那場要了祈願人命的海嘯自然是能避開得了的。

即便他還是打算前往沿海一帶, 收集物資,然後給前線‘對越作戰’的同志,源源不斷的送去能夠提供溫飽的衣物糧食。

作為負傷不得不退役的解放軍, 他最不屑的就是國難當頭,自己有能力卻當逃兵甚至發國難財的行為。

章玉蘭這位靠着變異錦鯉運禍害祈願人,并篡改了祈願人人生的重生女,季言之從來沒有放在眼裏。這不是自傲,而是從下午遭遇的狼群來看,那變異錦鯉運,也就這種程度了。

對祈願人來說,或許算是災難重重,但是對于季言之來說,卻是不痛不癢,根本傷不了他的筋骨。

畢竟季言之可是大佬,還是全能型的大佬,不懼任何風雨,自然也不怕歪門邪道。

這一世有了季言之的主動開口,在李娜嫁給季有根過門就分家的事,算是順利的落實下來。

這樣也好,樹大分枝,一大家子聚在一起生活,感情好都會鬧出矛盾,何況是感情不好的。所以恰當時期分割開來是再好不過的。

………

吃了晚飯,腳扭傷的季老爹便在季言之的攙扶之下,回了房間休息。

兩成家立業的兄長也陪着各自的媳婦回了各房說私房話回了,只剩下和季言之相差一歲的季有根蹲在院壩壩裏,正在反省自己白眼狼的行為。

季言之從季老爹住的正房屋子出來的時候,季有根剛好眨着糊了很多眼屎的眼睛看了過來。

季言之惡心得後退了一大步。

“老四,你怎麽搞得?這麽久了都不知道燒水洗漱。我可跟你說,你這樣不講個人衛生,晚上別跟我一個炕上睡覺。”

季老爹當年起房子的時候,就考慮到了四個兒子以後結婚的時候,所以咬牙借了不少錢財,修了四間磚瓦的大屋子,季老爹自己一個人睡一間,餘下的三間,早結婚的季有財、季有糧兩兄弟一人一間,餘下的一間則是季言之、季有根這兩兄弟一起住。

不過房子起了沒幾年,季言之便入伍當了兵,因此屬于兩兄弟的屋子一直是季有根單獨住的——至于原劇情中,章玉蘭在祈願人根本不知道的情況下‘嫁’過來後,季老爹就把住的正房讓了出來,搬去了柴房,所以不分家也完全住得下。

季有根這厮,別看長得比季言之還要人模狗樣的,但表面光鮮,內裏卻是一團邋遢。季言之回來的那天,打開屋子好懸沒被滿屋子那散發着獨一無二的臭腳丫子味兒給熏暈過去。

所以即便昏昏欲睡,季言之還是強壓着季有根将屋子裏裏外外收拾了一遍。

如今季有根一聽季言之提起這事兒,頓時想起了被兇狠三哥支配強制性打掃屋子時的恐懼。

季有根深深的打了一個寒顫。

“三哥,我只是在等你回來…順便思考人生真谛。”

季言之轉過視線,定定的瞅了季有根好幾眼,還是覺得紮眼的挪開了視線。

“等我走了以後,好生照顧阿爸,別見天的扒拉家裏的好東西去孝敬你未來岳丈一家知道了沒。”

季有根委屈巴巴的點點頭,等季言之越過他往半敞開的房間走,他才支支吾吾的開口:

“三哥。”

季言之停住腳步回頭看他,準備說出什麽花兒。

季有根繼續支支吾吾,等季言之都有些不耐煩的時候,他才終于像個黃花大閨女似的開口道。“三哥…你是不是也覺得二嫂說得在理,我…我…我,我就是個吃家裏用家裏最後還想把家裏東西都搬去讨好岳家的白眼狼?”

“挺有自知之明的嘛。”季言之先是說了一句捅心窩子的話,然後話鋒一轉‘勉勵’季有根道:“行了,我知道你還是個孩子,做事不周全也情有可原,下次注意點就行了。”

季有根莫名覺得季言之的‘勉勵’話語有些不對味,但又想不出哪裏不對味,只得‘哈哈’的露出傻笑,并且道:“三哥我知道,你放心吧,我不會像今天這樣犯渾了。”

“行啊。早點休息。”

季言之敷衍的颔首,便邁動大長腿兒大步的進了房間,将眼屎糊滿一臉的季有根關在了視線之外。他明天還要趕早到小鎮買火車票坐火車趕回部隊呢,得早點睡,沒多餘的時間跟季有根這瓜娃子鬼扯。

石頭溝村四面都是大山,一入夜,除了偶爾響起的犬吠外,便只剩下風吹樹葉時的沙沙作響聲。

季言之阖着雙目,一動不動的躺到炕上。若有似無的呼吸保持了一定的頻率,看在過了好一會兒才摸索進屋的季有根眼裏,他家三哥睡得真香。可實際上,一向淺眠的季言之只是在假寐。

不過随着時間的流逝,假寐很快變成真寐。季言之一直都在阖目思索自己明天去小鎮的路上或者坐長途客車回市裏上班的途中,會不會遭遇各種巧合到不能巧合的意外,結果不知道怎麽就睡了過去,而且還是一夜無夢。

大約早上五點多的時候,季言之被公雞打鳴聲發出的‘咯咯喔’給叫醒了。

季言之翻身下床,三兩下将綠色軍大衣穿上,就拎上昨晚就收拾好的行李走出了房間。

季言之敲響了季老爹所住房間的房門。

“阿爸,我走了。”

季老爹聞聲趕緊起來。“老三啊,吃了早飯再走。”

“不了,我怕去遲了不好買火車票。”

季言之婉拒了季老爹準備叫醒季有糧、趙小花兩口子起來給他做早飯的提議,想了想又道:“阿爸,其他的話我也不多說,反正你除了多保重身體以外,還要記得不許裝病。我下次回來會把對象帶上,你可穩重點,別再幹出為了哄騙我回來就裝腿斷的事情來,知道了沒。”

季老爹什麽離別之愁,都被季言之這一通警告給消散了。

“哪有你這麽警告自己老子的。”

季老爹沒好氣的嘟囔。到底心虛,所以在季言之真的邁動大長腿,拎着着行李包,迎着晨光微醺,大步的走到院門口的時候,季老爹擡高音量喊了一嗓子。

“老三,你在市裏好好的工作。阿爸…阿爸,保證不會再裝病把你叫回來。”

季言之聽到了季老爹的保證,并沒有停止往外走的步伐。他面對着季老爹揮了揮手,示意自己聽到了以後,便加快速度領着兩包行李往小鎮的方向走去。

章玉蘭恍惚記得上輩子的時候,季言之只回家待了三天,和她匆匆見過一面就趕回了市裏,不久便傳回了出差到沿海一帶,不幸遇到海嘯死于非命的消息……

自她重生以來,很多她記憶中的事情都改變了。

她明明記得季言之雖然對于季老爹把他從市裏騙回來老家相親的理由十分的生氣,但還是挨不住季老爹想他成親的意願和她見了一面。見面之後,季言之對她一見鐘情,所以才會答應了五百塊錢的高價彩禮,才會讓她在沒有新郎倌的情況下嫁到季家去。

可現在……

章玉蘭不知道哪裏出了意外,居然發生了這麽大的改變。

章玉蘭不相信季言之已經有了對象,

所以在聽到有從石頭溝嫁過來的小媳婦說季家老三和着季家老四一起打了十多頭野豬的時候,章玉蘭突然就想,要是季言之遭遇到狼群,受了重傷不能回市裏的話,是不是就能避免領了那能要了他的命的強制性差事。那她是不是能夠打着不嫌棄照顧他的名義,如上輩子那般嫁給他。這樣既能避免了他上輩子死于非命的死劫,又能讓她償還她上輩子欠季家的。

章玉蘭越想越覺得這個主意妙,所以一晚上都在祈禱往日都在深山老林裏的狼群出現。結果一夜過去,一個早上又一個下午過去,臨近黃昏的時候,靠近石頭溝的大山上出現徘徊覓食狼群,被季家老三一群消滅的事情很快又傳遍了十裏八鄉時,章玉蘭又是吃驚又是失落。

季言之沒事,那她怎麽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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